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狼?你說的是大黑還是雪牙?」鱷指著站在一處的兩只狼問到。
發布「當然是那只通體雪白的。」風髓奇怪地瞥了眼鱷,心中很是不解鱷為何可以收服月狼卻不知其名。「大黃,回來。」大黃正是那只猛虎的名字。
發布看到那只老虎乖得如同一只溫順的小貓般走回風髓身邊,鱷忍不住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竟然叫大黃!大黃!這……這不是小狗的名字嗎?」步帥家中便曾養過一只黃狗,大名正是「大黃」。
發布風髓被鱷笑得心里一陣發慌。他也知道自己給愛虎取的名字不夠威風,但涂方族人攝于風髓的殘酷,從未有人敢當他面說出這點。現下兒鱷毫不客氣地指出這一點,風髓雖有些抹不開臉,但面對鱷,風髓總有種愧疚的情緒,訝不願責打與他,是以只能閉眼不語。
發布鱷笑了一陣,終于停了下來。這個風髓似乎是那種喜怒不定的人,鱷可不願莫名其妙地被殺了。「咳咳,其實大黃這個名字還是很貼切的。呃,風髓,若是沒什麼事情了,我這就走了。我還有幾個朋友在等我。」
發布「哦?嗯,也好,我也要急著去神意打探消息。那這事情就這麼說了。你若是有事難以解決,可以來涂方找我。後會有期!」風髓一拍鱷的肩膀,呼哨一聲,眨眼間去得遠了。
發布鱷目送這風髓消失在東南的群山之中,嘴角露出抹冷笑來,心中暗暗不屑道︰「哼哼!和我玩,你還早著吶!我不過幾句話,就把你繞得暈乎乎的。哼哼……」的確,鱷雖然說了許多,而且也表達了幫助涂方對抗的神意的意向。但仔細回想鱷所說的那些,卻半個字也沒有提到如何共同對抗神意。而且鱷說的都是「我」,也就是說這個協定只是風髓代表涂方和鱷一人結下的。到時候若是神意勢大難以抵抗,鱷只需將責任往四方的酋長身上一推,便沒有自己的事情了。
發布「嘿嘿,我只是個小小的少方長老,這種事情我可是做不了主的哦!」雖然只要可能,鱷會說服四方酋長等人暗中拖神意的後腿,但若這事不成,鱷自然會去抱神意的大腿。隔岸觀火雖好,但自己實力還是太過弱小,無奈之下也只能倒向實力最強的神意了。也許,這就是夾在強者之間的弱者必須的選擇吧。
發布「我似乎忘了些事情……」鱷撓撓鼻尖,回想著什麼。「啊!我忘記問如何修煉魂力了!還有那個月狼是個什麼玩意啊?」鱷急忙沖著風髓消失的方向大喊起來。只是風髓早已去得遠了,哪里還能听見?
發布鱷悻悻地拉起馬匹跨坐上去,一夾馬月復,向著瓊方急急趕去。知道了神意即將遠征涂方,鱷急著要去聯絡四方的酋長、長老商討對策。來自涂方的打擊暫時被鱷化解了,但這個從未听說過的神意若是真個來臨,以四方的實力是斷斷不能對抗的。卑躬屈膝地投降雖是不可避免,但如何從神意那里撈取最大的利益,卻是鱷急需考慮的。騎在馬上,鱷再無心情欣賞身側的風景,滿腦子都想著這些。
發布胯下的馬兒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腳步快了不少,直追得大黑與雪牙氣喘吁吁。馬蹄急急,原本需要三四日才可到達的瓊方,鱷當晚月上中天之時便已奔馳到瓊方大門之外。只是那匹坐騎再也堅持不住,悲斯一聲,倒在地上。鱷此時也顧不上往日里當成寶貝的馬匹,從馬背上一躍而起,徑直跑向玉肜酋長的坑屋。
