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父親
突然，一個叫聲響起︰「張揚……是你嗎？」
聲音來自身後，是一個很遲疑的聲音。
張揚回頭，身後一個女孩眼楮睜得大大的，大叫道︰「真的是你……你還沒走？」
「珠兒！」張揚認出來了，這就是他曾經的向導珠兒！
「你沒走？為什麼？」珠兒還沒有從驚訝中轉過彎來。
真是千言萬語道不盡，張揚一時不知從什麼地方開口……
「沒事的，我先送你在酒店住下，晚點我再找你好好談，你不知道，今天公司出事了，老板正找我呢！……喏，就在這里住吧！」珠兒拉著他鑽進旁邊一家酒店。
「好，我在這里住一晚上吧！」張揚目光越過珠兒身後，這身後就是他父母的房屋，不管怎麼說，他都不想這時候離開，在這里也許可以看得到爸爸和媽媽吧，哪怕是先看一眼他們的背影……
「那好！我記住你的房間號了，你千萬別走！」珠兒腳步匆匆而出。
剛剛到達門口，後面傳來一個聲音︰「珠兒，你剛才說公司里有事，能說一說什麼事嗎？」
「很嚴重的事情！」珠兒說︰「一時半會說不清，等我忙完了，我就過來……等我，88！」一陣風般地跑出了門。
警察局！
在任何一個地方，警察局都是威嚴的象征，香港也一樣，夏金坐在一張硬木椅上，短短的幾個小時時間，他好象老了好幾歲，頭發亂了，亂發垂在額頭，他居然都沒有動一動，這是怎麼了？精心設計的一個妙計沒有解決全部的問題，到頭來將自己送到這里來了，那個小子，他的兄弟！會是他嗎？這不可能的，他一個鄉下小子怎麼可能不這種能耐？
還有那個高價請來的殺手，一開始倒是威風凜凜，但後來是怎麼了？突然肚子疼嗎？一看到警察就軟了骨頭？都是壞在這個家伙手中！
還有那個小子，不是他報警，就不會出這種事，你不讓我好過，你自己也休想輕松！在牢房里，夏金同樣願意會一會他，且看誰笑到最後！
房門輕輕一響，夏金的眼楮亮了，結果看來已經出來了！
房門打開，一個警官站在門口︰「夏金，你提供的情報我們分析過了，十三人死于那個殺手之手，這是事實，但那個殺手死在你手中，也是事實！」
「還有另一個人呢？」夏金叫道︰「手槍上有他的指紋，是他指使殺手殺人的，我是自衛的！」
「抱歉！」警察雙手抱胸︰「你的任何辯解都可以在法庭上講，順便說一句，現場沒有第三個人的任何痕跡，手槍上也沒有第三人的指紋！」
夏金猛地跳起︰「你們瞎眼了，手槍上怎麼可能沒有他的指紋？現場又怎麼可能沒有他的腳印？」
！一根棍子敲在夏金的肩頭，警官冷冷地說︰「這是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還有，別質疑香港警察的權威！」
一棍子將夏金打醒了，他的眼楮都紅了︰「我要見我的律師！」
「這沒問題，我可以安排！」警官走到門邊回頭︰「最後說一句︰老實點！」 ，門關上， ，鐵門鎖上！
等了沒多久，一名戴眼鏡的律師進來了，律師一進來，夏金立刻跳起︰「陳先生，你得幫我想辦法！」目光投向屋外。
「大少爺放心，這外面的人很可靠！」律師指一指椅子︰「你請坐，我需要你將全部過程告訴我！」
「這伙人……這伙人算計我！」夏金舌忝舌忝干裂的嘴唇︰「他們說有關于公司上次泄密事件的情報，我為了公司的利益著想，就找了個人跟著過去，但我又不太放心，所以，沒按他們要求的帶上現金，帶了一箱假幣，他們果然是想借這個機會綁架我，幸好我找的這個人槍法很好，將他們全都殺了，就在我認為事情已過去的時候，這個人突然翻臉，在搶錢的同時，想殺我滅口，在黑暗中，我殺了他，事實經過就是這樣。」
律師的眼鏡輕輕頂一頂︰「大少爺，你知道……這里不是法庭，我需要真實的東西！」
夏金點頭︰「當然，陳先生有理由知道一切，但這就是事實！」
「為什麼不事先告訴老爺？」
「公司上次泄密的責任在我，我想自己先彌補！」
律師久久地盯著他︰「你曾提到過第三個人，是誰？」
