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大橋工程項目合同簽定以後,朝旭回到了深圳。程佳運總裁听了朝旭和丁克的詳細匯報後非常高興,他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辛苦了!謝謝!非常謝謝你們!不過,我認為這項工程成功與否還是第二位的,首要的,也是最重要的,是你回到了華宇,沒有被招安。哈哈!我現在更深刻的理解到,用好一個人就等于打開一座金庫這個道理。你不要問我下步怎麼操作,其實都在你心中。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在楚雲的時間只能有三個月,工程上馬以後,我派人替你回來,華宇離不開你,一天也離不開你,我說的是實在話。」
朝旭看了一眼丁克說︰「三個月恐怕太緊促,半年行不行?那邊工作才開了個頭,很復雜唷!」
丁克著急地說︰「不行啊!程總,三個月太短了,還是讓朝總多呆一段時間的好啊!」
程佳運笑道︰「老丁,復雜不復雜你心里有本帳,最艱巨的階段過去了,最難辦的你們已經辦完了。有這樣好的工作基礎,誰去都是撿現成的,這我還不清楚。不延長,三個月,僅僅一個戰役,不能長期陷住我一位帥才,不行,絕對不能延長。」
丁克望了一眼朝旭,他很希望朝旭和他一道,直至把這個工程搞完,他明知道不可能,哪怕多呆一些時間也是好的。朝旭很感謝他們的信任,又覺得挺為難,勉強表了個折衷的態︰「既然程總定了,就按程總的意見辦吧!三月就三月,以後有什麼事再說吧,反正又不是十萬八千里,兩個小時就可以到。」
程佳運滿意地笑了。丁克無可奈何地說︰「我還是希望朝總經常過去看看,當然,我會珍惜這三個月的,爭取在這段時間把緊要的事辦好。」
程佳運笑道︰「老丁的要求也合理,從全局考慮,我只能這麼做,他走這麼十來天,我感到缺少什麼似的,你們還是為我這老頭子松松肩吧!」
朝旭從程佳運辦公室出來,回到自己離開十幾天的住所,先將門打開,尚未進屋又放下密碼箱,開開門邊牆上的信箱,取出一堆報刊、信件抱著,拎起密碼箱進到客廳,將行李和報刊信件分別往茶幾和沙發上一擱,回頭關上門,便去衛生間沖澡。
朝旭洗完澡出來,一邊梳頭,一邊坐在沙發上清理報刊信件。突然,他發現一筆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西安市……」他月兌口而出,馬上又想,「我于西安沒有任何聯系呀!啊!對了,是她!」朝旭快速反映出寫信的人是誰,「是玉芳,她怎麼走了?難怪今天總裁辦沒看到她的人影。」他心里默默地念叨著。
朝旭放下梳子,將其他報刊信件暫時擺在一邊。緊張、嚴肅,聚精會神地拆閱玉芳長達6頁的來信,還有一張朝旭給她在「世界之窗」拍的照片。朝旭將信和照片平放在茶幾上,象欣賞兩件珍品一樣,盡情的閱讀、觀賞,他座在沙發上一邊看看信,一邊又不時的看看照片,漂亮的字跡,端莊俊美的照片,真是字娟人秀,文如其人啊!看完信,左手拿著照片,右手抓著信紙,靠在沙發上。他!進入了深情地回憶之中。
玉芳姓何,系中華美女之鄉陝西米脂人,現居西安市,22歲,人長得非常漂亮,聰明,特別是寫得一筆很好的硬筆字。中專畢業後在一家印刷廠當檢字工。當時廠長很看重她,並把她從檢字車間調到電腦制版室。
何玉芳並不清楚廠長將其工作調換是另有所圖。一次宴請廠里的幾家老客戶,酒後,廠長在ktv包廂欲對她非禮,被她嚴詞拒絕。不久,就接到廠部通知,要她回原車間工作。這一進一去的原因不言而喻。她一怒之下,工作不要了,與幾個同班同學一合計,于是南下深圳。其時,恰逢華宇公司招聘一名女性文秘,程佳運民朝旭同時看中被錄取。
