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反擊 第六十四章 分化聯軍

作者 ︰ 風華爵士

第六十四章分化聯軍

周未一般休息,因為爵士也會有個人事務要處理,呵呵,想必大家能諒解.今天萬三千字補償大家.呵呵,原諒我吧!

茫茫的夜色中,宏大奢華的大政殿里燈火通明,冉魏政權的幾乎所有成名的戰將都已聚集于此!

冉閔一身滾黃的龍袍,穩穩地端坐于正中,雖無勁甲在身,依然是威武肅穆、不可一世。

「進悠,我們趕回來的還算及時吧!」冉閔微微笑了笑。

周進悠忙道︰「天王和大將軍回來的正是時候,今晚石琨率領的胡族先鋒前腳剛到南城,天王後腳也到了鄴城。原本末將等還擔心天王一時趕不回來呢!」

「哈哈哈……」冉閔大笑,傲然道︰「我行軍作戰二十多年,向來算無遺策,怎麼會棄國都而不顧呢!」

諸將笑了起來。

「進悠,你吧,胡族聯軍目前具體位置如何?」冉閔臉色平靜下來。

「天王!」周進悠拱了拱手,來到巨大的沙盤前,沉聲道︰「目前,最先抵達的石琨前部四萬余人正駐扎在南城,姚弋仲所部十四萬余人目下正向城西開去,符雄部約十萬余人則向東開去。來,是想從東、西、南三面合圍鄴城了!不過,兩三日內,胡賊不太可能攻城,畢竟遠隔千里而來,也需要休整兩天!」

「噢。圍三缺一!」冉閔皺了皺眉頭,忽地笑道︰「看來,此計多半出自姚老賊之手,是想以強大兵力壓迫我棄鄴城而北逃,然後于野外聚殲我軍!哈哈哈,這老賊真是痴心枉想!」

一提起姚弋仲,諸將無不咬牙切齒。頓大罵,這老家伙向來最不把漢人當人了!

龍飛忽地道︰「天王。山西亦是胡人聚居之地,石聰雖滅,想必還會有後起之軍趕來圍城。若其再在北面一堵,鄴城便是四面受困,壓力更大!所以,末將認為,即使姚弋仲等兵強馬壯。我等也應戰絕。胡賊拖得起,而我們卻拖不起啊!」

「嗯,思武所言甚是!」冉閔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道︰「我料十日內,山西暫不會有胡賊援軍來到,所以十日內破了胡賊聯軍,戰事便會大有轉機!只是,姚弋仲老謀深算之輩。符雄亦是少年俊才,要想破他二人,著實不易呀!」

「嗯,是啊!」諸將也一時面有愁容︰十萬對三十萬,敵方亦是名將雲集,這場仗難打啊!

龍飛沉默片刻。忽地道︰「天王,時間緊迫,已不及細思用奇,唯有盡早與胡賊決一死戰才行!若勝,我軍前途光明,若敗,自不必說了!」

「強攻!?」諸將听得有些震驚。

「正是!」龍飛堅毅地道︰「除了背水一戰,置之死地而後生外,目下再無良策,因為我軍耗不起時間。惟有戰決!」

冉閔緩緩起身。臉色異常的凝重,如果真地依龍飛依言。與三十萬胡軍決戰,那麼此役的勝負就將關系到滅胡大業的成敗,萬萬馬虎不得!

忽地,龍飛想起一事,忙問周進悠道︰「周大哥,符雄部下雷弱兒將軍可在?是否還有麻秋此人?」

周進悠有些奇怪,忙道︰「雷弱兒和魚遵、段陵、梁穆合稱符雄麾下四虎將,自然是在的。麻秋好像也是符雄麾下一名有數戰將,統領一軍!龍兄弟問他二人什麼意思?」

龍飛有些奇怪,忙道︰「周大哥,如今天下漢胡不兩立,為什麼符雄軍中卻依然重用漢人將領,而不殺之?」

龍飛這麼諸將也不禁大感奇怪。

周進悠也有一些茫然,想了想道︰「好像符雄說過一句話︰天下反胡者,惟天王一人而矣,余者無罪!而且在雍州,符雄留重兵嚴陣以待,並且開倉放糧,以安漢胡民心。是以,雍州雖然漢人造反此起彼伏,卻沒有成什麼氣侯!」

「可恨!」冉閔臉色忽地猙獰起來,大罵道︰「好可惡的狗賊,竟采取懷柔政策,還夢想永遠霸佔我中華疆土!哼,此生我冉閔但有一口氣在,必不教你賊心得逞!」

龍飛禁不住心底深處也冒出一股寒氣,心道︰「符雄這一手玩得就比較漂亮了,不殺雷弱兒、麻秋,可安軍心。懷柔對漢民,以收民心。來,在政治上,符雄要比天王成熟得多。大敵啊!若天下為符雄所得,恐怕百年之後,漢人都不會再記得有秦皇漢武這樣的祖先了!」

忽地,龍飛猛然想起一事︰歷史上符洪在雍州稱帝,冉閔起義後,號召天下反胡,符洪就是被麻秋所誅殺!看來,麻秋此人似乎還是一個真正有血性的漢人,應該可以利用。而且雷弱兒雖被符雄所重用,但畢竟還是漢人,未必不能與以分化!

