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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普森現在焦頭爛額。
整個美茵城,已經快被海林世家的暗海府兵翻了個底朝天。莫拉萊斯依舊是那樣一副溫和如同春風一般的笑容,可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依舊沒有找到一點線索,辛普森城主分明感覺到?騎銀魂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一絲絲刀鋒一般的殺氣。
他現在,已經無法靠近莫拉萊斯身邊三米的範圍了。
他的戰士連入城稅都不收了,所有的人全都去配合莫拉萊斯的調查了。他不敢不配合,且不說莫拉萊斯背後強大的海林世家,就算是他身邊的這三百暗海府兵,就足以血洗他的美茵城。
這些人,每一個都有高階銀徽騎士的實力,再加上?騎銀魂莫拉萊斯這個初階金徽騎將,讓辛普森深深地畏懼。
海林世家的繼承人索克是怎麼來到美茵城,又怎麼莫名其妙的死在美茵城,辛普森什麼也不知道。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索克被殺的那天晚上,雷洛的勢力被人連根拔起,那是一個混亂的夜晚,索克是雷洛的客人,兩者之間必有聯系。
渾身油黑的戰馬走在街道上,莫拉萊斯的身後跟著自己的副手。
這一群騎士最近在美茵城鬧得雞飛狗跳,不少百姓都視他們為魔鬼,遠遠的看見兩人來了,立刻拽著孩子躲回了家里,砰地一聲緊緊關上大門。
莫拉萊斯毫不介意,他的副手卻顯得有些迷惑︰「大人,為什麼我們不直接殺進格陵蘭?帝都里一直有傳聞,西恩並不喜歡這個兒子,巴頓老族長似乎也對他很有成見,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里浪費時間尋找證據?」
西恩部下的迷陣,能夠迷惑辛普森、雷洛這樣的人,卻瞞不過帝都內排得上號的海林世家。
索克一死,海林世家連夜召回蘇莎,除了問詢之外,更重要的是要保護她的安全。
很快,最大的嫌疑變指向了蓋亞,因為一切都太巧合了。
不過,家族中的長老們商量之後,還是決定從美茵城入手,找到證據,再向格陵蘭發難。
莫拉萊斯暗蘊精光的眸子掃過街道,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他才低聲對一直刻意培養的心月復解釋道︰「無論如何,他都是西恩的兒子。就算他沒有了任何繼承權,但是如果不明不白的被人殺了,西恩的臉上也過不去。所以,我們需要證據。只要有了證據,西恩能下得來台,他當然不會跟家族計較。畢竟,為了索克那樣一個廢物,還不值得家族得罪盛龍的四大家族之一。」
副手恍然。
莫拉萊斯心里卻越發的煩躁︰那個小子雖然只有十五歲,可是下手真是干淨利落,整個美茵城,竟然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要是找不到證據,自己可真是沒辦法向長老們交差啊。
他不由的開始暗恨索克︰這個廢物,死了也就算了,還要連累自己!
……
「 !」
門突然被推開,蓋亞眉頭一皺,在格陵蘭,有誰敢這樣走進他的房間?
冷傲的希思黎徑自走了過來。
蓋亞立刻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隱約能夠猜到面具後面那張臉到底是誰,可是希思黎拒絕和他交流。他不能完全肯定。即便如此,也讓他心中對希思黎有一種愧疚。他對于希思黎的忍讓,並非畏懼,而是內疚。
只不過,他並不知道,希思黎的心中對他其實也有那麼一絲愧疚,只是希思黎自己不肯承認罷了。
「你……」蓋亞張了張嘴。
希思黎卻飛快的抽出一只細長的銀管,一端平滑,一段尖銳。
「煉金容器。」希思黎生硬的說了一句。蓋亞連忙從圖譜空間中取出一只煉金容器,上一次處理鰻血的時候煉制的幾十個,都存放在圖譜空間里。
希思黎抓著銀管,嗤的一聲刺進了自己胳膊上的血管。
「啊!」蓋亞大吃一驚就要沖上來,希思黎早有準備,。手指一點,以指做槍,一點金光落在蓋亞的身上,斗氣迅速蔓延,蓋亞的身體被控制,僵硬的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鮮血順著銀管導出,滴滴嗒嗒的落在煉金容器內。
……
中午的時候,凍土荒原的溫度不但沒有上升,反而陰風怒號,整個天空都陰暗了下來,不過片刻工夫,狂風卷著鵝毛大的雪片從天而降,天地間頓時一片蒼茫。
這樣的暴風雪,就算是雪背獠狼這樣的荒原生物,也不願意出洞捕食,都懶洋洋的縮在自己的窩里,等著天氣好轉。
可是,這樣惡劣的天氣中,卻有一個人影在雪地中踽踽獨行。
白色的毛皮大衣將身上裹的緊緊地,白熊皮的帽子,前面兩個帽舌綁在一起,連臉都蓋住了,只露出必須露出來的眼楮。
這人身材高大壯碩,因此才能在這樣的狂風中逆風而行。不過,速度也快不到哪里去。人的力量,畢竟不能夠真正和天做對。
他站住了朝前方望了望,一片白茫茫的雪花,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到。他嘆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嘩!」地面下猛地竄起來一個人,那人一直躲在下面,大約十個地坑,已經完全被白雪覆蓋了,如果不是狂風掩住了他的呼吸聲,大漢應該能夠察覺到。
「嘩!」
「嘩!」
接連又是兩人從雪地中竄出來,戰刀寒光砸落,目標都是大漢身上致命的部位︰頭頂、脖子、胸口!
