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四戰破北宮
騰龍閣。
夜深了,龍飛仍獨自一人對著身前牆上的地圖沉思!
「馬尊三萬,北宮伯義四萬,劉辨八萬,宇文成五萬,拓拔德宏十萬!」龍飛看著地圖上標出的各路敵軍人數,額頭上禁不住冒出了一頭細密的冷汗。
「僅這五路就合軍三十萬,這還不算姚老賊在灄頭的人馬,這場仗比恐怕上一役更艱難啊!」龍飛輕輕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忽地,龍飛翻了翻身前的一個卷軸︰
羽林前軍︰九千一百四十七人
羽林後軍︰九千三百五十二人
羽林左軍︰九千六百八十三人
羽林右軍︰九千一百五十一人
虎賁禁軍︰八千二百四十三人
‘狼牙軍’︰四千一百二十三人
‘乞活軍’︰三萬一千零二十五人
「不算一萬必須留下拱衛鄴城的城防軍,目下我軍能動用的機動兵力僅有八萬人,而對手大概在三十五到四十萬左右!」龍飛越算越有些心驚,實力的差距比上一役更大了!
「爺!」即將臨盆的紫煙挺著一個大肚水,腳步有些蹣跚地走了進來︰「您還沒睡啊!」
「你怎麼來了,快坐下!」龍飛忙扶起紫煙坐下。
「爺,還在為軍情擔憂嗎?」紫煙關心地看著龍飛。
「唉,軍情如火。形勢艱難,怎麼能不擔憂啊!」龍飛面有憂色,很有些無奈。
「爺,船到橋頭自然直,您再急也不能累壞了身子,還是休息吧!」紫煙可不管那些軍情大事,龍飛便是她的全部!
「好吧!」龍飛不忍紫煙太過擔心。點了點頭。剛要熄燈主寢,突然胡樸在門外匆忙大叫道︰「將軍。將軍!」
「什麼事!?」龍飛道。
「回將軍,天王派人急召將軍入宮議事,請將軍行!」胡樸道。
龍飛苦笑著看了看紫煙,柔聲道︰「你看,軍情不饒人啊!你先睡吧,不要等我了!」
模了模紫煙柔女敕地臉頰,龍飛掀簾而出。再不忍看紫煙那依依不舍的眼神!
大政宮,燈火通明,人潮涌動!
龍飛剛步入殿中,一行人便紛紛打起了招呼︰「龍兄弟,龍兄弟!」
「諸位哥哥好!」龍飛見眾人都到了,只在等他,也連忙拱了拱手。
「安靜!」端坐于正中的冉閔見人已經到齊了,忙揮了揮手。
殿中立時安靜下來。
冉閔臉色有些陰沉。掃視了一下諸將,沉聲道︰「拒探馬報︰今日下午,馬尊、北宮伯義、拓拔德宏等幾部人馬突然折向向東,不奔鄴城,反而奔灄頭去了!」看了看諸將有些驚愕的臉寵,又道︰「不知諸將有何看法?」
諸將領一時有些驚疑不定。不知出了什麼事情。
龍飛略一思索,估模出了大概,忙道︰「天王,姚弋仲老賊正在灄頭苟延殘喘,馬尊等突然折向灄頭,肯定是與姚老賊會盟去了!我看這些胡賊是想組成聯軍,統一進退,以避免再像前次那樣各次為戰,被我各個擊破了!」
諸將一驚,張昕想了想道︰「天王。我覺得龍兄弟所言有理!不過。馬尊等人雖多為一部之主,但比資歷、論聲望。都遠不如姚弋仲,所以,我看如要會盟,盟主必為姚老賊所得!」
諸將紛紛點頭稱是,冉閔也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也正是這般想的!不過,如要讓這些狗賊會盟成功,由姚老賊統一指揮,那可真是**煩一件!」
「是啊!」龍飛也頗為忌憚道︰「天王,若讓其會盟成功,姚弋仲應可出動近四十萬大軍來攻鄴城!而且,姚弋仲上了吃了大虧,這次應該會謹慎從事、步步從營,我軍再想大破敵軍恐怕就更難了!」
「天王!」周進悠奮然道︰「龍兄弟所言有理,我軍絕不能坐視幾路胡賊會盟,不如主動出擊,像以前那般各個擊破的好!」