「天王!」龍飛忽道︰「雖然符雄善待漢將,但其部下未必有符雄這般見識,所以,我料那雷弱兒和麻秋肯定備好排擠,日子難過!這點或許是我等可趁之機!」

冉閔眼眸一亮,猛然道︰「思武地意思是離間?」

「正是!」龍飛點了點頭,慨然道︰「末將願親赴敵營,說服麻秋和雷弱兒二人共抗胡賊!」

冉閔听得大吃一驚,忙道︰「思武,此計太過驚險,萬一有失,你幾乎無逃生之路!不可,不可!」以冉閔對龍飛的器重和喜愛,自不願讓龍飛去冒這般奇險!

「是呀,龍兄弟。這太危險了,誰知道那麻秋和雷弱兒是什麼心思呢!」周濤也勸道。

龍飛卻堅持道︰「天王,我軍時間無多,單單以十萬迎戰胡賊三十萬,風險確實太大,勝負難測!但如果末將能說服雷弱兒和麻秋二人,甚至秘密除去符雄。那氐軍便可不戰而潰,我軍只須以主力對陣姚弋仲和石琨。勝面便大增。這幾乎可以說是我等目前惟一可用之計,若現在不用,萬一戰姚弋仲等不勝,待諸胡援軍再至,恐怕悔之晚矣!」

「這……」冉閔也犯了難︰如今龍飛此計成功,冉魏勝面便大增;而如果不成,龍飛恐怕也要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琢磨了半天。冉閔還是對此計信心不足,揮了揮手道︰「思武不必多說了,此計風險再大,沒有多少把握,我不能為此折一員大將,算了吧!」

龍飛急了,‘倉啷’一聲掣出‘鳴鴻’、橫在頸間,沉聲道︰「末將去意已定。若天王不允,末將便死在天王面前!」

冉閔和諸將一時目瞪口呆,半晌,周濤回過神來,忙上前道︰「龍兄弟,這是干什麼!?快把刀放下!」

龍飛立眉。大喝一聲道︰「周大哥別過來,過來我就自刎!」眾人一嚇,頓時不敢近前。

冉閔臉色有些苦,痛聲道︰「思武,何必如此!?」

龍飛默然道︰「天王可以為驅胡大業犧牲一切,那龍飛也可以!如今時勢艱險,任何能夠助天王獲勝地計謀,都不應該輕易放棄!請天王允準!」

冉閔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臉色很是難看,猶豫了半晌才點了點頭道︰「既然思武決心已定。那我便不阻止了。只是一切要千萬小心!」

「謝天王成全!」龍飛大喜,將‘鳴鴻’刀歸鞘。沉聲道︰「事不宜遲,未將今夜準備一下,明夜便潛往敵營,務求成功!」

眾將有些默然,顯然是認為龍飛此去不太樂觀。但見龍飛態度堅決,也只好徒呼奈何!

「來人,在宮中準備一便宴,我親為思武壯行!」冉閔忽地說道。

「謝天王,不用了!」龍飛搖了搖頭︰「我現在只想回到家中,靜靜地坐一坐,陪一陪我未出世地孩子!」

冉閔臉色一暗,點了點頭︰「即如此,思武便自去吧!」

龍飛點了點頭,正要退走,忽地轉身而回道︰「天王,若龍飛命薄,不能回轉,請代為照顧我的家人!」

冉閔心中更是傷感,嘆了口氣道︰「思武放心,但有我一口氣在,必不會使你家小有失!」

「謝天王!」龍飛告辭,轉身而出。

見龍飛一走,周濤急火火地道︰「天王,你真的同意龍兄弟身入虎穴嗎?」

冉閔默然,嘆了口氣道︰「思武決心已定,如之奈何!只望天不滅我大漢,助思武馬到功成。唉」

諸將苦笑,眉宇間一片憂色,都為龍飛此去捏了一把冷汗!

第二天傍晚,騰龍閣中。

龍飛和四位妻子靜靜地坐著,俱各無言。

看看紫煙漸漸鼓起的小月復,龍飛的眼楮不禁有些模糊,強笑道︰「你們不用擔心,我福大命大,死不了的!看看你們,搞得像給我臨終送別似地!」

「爺,您真地要去嗎?」紫煙低低地拉泣著,眼角的淚水嘩嘩直流。

龍飛默然,澀聲道︰「一定要去,否則把所有地希望都寄托在一場前途叵測的決戰上,一旦戰事不利,鄴城失守,恐怕城里的二十余萬大漢民眾無一可以生還!」

「爺,為什麼我們漢胡之間就不能友好相處,非要互相殺戮呢?」雪蓮哭得眼楮都紅得跟熟透的桃子一般。

龍飛苦笑,有些茫然道︰「世上很多事無所謂對錯,只是立場不同。胡人想佔領中原,消滅漢人,胡人來看是對的。但從漢人地角度看,自然不會束手待斃,肯定會奮起反抗,也沒有錯。錯的或許只是這個世道。有些事情只有鐵與血才能解決問題,禮儀和道德並不是萬能地仙丹妙藥!」

姬娜也哭道︰「爺。那難道我們漢胡就永遠沒有和睦相處地一天嗎?」

「或許會有,但至少現在不可能!在血與火的殺戮中,要想和解是不可能的!不過,至少我們之間已經能和睦相處了,或許這是一個好地先兆!」龍飛的聲音中透露著無奈和滄桑。

短短的兩三年間,龍飛經歷的慘況已經讓他看破了太多地世情!

