葵方的酋長,是一位和燧人氏年紀相仿的中年婦人。不過與燧人氏不同的是,這位千羽酋長,模樣上要衰老許多。若不是葵虎在一旁介紹,鱷險些以為這位千羽酋長,已經有六十歲以上了。澄月也是如此,是以初時見到千羽酋長時,澄月顯得極為恭敬。須知這時代,能活至四十以上的人,屈指可數。若是千羽有六十以上,那更不是一般的人物。
好在葵虎對鱷的印象極佳,見到澄月二人那恭敬的模樣,便急急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葵方部落的千羽酋長了。酋長今年只有四十出頭,鱷你可不要被以為酋長很老了啊。」
「呵呵,你這孩子。阿媽難道自己不會說嗎?」千羽酋長和藹地笑著拍了下葵虎的大手。「這兩位是?葵虎,你還不給阿媽說說?」
「千羽酋長,我是少方部落的長老澄月,這是鱷。」不待葵虎回答,澄月便微一躬身,主動介紹起自己來。
「哦?」千羽眉腳一跳,語氣之中卻沒有表現出什麼驚訝來。「澄月長老,坐。還有鱷。」千羽虛手示意二人坐下,又讓葵虎去取了些果子和清水來放在二人面前。
「兩位,想來葵虎也把我們部落的事情和你說了。我們的肉食,幾乎都被鬼方的人搶走了,只好拿些果子來招待二位,見諒。」千羽酋長伸手拿起一個小果子,邀請二人進食。
澄月吃了個果子,就想開口說出來意。鱷不動聲色地輕搖了幾下小指,端坐在那里,不慌不忙地品嘗著食物。「嗯,這個果子又脆又甜,味道很好。謝謝千羽酋長和葵虎大哥了。」
見鱷與澄月在那慢條斯理地嚼著果子,一旁的葵虎忍耐不住,著急地說到︰「鱷,澄月長老!都這時候了,你們怎麼還能在那坐著吃果子!阿媽,鱷兄弟身手了得,一定可以對付那個昊山和赤狐。有鱷兄弟相助,我們就可以為弟弟報仇了!」
千羽酋長面色一沉,旋即恢復如常。狠狠瞪了眼葵虎之後,千羽神色一凜,沉聲道︰「澄月長老,鱷,葵虎說的,可是真的?」
「不錯!」澄月的聲音也嚴肅起來。「我們來的路上,就遇見了那個昊山。鱷還擊退了他們。若是酋長相信我們,我們可以幫助你們去復仇。」
「笑話!」千羽酋長一聲大喝︰「我憑什麼听你一句話,就去攻擊鬼方的人?鬼方人多勢大,我們葵方不是對手。萬一惹急了他們,我們豈不是危險了?莫不是你們少方擔心遭到我們的襲擊,這才鼓動葵虎去攻擊鬼方的人?」
澄月還要說話,鱷一伸手攔住了她。不去理會澄月詫異的目光,鱷忽然大笑起來。「哇哈哈哈……」
「你笑什麼!」千羽酋長很配合鱷,大怒道。
「哈哈,我笑葵方即將大難臨頭還不自知!」鱷停住笑聲,一臉鄭重地回答到。
「此話怎講?」千羽酋長果然中計,繼續追問。
鱷在心中暗贊一聲千羽酋長恰到好處的配合,站起身來,雙手後背,揚起下巴,故作高深地走了幾步,這才沉聲道︰「哼哼!我說你們大難臨頭,酋長怕是很不服氣吧。我這就為酋長一一分析。酋長且看」鱷取來四個石子,擺在地上。
「這是鬼方。這是葵方,這里是我們少方,還有這里,是瓊方。」鱷擺好石子,又取來根樹枝,指點起來。
「酋長,你看出些什麼來了嗎?」鱷將樹枝在代表葵方的石子周圍畫了幾圈,抬頭看向千羽。
「這有什麼?」千羽酋長好奇地看著那幾塊石子,不解道。
「酋長,你叫我們?」鱷正要回答,屋口處忽然傳來一陣喧嘩。鱷循聲看去,正見六七人依次走進屋中。
「是的,有些關于我們葵方和鬼方的大事,需要大家一齊來仔細商議。」千羽示意眾人坐下,又吩咐葵虎端了些清水來。「各位長老,這是少方的澄月長老,這是鱷。他們有些關于鬼方的事情要說。鱷,你繼續。」
鱷沖著長老們一拱手,繼續解說道︰「各位長老請看,地上的這四塊石子,分別代表我們這里的四方部落。這是葵方,這是鬼方。不知各位長老看出些什麼了沒有?」
那些長老交頭接耳地議論了一番,紛紛朝著千羽酋長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葵虎探詢地瞄了眼千羽,見自己的阿媽微微點頭,這才說出自己的見解。
「各位長老請看!」葵虎接過鱷手中的樹枝,指向那塊代表葵方的石子,「我們的北面,是瓊方;西南,則是少方;而西面,正是最為強大的鬼方。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遭到鬼方的搶劫之後,不敢回擊,只能去襲擊少方或是瓊方。類似的,少方和瓊方被鬼方搶劫之後,也只有來我們這。而我們和少方、瓊方的實力,卻又相差無幾。也就是說,我們處在少方、瓊方和鬼方的三面夾擊之下。」
「葵虎大哥所言極是。」鱷接過話道,「不瞞諸位長老和酋長,今年我們少方已經擊退了鬼方的一次襲擊,還擊殺了他們幾十人。若是今年葵方再去我們少方,只怕也討不到好去。若是我家酋長一怒之下報復你們葵方,不知會發生什麼。但我家燧人氏酋長,一向主張以和為貴,自是不願發生這種事情。但若是全體長老要求,只怕……」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一名長老猛地站了起來,一指鱷的鼻尖,大聲喊道︰「酋長,不如我們現在便殺了這兩個少方的人吧!殺了之後,大家伙直接去少方搶奪食物!」
「不可!」卻是葵虎在旁大吼一聲,閃身攔在那位長老身前。「夜郴長老,鱷他們乃是一片好心,你怎可這樣呢?」
「好心!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好心!」夜郴長老毫不退讓,更是上前一步,指尖直指葵虎胸口。「葵虎,莫不是你想著為林岳報仇,故意招來少方的人吧?」
「你!」葵虎怒火勃發,揮手便要拍下!
