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陳陽所在的這個位置應該是一個廢棄的石料采集廠,雖然有些詫異卻還不能讓他驚訝,真正讓他驚訝的是從這個平台繼續向上,已經沒有路了,一面大牆般的懸崖正橫在面前,而小李則正在徒手攀爬懸崖。這是真正的懸崖,雖然角度還達不到垂直,但是那仿如刀削一般的岩壁上緩緩而行的小李,給陳陽帶來了強烈的視覺沖擊。
「瘋子!」陳陽看著懸崖的小李,心中只浮現出這兩個字眼。這並不是所謂的攀岩練習,沒有任何防護措施,沒有繩索,沒有防滑粉,身後還背著超過三十公斤的負重!
蜘蛛人?
蜘蛛人敢這麼做嗎?誠然,這個懸崖不算高,目測一下,至多不過十幾米高,就算是多算一些,也不會超過二十米。可就算是這樣,這其中的難度已經令人難以想象了。
看著小李在懸崖上艱難的邁著步子,又望了望懸在他身後的那個沉重的背包,陳陽的手心出汗了,他不敢喊,也不敢叫,因為他怕他的喊叫聲會影響到如履薄冰的小李。
此時正是太陽生起的時候,一陣山風撫過,小李的的衣服隨風擺動,讓身在下方的陳陽心揪在了一起,他所站的位置離崖底還有大約三十米左右的距離,這一段,完全繼承了平台下面的情況,45-斜角,滿眼的碎石。即便陳陽有心在小李萬一失手的時候去救他,都無法做到。
就在陳陽為小李在心中捏著一把汗的時候,身在懸崖之上的小李竟然回過頭來看了看站在下面的陳陽,露出了一個比太陽更加燦爛的笑容,隨後,竟然隱隱的提速……
當小李攀上了崖頂,不知不覺中,陳陽仿佛自己也經歷了一番般,竟然覺得身心俱疲。
「嘿嘿~~~小子,怕了沒?要是怕了就自己順路回去吧,或者……我給你放下一根繩索?」小李的聲音從崖頂上飄下來,落在了陳陽的耳朵里卻仿佛一根鋼針般刺疼了他。
「放屁!」陳陽瞪著眼楮,看著崖頂露出的那個腦袋叫道︰「你他媽的少小瞧人,不就是個小土包嗎?你他媽的等著。」說一說完,陳陽便手腳並用的沖向了崖底。
當陳陽開始攀爬,才發現實際的情況比他在下面看要復雜的多,首先第一個難題就是尋找落腳點,與可供手臂拉拽的山崖凸起。身子貼在崖壁上,首先視覺先是受到了限制,而後,即便發現了好的落腳點,因為距離的問題,根本就過不去。
這些也就算了,最讓陳陽感到痛苦的就是他身後的那個背包,超過三十公斤的負重,使他感到仿佛有人在他的身上系了根繩索,然後狠狠的向後拉……
每一步,陳陽都要付出很大的努力,手指,已經變的慘白,小腿,因為腳掌不能整只的蹋在石面上而有些顫抖……
不過十幾二十米的距離,崖頂的小李因為角度已經看不到陳陽了,可他的眼楮卻瞪得大大,神情焦急的盯著崖下,他很清楚,陳陽已經開始爬了,如果他上不來,那麼等待他的結果就只能是掉下去,背著那麼重的背包,是不可能在中途返回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焦急等待的小李終于露出了一抹笑意,雖然很狼狽,但陳陽還是爬了上來。不理會面色慘白的陳陽,小李一轉身,順著山脊便走。而陳陽現在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恨恨的對著小李的背影豎起了中指。
小李的身影已經要看不到了,陳陽終于爬起身,追了過去,可此時,比攀爬山崖更令他難以忍受的狀況出現了。唉,果然應了那句老話,上山容易下山難。
背後的背包此刻倒有些像火箭推進器,陳陽想控制自己的速度,一個字,難,而那背包的推進,加上他還要躲避一些山體上的碎石,避開一些不能落腳的地方,然後控制身子的平衡,每走一步,腳都會在鞋子里做一次活塞運動,原本合腳的鞋子竟然像變大了兩號,腳尖狠狠的頂在鞋子里,一下,兩下,三下,火辣辣的疼痛從腳尖直沖大腦……
機械的邁著步子,陳陽終于度過了這段漫長的下山之路,而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原本勉強可以見到的山間小路消失了,橫在他眼前的是一條繞山而過的小河,而小李,則在小河的對岸,悠閑地靠在背包上假寐。
恨恨的瞪了小李一眼,陳陽開始打量這條小河,看這條小河的寬度,大約在十幾米,在靠近山壁的那一側大概寬度只有三至五米寬,可問題來了,很明顯,靠近山壁的地方河水的確很狹窄,但水流很急,而且水很深。
思考了一下,陳陽背起背包,向上游水流平穩的地方走去,看了看清澈見底的河水,陳陽笑了。近十月的天氣,水不算太涼,可在渡河的陳陽卻依舊遇到了麻煩,水流平穩的地方,有好多淤泥啊……
當他出現在小李面前的時候,小李笑了︰「小子,你鞋呢?」陳陽黑著臉︰「被河神搶走了一只」。于是接下來的場面就有意思了,一臉輕松的小李仿佛游山玩水般在前面輕揚著帶著綠葉的枝條,在他身後則是狼狽的陳陽,遠遠望去,仿佛一只穿了軍裝的企鵝……
穿過一片小樹林,小李和陳陽踏上了一條長滿雜草的大路,只是小李的嬉笑和陳陽的一臉痛苦都消失了。因為在他們面前,是一臉怒容的劉團長。
「混蛋!你們兩個雜種!誰他媽的叫你們去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