「爺,您這次可比打慕容恪時還要危險。您要是有個閃失,我們怎麼辦啊?」麗雅膽子有點小。是哭得厲害!

龍飛無奈道︰「我已拜托天王照顧你們,但如果天不隨不願,天王也戰敗了,那任何的托付都沒有用了,我在不在也是一樣。不過,念在你們三個是胡人,胡軍便是破城而入。也應該不會為難你們。但請你們念在與我情誼一場地面上,能夠照顧好紫煙,畢竟她身上有我惟一的骨血!」

「爺!」四女頓時又哭了,席間一片抽泣之聲。

「行了,行了,別哭了!」龍飛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強笑道︰「來,咱們再喝一杯。我就該走了!」

四女一臉悲泣地舉起杯來,和龍飛飲了一杯。自此以後,能否再聚,一切都要看要天意了!

龍飛品嘗了一下口中美酒的辛辣和香醇,緩緩站起身來,對雪蓮道︰「雪蓮。為我準備地氐人衣服好了嗎?我要走了!」

雪蓮默默地從身後遞過一個包裹來,美麗白晰地面孔上已是一片淚痕!

龍飛一身便裝,接過包裹背在身後,又看了看四女,沉聲道︰「你們保重,我走了!」

「爺!」四女又哭了,珠淚嘩嘩往下流。

龍飛狠了狠心,邁步轉身,步入院中。

這時,胡樸已備了兩匹馬在院中侯著。見龍飛出來。躬身道︰「將軍,馬已經背好了!」

龍飛愣道︰「只要一匹馬就行了。為何要準備兩匹?」胡樸的眼眸中霎那間涌出淚水,哽咽著道︰「小地也願陪將軍一起去!」

「胡鬧,要成功,我一個人就行了。要失敗了,你跟上也是白送一條命。你如果忠心的話,我萬一回不來了,就想辦法保全我的妻小!」龍飛大喝一聲,翻身上馬。

「將軍!」胡樸大哭著一頭跪在龍飛的馬前,哽咽道︰「那就讓小的送您到城門口吧!」

龍飛死死地抿著嘴唇,不讓激動的熱淚流將下來,冷聲道︰「隨你吧!」一驅馬,繞過胡樸,打馬出閣。

胡樸忙起身上馬,也緊緊地跟在龍飛的後面。

身後地房檐下,四個悲泣地女子在清涼的春風中靜靜地目送著龍飛地身影!

當龍飛打馬來到東門時,卻見有兩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城洞的陰影中靜靜地侯著,身後一排精銳的漢軍甲士。

「周大哥?楊大哥?」龍飛急忙勒馬,一臉地詫異。

周濤和楊虎坤在諸將中和龍飛交情最好了,二人默默迎將上來,周濤沉聲道︰「龍兄弟,今日一別,不知能否有再見之日。我和虎坤兄弟特備了好酒,與你痛飲三大杯,為你壯行,就算是哥哥的一片心意吧!」

龍飛的眼淚又在眼眸中打轉了,忙翻身下馬,感動道︰「多謝兩位哥哥!」

楊虎坤威猛無比的面寵上也頗為傷感,嘴唇動了動,澀聲道︰「龍兄弟,我不會說話,就敬你酒吧!」大喝一聲︰「來人,倒酒!」

「嘩……」一片倒酒的響動,強烈的酒氣撲鼻而起。

「來,龍兄弟,干!」楊虎坤將大碗的烈酒遞給了龍飛。

「干!」熱血男兒不作腥腥之態,龍飛放開胸懷,一飲而盡。

「叭、叭、叭」三聲脆響中,三人俱各擲杯于地,迸飛的碎磁中,大漢男兒的豪情劇烈綻放!

「再來!」……

一連三大碗烈酒迅涌入了龍飛的胸膛,一時間,龍飛只感到熱血沸騰,勇氣倍增。任何地困難險阻似乎都再無所懼!

「叭」龍飛將第三只碗也擲之于地,大笑道︰「痛快,痛快!」

周濤面色悲愴,一揮手,沉重地東門吱吱嘎嘎地打開了。

龍飛拍了拍一臉悲傷的胡樸肩頭,沉聲道︰「回吧!」翻身上馬,又向周濤和楊虎坤一拱手。大喝道︰「兩位哥哥,兄弟我走了。後會有期!」

周濤默然點了點頭,忽地道︰「一定要回來!」楊虎坤則說了一句︰「我等你回來喝酒!」

龍飛終于忍不住落淚了,在熱淚快要落下來地一霎那,他一拍馬,絕塵而去的身影中滿是毅然和決絕!

