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小惜?」看著這個侍女弱不禁風的樣子,舒楚隨意地搭話……
「是呀,你叫什麼名字?」小惜回過頭看了舒楚一眼,微微笑道︰「還有啊,你怎麼惹得小翠姐姐這麼生氣?」
「小惜小惜,果然是人如其名。」頓了頓,舒楚笑道︰「我叫舒楚,以後還得你多多照顧我。」
「哪的話呢,你的職位比我高,還得你來照顧我呢!」小惜可能是受雲梓萱的影響,性子和她的小姐有些相象。
「好呀,沖你這句話,我一定照顧于你!」短短幾句交談,小惜給了舒楚一個不錯的印象,看得出來,這個小姑娘心地很好。
「那就多謝了啊!」小惜對舒楚的話並不是很在意,畢竟這里是倚晴軒,主人是大小姐,一個男子在這里的地位並不會有多高。
「到了!」推開一扇門,卻見里邊熱氣騰騰,一只大桶放在屋的最中心處。旁邊一張椅子上還放著一身衣裳。
走了進去,舒楚就準備月兌衣洗澡,卻見小惜站在門口,並沒有關門的意思。見到舒楚看過來,小惜臉上微微一紅,低聲道︰「要不要幫忙?」
饒是舒楚臉皮厚,也忙不迭地搖頭,他可沒有經歷過一個女子幫忙洗澡的陣丈。
小惜低低一笑,才關上門出去了,臨出去前還不忘說道︰「如果需要加水就喊我一聲!」
舒楚微微苦笑,看來這人世間還是有些自己無法一一經歷的事。將身上又破又臭的衣服月兌掉,他跳進了木桶中,熱水微燙,刺激得他渾身一陣舒服。
感覺不錯啊!坐在桶內,驅走身上的寒氣,舒楚微閉上眼,感受著這舒暢。誰知一閉上眼,竟是有種倦意襲來。這一個多月,行走于荒野,對他而言算不上什麼,但睡覺沒睡好卻是真的,雖在雲梓萱的馬車上睡了一會,但哪能睡得舒服?
不管了,在這睡會就睡會吧!這樣想著,舒楚頭一仰,就睡著了。
半個時辰後,回到倚晴軒的雲梓萱听到舒楚還在洗澡時,忍不住怔了那麼一會,喚過小惜去喊舒楚。
小惜在門口喊了幾聲,卻听不到里邊有什麼動靜,不得已推開了門,卻見舒楚正在里邊酣睡。
張大了嘴,小惜走到桶邊將舒楚搖醒,抿嘴笑道︰「你這人,怎麼洗澡也能睡著?」
舒楚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懶懶地笑,小惜來喊自己,自己當然知道,事實上,周圍二十丈內,哪怕是風吹草動,只要他想知道,他都能夠毫發畢現地在他腦中再現,只是他現在懶得去理會,做一個普通人,感覺很新奇,很有趣。如果是換了半年前的自己,對這種想法一定會嗤之以鼻。
天道循環,究竟如何才能突破它的束縛?雖然有所頓悟,但這天道之路,還顯得漫長和遙遠啊!江湖史上,破碎虛空的人也存在,只是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舒楚就不知道了。無從猜起。
「這樣睡覺,**啊!」桐中,舒楚猛地站了起來,水花四落,濺了小惜一頭一臉,饒是小惜心地善良,脾氣極好,也忍不住怒道︰「你這人,怎麼這樣………」
話還未落,她的目光不經意地從舒楚的腰間滑過,「啊!」的一聲驚呼,小惜捧住臉,匆匆不辨方向朝門口跑去,臉卻早已如紅透的隻果。
「咦!」略略感到驚訝,舒楚低頭看了一眼,隨即笑了起來,從桶中跳將出來,一勾手,凳上衣物如有靈性一般,各自飛起,然後套在了舒楚的身上。整了整穿好的衣服,舒楚邁步出了洗澡房。
「哼,你好大膽!」雲梓萱面若寒霜,冷冷地盯著舒楚,「別以為我收留了你就是對你另眼相看,說到底你還不是一個下人?」
舒楚莫名其妙地看著眼前的絕代佳人,暗道女人真是奇怪,先前還有說有笑,才轉眼工夫就翻臉了?
瞥了一眼遠處一臉通紅的小惜,雲梓萱冷冷地道︰「雲府家規第一條,不得勾搭府中女侍。如犯者,一律驅逐。」
這都哪跟哪啊?听到雲梓萱的話,舒楚算是明白過來了,不過沒注意形象一點嘛,就給扣上這麼大的帽子了?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規矩,難不成能唬到人?
見舒楚認錯態度良好,雲梓萱面容稍霽。然後多打量了舒楚幾眼,眼中露出驚奇之色,此刻的舒楚,雖然衣著並不如何華麗,但青色襦衫配著懶洋洋的笑,濕漉漉的頭發披在身後,面容並不如何英俊,但卻別有一番成熟男子才有味道。
不只是雲梓萱,就是躲在後邊悄悄朝這看的小惜姑娘,也大感驚奇,原來人靠衣裝這句話卻是真的。
小翠從鼻子中擠出一聲冷哼,再怎麼變,還不是那副德行?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洗個澡,人就要舒服多了,以前在山上練劍之時,可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早知俗世有這麼多妙處,早些來就好了!不過,沒體悟天道之前的自己,眼中只有劍道,來俗世間卻也沒什麼好處。
「好了,舒管事,這邊請吧!」雲梓萱收回略帶驚奇的目光,朝倚晴軒內唯一的廳堂走去。
舒管事?這個名稱听起來怎麼感覺有些別扭?堂堂一代劍神給人家當管事,若是讓人知道了,卻不知該如何想?
如果是當護衛之類的還可以理解,當個管事,實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不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京中第一劍手李若揭不還是一樣當管事?只不過他是給皇帝老兒當罷了。不過,皇帝老兒可沒梓萱這般養眼,看皇帝老兒能讓人賞心悅目,讓人心曠神怡嗎?
胡思亂想著,舒楚邁步進了廳內,想比這就是雲梓萱用來待客的地方了,廳內就擺了一張古色古香的大桌,十幾張椅子表明來這的客也不會少,真正引起舒楚注意的是,在廳內的照壁上,唯一掛的一副畫。
淡淡幾筆勾勒出一副雪梅盛開圖,本來這算不得什麼,但讓舒楚吃驚的這畫中的劍意。雖只是幾筆,但劍意綿綿,竟是只能窺得只鱗片爪,後續的劍勢讓人有揣測不透之感。舒楚自問自己的劍法已臻極至,天下間難尋敵手,寂寞之際才揣測天道,方有入世之舉。再看此畫的署名,卻是只有淡青二字。
見舒楚看著這副畫入神,雲梓萱奇道︰「怎麼,舒管事還懂畫?」
舒楚收回眼神,略有尷尬地道︰「不懂!」本來他是天縱之材,這些都難不倒他,但醉心劍道的他只是對于琴棋他還略有興趣,對于後兩者,根本連踫都沒踫過。畢竟,琴可清心,棋道則與劍道有相通之處,而後兩者,在他看來,卻是毫無意義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