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與饒州的官道上,十余騎飛奔……
舒楚的馬術還算過得去,夜冰瑩或許是因為昨夜沒能夠出手試探舒楚武功的緣故,竟然提議和舒楚賽一場馬,這才一提出,立刻得到了風蕭止和若汀斯蘭的響應。
對于昨夜之事,夜冰瑩似乎有些不悅,但沒有說出來。
于是,留下眾侍衛和張繼先慢行,四人打馬飛奔。行了十余里之後,快慢頓顯。
在最先的是若汀斯蘭這家伙,他的馬是一匹雄健至極的好馬,就是風蕭止從自己府中挑來的好馬,在這家伙的馬面前,也矮了不只一頭。
據若汀斯蘭自己說,這馬帶著他行了幾萬里,沒有它,他無法來到這里。
舒楚也不得不贊嘆,紅色的鬃毛迎風飄揚,高昂的頭顱,四肢壯碩而有力,換一匹馬,也馱不起那身笨重的鎧甲!
日頭過中,到達京城,與眾人道別後,舒楚徑直朝紫襟湖而去。經過湖畔,滿地狼藉,湖邊上的楊柳竟全部萎倒,舒楚暗暗心驚。
李若揭受的傷頗重,見到舒楚,柳寒煙莫名地一陣心喜。
李若揭臉色有些發白,內力深厚的他倒也還能走動,只是,看他無力的樣子,舒楚心頭不由凜然,南楚第一劍客在落雪魘面前還敗得如此之慘,那張繼先也未必能夠勝過落雪魘。
見到舒楚之時,李若揭淡淡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會來的!」語氣倒也平淡從容,可是方、柳二人卻更加心酸。
把手指搭在脈搏上,舒楚放出幾縷真氣進入李若揭的體內,在丹田附近,遇到了李若揭本身的真氣。
「落雪魘是怎麼抵住你的斬虛一劍的?」舒楚繼續試探李若揭體內的紊亂真氣,一邊問道。
李若揭有些無奈,略微想了一下,偏頭朝一邊的方越明看去。
方越明明白師傅的意思,朝舒楚慢慢將經過道來︰「凝聚紫襟湖里的水為冰劍,萬箭齊發。師傅一劍將冰箭和冰盾全部破開,然後又………」
「說重點吧!」舒楚引靈氣滲入了李若揭真氣包裹的球體里邊,猛然間臉色驟變,忙加大了靈氣的輸入,將李若揭的真氣里邊包裹之物給壓住。
「死氣?」舒楚抬頭看著李若揭,帶著幾分詢問之意問道。
李若揭苦笑著點頭,這侵入他體內的氣息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成現在這副模樣。
松開手,舒楚朝李若揭道︰「還是你來說吧,交手時到底是怎麼樣的情形?」
李若揭的傷雖然不輕,但還是慢慢說出了交手經過。
落雪魘攜徒弟來此的時候,態度囂張跋扈,又有不少人圍觀,李若揭仗一劍之利應戰。甫一交手,李若揭仗著靈動的身法和妙至毫顛的劍術將落雪魘的幾個火球、冰箭一一擊散,到了後來,落雪魘試探結束,凝紫襟湖水為冰箭,萬箭齊射。
李若揭也不是易與之輩,比起張夢翎來,經驗要勝出十倍不止,布下劍幕,萬支冰箭也不能傷他分毫。
再之後,李若揭想盡快結束戰斗,使出了斬虛之劍。
在這一劍下,縱使落雪魘飛退,不斷凝出冰盾沒,但也抵擋不了這一劍,眼見得要把落雪魘傷于這一劍下,落雪魘忽念出一句古怪的咒語,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六角雪花的形狀,一道黑氣忽然籠罩了他的整個身形。
「你這一劍刺中了沒有?」舒楚听到這,心有若悟,問道。
李若揭點了點頭,道︰「刺是刺中了,可是這一劍只是撕破了他的衣裳,刺在他的身上,就如刺在岩石上一樣!」
「然後,落雪魘神情忽然變得猙獰,雙眼中閃過紅色,還有,看著他的眼,我就像被什麼一支利箭射中了腦部一樣!」
岩石在李若揭的這一劍下也會變成粉碎,可落雪魘只破了衣裳。
「我見不妙,忙借力退出了黑霧之中,然後感到身體不適,就直接認輸了!」李若揭的語音仍舊很淡,以他這樣的聲望地位,輕易認輸,也非常人所能做到,換了是京中那所謂的高手,只怕會血戰至死吧?
「然後你就成現在的模樣了?」舒楚輕輕一嘆,落雪魘委實能給人帶來驚奇。
點了點頭,李若揭道︰「開始是我的身上出現了黑點,我以為是中毒了,結果卻不是,身上的黑點竟然是一些氣息,帶著尸氣,我驅除不了,這氣息竟還能融化我的內力。不得以,才將它們壓在丹田之下!」
「這個,有點麻煩了!」舒楚微微一嘆,很明顯,落雪魘的法術中帶著邪惡,已臻魔道了,也不知張繼先能否勝過他?
正在思量中,「撲通!」的一聲響傳入耳中,「楚公子,請一定要救家師!」
方越明和他弟弟有著天壤之別,舒楚心中暗嘆,看了一眼跪倒的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年輕人,揮了揮手,道︰「我起來吧,我會盡力的!」
柳寒煙注視著舒楚,目光中霧氣愈濃,輕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舒楚將手掌抵在了李若揭的背,朝方、柳二人看了一眼,道︰「你們給我看好門,別讓任何人進來!」
方柳二人走出之後,舒楚引靈氣入體,再通過手掌延至李若揭體內。要是換了是個美女該多好?不過,這也算是還李若揭一個人情吧!
舒楚心中微嘆,在手掌處和李若揭丹田構築一道橋梁,然後,真氣破入李若揭的真氣所聚成的球內,讓被包裹住的死氣有一個宣泄口,沿著橋梁導出。
舒楚不斷引天地靈氣,在這種生生不息的靈氣的驅趕下,這些死氣似是知道大難將臨,紛紛亂竄,不過,有舒楚的意念引導,全逃不出去。
半盞茶的功夫後,靈氣將這些死氣全部消融,舒楚長吁一口氣,手掌離開了李若揭的後背。
也是舒楚的真氣就是生生不息的,若是其他人在此,只怕根本無能為力。
「多謝楚兄了,楚兄日後如有差遣,遣人相告即可!」李若揭也不多說客氣話,只此一語,就已足夠了。
「嗯,那我告辭了!」轉身要走,舒楚忽想起一事,又轉身道︰「我現在叫舒楚,入世修行,現在已沒有楚天舒這個人了!」
在方、柳二人的目送中,舒楚瀟灑離去,不過這一次,倒不至于走錯了方向,雖然他很想走錯,但朗朗青天白日,巡邏的御林軍還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