……

入夜,城東,十萬余氐軍立了大小營壘十數座。將城東圍困得鐵桶般相似。各營之間以溝壘相聯,寨柵堅固,真可謂固若金湯!

忽地,一座營壘前突然來了一騎,這騎身著氐人服飾,靜靜地看了看營前火光中飄揚的帥旗‘雷’,暗暗點了點頭︰「沒錯,這是雷弱兒的大營了!」

「站住。什麼人?快快止步,不然我們要放箭了!」忽地,哨樓上有氐軍將領現了龍飛這個不之客,大喝道。

氐人基本都是黃色人種,而且久居于關中,除了服飾和風俗外。言語和相貌已經基本和漢人無二,所以龍飛冒充氐人問題並不大!

「不要放箭,請轉告你家雷弱兒將軍,就說有故人來訪!」龍飛忙勒住馬,大聲道。

借著寨前的火光,氐軍將領看了看寨前地這個‘氐人’,有些懷疑地道︰「你叫什麼名字,我好去通報!」

龍飛笑道︰「你只要告訴雷弱兒將軍,舊年斷他雙刀之人來找他討口飯吃就行了!」

氐軍將領吩咐了一旁的一名氐軍,然後大聲道︰「你等著。不許妄動。我看看雷將軍要不要見你!」

「好!」龍飛便靜靜地等著,一邊還偷眼打量著四周營壘地布置情況。

不多時。營中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緊接著巨大的營門‘吱嘎’一聲打開了,步出一騎來。

龍飛一看︰此人身體虯壯結實,方臉濃眉,厚厚的濃眉,英氣勃,不是雷弱兒又是何人!

「雷將軍,還記得故人否?」龍飛微笑著拱了拱手。

「果然是你!?」雷弱兒顯得非常驚愕,顯然他想不到龍飛竟有這般包天的膽略!

「呵呵,故人來見,總不能讓我在外面喝風飲露吧,雷將軍,你說呢?」龍飛擠兌了一下雷弱兒。

果然,雷弱兒的臉刷地紅了,耿直的他雖然不知道龍飛的真實來意,但並不想龍飛輕入氐營冒險。便摧馬走上前去,低聲道︰「你瘋了,別以為我們有點打出來地交情便不會殺你!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是龍譚虎穴啊!還不快走,我就當從沒有見過你!」

龍飛心中一熱,心道︰這雷弱兒果然是條漢子,恩怨分明!卻故意大聲道︰「好啊,雷將軍邀我到營中坐坐,真不愧是老朋友,這般熱情。呵呵!」

雷弱兒頓時傻了眼,像看瘋子一樣看著龍飛,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龍飛忙驅馬上前,捅了捅雷弱兒的腰脅,又故意大聲道︰「雷將軍高興得說不出話來了,呵呵,放心,待會兄弟陪你多喝幾杯!走吧!」

雷弱兒苦著臉,低聲道︰「你真的瘋了,待會要是出事,你可別怨我!」

龍飛面無異色地低聲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要真的命薄,誰也不怪!」

雷弱兒無奈,只好領著龍飛直入軍營,來到了自己的中軍大帳!

二人進了軍營,雷弱兒立時斥退身邊漢胡親兵,苦著臉道︰「說吧,你來見我,到底有什麼事?」

龍飛答非所問,只是在帳中溜達了一圈,笑道︰「呵,雷兄弟如今可是達了,號稱符雄麾下四虎將之一啊!這帥帳都比我的強!」

雷弱兒哭笑不得,只道︰「你不也是冉天王麾下六大將軍之一嗎,就別拿我開涮了。我是直腸子。有話便說吧!」

龍飛也正色起來,銳利的眼眸牢牢地注視著雷弱兒,正色道︰「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今天,龍某是想向雷兄弟要帳來地,可曾記得雷兄弟昔年答應過要歸降我家天王地誓言吧?」

雷弱兒頓時目瞪口呆,好半晌,苦笑道︰「龍兄弟。這話是不假。可是,我卻被符健所擒。後符洪以禮待我,恩遇備至,我便降了氐軍。符雄少將軍起義後,對我更是不薄,你叫我怎能背其而走!」

龍飛卻搖了搖頭道︰「雷將軍所言差矣!符雄對將軍再好,他依然是一個胡人,雷將軍便是忠心為主又如何!?恐怕在全天下漢人的心目中。將軍也逃不了一個‘漢奸’的罵名!這點將軍想過沒有?」

雷弱兒臉色一暗,他畢竟還是一個有血性的漢人,澀聲道︰「時勢所迫,雷某也別無選擇,而且我主也從沒有把我當外人看,其它的事情我也顧不了多少!」

「未必吧!」龍飛冷笑一聲︰「雷將軍何必自欺欺人呢,就算符雄看重將軍的才能,不計較你地出身。但其它胡人呢。想必從沒有真正接納過雷將軍,因為在他們心目中,雷將軍不過是個可惡的漢人,是他們胡人地走狗,雷將軍的日子想必也過得不愉快吧!」

「住口!」雷弱兒猛然暴怒了,臉色通紅。須皆張,像一只怒的雄師一樣,一掌拍碎了身前的岸幾。

「轟」一聲巨響處,帳外十數名親兵听得動靜,呼啦啦都闖了進來,虎視眈眈地注視著龍飛。只待雷弱兒一聲令下,便要拿人!