朝旭在華宇房地產公司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的能力,人品,以及他那風度翩翩的氣質,特別是在華宇公司的貢獻,給員工的形象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因工作關系,何玉芳與朝旭的接觸也很頻繁,她對朝旭在內心的評價又更深一層,覺得他「骨子里的成色」沌極了。遠離家庭的朝旭,在工作之余也很願意和她說說話。朝旭持重、幽默的言談舉止,常常使她心馳神往,每每與之接觸後,時常心問口,「世間竟有如此優秀的男人?」她為有朝旭這樣的上司感到欣喜,又為朝旭不能和她時時在一起而憂傷。特別是八小時以後,獨自回到單身宿舍,未進家門先站在陽台,眺望公司那棟白色的高級職員住宅樓,很希望朝旭也出現在陽台上。
「他,還沒下班……」玉芳時常這樣心里默念著,多次眺望著,雖然百次難踫到一次,可她從沒灰過心,每次只到實在看不到他,才想到開自己的房門。
朝旭是一個多面手,自幼喜歡音樂和聲樂,不但歌唱得好,二胡也不亞于科班,也善于調劑自己的精神生活。哪怕工作再繁忙,仍注意身體的保健,和員工們玩排球,藍球、桌球,照玩不誤。如果有段時間空閑較多,他便操起二胡盡情的演奏,從他的琴聲可以悟出他的心情。尤其是玉芳,簡直對他的喜怒哀樂了如指掌,她觀察他非常仔細。
朝旭工作繁忙,有時操琴演奏,只是作為一種放松的精神調劑,而八小時以後的她,遠離家鄉,顯得十分地孤獨、寂寞,常常心意諳然的坐在桌邊,拿起筆來想寫點什麼,往往寫了又撕,撕了又寫,怎麼也不如意,後來也聯成了幾句。
她懷揣著這幾句詩,幾次踱步在白樓下猶豫再三,就是邁不開上白樓梯子的腳步。
朝旭是個事業型的男人。雖然,他對玉芳感覺極好,但終不敢越雷池一步。他那雙智慧的眼楮,對貌似正常,而心屬乎已的玉芳,早就留意到了。看人處事,有自己獨到之處的他,隱隱也察覺到玉芳對他,既便在某些細小事情上流露出來的關心,幾近初戀時的鳳玲。雖然每次都泰然處之,可心里也與常人一樣,有一股不可抗拒的熱浪在渾身沸騰。當一想到美麗賢良的鳳玲,可愛的小斌斌,那熱量就自然而然的冷卻下來了。但是,一進到辦公室,玉芳春風桃花般飄然而至時,朝旭又無論如何止不住那搖曳的心襟。他有時想︰人啊!人!怎麼不能分身,何不也來個「一截贈毆美,一截還東國」呢?
玉芳知道,朝旭晚飯半小時後有個散步的習慣。平時,她總是坐在窗前,默默地、目不轉楮地看著朝旭從那白樓下去,悠然地走在林蔭道上,直到他完成散步的全過程回到白樓,玉芳才去做她應該做的事。這天,她吃過晚餐,便匆匆回房梳洗打扮後,揣著詩稿,似乎不經意的也來到朝旭散步的地方溜噠著。街道上的行人車輛,路邊景色,她視而不見,只是時而往白樓方向看看,時而模一下口袋里的詩稿,走沒多遠又返回出發點,再又回頭漫步走著。她今天象是下了很大決心,要單獨會會心中的他。
好,很好!朝旭穿著一身雪白的休閑裝,走下白樓,出了院門,邁著她熟悉的那種特有的制式步伐,宛如一朵潔淨的白雲,乘著薰人的春風向這邊飄來。 !他那身後隱隱約約一道道是什麼?象是一簾瀟灑的瀑布,不!那是一束燦爛的霞光,一團燎燃的烈焰,象是要把這聖潔愛冶煉成放射出萬丈光芒的燈塔。玉芳心里好激動,好激動,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暗暗地說︰「不要緊張,不要喜形于色。」腳步放慢了,腿還微微有點顫。