「葵虎!」千羽酋長出聲喝止住葵虎,示意他先退在一旁。「夜郴長老,林岳是我的孩子,你說話注意些!」千羽冷冷掃了眼夜郴,一字一頓道。
夜郴長老在千羽的目光下,訕訕退了回去。千羽酋長又掃視了圈眾人,見大家不再說話,這才對著鱷一點頭︰「鱷,你繼續。」
鱷面色如常,竟是當方才那些均未發生般,微笑著舉起樹枝,扛在肩上。「諸位,我方才可不是什麼威脅,只是闡述一個事實。再告訴諸位一個事實,在來葵方的路上,我請注意是我一人,便已經殺死鬼方三十幾人!」
此語一出,在場的眾人,包括葵虎,俱是大驚失色。鬼方雖是仗著人多才敢欺負其余三方,但它的那些武士,實力也超過其它三方武士不少。若是眼前這個身形不高的半大孩子即可獨力殺死三十多鬼方武士,那豈不是代表著,少方武士的實力,已經有了令人恐懼的飛躍?想到這里,諸人再也不敢小視鱷。便是夜郴長老,雖仍是有些不信,但看向鱷的目光,也添了許多敬畏。
「諸位,我說了這麼多,無非是想告訴大家這樣一件事情。那便是,假若葵方繼續攻襲我們少方和瓊方,最終免不了在三方的打擊下,走向衰亡。」鱷說到這里,略略一頓,樹枝在地上一劃︰「但是!如果我們少方、葵方。瓊方聯合起來,便是它鬼方三面受敵!我們三方實力相加,與鬼方相差無幾。只要我們同心協力,一定會擊敗鬼方!」
當然,鱷說這番話之時,將許多必要條件略過未提。若是三方表面聯合,實則各懷鬼胎,互相拆台,最終還是免不了被鬼方逐一擊敗。不過為了說服確切地說,是誘惑葵方諸人,鱷自然不會說出這些。
「可我們也可投靠鬼方啊……」夜郴長老尤自不死心道。
「哈!且不提鬼方是否接受你們;便是接受你們,在我們與瓊方的打擊下,葵方能堅持住嗎?我若是說在鬼方來援之前擊破葵方,各位是否相信?」鱷冷冷一笑,威脅道。
「如何?千羽酋長,還有各位長老,不知是否認同鱷的意見?」鱷環視一圈,見眾人俱都沉默不語,面上卻滿是沉思之色,心中暗道一聲︰「成了!」回身便沖著澄月一眨眼。
「鱷,你能否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呢?鬼方的昊山與赤狐,俱是身手驚人的勇士。若是你不能對付他們二人,我們還是沒有勝算。」夜郴長老還是懼怕與鬼方開戰,但眾人似乎都已接受了鱷的意見,她只能寄希望于鱷是說謊上。不過夜郴長老也知道很少有人說謊,心下不過是存了萬一的念頭。假若鱷真個展現出超過昊山等人的力量,夜郴長老也是願意與鬼方開戰的。
「不錯!」「正是!只是說說,畢竟有些不可信。」「鱷,給我們看看你的本事!」夜郴此言一出,在場眾人紛紛贊同。
「鱷,你好好展示下自己的本領,讓大家看看!」葵虎也在一旁大聲喊著,「讓她們好好見識一下你的本事!」
鱷有些為難地看著澄月,嘴角露出抹苦笑。鱷昨日真氣耗盡,此時還未恢復,又怎可能使出月華天輪抑或是火羽劍那樣的強大劍技?澄月微微一笑,貼在鱷的耳邊,低語道︰「你又何須使出火羽劍呢?只要砍塊石頭或是放倒棵大樹,自然就可以取信于她們了。」
鱷聞言一愣,轉念一想到︰的確,想那昊山或是赤狐,也不會使用什麼強力的招數來對付這些普通人。最多給人感覺氣力大些,拳腳厲害些而已。葵虎不也是說過嗎?一箭射死兩人,一拳打死一人,我不用真氣,也可勉強做到。再加上非劍的鋒利,自然不必害怕。
想到這里,鱷回身對眾人一抱拳,道︰「如此,那鱷我就獻丑了。」說著,鱷便笑了起來。那些長老自然不知道,鱷卻是想起了前世見到過的街頭賣藝場景。
眾人隨著鱷走出坑屋,來到塊大石頭前。鱷對眾人道︰「各位,一時來不及,我也找不到什麼猛虎花豹來殺,只好給大家展示一下空手碎大石的本領。」說完,鱷不待千羽等人開口,暗暗運起殘存的些許真氣到手上,一轉身,便狠狠砸向那塊石頭。鱷心內其實也無甚把握,嘴中不住念叨著「真氣啊真氣,你可一定要顯靈啊!」
太一之力的威能是何等強大,區區一塊石頭,雖是些許真氣,也是難以抵擋。鱷拳頭落下,那塊石頭「嘎 」幾聲脆響,已是碎成無數塊石子,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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