龍飛這時反正也豁出去了,倒也面無懼色,只靜靜地看著雷弱兒如何表態!

雷弱兒呼哧呼哧地喘了好幾口粗氣,臉色才漸漸平息才來。顯然。龍飛剛才的一番話。正刺中了雷弱兒的痛處!

「下去,下去。沒有我吩咐,不許進來!」雷弱兒狠狠地瞪了一眼龍飛,揮斥了左右。

見親兵退去,龍飛淡淡地道︰「怎麼,雷將軍不要殺我?」

雷弱兒又喘了口粗氣,重重地道︰「哼,我雷弱兒已經是漢奸了,又何必再背上一條‘賣友求榮’的罪名!龍將軍,雖然你說地沒錯,我在氐軍中過得也不快活,但我還是不會背棄我主地!」

龍飛深知中國古人地弱點所在,微微一笑道︰「是嗎!?符洪、符雄善待雷將軍,此不過是個人小義而矣。而救我大漢,匡復中原,這才是我漢人應當遵循的大義。雷將軍舍大義而就小義,助胡人戮我漢民,日後九泉之下,不知有何面目去見我炎黃先賢,列祖列宗!?」

雷弱兒臉色非常地痛苦,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顯然內心在激烈地掙扎著。

龍飛繼續刺激道︰「雷將軍,您想過沒有,胡人雖然凶殘一時,但終究人間正道是滄桑,我大漢民族遲早會光復中原的。就算那個人不是我家天王,也會是另一位大漢男兒。那時,你想我們的後人會怎樣評價你這樣一個人物?忠義之士?還是漢奸?恐怕不必我再說了。那時恐怕非但雷將軍的祖先在九泉之下不得安生,甚至連子孫後代也會飽受國人唾棄。雷將軍縱使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祖先和子孫們想一想吧!」

「不要再說了!」雷弱兒痛苦地用雙手抱住腦袋,臉上的肌肉拼命地抽搐著,顯得痛不欲生。

龍飛也沉默了,靜靜地看著雷弱兒。

良久,雷弱兒復雜的神情才漸漸平靜下來,澀聲道︰「給我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好嗎?」

龍飛看著憔悴的雷弱兒,緩緩地道︰「在古老的東方,有一個同樣古老的民族,它地名字叫做‘漢’!這個民族一直堅定地生存著,並將繼續把這段血脈延續下去。將來這個民族還會忘記戰爭的痛苦,還會有人背叛這個國家,還會有人為私利而拋棄整個民族,還會有人在危難時刻苟且偷生甚至國難財。但是這個民族從未毀滅,因為她總還有那麼一批人,在她窮的時候不拋棄她。她弱地時候不鄙視她,在她需要的時候不背叛她。以自己的熱血和一切,一次次挽救著這個古老的民族!

雷兄弟,如今挽救大漢民族的機遇就擺在你的面前,你會選擇成為民族的英雄,還是民族地罪人,都在你一念之間!但是。今天我敢來,就抱著必死地信心。如果我贏了。就說明我沒有看錯你是個熱血地大漢男兒。如果我輸了,就當我瞎了眼。而一個瞎了眼地人是不配生活在這個亂世上的,你將我殺了就行了,因為我已經盡力了,但我無愧于我的民族!」

完,龍飛也不說話了,話已至此。已經夠了。

雷弱兒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了,熱淚潸然而下,偌大一個男子漢竟哽咽著道︰「別說了,別說了,我幫你就是。你要我怎麼做?」

龍飛狂喜,慨然道︰「雷將軍知錯而能返,實乃我炎黃子孫之幸!我听說氐軍中尚有一漢將叫麻秋,頗有熱血。不知雷弱軍是否與其有交?能否邀他前來共謀大業?」

雷弱兒臉上也不知是什麼表情,似羞憤、似徹悟、似慚愧,忍了忍眼角的熱淚,點頭道︰「氐軍中只有我與麻將軍是漢將,平日自然頗有私交,應該可以一謀!」

「即如此。便有勞雷將軍請他前來!」龍飛真是大喜過望,這便少了很多麻煩。

雷弱兒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下心中那激蕩地熱血,這才喝了聲道︰「來人!」

「將軍!」有兩名親軍邁步而入。

「幫我去請麻秋將軍前來一聚,就告訴他有故友來了,一定要來!去吧!」雷弱兒臉色如常的揮了揮手。

「喏!」兩名親兵應了聲,躬身退了下去。

龍飛暗暗贊嘆︰「不愧為久經沙場的大將,臨陣而不慌!」本想稱贊雷弱兒兩句,但一看到雷弱兒那復雜的臉色。龍飛咽了咽唾沫。又把話咽回了肚里。

一時間,帳中一片沉寂。龍飛和雷弱兒竟都無心再談,只是靜靜地等著麻秋!

