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飛鷹幫驚變
「顧小姐,枉你還是大家閨秀,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張素素正色道,「我是不會和你比武的。」
「張姐姐,小妹敬你來者是客,但請你說話注意一點,我說的話有什麼不對嗎?我家倒是一個很大的家,我卻不是什麼閨秀,江湖兒女,我向來不會裝模做樣。」顧盼盼毫不讓步。
「婚姻大事,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能因你顧小姐一句比武,就能拿來做兒戲?並不是我不敢與你比武,但我為什麼要與你比武?」張素素嚴正地道。
「喲呵,張姐姐的婚姻是大事,小妹的婚姻到成了兒戲了?」顧盼盼不怒反笑,「比武招親公告天下,王公子既然拔得頭籌,理所應當是小妹的夫婿,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但是,王哥哥與我訂親在前,任何事都有個規矩吧?」張素素道。
「叫得真親熱。」顧盼盼道,「是啊,比武招親有比武招親的規矩,他既然是你的未婚夫,卻又來參加比武,說明他心中沒有你呀?」
張素素急道︰「你,你,胡說。」
嚴肅道︰「大家不要爭吵了,還是快想辦法,先把外面的場面應付過去再商量行不行?要不然這事傳到江湖上,只怕對大家都不好吧?」
顧惜才道︰「依嚴大俠的意思,應該怎樣處理妥當?」
嚴肅道︰「顧幫主,張二俠,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先由顧總管對外宣布,因比武雙方身體不適,最後一場比賽擇期再舉行,大家都好有時間想個妥善的處理辦法。」
眾人思考了很久別無良策,只得如此。
顧惜綠宣布最後一場比武延期舉行,人們久久不願散去,期望著能看一場好戲,因為,洞庭湖張家之女突然阻止飛鷹幫擇婿,本身就給人帶來無盡的遐想。但是,當王之風等被請進飛鷹幫總部後,看熱鬧的人不得不離開了。
飛鷹幫總部大院是按九宮八卦設計的,里面亭台樓榭塘池園圃層層疊疊,令人眼花繚亂。王之風一行,在飛鷹幫幫眾的接引下,來到飛鷹幫忠義堂。忠義堂很大,可以容納百余人。正上方是一張碩大的太師椅,太師椅前面是一條寬約丈余的通道,通道左右兩邊,各有一長溜座椅,座椅後面則較為寬闊。王之風見顧惜才座在太師椅上,顧盼盼座在左邊第一個位置上,接下來是顧惜綠。張二俠的位置是右邊第一個,王之風的大師兄嚴肅座在第二個位置,挨著是張素素,小倩她們幾個丫頭進來後,馬上站到張素素的後面。王之風上前與顧幫主見過禮後,就要往右邊走去,顧盼盼道︰「王公子,請這邊入座。」王之風見他師兄點了一下頭,就座到左邊第三個位置,跟在他身旁的胡想容也隨他座到了左邊。
顧惜綠指了一下胡想容低聲問王之風︰「這位姑娘是……」
王之風道︰「是晚輩一位世妹,胡姑娘。」他沒有透露胡想容的真實身份。
顧惜綠站起來道︰「本幫有要事與張二俠、張姑娘、嚴大俠和王少俠相商,暫且請胡姑娘和張小姐的幾位同伴到客房休息,本幫如有待慢之處,還請原諒。」
胡想容不想離開王之風,王之風對她道︰「去吧,我一會兒再來找你。」她才與小倩她們離開。
待胡想容她們走後,顧惜才道︰「之風賢佷,年紀甚輕,武功如此了得,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呀。」
「顧幫主過獎了。飛鷹幫在顧幫主的打理下,如日中天,名震江湖,幫中高手才俊人才輩出,實在是令晚輩敬佩。」王之風道。
顧惜才哈哈大笑道︰「賢佷,不但武功出眾,想不到口才也如此了得,盼兒呀,你真有眼光。」
「爹爹。」顧盼盼不好意思地叫了一聲。
王之風接著卻道︰「晚輩這次冒昧參加比武招親,攪了顧小姐的大好姻緣,實在是罪大惡極,請顧幫主,顧小姐責罰,無論怎樣的責罰,晚輩決不敢有所推辭。」說完,站起來深深地鞠了一躬。
顧惜才道︰「誰說你攪了盼兒的姻緣?你參加比武又奪了魁,倒是成全了這樁大好姻緣啊。」