「不妥吧!」周濤有些不以為然︰「我听說這幾路胡軍听得劉聰和石祗的教訓,個個都賊得要命!下寨必立堅壘,營外必設游騎,營中亦設重兵護營,恐怕我軍再想奇襲成功,難于上青天啊!而且,奇襲之兵不可能過多,萬一奇襲不成,馬尊、宇文成、劉辯、北宮伯義四路胡軍相距各不到五十里,一旦合圍而至,我奇襲之軍危矣!」
冉閔似乎也頗為忌憚,一時沉默無語。
忽地,冉閔看了看龍飛,問道︰「思武,你看,有沒有辦法破壞胡賊地會盟企圖呢?」
龍飛想了想,忽地眼楮一亮,已將古今兵略融會貫通的他突然有了主意,微笑道︰「天王,馬遵等四路相距不遠,合兵二十萬,我軍想要虎口拔牙,實在是非常危險地事情,非大智大勇者不可為!」
冉閔神色忽地一動,笑道︰「思武莫非已經有計?」
龍飛笑道︰「胡賊雖眾,防備雖嚴,但只要計謀得當,虎口拔牙,也未必不可能。
先︰馬尊等四路軍中,北宮伯義位置最為向南突出,所謂‘專打出頭鳥’,又所謂‘傷敵十指,不如斷其一指’,我軍應先除北宮伯義四萬軍為佳!
其次︰北宮伯義已有防備,奇襲必然不成,但可用反埋伏之計滅他。天王可先領一軍佯突敵營,敵軍有備。必然奮起反抗,我軍佯作死戰片刻,便不敵而退。北宮伯義見戰退我軍,必然大喜過望,揮軍掩襲于後,如此,便是中計。屆時只要我等在野外再預伏一軍。北宮伯義必然難逃生天。
最後︰北宮伯義所部受到攻擊,烽火連天處。馬尊、劉辯、宇文成必然知曉,所謂‘兔死狐悲’,一定會出兵來救,但豈能讓其如願!?我軍可遣三支游騎,埋伏于馬尊等救北宮伯義必經之要道上,待援兵出營,便吶喊而出。大聲鼓噪。如此,馬尊等援兵必然以為中計,驚惶而退。如此,北宮伯義便無援兵,只能束手待斃!
不知此計,天王和諸位哥哥以為如何?」
「妙啊!」諸將大喜,周濤大贊道︰「龍兄弟真是用兵奇才,勝我等多矣!」
冉閔卻是神色一動。只反問道︰「思武,你怎可知北宮伯義必然追出?又怎麼斷定馬遵等遇伏定會驚退!?」
龍飛笑道︰「這很簡單!天王戰無不勝、威震天下,諸胡雖然盡皆膽裂,但無不以能擊敗天王為榮。天王攻北宮伯義營壘而敗退,北宮伯義肯定是大喜過望,如何會放過這露臉的大好機會。必追無疑!而馬尊等人原本便草木皆兵,整日行軍間惶惶不可終日,援兵一旦遇襲,必以為中天王之計,如何不膽裂而退!?這等計策雖是小計,用在姚弋仲身上或許未必能成奇功,但用在北宮伯義這等無謀之輩身上,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哈哈哈……!」冉閔仰天大笑,霍然起身,欣然道︰「老天待我真是不薄。賜思武如此英才助我。何愁中原不定!」
「恭喜天王!」諸將識趣,忙附應一聲。
李農卻面有憂色。問龍飛道︰「龍將軍,便是破了北宮伯義,胡賊諸路依然是人多勢眾,恐怕小勝一場于事無補啊!」
龍飛正要回答,冉閔卻笑道︰「李將軍,恐怕思武之計未必便到此為止,應該仍有後著吧!」
龍飛點了點頭,謙虛道︰「回天王,大將軍,飛確有後計!我軍一役破了北宮伯義,其余馬尊、劉辯、宇文成之流必然膽裂,肯定會日夜兼程,倉惶趕往灄頭會盟!我軍只須將三支游騎分散開來,日夜在其身邊出沒、襲擾,馬尊等必以為天王率部隱伏在其身側,肯定不敢妄動,聚在一起,一門心思向灄頭狂奔。
而就在這時,天王擊破北宮伯義後,可連夜北上,晝伏夜行,突襲拓拔德宏所率地鮮卑軍。此軍臨時征集,山頭眾多,指揮不暢,相對容易對付。而且拓拔德宏也根本不會想到天王滅了北宮伯義後,鋒銳會直指向最北面的他,所以,只要天王行蹤不泄露,必可一擊成功!