氐軍諸營都連在一起,麻秋營壘就在雷弱兒隔壁,不多時,帳外便有一聲響亮的腳步聲傳來。

「來了!」雷弱兒突然說了一句。

果然,帳外有人道︰「將軍,麻將軍到!」

「有請!」雷弱兒又努力平息了一個神色,大聲道。

帳簾忽然一掀,有一員戰將闊步走了進來,大笑道︰「雷將軍這般急著召喚末將,是何故友來了?」

龍飛打量了一下麻秋,便見此人身高七尺余,黑臉、濃眉、寬下巴,倒頗有幾分英武之氣!

「麻將軍,你認識此人否?」雷弱兒面色凝重地站起身來,一指龍飛。

麻秋一直坐鎮雍州,不常在符洪軍中,所以並不認識龍飛,打量了一下,搖了搖頭,納悶道︰「雷將軍想必弄錯了,我與此人素不相識,談何故交?」

龍飛笑了,長聲而起,拱了拱手道︰「麻將軍熱血男兒,天下聞名,我與將軍雖不相識,卻神交已久,怎能不算故交!?」

這一通馬屁拍得麻秋舒服得五體通泰,大笑道︰「呵呵,這位兄弟真會說話,好,爽快,我麻秋今天就交了你這個朋友!噢,對了,不知這位兄弟貴姓大名?」

龍飛看了一眼雷弱兒,雷弱兒點了點頭,龍飛便微笑著拱了拱手,慨然道︰「在下乃冉魏平北將軍龍飛龍思武是也!」

麻秋原本自得的臉色立時凝固在臉上,突然,醒過神來的麻秋急退後兩步,手按劍柄、目視雷弱兒,厲聲道︰「雷將軍這是何意?莫非要聯合冉魏害我不成!?」

雷弱兒臉色平靜地搖了搖頭道︰「麻將軍低聲,休要驚動帳外!你我在氐軍中乃是最好的朋友,我怎會害你!請安坐,听我和龍將軍一言!」

龍飛也誠懇地道︰「麻將軍不要驚惶,龍某確實沒有謀害麻將軍之意!你看,」龍飛抬了抬手、抖了抖衣服,笑道︰「我可是手無寸鐵!」

麻秋神色還有些驚疑不定。不肯入座,仍是手按劍柄道︰「坐就免了,有話便說!」

龍飛便微笑道︰「不知麻將軍是漢人,還是氐人?」

麻秋有些愕然,不悅道︰「我自然是漢人,這世人都知道!」

「好!」龍飛贊了聲,又道︰「既然麻將軍沒有忘記自己是漢人。為何反要助氐人來攻我冉魏!?要知道,我家天王可是立志驅逐諸胡。匡復中華地!莫非麻將軍想要做一個天下漢人唾罵地漢奸不成?」

麻秋愣了,半晌,忽地道︰「你是冉閔派來勸降的!?」

龍飛慨然道︰「正是,不知麻將軍胸膛中流動的可還是漢人的熱血?」

麻秋神色不動,只是看了一眼雷弱兒,淡淡地道︰「胡軍勢大,便是我一人有心。也無奈于大勢!」

龍飛領悟,笑道︰「雷弱兒將軍也已決定棄暗投明,相助我家天王,不知麻將軍意下如何?」

「呵呵呵!」麻秋忽然笑了,手也從劍柄上松了下來,慨然道︰「我麻秋雖身在胡營,卻無時無刻不記著自己是漢人!以前無力匡復故國也便罷了,今日能得冉天王和龍將軍垂青。敢不效命!」

龍飛大喜,沒想到這麻秋還真是一個漢子,沒有廢多少口舌便搞定了!贊道︰「麻將軍深明大義,此實乃天下漢人之福!」

雷弱兒這時的神色依然比較復雜,忽地道︰「龍將軍,恐怕冉天王地時間不多。要謀大事,便當定計才是!」

「正是!」麻秋也點了點頭︰「不過,龍將軍既敢輕身前來,想必早有定計,便請一言吧!」

「好!兩位將軍都是爽快之人,龍飛便直言不諱了!」龍飛眼色凌厲地掃視了一下二將,森寒地道︰「所謂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我們只要將符雄刺殺,那麼氐軍群龍無。便會不戰自潰!氐軍一滅。憑姚弋仲和石琨那兩個蠢材,天王要勝他們易如反掌!不知尊意如何?」

雷弱兒神色猛然一變。時悚然無語。而麻秋卻大喜道︰「此計甚好,可依計而行!」

「怎麼,雷弱兒將軍是不同意呢?還是認為此計有什麼困難?」龍飛心中一顫,暗暗祈禱雷弱兒千萬不要中途反悔!

「老雷,平日里做事你比我痛快得多,今日怎麼這般婆婆媽**!」麻秋也不太高興。

雷弱兒臉色忽然變了變,咬了咬牙︰「好,既然決定反了,那便做到底!龍將軍,符雄待我和麻將軍不薄,平日素來無備,我等只須暗藏短刃至其帳中,以計遣開守衛親兵,便可順利下手,取其級!」

「好,那事不宜遲,便可行!現我家天王和大軍已在城中嚴陣以待,隨時可以動決戰!」龍飛不敢拖延,夜長了夢多,誰知道會有什麼閃失出來!