朝旭大步來到了她的背後,一見玉芳,笑道︰「 !小何,你也在散步啊!」
玉芳臉熱熱的,她莞爾一笑,說︰「朝總您好!」
朝旭笑逐顏開地說︰「你也好哇!」
「您、您每天都在這兒散步?」玉芳象是在問,又象是早就知道的明知故問。
朝旭和靄地答道︰「嗯!對啊!我是每天都在這兒散步哪!怎麼,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隨便問問唄!」稍停了一下又說「我,我能不能陪您走走?」
朝旭笑了起來,說︰「呵呵!怎麼不能?這不已經在和我一塊兒走嗎?求之不得喲!有這麼漂亮的姑娘陪我走,我今天要它十里路呢。」
「十里,嗯!古今才子們都喜歡動輒十里,十里,元曲中趙善慶的‘十里晴湖,二月韶華。’張養浩的‘荷花綻,十里香散’,還有‘春風十里楊洲路,卷上珠簾總不如。’都很優美。」玉芳非是有意賣弄,因是朝旭言者無意,她卻听者有心。朝旭隨口說句「十里路」玉芳便將元曲中的幾個「十里」曲詞背了出來,委婉地透露了她對朝旭的愛幕之情。
朝旭很是驚訝,說︰「嗨!你還真不簡單嘛,一口氣說出這麼多‘十里’的優美詞句。」
玉芳笑道︰「因為我下了班沒事兒,除了有時听您拉拉二胡,最近又愛翻翻元曲,我發現這元曲呀,如果不去研究它的詞牌,那種體裁,與現在的新詩長短句真有點兒近似。您說呢?」
說完,天真地側著頭看著朝旭。
朝旭心中怎能不清楚這姑娘的用意,但他有意回避了那听二胡所傳遞的信號,和她談起元曲來。笑道︰「這倒是個新發現,對元曲評價最高的,應是明代戲曲家臧懋循,他在《元曲選序》中說,元曲不事雕琢,自然質樸動人,‘妙在不功而功’。看來,你與臧懋循所見略同哪!」他象個頑皮的孩子一樣笑看著玉芳。
玉芳故作生氣地說︰「朝總挖苦人,不給你說啦!」
朝旭笑道︰「你的見解就是有新意嘛!其實,元曲中用‘十’,除了‘十里’外,其他方面也用得多,如高文秀《誶範睢》中就有‘便讀十年書也只受的十年暴,便曉得十分事也抵不得十分飽’,兩句用了四個‘十’。」說完,朝旭臉上失去了笑容。
玉芳並不清楚,朝旭說的這兩句詞,曾經是他離開楚雲之初,一度環繞在心中的憂思。她望了望他道︰「您總是高人一籌,我搜索枯腸湊合了三個人的詩詞,才講出三個十,您用一個人的兩句詞,便說出了四個‘十’。」
朝旭說︰「我毫無蓋過你的意思,也是偶然想起,你不要多心。其實,我對《元曲》並不感興趣,我喜歡《唐詩》」
玉芳說︰「我知道,《元曲》只適合我們這個文化層次的人,《唐詩》我看不懂,只有您這高層次的人才喜歡。」
朝旭笑了笑說︰「請不要這樣理解,我愛好唐詩有兩個與別人不同的理由,首先,它是男人的詩,你看《唐詩》三百首有幾首是女人寫的?」
玉芳不高興地說︰「你岐視女人。」
朝旭笑道︰「我就知道你又會想偏哩,怎麼能這樣想呢?男人研究男人寫的詩,是對自身思想性格的磨礪,比如說,每當我讀劉禹錫的詩,我就覺得他有些象陳毅,那句‘玄都觀內花千樹,盡是劉郎去後栽。’直則直矣,可鋒芒畢露,又怎能不一貶再貶?聯系朝某又何嘗不是如此?」
玉芳听了點頭默認。
「第二點與人不同的理由是,外國人的提示,十八世紀奧地利作曲家馬勒認為,中國的唐詩是一部中世紀的交響樂。他崇尚東方人悠然自得的人生,厭倦西方節奏緊張的生活方式,甚至把李白、王維詩中的思想寫進了他《第八交響樂》的第六樂章、、、、、、」