王之風道︰「晚輩不明白前輩是什麼意思?」
顧惜才道︰「有什麼不明白的,你比武勝了,你就是盼兒要找的夫婿。」
「萬萬不可……」
王之風道還沒把話說完,顧惜才道︰「難道盼兒配不上你?」
「顧小姐秀外慧中,美若天仙,怎麼配不上晚輩?但是父母已為晚輩訂下了一門親事,晚輩怎敢另娶他人?是晚輩沒有福氣。」王之風道。
顧盼盼一臉焦急,張素素心里卻十分甜蜜。
「如此說來,如果不是令尊令堂為你訂下親事,你是肯娶盼兒的了?」顧惜才問。
「婚姻大事,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輩豈敢背了父母私自做主?」
「那好辦,本座這就派人到紅村溝,請令尊退了張家親事,然後再給你和盼兒訂親,如何?」顧惜才此言一出,張二俠和張素素頓時怒氣上涌。
王之風道︰「多謝顧幫主的好意,但是,家父是絕不會退婚的,晚輩也不會做背信棄義之人。」
「你是說,無論如何你都是不會娶盼兒為妻??」顧惜才怒道。
「請恕晚輩不能從命。」王之風道。
「你既有婚約在身,又來參加比武招親,比武奪魁又不娶我女兒,似你這等無信無義之人,本幫就算把你殺了,也不違背江湖道義。」顧惜才大怒,「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顧惜才話音剛落,飛鷹幫朱雀、玄武、青龍、*四壇壇主朱子虛、呂澄、段克強、秦宏亮應聲而入,張二俠、張素素和嚴肅連忙拔出兵器,雙方頓時對峙起來,眼看一場撕殺將起,王之風站起來道︰「顧幫主,一個做事一人當,請你不要為難無關的人,晚輩願受任何處罰。」他轉頭對張二俠和張素素道,「素素,如果今生你我無緣,來生我再與你結為夫妻,你們走吧,收起兵器,不要亂動。」
張素素道︰「王哥哥,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我不會走的。」
王之風道︰「此事與你們無關,飛鷹幫說得對,總要給他們一個交待吧?大師兄,請你帶他們離開,並請帶我給父母問安,孩兒不孝,請兩位老人家保重,並請他們要以江湖大局為重,千萬不要為孩兒報仇,因為這件事情是孩兒的錯,不怪飛鷹幫,切記,切記。另外,大師兄,與我一道來的胡姑娘,請你代為照顧。」
「你們再不走,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顧惜綠陰陽怪氣地道。
「顧幫主,我這就回去請師父他老人家,在我回來之前,希望不要為難我師弟,我們走吧。」嚴肅拉著張二俠和張素素向外走。
「王哥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來救你,飛鷹幫如果敢與你為難,我洞庭湖張家決不罷休。」張素素邊走邊說。
王之風被囚禁在一座小院里,除了不能走出院子,倒與平時沒有什麼不同。居住的房間里有各種書籍供他翻閱,一日三餐也有酒有肉,生活舒適安逸,令他感到懷疑,這是被人囚禁麼?
三天後,一個中午,王之風正在看書,響起了敲門聲,「請進,門沒有關。」說完,仍然埋頭看書。
「臨危不懼,確有大將風度。」是顧小姐的聲音。
王之風抬起頭笑道︰「是禍躲不月兌,躲月兌不是禍。既來之則安之嘛。」
「死到臨頭了,你還有心開玩笑?」顧盼盼臉上看不出表情。
「能活一天就要快樂一天,快樂是死,憂愁也是死,我干嘛要不開心呢。」
「你難道就不怕死?」
「誰說的?」王之風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我乎?」
顧小姐道︰「那你還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總不能一天到晚一副可憐蟲樣跪在顧小姐腳下,大聲叫‘顧小姐饒命呀’。」
顧小姐「撲哧」笑出聲來,「那你跪下叫呀?」
王之風道︰「大小姐,你來找我就是想听我求饒嗎?」
「誰有空听你瞎胡鬧。」顧小姐道,「和你一起來的那個胡姑娘,煩死人了。」
王之風急道︰「她怎麼了?」