而北宮伯義和拓拔德宏一滅,胡賊折軍十余萬,實力大弱,士氣也將大挫,便是結了盟,也未必難以應付!不知天王和大將軍以為如何?」
「哈哈哈……!」冉閔大笑︰「思武用兵神出鬼沒,飄忽不定,此計已勝過我多矣!」
李農亦是面有驚色,贊嘆道︰「龍將軍的心思真是難測,佩服,佩服!只是」李農仍有些擔憂道︰「天王,要奇襲,必以輕騎為佳,而且人數不能太多,這兩役肯定又是要以寡擊眾,這……」
冉閔一擺手,傲然道︰「我冉某平生歷經千征百戰,哪一役不是以寡擊眾,何所懼也!更何況這次的對手不過是北宮伯義、拓拔德宏這等無謀匹夫,我軍雖寡,卻個個以一當十、勇冠三軍,必勝!」
「天王!」龍飛出言道︰「末將算過了,要想奇襲諸胡,而且戰力要以寡敵眾,非我‘悍名軍’各部不可!現在‘悍名軍’各部計有騎兵一萬七千余人,應該足夠了!」
有妙計為輔,再加冉閔神威蓋世、‘悍名軍’勇猛無敵,雖以寡擊眾,龍飛也是自信滿滿,神采飛揚!
「好!」冉閔略一思索,大手一揮,厲聲道︰「‘悍名軍’各部立即將騎兵全部調出,明晚听我調令行事!」「喏!」諸將轟然領命。
夜空中,殺氣漸漸聚集。河北大地上又將腥風血雨起來!
蔡武鎮,位于襄國郡西南二百余里,鄴城西北三百余里。原來是一個不大的小鎮,漢胡雜居,自‘殺胡令’一出,漢胡各自攻伐,死傷殆盡。此鎮便廢棄了,幾乎再無人煙!
傍晚。蔡武鎮東邊地小河牙水旁,正屹立著一座巨大的營盤。營中燈火輝煌,炊煙裊裊,人聲鼎沸中足見熱鬧!
這正是盧水王北宮伯義地行軍大營。
原本自山西開來的諸位胡軍中輪不到北宮伯義最突出在南地,因為宇文成的鮮卑軍自上黨,離河北最近。不過,宇文成比北宮伯義先得到姚弋仲會盟的消息。所以先折向東北會盟去了,走得稍慢些地北宮伯義便拉在了最南,與正北方地馬尊、東北地宇文成、劉辯各有四五十里的距離!
夜漸漸深了,勞累了一天地盧水胡軍(也應該是匈奴的一個分支)漸漸地都休息了,營盤中萬千的燈火也一一熄滅,緩緩歸于沉寂!
但是,在營盤地四周,卻仍是燈火輝煌。崗哨密布;營外,放出的‘夜不收’探馬更是出沒不定,警覺地在黑暗中潛行!
忽然間,南方地天際火光沖天,鐵蹄隆隆,吶喊聲沖天處。也不知有多少軍馬殺將前來。
「敵襲!」幾名‘夜不收’探馬率先現了來襲的敵軍,一邊打馬向寨中狂奔,一邊遠遠地便吹響了示警的號角。
「嘟嗚嘟嗚……」悠揚深沉地號角聲就像傳染病一樣到處響起,頓時將整個盧水軍營點燃。
奉軍令,衣甲、兵刃俱不離身的盧水軍火披掛而起,紛紛沖出寨來!一時間,營盤中一片沸然,四萬盧水軍幾乎俱起,個個嚴陣以待!