玉芳听著朝旭侃侃而談,深深佩服他的博學多才,笑望著朝旭不停地點著頭,朝旭說完後,她抬頭看著遠處,深情的說︰「男人的才華只有高于女人,才是天造地設。我不相信蘇小妹可以難倒秦觀。他的‘為誰流向瀟湘去?’這首詩足以證明其才情俱佳。富甲一方的卓文君與窮困潦倒的司馬相如私奔,也是仰幕他的才華,還有……」
玉芳看著朝旭默不作聲,停下不說了。文學造詣很深的朝旭不會悟不出玉芳的話外之音,可他沒有順著玉芳的思路纏綿悱惻下去,只是輕描淡寫不著邊際地說了句︰「發揮得不錯。」爾後叉開話題,對人來車往、繁華喧鬧的景物指指點點,悠然地邁著大步繼續往前走他的路。
玉芳側過臉看看朝旭,見他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映,倒很不好意思地低著頭,跟在後面默默地走著。
朝旭在行進中忽然回頭來問玉芳︰「噯!講啊!講得很好,你繼續講嘛!」
玉芳好象有點不高興地︰「您又沒認真听我說,我還說啥呢?」
「 !我咋就沒認真听你說呢?秦觀的‘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向瀟湘去?’還有卓文君、司馬相如什麼的,不是嗎?」說著用手指點點她,親切地笑道︰「你呀你,你今天好象是有備而來?」
玉芳一陣緊張,先是抬頭看了看朝旭那並不嚴厲反倒覺著親切的眼神,低著頭輕聲否認道︰「人家不是嘛!干嘛用這種審訊似的口氣對我?」
朝旭笑道︰「 !你看你!是就是嘛,這有什麼呢,散散步,說說話,很正常。走!你說上哪兒?」
玉芳輕松地揚起頭,一縷晚霞正好映在她那鮮女敕的面容上,一對晶瑩剔透的眸子,象荷花瓣上的水珠兒,欲滴還游,嬌態尤憐。她用兩手的食指與中指理了一下兩邊的鬢發說︰「悉听尊便!」那聲音,只有他們倆人才听得清楚。
朝旭看著身邊這位牡丹般艷麗的美人兒,身子不由自主地靠了過去,也用同樣分貝的語氣說︰「你好傲氣!」
玉芳的眼神同時也定格在朝旭的臉上,含情脈脈,蕩人心魄,她毫無顧忌地嬌聲回道︰「你好帥氣。」立時,忽而一臉漲得緋紅,趕緊把眼光收了回來,低著頭,兩手不知怎樣放才合適,在本來很平整的衣服上這兒扯扯,那兒弄弄,右腳鞋尖不停地在地上蹭著。
朝旭看著眼前這個情竇初綻的純真女子,心中好生歡喜,尤其是她那發自心靈深處的最初一望,有如天邊的一縷曙光,象一朵燦爛的彩雲從那朦朧黑暗的天邊顯現出來,那無以用言語形容的危險的魅力,那一種在期待中偶然流露的迷離惝晃的柔情,是天真的、沌潔的,既非出于攝人的有意,也非妖艷女人刻意招人的那種絕妙秋波的做作,更不是無病申吟,也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女性人生中最珍貴也最真實的,僅此一瞬,是處女的真情奉獻,這一瞬,只有她心中的聖主才能享有。一線從天外飛來的強烈**向朝旭襲來,他只覺得渾身爆熱,感到兩手筋骨內血流洶涌澎湃,幾個手指在不意中微微的顫動,連呼吸道都似乎窄了一半,胸口有些發堵,一切感官都出現昏蒙狀態。這是一種什麼感覺?除了幾十年前因醉酒控制不住自己,打著呼嚕開會外,這些年來,從未有過這種不能自己的意外。此時的朝旭,以往那令人敬羨的理智已被心血來潮沖到了九霄雲外,眼前只有蠢蠢欲動的意念,他恨不得沖上前去一把將玉芳抱起,就地轉他九九八十一個圈……。
他的頭暈眩了,兩耳好象被雙拳貫擊,只覺得嗡嗡作響,又好象被狠狠地挨了一悶棍。他剛想伸出的手似乎被無數雙無形的手給箍住了,眼楮冒著金花,「我這個家,除了鳳玲這閨女兒,任何人也別想邁進半步」這是母親的警告,特別是妻子鳳玲,好象舉頭三尺的神靈,微笑著戳了下他的額頭說︰「你想干什麼呀,你!我的朝旭?」