「行!」麻秋臉色決然,點了點頭。

「二位將軍,不知符雄武藝如何?」龍飛忽地又想起一事來,這可非常重要。

雷弱兒沉吟了一下道︰「和我約在五五之間,也是高手!」

龍飛心中大定,只要不是符洪、姚弋仲一類地頂尖高手,都好辦,冷笑道︰「我三大將聯手,再加符雄無備,必死無疑!」

雷弱兒和麻秋看了一下,點了點頭,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于是,三人低聲又商議了一下細節,便秘密準備起來。

……

夜漸漸深了,氐軍中軍大營里聳立著一座巨大地金頂帥帳,足有二三十丈方圓,奢華、壯美之極!

在帥帳的左近,堅立著十數根高大的旗桿,旗桿上懸掛著無數的白紙燈籠,直照得附近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而明亮的燈光下,十數名精悍的氐軍衛士正在一名將領地指揮下牢牢地守衛著帥帳地入口!

忽地,巨大旗桿上的燈籠被一陣夜風吹動,光影搖啊搖地,遠近一時忽明忽暗起來。

突然,在遠遠的暗影里,突然走來三人,快步向符雄的帥帳走來。

「什麼人?」守衛地將領喝了一聲。右手按劍,一臉的戒備!

「符生兄弟,是我啊!」雷弱兒臉色平靜地回了一聲。麻秋也笑了笑︰「別緊張,嚇出個毛病來可不得了!」

龍飛裝扮作雷弱兒的親兵,跟在後面,忽然听見符生地名字,心中一動︰「符生。好像是符健的兒子!哼,上次絕谷伏擊時。他遠在雍州枋頭老家,便宜他了!」

十七八歲的符生還是一名小將,長得英俊而臉紅,卻仍尚有幾分稚氣,見是雷弱兒和麻秋二人,馬上放下劍柄,笑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家伙。怎麼,有事嗎?」

看來,符生和雷弱兒、麻秋平時很熟,龍飛心中暗喜!

卻見雷弱兒低聲道︰「有火急軍情要見大帥,不知大帥可否安睡?」

符生一驚,忙道︰「大帥已經睡下了,要不,我去叫醒大帥!?」

龍飛靈機一動。用手悄悄頂了頂雷弱兒的後背。雷弱兒醒悟,低聲道︰「不用了,我等自去喚醒大帥便可!還有,」雷弱兒又壓低了聲道︰「我這軍情非常重要,萬不可為外人所知,所以。麻煩少將軍領著親兵們退開一些,以保守機密!」

「讓你們進去可以,可讓我們退開,」符生似乎有些猶豫,為難道︰「這似乎不合規矩吧!」

「怎麼,少將軍信不過我,擔心我會謀害大帥!?還是,想讓重要軍情外泄!?」雷弱兒一臉地不高興。

麻秋也佯裝不悅道︰「老雷,你胡說什麼,我們連兵刃都沒帶。而且一向忠心耿耿。怎麼可能謀害大帥!?少將軍信不過我們就算了,待會稟報大帥。讓大帥請少將軍退開些便是了!」

符生想是平時和二人比較熟悉,交情還不錯,又看雷弱兒三人確實身上都沒佩帶兵器,忙陪笑道︰「兩位哥哥別生氣,我怎麼會信不過兩位哥哥呢!?行,我率兄弟們退開幾步便是了,你們快進去吧!」

符生到底年幼無知,只被雷弱兒和麻秋耍弄于鼓掌之間!

雷弱兒笑著拱了拱手︰「改天請少將軍喝酒!」便和麻秋要帶龍飛入內。

符生剛要退開,忽然見龍飛眼生、竟也要入內,忙道︰「且慢,兩位哥哥,這是何人?」

雷弱兒神色不動,低聲道︰「他是我營中探馬,就是他探知了極重要的緊急軍情,所以要親自帶他來見大帥細說!」

「噢,那進去吧!」符生不疑有他,便率十數名氐軍退到了二三十步外,卻也未敢走遠!

于是,龍飛三人便依次入了帥帳。入帥帳地霎那,龍飛心中暗暗罵了聲︰白痴!

進了帥帳,‘啪啪’作響的燭火照得左近亮如白晝,只見里面裝飾著華麗的絲綢和耀眼的金銀飾品,奢侈非常,便連地面都鋪著名貴的西域地毯,一派富麗堂皇的景象。

雷弱兒悄悄一指里間,三人便躡手躡腳地掀開帳門,走了進去。

在帥帳的內里,只點著一支搖曳地火燭。朦朧的光線中,龍飛看見帳角有一張飾金的胡床,上面鋪著名貴地毛毯、錦裘,一名耳飾金環地年輕大漢正在床上熟睡!

龍飛屏住呼息,強按住狂跳的心髒,悄悄拔出了懷中隱蔽地短刃。雷弱兒和麻秋也拔刃而出,三面圍向熟睡的符雄。

兩三個呼吸間,三人掩至符雄榻前。龍飛看了看符雄,大約三十以內,臉龐方正,眉毛很濃,鼻梁高挺,便是睡著,也很有幾分英武之氣!