大漢不慌不忙,雪白的皮衣下突然閃出來一片赤紅色,緊接著一道巨大的赤紅色劍光好像從天而降。
「轟!」一聲巨響,熱浪四溢,大漢周圍十米直徑以內,所有的冰雪剎那之間化為蒸汽。白茫茫的一片之中,三名潛伏者失去了大汗的蹤跡。
如果從外面看去,那一團十米直徑的霧球之中,不時的有一道紅蛇一般的光芒靈巧的閃過,讓人很難相信,那樣靈活的攻擊,出自那看似壯碩魯莽的大漢之手。
每一次紅蛇在白霧之中游動,隨即便會響起一聲慘叫。
連續三次之後,三聲慘叫,白霧也慢慢凝結,變成了滿地的碎冰。碎冰之中,凍住了三具面容驚恐的尸體。
大漢依舊還是那一身白色的裝束,剛才那柄巨劍已經不見,真正不知道他是怎麼藏在衣服里不被看出來的。
大漢冷漠的看了看那三人,心中卻有些奇怪︰已經快到格陵蘭了,這些人顯然不是格陵蘭的,那麼他們到底是誰?
大漢突然發現了什麼,那柄巨劍鬼神莫測的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手上,巨劍在其中一具尸體上一挑,衣衫裂開,里面的皮甲露出來,上面的圖案讓大漢一愣︰「西斯廷的人!」
大漢不由得回望了一眼格陵蘭,就在這個時候,他剛剛走來的路上,白茫茫的大雪之中,出現了一支軍隊。
對方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他暴風雪干擾了強者們的靈覺,到了近處他們才互相發現。
大漢立刻繃緊了身體,雙手握住了巨劍,宛如一頭蹲伏伺機而動的雄獅。
他不能逃回格陵蘭,那會將敵人全部領進去。他看得出來,這些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對于格陵蘭的平民來說,絕對是一場災難。
就在他戒備的同時,對方陣營中已經跳出來五名高手,百多米的距離,不過兩個起落,已經到了大漢的面前,將他團團圍住。
大漢抿了一下嘴唇,眼神熾熱起來,這些人都是強勁的對手!
……
一個人如果失去了八百毫升的血液是很危險的。就算是希思黎實力強大,可是越是這樣的人,血液越是珍貴,否則,又怎麼能成為魔能媒呢?
蓋亞心中焦急無比,盡管他一次次的催動自己的斗氣,想要破開希思黎的禁制,可是他和希思黎之間的等級差距不可逾越,一次次的努力都無功而返。
殷紅的血液,順著那銀色的管子一點點的流淌出來,給人一種淒涼的美感。水桶大小的煉金容器已經流滿了一桶底。希思黎雪白的藕臂,此時顯得更加蒼白了,仿佛這只手臂的生命力,也在隨著血液慢慢流走。
蓋亞心中狂喊︰不要!你會死的!
可是他現在連嘴唇都不能動一下。這種感覺實在太痛苦了,即便是蓋亞倒霉的上一世沒被多個人陰謀算計,失去過幾乎能夠失去的一切。可是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難受過。
那種內心的無力感,讓他瀕臨崩潰。
希思黎堅定的握著拳頭,血液汩汩流出,她和她的血液一樣,沒有一點猶豫。
「他已經注射過兩只魔能媒了,這應該是最後一只,不過從上一次的情況來看,這已經超過了他的身體極限,八百毫升神眷強者的血液,是一種中和藥劑,緩沖強大的力量和他的身體之間的沖突……」
「……這是非常必要的。」
「……我不想給你什麼指示,現在的我也沒有這個資格。我只是覺得,既然無上的魔神將你送到了他的面前,必定是有原因的……」
希思黎的血液在流淌,腦海中不斷地閃回巴迪的話。其實,就算巴迪不這麼說,她也一樣會獻出自己的鮮血。從信仰上來說,她和巴迪一樣堅定。
「萬般可見性,魔生苦痛,永罪神罰、勿念忘;緣起沉念千重,我生即魔生,于無可見廣大魔殿,奉我生于魔生,世世追隨,不可見于可見,不可生于可生,不可往于可往……」希思黎喃喃念出一段魔神社的經文,煉金容器內,鮮血已經積了很多,絕對超過了八百毫升。
希思黎還記得自己曾經問巴迪︰「是不是神眷強者的血液越多,他就越安全?」
巴迪只是僵硬的點了一下頭。
這段經文,刻在魔神社的一座石碑上,那座石碑,千百年來一直矗立在魔神社的「魔神陵園」門口,里面埋葬著魔神社的所有神眷強者和主教、教宗。
在每一個人隕落之前,都必須要念出這段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