北宮伯義本人剛剛睡下,忽然听見耳旁號角聲驚天。急翻身而起。大叫道︰「來人!」
親兵匆匆而入,慌忙道︰「稟大王。大事不好,南邊火光沖天,蹄聲如雷,也不知道有多少敵兵殺過來了!」
「什麼!?」身長八尺有余、雄壯有力的北宮伯義听聞,剛勇的臉色也不由得變了變,慌忙道︰「可知是什麼人領軍?」
「回大王,探馬旗號似乎是冉閔親領大軍殺來!」親兵說到冉閔這個屠胡百萬的人物,面孔上也不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
「啊!」北宮伯義一听冉閔親自殺來,那心立時不爭氣地猛顫了三顫。他可是听說過冉閔動輒以數千破敵幾萬、甚至十數萬地,不敢逞強,慌忙道︰「來人為我披掛。還有,派出信使,向馬尊、宇文成、劉辯等軍求援!」
「喏!」帳中頓時一片忙亂。
不多時,火披掛整齊地北宮伯義沖出帳來,便見數萬盧水軍俱已準備停當,而南方侵略如火的吶喊聲也越來逼近。
「弟兄們,漢胡不兩立,不是敵死,就是我亡,跟漢人拼了!」北宮伯義舉刀在空,吶喊一聲。
「殺殺殺……」營盤中頓時一片山呼海嘯般地喊殺之聲。
「好樣的,友鄰的援軍馬上就到,只要我們緊守營盤兩個時辰,就可全殲來犯漢軍!勝利一定屬于我們!」北宮伯義知道這時士氣非常重要,拼命地鼓動士氣。
「必勝必勝必勝……」營盤中頓時又揚起一片刀林!
「殺……」漢軍終于卷至營前,冒著盧水軍密集地箭幕,鐵騎如雲,揮刀挺矛,撲向營寨。
「嗖嗖嗖……」盧水軍不愧為游牧民族,箭法精準,不時的有突近營壘的漢軍中箭落馬,跌落于塵埃!
寨前喊殺聲沖天中,亦是一片慘烈的人馬哀鳴!
忽然間,見得漢軍沖鋒受阻,寨外烈烈的火光中,突然沖出來一匹炭火般通紅地駿馬,馬上則是一名金盔金甲地威猛戰將。
「 」這匹火一般赤紅、火一般狂暴的駿馬奮力長嘯一聲,頓時若龍吟虎嘯。強壓下萬馬齊鳴。
「嗒嗒嗒……」火紅地戰馬揚動四蹄,若一騎絕塵,馱著那勇若戰神般地金甲天王猛撲過來!
「是冉閔,是冉閔!」盧水胡軍早就听說過冉閔地模樣,頓時一片驚惶之聲。
這便是‘人地名,樹的影’,冉閔一出馬。這胡軍未戰便嚇得人心惶惶了!
「不要慌,給我射箭。亂箭射死他!」北宮伯義見冉閔臉色猙獰,殺氣沖天地絕塵而近,心中異常恐懼,奮力大呼!
「嗖嗖嗖……」諸胡軍也自膽怯,當下撇了其他人,無數支箭矢厲聲齊嘯,一齊射向冉閔而來。
‘朱龍’神駿。其快如飛,大部分箭矢紛紛落空、跌落地面。但依然有無數箭矢出閃閃地寒光,迎頭迎來。
冉閔一聲長嘯,‘青鋒矛’、‘屠龍戟’舞動如飛,在身前鑄起了一道密不透風的護網。立時間,令人震駭的景象生了︰無數撲至冉閔身邊地箭矢就像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盾牌,紛紛崩飛,如同急風驟雨一般。
諸胡軍看得呆了。心中更是恐懼。
瞬息間,神地‘朱龍’突近營門之下,冉閔連停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將近時,濃眉一立,大喝一聲。‘青鋒矛’當空厲嘯,祭起一道熾烈的光孤,猛撲向厚重的寨門!
「喀嚓」寨門轟然炸裂,‘轟隆’聲響中,重重地跌落于地面。塵土飛揚中,碎屑四濺,神駿的‘朱龍’卻騰空而起,一躍竄入了營盤。
「殺」見得冉閔如此神勇,大批漢軍如潮而至,也一氣涌入了盧水軍營。
北宮伯義立時面如土色。心中大駭︰「那寨門重有千斤。這廝一劈即碎,這要多大的神力。這還是人嗎!」
忽地回過神來,大叫道︰「兄弟們,冉閔凶殘無比,降者亦死,不想死的就跟漢狗拼了!」
眾胡軍置之死地而後生,頓時鼓起勇氣,吶喊一聲,瘋狂涌了上來,堵住了崩毀地寨門!
