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是入了魔了,一心修行,兩耳不知窗外事。
就算得知周絮去陪朱禧,只覺得周絮竟那麼愛朱禧,想了下朱禧不知道會怎麼看待周絮,跟著想了下白飛朱禧朱煜,又想了下夏侯遠夏如眉,去了的嫻雅還有其它的人,恨也好怨也好無
論如何,然後便準備再次投入到修行中去。
不過夏侯遠不在,她的兒子也好像好久不見,府里的其它身邊的人好像也是,那個老太婆也是。
她的目標是修行成功,達到她要的,到時她再好好管。
可說是說,薜慧掃了眼房間。
還是沒有馬上接著修行。
「夫人。」
向她稟報的晚香還有晚約站在一起,見狀,晚香上前。
「夫人,老夫人徹徹底底不行了。」
怕自家夫人又讓她們到外面守著,一個人呆在房間里,晚香猶豫了下又道。
晚約似是沒有想到,怔了下,手動了動,像是要拉住晚香,只是當著薜慧的面,眸光閃了閃,還是沒有。
雖然外面都在傳自家夫人似乎是受了打擊瘋怔了,可是天天接觸的她還是知道並沒有的,不,也不能說沒有,有一點,她有點怕,又有說不出的暢快感,夫人要是真瘋了也好,要是假瘋
——她希望是真瘋。
這樣于她和晚香都好,當然主要是她自己。
她就怕沒有,到時麻煩,夫人的手段她還是怕的。
只是她沒有想到晚香會這樣說,這麼多天,夫人像是瘋了,也不理事,她和晚香雖是常見夫人,可是外面的事夫人不過問,她們說了也沒用,後來也不說了。
她還想著什麼也不說,等夫人真瘋了再打算。
到時她想怎麼都可以,晚香果然還是站在夫人那邊的。
她不同,以前夫人最信任她,之後變成晚香,晚香也不是個明白的,像夫人現在半瘋半瘋的,什麼也不管,鎮國侯府早晚落到別人手中,跟著夫人有什麼好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她才
不會跟,只有晚香不明白。
要不了多久,夫人多半——
外面的情況她看得一清二楚,夫人的不作為讓她一點點失勢,失寵,夫人的傻讓侯爺來都不再來,連世子也不來,老夫人快要去了夫人也不去,無論真瘋假瘋,夫人啊!晚約在心頭搖頭
,晚約叫她和她搶。
那些站在夫人那邊的還有晚約,討不到好處的。
早晚她們會後悔,她到時會比和很好,她會越來越好。
晚約想著侯爺。
還有好幾個想找夫人,夫人最好接著不管事,不理事,就是老夫人去了也不理,那麼就是最好的。
可如今晚香開了口。
她不能讓晚香破壞,為了以後,為了將來,為了一切,她要怎麼做?
「晚香。」
晚約見晚香又要說,轉頭注視著薜慧︰「夫人。」
薜慧听了晚香的話本來臉色變了下的,見晚約開口︰「什麼?」一下子倒是沒有接著問晚香。
晚香知道晚約是什麼意思。
事到如今,好不容易夫人不像前些天一樣,她決定試一試,她不知道晚約為什麼打斷。
外面的情況不容遲疑了。
這幾天她天天都擔心著,晚約難道也?晚香想著,越想越深,越想越擔心,再過些天,恐怕沒有人和她一起了,現在也沒多少人了,一天天找夫人,夫人不見,又有傳言,若真不行了,
晚香知道自己可能也會放棄。
必竟她還想好好的活著。
此時只是盡量。
「夫人。」
晚香接著開口。
她急切的看著薜慧︰「奴婢有事要說,奴婢剛才說的。」
「夫人。」
晚約見晚香又道,馬上也跟著說。
「你們。」
薜慧總算發現兩人不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皺起了眉頭︰「你們到底要說什麼?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說什麼,一個個的說。」說到這,她停下,又仔細的看了看晚香還有晚約,在
心頭她很不耐煩。
她可是要急著修煉。
她沒有時間耽擱,一耽擱,又要拖她修行到達目標的時間,她可不想拖,晚香和晚約最好是真有事,說的是重要的,不然,她不會放過她們。
她早說過不是非常重要的,不要打擾她,她們偏偏拖時間。
「夫人。」
晚香晚約一見薜慧不耐煩,同時道。
說完,兩人才發現,對視一眼,眸中各自有光閃過。
晚香心中只覺晚約果然已經決定了,晚約只知道不能讓晚香說。
兩人對視過後,一起向著薜慧跪下。
「我早就說過,我現在有事要做,你們沒有事最好不要打擾我,你們可明白?」薜慧冷聲道。
「奴婢有事。」
晚香快速道。
沒想到晚約也緊接著︰「奴婢也有事。」
薜慧沒成想自己這樣說了,她們還是如此,皺緊了眉,面無表情,難道真有事?很重要的事,可她怎麼不知道,沒有听到?薜慧邊盯著晚香和晚約邊在心頭快速想著,剛才晚香說老太婆
不行了?這她之前是忘了,她沒有再用藥,老太婆當然會不行,這沒有什麼反正她孩子沒有了,她只有空間,老太婆死不死的無所謂,何況也該死了,老太婆于她現在沒用,她也沒心思去應
付,老太婆要是去了,她就抽點時間去看看,除了這以外還有什麼?