「也許……也許沒有第三個人吧？」夏金敲敲額頭︰「黑暗中，我又慌亂了，好象是看錯了，警察那邊有第三個人的信息嗎？」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警察那邊沒有任何第三個人的信息！」律師輕輕嘆息︰「好了，就按這個說法堅持下去，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了！」他是夏家的律師，是專用的，大少爺沒有任何理由欺騙他，哪怕他真的是犯下了十惡不赦的罪行，一樣應該全盤告訴他，這一點大少爺不會不知道，今天的事情雖然有些離奇，但律師還是相信的，他當然不會想到，夏金此刻最擔心的並不是即將到來的審判，而是整個事件的起因，這個起因才是他最應該隱瞞的，越是與他父母離得近的人，越需要隱瞞！
一開始他想將張揚拉下水，只是出于心頭的報復心理，但現在他冷靜了，警察沒有發現張揚的痕跡，謝天謝地！這個小子想必更不敢露面，整個事件沒有人知道，還有翻盤的機會，等自己一出去，立刻找機會殺了那個小子，情況就會走向好的方面。
律師走到了門邊，夏金沖上兩步︰「陳先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
「這難說！」陳先生輕輕搖頭︰「警察局換人了，這位新任局長……不是一個好說的主，不過，老爺和太太正在周旋……你耐心等著吧。」
地一聲，房門關上，夏金的目光緊緊盯在房門上，好象打算用眼楮射出一個洞來，從洞里飛出去，那個人會走嗎？那個人會搶先一步告訴他父母親一切嗎？這是趕時間的事情，但這趕時間的事情他沒有任何人可以分擔，只有自己一個人干著急，轉了七八個圈子，他額頭的汗水始終沒有消，這個小子，真夠煩的，出去之後，你等著……
張揚在等待，在房間里耐心地等待！
都下午了，她怎麼還不來？
他也在轉圈子，終于，他的腳停下了，因為他听到了外面的腳步聲，又輕又脆，是她！
張揚坐下了，打開了電視，將聲音調到最低……
房門敲響，張揚起身了，輕輕打開房門，果然是她，珠兒站在門口，臉色潮紅︰「張揚，老板過來了！他非得要親自看看你……」
張揚的心跳猛地加速，父親！他過來了，親自過來會做什麼？他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過來的，難道哥哥將一切都說了？只有這個理由！
與自己的親生父親會面，第一句話會說什麼？是不是叫一聲爸？這個簡單的稱呼全世界也許每天都有數億次叫喚，但在他的生命中還從來沒有過！
哪怕他是超級奇人，哪怕他能面對最強的高手而不變色，面對自己的父親，一樣會有激動！
「別怕，老板向來是很慈祥的！」珠兒明顯會錯了他的意，看錯了他的表情。
房門輕輕推開，老板等得不耐煩了，親自開門進來了……
張揚猛地回頭，盯著他，夏遠方！這是香港船業的大王，是香港最大的幾個大老板之一，但此刻，這些眩目的頭餃全都不存在，只存在一個稱呼，父親！
張揚的嘴唇微微開啟，該怎麼說？
老板手輕輕一揮，珠兒倒退幾步，到了門邊，手一合，房門關上！
「您……您坐！」張揚覺得喉頭好干。
「我上次見過你！」夏遠方坐下了︰「對你很有好感！我是真的希望能有你這樣的兒子！」
張揚的眼楮濕潤了︰「我……也是！」
「可惜造化弄人！」夏遠方輕輕嘆息︰「你終究不是……到現在，我都覺得遺憾！」
張揚的心微微一跳，到現在都遺憾？他不知道？這也很正常，夏金不說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干嘛來了？在兒子吉凶不知的時候，他有興趣來陪這個打工仔聊天？
「你家里人好嗎？」夏遠方真的在聊天。
「山里人，能有什麼好不好？」張揚深吸一口氣︰「過日子唄！」
「山里人艱難，我知道你家里的情況！」夏遠方說︰「八十歲的老爺爺，天天上山，受罪啊，還有你妹妹和你自己，這樣的家庭想出人頭地太難了，你是一個孝順的孩子，肯定也想你家里得到改善吧？」
張揚皺眉了︰「什麼意思？」
「意思很簡單！」夏遠方說︰「能幫我做一件事嗎？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在一到兩年的時間里改變你的一生，也讓你的家庭一夜之間成為村里乃至縣里的首富！你爺爺安享晚年，你妹妹有最好的學校上學，而你，可以不用上大學就找到最好的工作，得到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得到的金錢！」
張揚久久地盯著他，終于開口︰「我能幫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