看著身前那密集的敵人,冉閔冷笑一聲,知道北宮伯義果然有備,但又有何懼!冉閔揮動‘青鋒矛’、‘屠龍戟’,左沖右突,矛刺戟砍,一時殺死盧水軍不計其數,鮮血染紅寨門,死尸相枕而累。
忽地,被殺得膽裂的盧水軍突然潮水般向兩側退下,讓出了正前方。冉閔奇怪︰「莫非這就敗了!?那我直接殺進去就行了,也不用再誘敵而出了!」
就在冉閔驚疑時,突然間正前方涌出一批胡軍,個個皆張強弩,一時間弩弦崩響如雷,無數強力的箭矢呼嘯飛來,頓時將寨門死死遮蔽!
冉閔大驚,忙揮動矛戟奮力招架。忽听得耳籠中傳來一片慘叫之聲,乃是大批隨後突入的漢軍騎兵遮攔不了如此密集的箭幕,紛紛中箭慘呼,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冉閔這般非人類的!
緊接著,左右兩側亦涌出大批盧水軍弓弩手,火箭如飛,如萬千火龍,傾瀉而下。
一時間,將突近寨門的‘悍名軍’被三面弓弩兵合圍,死傷甚眾。
冉閔焦躁,不甘心就此退出,一摧‘朱龍’,怒吼一聲中,冒著密集地箭幕便向前突去。
「砰砰砰……」突然間,冉閔身前地面沙塵大起,隱現無數絆馬索來。冉閔大驚,急間勒馬而定。
就在這時,冉閔手腳略略一慢,一支箭矢突出重圍,奪射在冉閔左肩之上,濺起一溜血光。
其實冉閔身穿精良金甲,這箭矢只是劃破了一點皮毛,但冉閔靈機一動,佯做悶哼一聲,倒伏鞍上,大叫一聲︰「敵軍有備退走!」
早知是虛晃一槍的‘悍名軍’立時佯裝大亂,大軍一窩蜂地退出寨門,漫山遍野落荒而走。
北宮伯義初時還有些傻,因為他沒有想到單憑自己就戰敗了冉閔,一時疑在夢中。
忽地,北宮伯義回過神來,那是一個雄姿英,氣宇軒昂︰「兄弟們,冉閔敗了,快追啊!殺死冉閔者,賞黃金十萬斤。官拜大將軍!」
如此重賞,頓時刺激得數萬盧水軍紅了眼楮,「殺」喊殺聲如雷中,大批盧水軍傾巢而出,氣勢洶洶地狂追而來。
……
而這時,十里外的一座山腳下,龍飛正率八千鐵騎靜靜地隱伏在草叢、密林中。等侯著魚兒地上鉤!
「將軍,北宮伯義會來嗎?」胡樸看了看殺得火焰沖天的北方。臉的心癢難耐!
龍飛笑了笑︰「應該會來吧!當然,如果他實在太菜,被天王率六千騎便殺得大敗虧輸,那我們這埋伏便多余了!」
「我看有可能,天王是大英雄,吼一聲便嚇破無數敵膽,說不定北宮伯義早就大敗虧輸了!」胡樸對冉閔地信心卻是十足。
「呵呵!」龍飛微微笑了笑。搖頭道︰「以前都督以寡破眾,多是佔了出奇不意的便宜,這次北宮伯義有備,恐怕就沒那麼容易了!」
果然,正說著,一騎從黑暗中飛奔而來,大叫道︰「龍將軍,天王攻不入盧水軍大營。已經敗下來了!」
「如何!?」龍飛大笑,向身後一揮手,低聲道︰「傳我將令,三軍俱起,準備接戰!」
立時間,一陣低低的話語音傳出。草叢、密林中,八千勇猛的大漢鐵騎已經整裝待,誓要痛飲敵血!
不多時,北邊蹄聲如雷,火光沖天,漢軍和胡軍一逃一追間,已經席卷而至。
「嘿嘿,一群蠢材!」龍飛低聲冷笑︰「我‘悍名軍’縱橫天下,所向披靡,豈能真栽在你這條小河溝里!」
龍飛忽地翻身上馬。大叫一聲︰「兄弟們。殺盡胡虜!」「殺!」八千大漢男兒紛紛越出草叢、密林,鐵蹄滾滾。似一群下山地猛虎般攔腰撲向盧水胡軍!
「殺!」正在敗退的冉閔也率軍回過頭來,和龍飛一起夾擊慌亂地盧水軍。
‘悍名軍’凶狠如虎,便是天下最強悍的慕容鮮卑鐵騎也可以一敵二、敵三,何況這些盧水胡軍呢!