府里都在她掌握中,夏侯遠嗎?夏侯遠還有她兒子是好久不見了,但雖然她不理事,可要是有事她不會不知道。
多半是守在老太婆那里。
還有什麼?
府外面?宮里?可她也沒有听說!
或者她們瞞了她?
一想到這,薜慧臉色變了,眼神變冷,冷厲的盯著晚香和晚約︰「說!馬上說!」
「是。」
晚香晚約一見薜慧這個樣子,心中一沉道。
夫人一點也不像瘋狂不過夫人面對她們時都是這樣。
「哼。」
薜慧冷哼︰「快點,我還要趕時間,還有事要做!」
「夫人,是這樣的。」
晚香和晚約聞言,搶著說話,兩人再次一起開口︰「老夫人快不行了,你這些日子——」這是晚香的。
「夫人侯爺交待讓你好好休息。」這是晚約。
「晚香你忘了侯爺的話了嗎?」
隨即,晚約看向晚香道︰「侯爺可是交待了讓夫人好好休息,休養身體,夫人不久前小產了,該好好休養,這些日子夫人一直在休養,老夫人的事就不要讓夫人操心了,侯爺說了他會處
理,世子還在那里呢。」
晚約說著看著晚香,一直提著侯爺兩個字。
雖然不一定真的阻止得了,但她一定要阻止,不能讓夫人知道一切,讓晚香壞了一切。
夫人急著一個人,只要她讓晚香停嘴,如今夫人在不能明說,但說到侯爺晚香該好好想想吧,晚香只要停了嘴,一切就好,若晚香還是執意,只要讓夫人不耐煩,夫人不再听就好,當然
她不能表現得太明顯。
必竟還沒有到最後,要是有個萬一,夫人知道了一切,要是晚香還是說了,她不會有任何損失。
不過她還是希望夫人不知道,這樣她的未來有更多的選擇,她雖然只是一個奴僕,可是她也有她的追求,她的想望,跟著夫人,以她的了解,夫人不會給她想要的,反而什麼也得不到,
也只有晚香……
「遠什麼時候說的?現在遠在哪里還有世子,我好多天沒有見到了。」
听了晚約的話,薜慧收起心中的不耐,臉色好了些,順便也將心頭的話問了出來︰「是不是在老太婆那里?其它人呢府里的,還有外面是不是有什麼?」
晚香對于晚約的意有所指還是听出來的,她有點遲疑了。
先前縱是決定再試試,可還是遲疑了下。
晚香的這點遲疑讓晚約抓到了機會。
「沒有,夫人。」
晚約急切的道︰「侯爺前兩天交待奴婢們的,老夫人不太好,侯爺最近和世子都在那里,侯爺說這個時候不能讓人說閑話,說夫人不好的,等忙完就來看夫人,府里一切都好,外面也是
,也就是寧王受了傷。」
說到此,晚約一頓,望著薜慧。
薜慧點頭︰「哦。」
「那麼就是沒事了?你忘了我剛才說的?」
薜慧听晚約一說,挑眉,眉眼凌利起來。
晚約知道不好,搖頭︰「奴婢說的事是侯爺擔心夫人,說是要再請太醫來看夫人看,還有老夫人那里,夫人應該準備好,差不多了,奴婢本來早想說,不過想到夫人的話,不敢打擾,今
天是怕夫人到時遲了。」
晚約遞了一個目光給薜慧。
薜慧倒是理解了,臉色隨著晚約的話一點點緩了下來︰「嗯。」
晚約可不敢真說沒事,要知道才不久夫人才說過沒有重要的事的話她不會輕饒,她雖說是為了阻止晚香,可說出來的話,還是要找好理由的。
雖說她這理由不算頂好,但還是可以說得過去的。
主要是不涉及別的。
就怕夫人到時等老夫人去了,她出去發現外面的變化,到時就——希望夫人一直瘋著,不要去老夫人那里,就是去了也不理事,她一會等這邊了了,回去找侯爺說,但願夫人真瘋了,繼
續瘋下去。
就是不瘋也要瘋。
晚約看著薜慧,希望從薜慧臉上再找出瘋傻的癥狀。
薜慧修了這麼久,一直呆在房里,什麼也不管,都拋到一邊,臉色並沒有養好,反而越來越不好,整個人還真跟瘋傻的人有一拼,也難怪連親近的人都覺得薜慧傻瘋了,魔怔了,加上之
前都不說話,今天說了話,思路清楚,看著不像瘋怔的,可先入為主。
晚約小心的看了幾眼,心倒塌實了些。
「夫人。」
晚約小心的點頭,伏去。
「本來想罰你的,我一早吩咐了,剛剛也說了,不過雖然你說的事不算非常重要,但看在你這份心上,就算了,再有下次,沒有非常重要的事不要打攪我,等我出來,我還要一些時候。」
薜慧緩緩的說,說到最後聲音凌利起來。
「奴婢遵命,不會再有下次。」
晚約趕緊說。
「嗯。」
薜慧點頭。