「你這樣關心她,是不是對她有什麼企圖呀?」顧小姐盯著他道。
王之風無奈地說︰「和你之間的事都還沒有解決,我敢*燒身?她到底怎樣了?」
顧小姐看了他一陣道︰「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已經在大門口胡鬧了三天三夜了。」
王之風大急︰「我大師兄沒有把她帶走?」
顧小姐幽幽道︰「誰的話她也不听,你大師兄要趕回去給你父母報信,自然不能陪她胡鬧。你那個張小姐想帶她走,她也翻臉不認人。」
「顧小姐,我求你件事,希望你能答應。」王之風正色道。
「爹爹做為一幫之主拋開臉面求你娶我,你都不答應,你求我,你認為我會答應嗎?」
「顧小姐是天人,世上比我強百倍的人多了去,你何必為一棵樹放棄一片森林呢。」
「我就是不喜歡森林,只喜歡你這棵樹。」顧小姐果然是敢恨敢愛的奇女子。
王之風嘆道︰「你這又是何必呢?緣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呀。」
顧小姐決絕地說︰「我就偏不信邪。我關你一百年,讓你見不到其他女人,只能見到我,就不相信你不會對我動情。」
王之風笑笑,不與她爭辯。
「你笑什麼?」
「我笑一百年後,就算我娶你,一個白發老翁娶一個白發老太,只怕耽誤了兒孫呀。」
「什麼兒孫?」顧小姐問道,忽然,她回過神來,知道王之風的意思,臉上緋紅,不好意思道,「沒有正經。」
「顧小姐,請你把胡姑娘帶來見我一面,行嗎?」
「不行。」顧小姐道,「我自己的事還沒解決,我可不想多一個情敵。」
「你這麼善良的姑娘,不會見死不救吧。」
「我不是善良之輩,我也不會帶她來見你。」顧小姐邊說邊走了出去。
一會兒,王之風就听見胡想容大罵︰「不要臉,強搶民男。我不怕你,有本事你把我殺了,見不到王哥哥,我就和你死纏到底。」
「你再鬧,我就在你臉上劃幾道印子,讓你王哥哥見了你,就象見了鬼一樣,從此不想見你第二次。」顧小姐道。
「你、你、你敢,我做鬼都不放過你。」胡想容的聲音明顯帶著恐懼。
「你再亂叫,看我敢不敢?進去。」顧小姐用劍押著胡想容來到小院。
王之風連忙迎出去,見胡想容披頭散發,衣著凌亂,一臉憔悴仍是倔強不服的樣子,王之風心中感動,叫道︰「容兒。」
胡想容看見了他,頓時雙眼放光,叫聲「王哥哥。」向前跑來兩步,竟一頭栽到地上。
王之風搶上前,將她抱起,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用濕帕子給她把臉上的污漬擦洗干淨,蓋好被蓋,愛憐地守在她身旁,等她醒來。
「要是你能這樣對我,哪怕是一時半刻也好,叫我立時去死,我也心甘情願。」顧小姐嘆息道。
王之風無言以對,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座著。
「王哥哥,王哥哥……」胡想容叫了兩聲,一臉焦急,雙手亂揮。
王之風連忙拉著她的手,見她是在說夢話,輕輕道︰「容兒,我在這里。」胡想容這才平靜地沉沉睡去。
「王公子,你很討厭我嗎?」顧小姐問。
「不,相反,我認為顧大小姐敢作敢為,是個了不起的姑娘。」
「可是,你對張姐姐,對胡姑娘,甚至對小倩她們幾個丫頭都好得很,為什麼就不能接納我呢。」
王之風嘆道︰「顧小姐,素素是我的未婚妻,容兒是我的世妹,身世又可憐,我能對她們不好嗎?其實,我們也可以做朋友的。」
「朋友?」顧小姐搖頭道,「我可不想和你做朋友。」
「是我不配做你的朋友?」王之風道。
「我這輩子只和你做夫妻,不做朋友。」顧小姐異常堅決。
王之風見她老是把問題繞在這個上頭,正不知該如何回答,卻听胡想容道︰「你做夢,王哥哥有素素姐姐,不會要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原來,這時候胡想容剛好睡醒,听了顧小姐的話,立即罵道。
顧盼盼看了她兩眼,道︰「那你不是一樣沒有機會?。」
