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虎,我們只有百來人,不能就這樣直直殺過去。」跑在山林之中,鱷略有些氣喘。不過和那些恨不能把肺都吐出來的葵方諸人,鱷已算是極好了。
葵虎聞言,猛地停住腳步,一揮手,道︰「大……大家……休息……休息一會!」說完這些,葵虎便雙手撐住膝蓋,彎著身子不住大口喘氣。
鱷也不著急,在一旁靜靜等待葵虎緩過氣來。葵虎不愧為葵方的第一武士,很快便恢復過來。站直身子,葵虎長呼一口氣,大聲問到︰「鱷,你的意思是什麼?」
鱷拿起三個小石子,擺在了地上。「大家來看!」待領隊的十來人圍過來之後,鱷繼續道︰「大家來看,這三個石子,代表了鬼方的三撥人。」說著,鱷將三個石子擺在地上。「這里,是靠北邊些的一撥人,也是最多的一撥,有近百人。這一撥,在中間,有近五十人。最南邊的,是那撥四十人左右的。三撥人之間,不過十幾里距離。」
說到這里,鱷抬頭看了一圈眾人。「這三撥人,離我們最近的,是最南邊的那撥。但是」鱷略微一頓,有些緊張地說到︰「大黑說,那個昊山就在那里!」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便是葵虎,也面色微變。昊山那日里一箭射穿兩人的威勢,這十幾人,雖未曾親眼見過,但听那些當時在場的女子說起,也不由膽戰心驚托那些女子的福,昊山三分的本事被說成了十分。
鱷卻是在憂心昊山那日一雙肉掌接下自己火羽劍的實力。雖然鱷也知曉昊山受了內傷,但想到自己不過一晚便已回復不少真氣,鱷也以為昊山必會如此。若是自己不能擊敗昊山,只怕這里的百十人,都逃不過死神的魔掌。
「那我們是不是先去對付中間的那撥?五十人,我們就是兩個打一個,必可大獲全勝!」葵虎腳尖踢踢中間的那塊石子,環視眾人一圈,最後又望向了鱷︰「鱷,你看呢?」
「有些危險,若是我們不能將其全殲,有三兩人逃走求救,只怕另兩撥人會立刻來援。十幾里,來回跑得快些,不過……不過三四頓飯的工夫。」鱷手指一拔拉另兩塊石子,沉聲道︰「若是我們不能及時解決中間這五十人,到時候其它兩邊一個夾擊,我們……」
鱷雖是未說出後果如何,但在場諸人心中,又怎能不知?心中忐忑之下,眾人面上神色便陰沉下來。
「但是!」鱷自然不能打擊大家的士氣,語氣一轉,道︰「但是,相對的,若是我們先全殲了中間那五十人,便隔開了另兩撥人。到時候我們無論是襲擊南邊,還是攻擊北邊,都會有充足的時間和空間。而且,這樣還可以極大打擊鬼方的士氣!諸位想想,我們竟然在鬼方眾人的中間,消滅了他們五十人,這會給他們一種‘我們實力強大’的……感覺。」鱷臨時改口,將「錯覺」換成了「感覺」。不過這里有百多人,在這時代,倒也勉強可以算作「實力強大」了。當然,這只是在四方之中。
葵虎凝神思考了片刻,忽然一拍手掌。「不錯!我們只要動作快些,再小心些,將這五十人盡數消滅,之後再對付其余兩撥,便要容易許多!好,那我們這便殺向中間這些人!」葵虎說著腳尖一挑,踢飛了地上的三塊石子。「我們要讓鬼方的那些人,好好瞧瞧我們葵方的厲害!」
鱷在旁插話道︰「葵虎大哥所言極是。不過這具體要如何應對,還需仔細謀劃一二。」
「這怎麼說?」不但是葵虎,周圍諸人也面露疑惑之色。「我們從後掩殺上去不就是了嗎?還要……謀劃什麼?」
鱷苦笑一聲。「這怎麼說呢?只是,大家難道不想輕松一些嗎?若是我們可以很輕松地擊殺那些人,不是比大家辛辛苦苦地揮舞石斧要好上許多嗎?」
「哈哈,鱷太多慮了!」葵虎大掌一揮,重重拍在鱷的肩上。「有你在,我們還不是很容易就可以擊殺鬼方的那些小崽子?好了好了,大家休息好了嗎?我們這就出發了。鱷,要辛苦你的大黑幫忙了。」