他慢慢從迷惘中清醒過來,那紅得光彩照人的臉又恢復了正常,他平靜的笑了笑說︰「看你說的,我這麼大年紀還有何帥氣可言?好!我們不往前走了,到對面的咖啡館去坐坐好嗎?」說著話,咀巴發干,心里還在突突地 。她贊同向朝旭點點頭︰「嗯!」。玉芳對身邊這位好不崇拜的偶像,剛才竟然發生過海嘯般翻天覆地的內心沖擊一無所覺。說著就要橫過大街,這時,一輛出租車呼嘯而過,朝旭立即上前一步拉住玉芳的手腕,愛憐地說道︰「你慢點!」玉芳回首,不好意思地笑了,本想就勢將頭歪在朝旭的胸前,但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沖動,朝旭略低頭笑看著她,說︰「深圳車水馬龍,以後單個外出要特別小心!」
玉芳說︰「嗯!知道了!」宛如一個听話的孩子,緊緊地依在朝旭身邊,注視來往車輛,時快時慢地向對面走去。
倆人並肩橫過大街,逕直走進咖啡廳,兩只手才慢慢松開。
朝旭定神看了看咖啡廳布局,指著靠街邊的玻璃窗第11台,回頭征詢玉芳的意見︰「你看那兒行嗎?」
玉芳親昵地看了他一眼,牙齒咬著下嘴唇,點頭表示同意。
倆人走到11台,面對面地坐著。
朝旭看著眼前這美人兒,不由得想起曾經在米脂生活過的姑娘楊玉環來,于是,他有意想考考玉芳,看著她笑逐顏開,很隨意地說了一句
「今天我們是二人土上坐哇!」
玉芳臉上泛著紅潤,眉宇間流露出款款深情,半低著頭說︰
「您是在考我哩,後面這句俺家鄉多數女孩子都會,是不是‘月伴日邊明’呀?」說完,深情地看著朝旭。
「嘿嘿,你真不愧楊貴妃的小老鄉吶!象這樣的題目,現代女孩兒能答上來的真是不多,不簡單。一個玉環,一個玉芳,楊花隨塵逝,白玉何其芳啊!」朝旭高興地夸獎她。
玉芳紅著臉說︰「因為因為我身邊有一個象唐明皇一樣聰明的偉丈夫嘛!另外另外!」她看了一眼窗外猶豫著不往下說了.
朝旭的臉也紅了,不好意思地反問一句︰「是嗎?唷唷!把我比做唐明皇?不合適不合適,我算干啥的?你真敢哪你!」
玉芳嬌嗔地堅持說︰「咋不合適?**說過‘六億神州盡舜堯’,人皆堯舜,唐明皇也是人嘛!可以這樣比,可以這樣比的!」
朝旭故意糾正說︰「主席說的‘盡舜堯’是講人民的生活與精神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咋就都成了堯舜皇帝了呢?」
玉芳急了,說︰「嗨!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講您的智慧,皇帝怎麼著?有好多的皇帝還不是草包一個!我看您啦,要是當個皇帝,肯定能把一個國家整好。」
朝旭看著眼前這個迷戀他的女孩,簡直把他捧上了天,覺得她又可愛,又可怕,心想,慢慢開導吧。于是順著她說︰「是嗎?我真有那麼大能耐?」
玉芳認真地說︰「您是奇才,是一個了不起的人,是這個!」她伸出大拇指對著朝旭,繼而逗人的將身子微微向前傾,輕聲道︰「您不僅是個能人,還是個酷哥,玉骨冰肌,錦朝旭也!」
朝旭听了,笑笑說︰「是嗎?你也很聰明,也是這個!」他也向她作出同樣手勢,也將身子略向前一斜,小聲說︰「你不僅很聰明,而且是個靚妹,紅梅傲雪,秀玉芳哪!」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說笑笑,十分開心。
玉芳又說︰「要說我現在變得聰明一點,主要是您給了我靈性,一種意會的靈性。」說完,又含情脈脈地望著朝旭。想來剛才那句話不說出來是對的,那樣會影響她心目中的朝旭的完美.