胡想容一愣,聲音立即小下來,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就不要裝了,誰不知道你也想嫁他?我沒有機會,難道你有機會?」顧盼盼不屑地道。
「你、你…」胡想容突然間被人道破心事,就象被人撥光衣服一樣無地自容。
「我什麼我?你給我老實一點,要是我心情好,說不定今後叫你王哥哥把你也收了,做個小妾。要是你和我作對,我叫你吃不了 著走。」顧盼盼大言不慚道。
胡想容腦子一下子變得白茫茫一片,他收了我,他收了我,做一個妾,他收我做一個妾……她愣愣地看著王之風和顧盼盼,不知是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王之風被顧盼搞得哭笑不得,只得對她說︰「麻煩你叫人幫我弄點飯來好不好?你說她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你還在逗她。」
「我可沒有逗她,我說的是實話。要是她不和我作對,看在她死心塌地地對你的份上,我也許真不在乎多一個人和我分你。」顧盼盼認真地說。
「你把我當成東西呀,想怎樣分就怎樣分?問過我嗎?」王之風有點生氣。
胡想容心中一跳,是呀,王哥哥會要我嗎?她的眼楮死死地盯著他。
「送點稀飯來。」顧盼盼朝外面吩咐道。
「送點好吃的東西不行嗎?為什麼只叫送稀飯來?」王之風生氣道,「一桌好飯菜也把若大的飛鷹幫吃不窮吧?」
顧盼盼指著胡想容對他說︰「你到底是想救她還是想害她呀?餓狠了的人,頭頓只能吃點稀飯,第二頓才能吃其它東西。頭頓就給她暴吃好的,容易脹壞她。」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舍不得呢,對不起哈,錯怪你了。」王之風陪笑道。
等胡想容吃完飯,顧盼盼對她說︰「人你已見著了,走吧。」
胡想容還沒有開腔,王之風問道︰「你要把她帶到哪去?」
「我把她賣到窯子里去。」顧盼盼一本正經,王之風不敢開口,他不知顧盼盼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憑她果敢的性格,她什麼事都敢做。
「我哪里也不去,王哥哥在哪,我就在哪,要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起。」胡想容道。
「喲火,他要上茅房,你去不?他要睡覺,你也要和他一起睡?」顧盼盼道,「我和張小姐鷸蚌相爭,你卻想漁翁得利是吧?」
王之風見她越說越難听,又問道︰「顧小姐,你要把她帶到哪去呀?」
「難道你也想和她洞房不成?」成盼盼也生氣道,「我帶她到我那里,你放心了吧。」
「謝謝你了。」王之風尷尬道。
「這個院子這麼大,我就住隔壁。」胡想容道。
「你想住這里?那我可不放心。」顧盼盼道。
「這里守衛森嚴,她又跑不了,你有什麼不放心的?」王之風道。
顧盼盼看了他二人一眼,說︰「我怕**燒起來,又怕饞嘴的貓兒偷腥。」
頓時把王胡二人羞得面紅耳赤。
夜晚,?月當空。
王之風看書累了,走出房門到小院中散步。忽然,他期盼的笛聲再次出現,笛聲悠揚清脆,時如鳥語花香,時如魚游小溪,王之風的心情隨著笛聲跳動,仿佛回到童年。
紅村溝的竹林中,小溪旁,他跟在父母的身邊,蹦蹦跳跳,用手中的棍子去搗樹上的鳥窩,去趕池塘里的青蛙,他家那只小黃狗,也歡快地在他身邊跑來跑去……
猛然,那笛聲一轉,變成了讓人愁腸百結的傾訴,吹笛人的心中似有無窮無盡的煩惱和苦悶,一會兒燥動不安,六神無主,一會兒又幽怨無比,如泣如訴,叫人欲哭無淚,欲罷不能,王之風有著強烈的想跟隨笛聲,走進了吹笛人內心的願望。
「請問,是誰在吹笛?」王之風問看守的人。
「是少當家的。」那人回答。
「你們有幾個少當家?是哪個少當家?」王之風十分好奇。
「我們只有一個少當家,就是公子未過門的大小姐。」那人感到奇怪,「你不知道嗎?」
王之風心中一震,問道︰「你們少當家經常這樣晚間吹笛嗎?」
「偶爾也吹,都是些高興的曲子。象這種讓人想哭的笛聲,這才是第四晚上,大家都不知道少當家怎麼了,我們很替她擔心。」那人道。
