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周絮知道了,他也沒辦法再瞞下去,先前他就是不想她知道,真是奇怪的感覺!雖然這事瞞也瞞不了多久,這回突然眾所周知,他還是有點意外,深深的看了周絮一眼,朱禧抿唇︰「事情的經過你應該也知道了。」
他接著又道。
說完,不等周絮開口,他繼續說︰「風琴是如眉的意思,風琴那里一向忠心,我本來沒有那個意思,但事已至此,多的我也不說了,現在先安排風琴在主院最外邊的小院,由于一些事如眉和風琴之間有些東西,風琴住在側院不行,你。」
說到這朱禧一頓。
「你看看,行不行?」朱禧頓了下才道。
目光仍然是緊鎖著周絮。
周絮有點詫異朱禧這樣,這樣很像是解釋,很像是想向她說明什麼,但這有必要嗎?
不會是她多想了吧?
周絮想著,凝著朱禧,凝了良久還是沒有看出其它,只看出他好像真的像是在對她解釋,這——令周絮太意外了,朱禧話里話外都似乎很在意她的想法,對風琴這件事的想法,還有上次叫她給夏如眉做飯的想法,還有她有喜的想法。
他怕她誤會?怕她多想?她怎麼會誤會或多想,且就算誤會了他也不用解釋的,他是寧王,是她的天她的地,他身邊有多少女人,想要誰就算她是正妻也不用向她稟報,他愛怎麼就怎麼,她也不會在意。
別弄得好像他們真是真的夫妻,哪怕是真的夫妻有些時候也是不能在乎的。
她看得明白,把自己的一切他的一切看得明白,她不解他怎麼這樣。
心中不由的有股怪異的感覺繞著。
周絮忽然想到朱禧對她的所有場景,特別是最近的,他對她變化越來越不同,想著想著,心頭那怪異的感覺不僅沒去,反而變大了,尤其是想到他從外面回來給她梳頭畫眉的事,還有他的道歉。
周絮想著,神情變得微微迷離,猛的,她回過神來,猛的搖頭,那些是不能多想的,想多了對她沒好處,而且那些事不過是沒有意義的。
她不該多想,朱禧也不過是隨手而為,沒有特殊意義。
周絮讓自己不再多想。
周絮的沉思和不語,讓等在一邊的朱禧微皺了眉。
他說完便等著周絮回答,誰知道周絮突然不知道在想什麼,竟不看他也不理他。
他心頭想著令他煩躁的事,情不自禁想周絮不會是生氣了?
他眉頭更緊,他不想把事情告訴周絮,怕她不舒服,可現在周絮真的不舒服了,他卻又不舒服了起來,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她是他的正妻,該大度!
周絮的倔強,以前的前不久的他可是沒忘。
別又出什麼事!
朱禧心中矛盾起來,他最不喜歡女人恃寵而嬌,一直也不讓女人如此,不過周絮的恃寵而嬌,他雖不喜可又舍不得。
先這樣,要是周絮太過份再說,現在這樣他還是可以忍受的。
「我不想你誤會!」
朱禧只得再次開口,盯著周絮。
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
「妾身都知道了。」
半晌,周絮反應過來抬頭看他,把他最後皺眉不耐又矛盾的樣子看在眼中,想著他剛才的話,她或許真沒有感覺錯。
不過又和她感覺不同。
朱禧自己好像也很矛盾,具體矛盾什麼周絮好奇,但又猜不出,只隱隱有點感覺,說不清也道不明。
兩人之間忽然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牽連。
同樣的說不清也道不明。
仔細去感覺好像沒有,但又隱隱的確實存在。
模不著也發現不了,奇妙的連系。
好像是憑空出現的連系在兩人身上,令兩人間有點點的微妙,其實這並不是憑空的,只是兩個人若有若無的曖昧。
只是外人看不到,因它太微弱也沒有感覺到,兩人又忽視了。
「知道了?」
周絮的明理並沒有讓朱禧心頭的不舒服舒展開,反而讓那不舒服更深了,他皺著眉頭道,就這樣就知道了?周絮就沒有要問的要說的?答應得這麼柔順,這和他剛才想的完全不一樣,這?
「嗯。」
周絮點頭,認真的回答︰「妾身都知道了,都听王爺的,王爺說怎麼安排怎麼做就怎麼做,妾身會有什麼誤會?風琴的忠心妾身也是知道的,風琴一向是側妃妹妹身邊的得意人最親的,側妃妹妹這樣安排妾身都明白,側妃妹妹多半是想著自己侍侯不是王爺所以——這都是側妃妹妹的一片心意,王爺該好好收了才是,側妃妹妹高興王爺滿意風琴也好,就是不知道風琴和側妃妹妹之間發生了什麼,讓風琴到主院這里,在妾身看來,風琴住在側院才是最好的,不過王爺的吩咐肯定有王爺的想法,王爺給風琴位份,妾身是很贊成的,不過這樣一來側妃妹妹身邊就少了一個人,側妃妹妹不知道會不會習慣!」
周絮半口不提其它的。
比如風琴和夏如眉現在的情況,半口不提她早就知道的朱禧和夏如眉現在的狀況,風琴的處竟還有朱禧心中的意思,也不多詢問,和之前一樣,往好了說,什麼話好話說什麼話,若有若無的試探一下就行了。
「其它妹妹應該早就知道了吧,一定都很高興。」能高興才怪,不過有了她和夏如眉有喜,雖多一個風琴,以朱禧的態度,和夏如眉的狀況,指不定好處就是她們的了,她們還是高興的。
「你。」
朱禧被周絮的話堵住了。
看著周絮,听著周絮的話,朱禧很多想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能說什麼?