朝旭對她前面要說什麼並不清楚,但從她後面的神態中非常明白她的意思,可一時又不好如何回答,也看著她順口說了句︰「真有這事兒?」
玉芳看著朝旭認真地說︰「可不是嗎,一個愚鈍的女人,要是長期伴著一個聰明的男人,這女人會變得越來越聰明,」
朝旭饒有興趣地問︰「那麼,要是一個傻瓜男人和一個聰明的女人在一起呢?」
玉芳笑道︰「那這男人就會越來越笨。」
朝旭開玩笑地說︰「得啦得啦,我還是離你遠點兒吧,否則,我會笨得走路都不知咋挪腿了呢!」
玉芳听了笑起來,並說︰「哈哈哈!朝總真會開玩笑,您才是天底下絕頂聰明的男人哩。」兩人笑得是那樣無拘無束。
這時,服務小姐把新熬好的咖啡和點心擺了上來。玉芳夾了幾塊方糖,倒了些煉乳到兩個杯子里輕輕地攪拌著,眼楮時不時看著朝旭甜甜地笑,朝旭也笑了,說︰「看不出,你還挺專業的嘛!」
玉芳說︰「總裁辦的基本功,端茶倒水,迎來送往,習慣了。」玉芳先調好一杯,雙手端著遞給朝旭。
朝旭接過咖啡,美美地喝了一口,關切地問︰「怎麼樣?有半年了吧?還好嗎?」
玉芳答道︰「托您的福,還行!事情雜點兒,倒挺痛快的,不會辜負您的希望。」
朝旭說︰「你別總是客套,想家嗎?」
玉芳搖搖頭,呷了一口咖啡,反問道︰「您呢?」
朝旭沉默少許,說︰「忙的時候不覺得,一閑下來,我挺想她們母子的,還有我的母親!」
玉芳低著頭,接著雙手端起咖啡,雙肘撐在咖啡台上,慢慢地品嘗,看著窗外,嘆了口氣說︰「有家的感覺真好!」然後,放下杯子試著問︰「看得出,您很愛您的夫人?」
朝旭補充道︰「我的孩子也挺可愛。」
玉芳說︰「她很漂亮?」
朝旭說︰「半老之人,談不上什麼漂亮?」
玉芳問︰「那一定很賢慧?」
朝旭說︰「這正是我所欣賞的。」
玉芳問︰「她是一個很完美的人?」
朝旭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所謂追求完美,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玉芳看著朝旭說︰「我看你就很完美!」
朝旭笑了笑︰「是嗎?我如果說你也很完美,你同意嗎?」
玉芳搖搖頭,說︰「但我不明白,您象是得道高僧,看問題,處理事情總是比別人周全,完美,高深莫測。公司的人都佩服您。」
朝旭謙遜道︰「我也是個凡夫俗子,也少不了飯後一支煙,自己的毛病自己知道,也許真要是出家當和尚,倒免去許多煩惱。恩格斯曾在《自然辯證法》中說,‘佛教徒處在理性思維的高級階段’,可見感情這東西,是一切煩惱的根源所在。我想所謂大徹大悟,應該是理性思維的頂峰。人類如果都能理智的對待和處理世間的人和事,我看也就不必求神拜佛,也不要講什麼**了。」朝旭有意思地把話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