「任你有多大才華,只可惜,今天便是你地死期!」龍飛心中冷笑,便沖著雷弱兒麻秋點了點頭。

三人正要下手,突然間,在熟睡中的符雄似乎感到了身前光線的變化,突然睜開眼來。

「別出聲!」龍飛手急眼把便將短刃抵在了符雄的脖子上。

符雄猛一看清眼前景象,不禁大吃一驚,但不愧為一代梟雄,馬上便冷靜下來,冷冷地道︰「雷弱兒,麻秋。我符雄平素待你二人不薄,為何要害我!?」

雷弱兒臉色大變,手中的短刃一時竟有些顫抖起來。麻秋臉色也微微變了變,只將短刃也往符雄頸間一架,輕輕地厲聲道︰「因為我們始終是漢人!」

「不錯!」龍飛臉色猙獰地道︰「你們這些胡人永遠也不明白,我們漢人是多麼為輝煌地歷史而自豪,即使國破家亡。也永遠不會跟你們胡人一條心。何況,如今我家天王已經堅起義旗。驅胡興復,天下間地漢人有哪個敢不響應!」

「你是冉閔的人!?」符雄見龍飛眼生,冷冷地道。

「不錯!」龍飛獰笑一聲︰「爺爺便是冉魏平北將軍龍飛,老子告訴你,你爹符洪和你兄符健都是老子殺的!」

符雄是聰明人,立時想明白了一切,冷笑道︰「想來我帳前的衛士都被你們調開了吧。我就是想求救也沒人听得見!」

「知道就好!受死吧!」龍飛右臂稍稍用力,便待一刀下去。

「等等!」符雄突然道。

龍飛頓了頓,冷笑道︰「還有什麼臨終遺言,說吧,不過,別指望我會答應!」

符雄冷笑一聲,臉上毫無懼色,卻有一絲悵然︰「大丈夫死則無耳。何懼之有!我只恨誤信了雷弱兒和麻秋你們兩個卑鄙狗賊,此生我不得為父兄報仇、同族血恨,來世定不會放過你們!」

「放你**屁!」龍飛大怒,手起一刀,用力斬下。

「撲」一聲,鋒利的刀鋒直直刺入符雄地咽喉。腔滾滾的熱血奪濺而出,濺滿了雪白地帳幕和錦裘!而龍飛由于拿準了下刀的角度,身上卻滴血未沾!

「咯……咯……」符雄臉色灰敗,咽喉間骨碌了兩聲,眼神中生命地色彩便迅逝去!

可憐,符雄偌大一位豪杰,在歷史上只作曇花一現!

「行了,撤吧!」龍飛心中已是狂喜,扔下血拉拉地短刃。

忽地,雷弱兒澀聲道︰「你們走吧!」

龍飛一愣。愕然道︰「你不走!?」

卻見雷弱兒臉色極度的難堪。眼神中滿是羞慚和痛苦,苦澀地道︰「符雄以國士待我。我卻弒主而投他人,有何面目再見世人!」

龍飛大怒,低聲道︰「你這是取大義而舍小義,沒有漢人會看不起你!再說了,你跟胡狗講什麼情義!」

麻秋也低聲道︰「老雷,別傻了,快走吧!」

「可是我看不起我自己!」雷弱兒神情呆滯地搖了搖頭,忽地慘笑道︰「為何自古忠義難兩全!符雄,你以國士待我,今日,我便還你恩情,從此,兩不相欠!」

雷弱兒眉間突然閃過一絲決絕之色,毅然將短刃橫過脖頸,奮力一拉。「撲哧」一聲,鮮血滾滾而出,雷弱兒竟已自刎而死!

「雷將軍!」龍飛地眼眶頓時濕了,熱淚奪眶而出。

「老雷!」麻秋也傻了眼了,沒想到雷弱兒竟如此剛烈!

「燕趙有悲歌,慷慨多壯士!」龍飛喃喃地道︰「雷大哥,一路走好!」

「唉!」麻秋心痛得直跺腳︰「老雷,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

龍飛忽地跪倒,對雷弱兒死而不倒的尸身拜了四拜,強忍住眼眶中地熱淚,擦干淨眼角的淚水,沉聲道︰「麻將軍,此地不宜久留,撤吧!」

麻秋也呆呆地看著雷弱兒的尸身,神色間頓時也有了一絲羞愧,緩緩點了點頭。

二人強忍住心中的悲痛,查看了一上並無濺上的血跡和不妥,便平靜地出了帳門。

符生正等在外面,突見進去三個出來兩個,不禁奇道︰「麻將軍,雷大哥怎麼沒出來?」

麻秋的心顫了顫,微笑道︰「大帥和雷將軍談得性起,說要抵足夜談,聊個痛快!你們守在外面,沒事別去打擾大帥!」

符生不疑有它,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好,告辭!」麻秋拱了拱手。

「慢走!」符生也拱了拱手。

龍飛和麻秋出了營門,各自上馬,趁著沉沉夜色的掩護,便向鄴城狂奔而去!

天地間,又將大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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