說周絮說的都是錯的,他對夏如眉安排風琴的事很生氣?一點也不滿意,滿意才有鬼,告訴周絮他和夏如眉以前的事?他和夏如眉的事他不準備告訴任何人,那麼他什麼也不能說,他更不可能把他的心思都說出口,他是朱禧。
不是別人!
他不會容忍自己把心思放到周絮面前。
周絮能猜到是猜到,猜不到他不會再說。
這些里面除了他的心思還有他的計劃,這也是他不能說的。
他只能默認。
只是這樣他的心情變得很不好,憋得慌,很煩很煩,說不出的煩。
周絮太會往好的說了,太會說話了。
他不想周絮這麼會說,他突的懷念起周絮的倔強,為什麼這個時候她不能倔一點?偏在他不喜歡的時候倔得不得了。
對周絮他不知何時居然會患得患失,令他警惕,可又舍不得放開,這舍不得也不知何時出現,不知不覺就有了。
「王爺,妾身說得不對嗎?」周絮見狀微笑,不解的望著朱禧,她看出朱禧被她堵住不高興,那又如何?她高興,她高興就成了。
難得他被她堵住話。
周絮忽略了這是他對她有影響才會如此,也是她對他有了影響,早早就有了,只是兩人或發覺或沒有,或忽視!
還是上面的不舍。
不深但也不少。
也許某一天彼此會真的發現,會意識清楚。
「沒有不對。」
朱禧再次被堵︰「風琴那里先這樣,你不要管,側院那里讓人守著,側妃身體一直不好,你這里也需要,周太醫那要是不夠,到宮里再找一個進府,月氏陳氏已經沒用。」
「風琴和如眉並不像你想的,還有風琴這件事。」
朱禧不知想到什麼,終還是又提起風琴開臉的事,試圖要說點什麼,可說著說著,不知道是不是找不到好的借口,又停了下來︰「反正你知道和傳言不同就是,不要誤會,另外的事我會派人壓下去,誰也不準再提,外面的你也不要多想,我會找人壓下,宮里也不會有事。」
周絮听著朱禧的話,朱禧的話欲言又止,猶豫又遲疑,最後看著他,她還是點頭。
對他的話中意她有點明白有點沒明白。
見她乖乖點頭,朱禧微勾了一下唇,心情不錯︰「你有喜的事本來我是不準備早早傳出去的。」
他說著伸出手,修長有力的手,一只手伸過桌面握住周絮的雙手,一只手抱住周絮,不讓她移開,死死抱著,很用力,聲音卻很輕,低沉輕柔,面色也有了一股子的溫柔味道,眼神神情也是。
「本來我想著先這樣,等過一段時間再說。」
朱禧輕柔的聲音再次說。
這低沉輕柔的聲音落在周絮耳邊,引得她心中跳了好半天,身體僵住,臉有點燙,這樣的情景還有狀況近段時間他們單獨一起就會,她說是適應可還是有點適應不良。
他太溫柔了,和她的識知不符,可她的拒絕他不允許,她想問他又不答。
只能先如此。
別扭的僵著,別扭的承受著。
默默的適應。
還是適應。
「如眉有喜母後很高興,但皇兄那里——夏家太勢大,外戚專權是皇權大忌,我一直都很明白,可是如眉有了,我欠如眉很多,之前也是因為這才一直縱容著,傷了你的面子你的心,加上從小的情份,你以前太沒用,現在不同,你是我的王妃,以後我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而如眉那里也不會再那麼縱容,我看不到的時候你給我多看著點,別的女人要是有什麼你做主,幾個孩子不要讓他們跟著他們姨娘學,這是我的心理話,今天我便透給你了,我們已經有了洛洛,但你再次有喜的事傳出去,不用多話你就知道,這里面還有一些復雜的原因,為了你為了省事,便想著緩一下,可結果還是與預想的不同,今後你多注意點,我會安排好。」
朱禧竟交心一樣對周絮說起業。
說得周絮難以相信的看著他。
他怎麼?
「王爺。」
周絮不由開口。
「話听好了,我也不多說。」朱禧並沒想過把這些話告訴周絮,可禁不住說了,說完他並不後悔,周絮是他的王妃,他們之間和過去不同,有了更深的聯系,還有她的不同他的信任,他舍不得。
「妾身听好了。」
見朱禧不再說,周絮心中就算還有不清楚的,也點了頭。
「過幾天就是本王的生辰。」
接下來朱禧向周絮提起自己的生辰︰「按照以往,府里要早早準備起來。」
「這妾身已經吩咐了下去。」
這周絮早就了然,也吩咐下去了。
「很多人會來,到時,像往常一樣就好,你身體要緊,事情還是交給下面的人辦,往年也是一樣,你不要誤會,只是你是雙身子。」朱禧道,忽然解釋。
「妾身明白王爺的心意。」
周絮很排斥朱禧這樣,也不是排斥,她說不出來。
「好,事情交待下去就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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