一時間,了狠的‘悍名軍’全面掩殺盧水軍,直殺得那是一個血流成河、尸橫滾滾!
盧水胡軍見漢軍如此凶猛無敵,盡皆膽裂,紛紛抱頭鼠竄,頓時是潰不成軍!
「中計了!」看著一片大亂的盧水軍,夾在亂軍中地北宮伯義手腳一片冰涼,暗暗叫苦。
「退!退!」北宮伯義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那冉閔真是這般容易戰勝地麼,那可是連慕容恪都屢戰屢敗的對手!
「遲了,北宮小兒,拿命來!」亂軍中,龍飛看得北宮伯義所在,揮軍勢若破竹,一陣亂殺,直奔北宮伯義而來。
北宮伯義不認得龍飛,但見此將來勢洶洶,估計不好惹,不敢戀戰,一撥馬,便在親兵地護衛下向北方落荒而走。
轉眼間,逃跑者和追擊者換了個圈!
龍飛大怒,要是跑了北宮伯義,怎能稱全勝,當下槍挑刀劈,殺死無數擋路敵軍,死追北宮伯義不放!
北宮伯義見龍飛只是不舍,越追越近,心中大怒,忽地回過馬來,大罵道︰「你這漢賊,欺我太甚,老子給你拼了!」‘哇哇’怪叫著,揮動彎刀猛撲過來。
龍飛大笑︰「來得好,正好拿你狗頭祭我軍旗!」也不多話,抬手就是一槍,直刺北宮伯義前胸。
北宮伯義側身一閃,避過長槍,彎刀在夜空中閃過一道森寒的厲芒,奪砍龍飛頭顱。
龍飛心中偷笑,左手將‘鳴鴻’舉起,奮力一架!
「當」一聲金鐵交鳴中,北宮伯義彎刀崩起,一截刀頭呼嘯著炸離刀身,亂戰中也不知飛向何處去了。
北宮伯義一愣神間,龍飛抬手一槍,正中北宮伯義右肩。
「撲」一聲鮮血激濺處,北宮伯義慘叫一聲,不敢再戰,伏鞍便走。
「哪里逃!」龍飛還能放到嘴邊的鴨子跑了,緊追不舍,越逼越近。
北宮伯義見龍飛如毒蛇附體一般緊追不舍,破口大罵︰「小賊看刀!」呼嘯一聲,將手中殘刀擲出,劈頭蓋臉砸向龍飛。
龍飛大笑,將‘鳴鴻’一格,砸飛殘刀,摧馬兩三個縱躍間,突至北宮伯義身後。
「蠻夷胡兒,看槍!」龍飛急起一例,直刺北宮伯義,誓要刺他一個透心涼。
北宮伯義听得身後風聲不善,急回頭,見一點寒芒呼嘯將至,心中大駭。側身,避過龍飛槍勢,趁勢抓住了龍飛的槍柄,大吼一聲︰「你給我過來吧!」
龍飛忽地笑了笑︰「送給你!」右手突然一松,北宮伯義正力間,突然沒有了借力處,身子在馬上猛然一晃,險些竄下馬去。
龍飛乘此良機,大吼一聲︰「狗賊,死吧!」手起一刀,正砍在北宮伯義那斗大的頭顱上!
「喀嚓」一聲脆響,腦漿迸飛處,北宮伯義大半個腦殼平飛而出。
「啊」北宮伯義慘叫一聲,一頭栽落馬下,直砸得死硬的地面煙塵大起。
龍飛急勒馬而回,一探身抓起了北宮伯義的頭顱,舉在半空,大叫道︰「賊酋北宮伯義已被我斬殺!弟兄們,殺盡胡狗,復我中華!」
「殺!」‘悍名軍’士氣大振,那攻勢如同水銀泄地、滾湯潑雪,直殺得軍心盡潰的盧水軍大敗虧輸,一氣逃往大營而去。
冉閔和龍飛揮軍緊追不舍,只不費吹灰之力便趁勢攻入盧水軍營盤。時間,大批殺得眼紅地漢軍在營中左沖右突,見人就殺,逢敵就斬,還四面放起火來,只可憐那些盧水軍無路可投,大部分俱死于亂軍之中,只有少量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