「夫人你既知道,奴婢和晚香就告退了,不打攪你。」晚約見薜慧點頭舒口氣,就待退下,她可不敢再待,就怕有個意外的,免得夫人不高興,而晚香算識趣,沒有插話說,不過她也不會讓晚香好過,等夫人徹底失寵後。
晚約行完禮拉著晚香就要走。
「那麼晚香呢。」
誰知,這時薜慧轉向晚香,聲音表情凌利起來︰「你方才也說有事給我說!」她聲音越說越大。
壓著火。
晚約只覺整個人都木了,忙停下腳步,向晚香看去。
晚香因為晚約之前的話遲疑著,沒有開口,等晚約和薜慧間的對話听了去,接著她走,忽然听到薜慧的話,抬頭看過去對上薜慧凌利的眉眼,整個人一顫︰「夫人,奴婢確實有話說。」她在薜慧凌利的話和目光中回過神。
晚約暗叫不好,她一看就知道不好。
好不容易糊弄過去,夫人竟還記著,而晚香這個女人居然還要說。
晚約覺得頭暈。
「夫人,晚香。」
晚約想開口,她趕緊的跪下,低頭向著晚香遞眼神。
她試圖再次打斷。
最後一拼。
要是實在不行,只得罷了,侯爺還有世子都不在,要是侯爺知道現在過來多好,早知道會這樣,她一早就準備好,或者找人去叫侯爺還有世子,晚約此時此刻特希望有人來。
「晚約,讓晚香自己說。」薜慧竟截斷了晚約的話,不耐還有不高興。
晚約看出薜慧不高興,不敢再說。
「夫人,晚約。」
晚香看看晚約還有薜慧,眸光再次閃了閃。
晚約屏息,成敗在此一舉。
薜慧沒有多余的感覺,她想起來問晚香,只是隨口,她不覺得晚香會有什麼事,多半和晚約一樣,晚約那里有理由她不能罰,那麼晚香她可以發泄一下修煉的不耐,就算晚香她一向信任是她的身邊人。
晚香晚約哪里知道薜慧的心思,要是知道不知道結果是不是不一樣。
「夫人,奴婢要說的是,除了老夫人不行了,侯爺身邊奴婢听說侯爺專門要了一個人侍侯。」晚香沒有去看晚約,徑直道︰「夫人這段時間休養的時候太長,若夫人再不管,府里將變天,就是世子也——」
她一字一句,望著薜慧說。
「就算夫人掌握著府里的人,但如果夫人不管的話,而且府里外面都在傳夫人魔怔了!」
晚香最後再次道。
「請夫人明察,這就是奴婢要說的!」
晚香沒說太多,她簡要的把最重要的說出來,語畢,低頭,伏身,磕頭。
晚約整個人一松,頭磕到地上,果然還是說了,晚香晚香。
晚約怒急恨憤怨怒,這一下以後不能再想。
她恨晚香,她不會放過晚香的!
晚約閉上眼。
晚香也猶豫的,最後促使她說的是她不敢輕易冒險,還有她對夫人的了解,不會真的魔怔,不會只這樣的手段,一定還有隱藏的,最主要的是她的親人也在夫人手上,還有的是她是夫人身邊親近的,夫人要是有事,別的還好說,夫人身邊的人跑得掉嗎?
所以她不理解晚約的作為。
「砰——」茶杯被猛力甩到地上的聲音響起,薜慧整個人不敢相信的站起身,瞪著晚香和晚約︰「你們,你們,你說什麼?你們再說一遍!剛剛才說沒事,你,你,你——」
「……」
就在薜慧再要說話,晚香和晚約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
一個婆子跌撞的沖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老夫人去了,老夫人去了!」伴著跌撞的腳步聲。
跪在下首,對著薜慧磕頭。
晚香晚約頓住了,薜慧動作也滯住。
***
與此同時,鎮國侯府正房,哭聲傳了出來。
不久整個鎮國侯府掛上了白布,哭天嘶天。
夏侯遠在不久前听到朱禧受傷的消息時,還有過想法進宮求旨去行宮的,希望以此能復寵,無奈鎮國侯老夫人不行了,好在有他身邊的玲兒勸著安慰著,才好些,不過對薜慧更埋怨,此時鎮國侯夫人又去了。
正房鎮國侯老夫人的屋子,夏侯遠夏侯寧還有一屋的下人跪著哭著,夏侯遠如野人一樣,夏侯寧慘白得緊。
兩人身後,那叫玲兒的女子邊哭邊擔著的看著他們。
在正房所有下人里,哭得最厲害的是跪在最角落的婆子,抬頭哭,低頭笑,卻比其它人都真心,正是夏侯遠要找,夏侯寧得知‘真相’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