發布夜深人靜,整個瓊方除了偶爾傳來的低低申吟,便再也沒有其它聲音。所以當鱷離著玉肜住處還有幾十步大喊起來的時候,這聲音便顯得極其突兀、刺耳。一時間,整個瓊方像是被點了把火的野獸,痛吼一聲驚醒過來,叫罵聲不絕于耳。鱷此刻正是心浮氣躁,忍不住一聲大喝︰「都他媽的給我閉嘴!」好似半空中一道驚雷,震得瓊方諸人一時間噤若寒蟬,再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發布玉肜酋長早已被鱷的呼喊驚起。對這個鱷,她可謂是又愛又怕︰鱷給瓊方帶來了食鹽,但同時卻也從瓊方帶走了人心。自從上次冬蕾長老從少方歸來介紹了青銅工具之後,整個瓊方便人心思動一則是為了青銅工具,二則是據說少方族人可以免費獲得一些食鹽。因為食鹽難得主要是瓊方的長老們自己私下截留了許多鹽塊,瓊方族人獲得的鹽粒極少,除了每天的正餐向菜羹里面加入少許,其它時候斷斷不能放鹽。听說少方連喝水(其實是喝湯)也放鹽,瓊方的這些人又怎能不動心?若不是玉肜平日里聲望不錯,只怕瓊方的人早已投奔少方大半了。
發布「鱷,你在那叫什麼!」玉肜披散著頭發出現在了屋門口,不滿道。
發布鱷神色凝重地低聲道︰「大事不好了!我們先進屋,不要把消息傳出去。」
發布玉肜聞言哭笑不得,心下暗道︰還不要把消息傳出去?你這麼一吵一鬧,只怕我們瓊方所有人都知道有事發生了。而且看你這種時候趕來,這事情恐怕還十分嚴重。想到這里,玉肜急忙轉身回屋。「好,快些進屋說話。」
發布鱷進屋之後先徑自尋了塊燻肉狼吞虎咽地填進了肚子。一天沒有進食,便是鱷也有些吃不消的感覺。意猶未盡地抹去嘴角的油脂,鱷倒了瓢熱湯喝了下去,這才敘說起白天發生的事情。
發布「……基本就是這些了。雖然不知道這個風髓是否說了實話,但我想他不需要用神意部落來恐嚇我們四方。僅僅一個涂方,就不是我們這幾個小部落可以抗衡的。」鱷撿了些有關神意部落的事情告訴玉肜。至于那些耕種、魂力以及自己與風髓達成的協定,鱷自是半字未提。
發布玉肜靜靜地听鱷敘說完畢,閉著眼楮沉思了片刻,這才張口緩緩說到︰「這個神意部落,我是知道的,十幾年前也的確從這里經過去攻打涂方,當時我還只是個長老。記得那時候神意派出的戰士怕不有四五千,可經過這里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過,恐怕的確像你說的那樣被涂方全部消滅了。不過神意部落的實力是否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強大,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一次可以派出四五千人,想來這個部落至少有四五萬人。只是這個神意部落,為何要去攻打涂方呢?」
發布玉肜不愧是瓊方酋長,幾句話便說到了鱷從未想過的地方。「玉肜酋長所言極是。是啊,這個神意若是真有那麼強大,完全可以征服自己周圍的那些部落,何必千里迢迢地跑了這種地方去征討涂方呢?難道是涂方曾經殺了這個神意部落的什麼大人物?不明白啊。」鱷話雖如此,腦中卻想到了涂方的少昊與神意的太昊。那個少昊既然可以作所謂的神游,那麼太昊完全沒有理由不會。難道是這兩個人神游的時候吵過架?可是風髓也說了少昊比不上太昊,吃虧的肯定不會是太昊。又或是一山容不得二虎?可要對付少昊這種人物,除非太昊親自出手,不然他手下恐怕無人是少昊對手吧?難道這次太昊會親自前來?似乎也不對,風髓也說了上次抵御神意的時候,涂方戰死了千多人。若是少昊親自出手,涂方怎會有傷亡的呢?想不明白……算了,不想了。到時候神意的人來了之後我去打听一下就是了。想到這里鱷止住自己的胡亂猜測,繼續听玉肜分析。
發布「估計不會是涂方殺了神意的什麼大人物。若是那樣,沒有哪個部落會在十幾年後還要出兵報復的。我看十有**是大神的意思。」玉肜若有所思道。
發布鱷險些笑了出來。咳嗽幾下掩飾過自己的笑意,鱷問到︰「玉肜酋長,大神不會無聊到這種程度吧?說起來涂方也是信奉大神的,哪有這種道理呢?大神會唆使自己的子民去攻伐自己的子民?」
發布玉肜一正神色,嚴肅地說到︰「鱷!你這是對大神的不敬,會招來大神的責罰的!我看涂方極有可能是因為某些人對大神的不敬,大神這才命令神意前來攻伐。」