鱷無奈地露出抹苦笑,撓撓大黑的脖子,俯身在大黑耳邊說了幾句。大黑低低嗚咽幾聲,鼻尖在空中仔細嗅了片刻,沖著西南方一聲低吠,身子一低,已是撲了出去。
眾人緊緊跟在大黑身後,到太陽靠上西山山頂之時,終于遠遠發現了鬼方諸人的行蹤。
「大家先不要著急沖上去。」鱷攔住舉著石斧就要撲上去的葵虎,壓低聲音道,「我們先要判斷還有沒有離開的鬼方人。還有,大家最好分散開來,爭取包圍住敵人。先使用弓箭設計,再由近戰武士上前……」
「鱷,你想得太多了。听我的,大家一起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葵虎哪里還忍耐得住?推開鱷的胳膊,葵虎回身一招手,大喝道︰「兄弟們!跟我上啊!」虎吼一聲,葵虎邁開大步,便即沖了出去。
「哦哦!」「殺啊!」「兄弟們,報仇的時候到啦!」葵方諸人紛紛拔出石斧,跟在葵虎身後撲了出去。
鱷苦笑著模模大黑的腦瓜,看著遠處起身迎戰的鬼方諸人,也懶得想什麼戰術計謀,拔出非劍,飛掠而上。
這一番突襲,葵方勝在了出其不意和人多勢眾。當然,鱷的非劍也功不可沒。雖然沒有使出什麼強力招數,但鱷手中的非劍,便是隨意揮舞,每挨著一下,就是一塊血肉飛起。不知是葵方的人有太多的怒氣要發泄,還是鬼方的那些人罪大惡極,那近五十人,竟是無一活口。更為淒慘的是,死在葵方諸人石斧之下的那些人,個個死狀奇慘,不是腦漿崩射四濺,便是胸口血肉模糊白骨森森。相比這些哀嚎良久才斷氣的同伴,還是那些死在鱷劍下的人幸福許多,雖也是個死,但卻沒有受上多少痛苦,也算是較為人道了。
「唉,早知道下手的時候就輕些了。」葵虎拎著一串沾滿了人血肉的肉塊,不無惋惜地對著身後眾人說到。
「是啊是啊,這肉還要好好洗洗才能吃吶。」眾人七嘴八舌附和道,「不過搶回這麼多肉,今晚可以好好吃一頓啦!」「是啊,我現在就想吃了吶!」
鱷哭笑不得地看著眾人在那收拾肉塊,囁嚅半晌,嘴中終于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算了,他們難得打次勝仗,就讓他們好好樂樂吧。不過……」
「葵虎,大家收拾好戰場之後,我們還是立刻離開這里的好!」鱷拉住興奮不已的葵虎,低聲勸到,「大黑說其余兩邊的人,似乎正在向這里靠近。我們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葵虎興頭之上,頗有些意猶未盡,道︰「鱷,怕他們做什麼?我們這麼多人在這,他們來便來了,我們還用害怕不成?」
鱷嘆息一聲︰這葵虎怎麼是個戰爭狂人呢?他不怕昊山或是赤狐,我還擔心吶!自然這話,鱷不能說與葵虎。眼角四下一瞥,鱷便找到了理由。
「葵虎,我知道你很厲害。方才你一人便殺了鬼方許多人,不愧是葵方第一勇士啊!」鱷先拍了葵虎一記馬屁,話鋒一轉,「但是,你看其他人,都已滿臉疲態。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葵方第一勇士那麼厲害的。若是鬼方來襲,葵虎你自然還能大殺一場,我擔心的,卻是其他人啊!」
葵虎不好意思地模著後腦勺,「嘿嘿」一笑道︰「嘿嘿嘿嘿,這個,我這人一打架就來勁,鱷你不要見怪啊。你說的很對,我看其他人的確很累了。畢竟我們今天趕了很多路。好,我這便招呼大家離開。」
「不過,在走之前,我們還要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