發布「可大神為什麼不自己親自降下責罰呢?大神可是神力無邊的,隨便降下點天災,這涂方不就完蛋了?」鱷畢竟受過二十多年的無神論教育,本質上還是對鬼神之說不屑一顧的,只是這個世界有太多他無法解釋的事情,這才勉強相信有神的存在。但若有可能,鱷還是會對所謂的大神調侃一番尤其是蘭酋長在佔卜的時候作假這件事,讓鱷對那個大神極其厭惡。
發布「怎麼沒有?」玉肜的眼神悠遠起來,陷入了回憶之中。「上一次神意攻伐涂方之後的第二年,據說涂方那邊就下了幾場前所未遇的大雪,我們這里也連帶著遭了點殃。那雪有半人深,滿山遍野都是白皚皚一片,不見鳥獸。那個冬天,我們瓊方餓死了近一半的人啊!而且在那之後,每個冬天都會有幾場大雪。我們瓊方原本是在更北邊的群山之中生活的,就是因為大雪才遷徙到了這里。」
發布「這和大神沒什麼關系吧?」鱷在心中暗暗嘀咕道︰「听起來似乎是氣候發生了大的變化。難道是要進入冰川期了?」鱷又想到了以前在風、牛幾個部落里听到過的事情,似乎這些部落都是因為天氣變得寒冷的緣故才被迫南遷的。可是
發布「可今年沒有下什麼大雪啊。難道是大神決定不再懲罰涂方了?還是說……」鱷再次對這個所謂的大神產生了一絲敬畏︰「還是說這是為了讓神意的大軍順利進發?」
發布「必然是這樣了!」玉肜肯定地回到,「大神可能是見到涂方沒有被大雪壓垮,反而強大了不少,這才決定再次讓神意的大軍前來消滅他們!鱷,這是好事啊!消滅了涂方,我們就少了個大敵,今後的生活可就要輕松許多了。」
發布鱷不禁暗自叫起苦來︰雖然涂方完蛋我們在西邊少了個大敵,可東邊的神意我們更惹不起啊!斟酌了一下語言,鱷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了玉肜︰「酋長,雖然涂方被消滅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可那個神意在消滅涂方之後,難保不會將我們也順手滅了。若是這樣……」
發布「不會不會!神意部落乃是按照大神意志行事的,斷不會作這種事情。」玉肜不以為然地搖頭否定,「我們經常祭祀大神,大神是不會懲罰我們的。」
發布「這個……」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大神會在乎你這麼個小部落嗎?宣傳無神論?鱷暗自否決了這個想法。「玉肜酋長,我也知道四方四時祭祀大神,從不懈怠。可我想那神意部落必定也是四時祭祀大神,而且他們的犧牲一定要比我們的好上無數。酋長你若是大神,是會滿足我們四方的要求呢,還是滿足神意的企求?」
發布「大神是最公平無私的,怎可能計較些許犧牲呢?」雖然玉肜還在堅持,可語氣已經遲疑起來。「不過,也許,可能……大神大概會先答應神意的請求吧……」
發布鱷急忙趁熱打鐵,補上幾句︰「是啊是啊,想來大神一定會先照顧神意部落的。神意的人對大神這麼說︰‘大神,我們辛辛苦苦消滅了對您不敬的涂方,您看是不是滿足我們的一個小小願望,把四方給我們?’大神一听,覺著也是這麼個理,一點頭,咱們四方可就變成神意的小菜了。」
發布「難道我們去投靠涂方?」玉肜話一出口,便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涂方一定是對大神不敬,我們若是去投靠他們,豈不是也在和大神作對?」
發布「當然不行!」鱷義正詞嚴道︰「我們肯定要幫助神意去討伐涂方。只不過,我們要讓大神知道,絕不能讓我們被神意吞並。」
發布「怎麼說?」玉肜急切地看著鱷,額角隱約已經滲出汗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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