王之風心情十分沉重,慢慢走回房間,他知道又是自己惹出的禍事。
「老弟,怎麼樣?還過得習慣吧?要不要老哥救你出去?」李元飛不知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老哥哥,你可得幫我想想辦法啊?我又惹禍了。」王之風拉著他的手道。
「飛鷹幫雖然猶如龍潭虎穴,但是,還難不倒你老哥我,我這就救你出去。」李元飛拉起就想走。
「不是這個。」王之風說,「我要想出去,他們也攔不住我,我說的是另外的事。」
「什麼事比飛鷹幫扣人還嚴重?」
王之風嘆息道︰「老哥哥,你那天說得對啊,我現在不是只惹上了三個姑娘,還多出了一個顧大小姐,你說我該怎麼辦?」
「兄弟,老哥哥我有一身偷東西的本事,江湖上人送外號叫神偷,你卻比老哥哥更能偷呀,專偷姑娘的心。」李元飛打趣道。
「老哥哥,小弟都愁死了,你快幫我想個辦法吧?」
「要不,都娶了。」李元飛道。
「那怎麼行?這幾個姑娘個個是人中之鳳,我有幸能娶到一個就已經是上天恩賜了,怎可貪心,禍害她人?」
「要不,都不要?」
「也不行啊,張姑娘是父母訂下的親事。」
「那顧小姐還是你自己打來的姻緣呢,你又怎辦?」李元飛問,「要不,干脆啥也不想,一逃了之。」
「不行,我總得給顧小姐一個說法。」
李元飛道︰「兄弟,不怕你笑,你這事啊,是剪不斷理還亂,你自己想辦法吧,老哥我是無能為力了。你在這里過得好,我就不擔心了,老哥我去也。」
不等王之風回話,李元飛就從窗口飛走了。
上午,先是顧盼盼和胡想容來看他。不一會兒,顧惜才親自來了,王之風連忙起身相迎,顧惜才打了個手勢叫他坐下,然後對顧盼盼道︰「盼兒,你和胡小姐先到院子里等一會兒,爹爹和王賢佷有事要談。」
顧盼盼狐疑地看了她爹爹一眼,沒有離開的意思,顧惜才道︰「你怕我吃了他呀?放心吧,爹爹怎麼舍得殺了自己的女婿呢。」
「爹爹,如果你讓王公子有一點委屈,我就離家出走。」顧盼盼道。
「盼兒,你放心,爹爹不會讓你老公受委屈的。」顧惜才爺倆的話,讓王之風無所適從。
「賢佷,我看到你脖子上有一個鏈墜,上面可有天璣二字?」顧盼盼和胡想容走後,顧惜才問道。
王之風大為驚訝,取下鏈墜道︰「顧幫主,你怎知道?」
顧惜才拿著鏈墜,看了很久道︰「你既然戴著這鏈墜,可知道這鏈墜的來歷?」
「晚輩不知,請顧幫主賜教。」
「你父親沒有給你說過什麼?」顧惜才問。
「家父說,今後無論是誰,只要拿出大小樣式相同,上面有天樞二字的鏈墜,就叫我听命于此人,不可有半分疑慮。」
顧惜才從脖子上取下鏈墜,放到王之風面前,王之風拿起鏈墜對比了一番,看到顧惜才的鏈墜上是天樞二字,道︰「顧幫主,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家父叫我听你的命令?」
「那你是听我命令還是不听?」
王之風道︰「家父既有所命,晚輩怎敢不听?」
顧惜才沉吟良久道︰「你父親還有別的交待沒有?」
「沒有。」王之風道,「家父說,這是祖上傳下的規矩,也是我王家的宿命。」
「你想不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請顧幫主示下。」
「從現在起,你不要叫我幫主了。你叫我世伯吧,我們兩家已有三百多年的淵緣了。」
「晚輩不明白。」
「世佷,可听說過岳元帥岳飛?」
「岳元帥是抗金名將,民族英雄,晚輩從小就听父母講過。」
「南宋高中年間,金國侵我中華,岳飛元帥奮起抗金,取得一個又一個大勝,當時奸相秦檜勾結金人,妄圖投降,岳元帥大怒,怒斥奸相,堅持抗金。秦檜得了金國許諾,說動昏君宋高中,以十二道金牌催岳元帥還朝,但是,岳元帥在半路就被奸相害死,天下英雄無不為之義憤,紛紛起來抗金抗朝廷。斯時,鬧得最凶的,當數江湖八派十三幫,這八派十三幫的勢力,足以對抗*的朝廷,奸相秦檜動用了高中身邊最得力的七個侍衛,為首的侍衛叫古侍月,手下有張、王、李、趙、胡、李六人,為保衛苟延殘喘小朝廷,對江湖八派十三幫進行絞殺,並掠取了這八派十三幫的全部財產和武功秘笈,這一行動只持續了三年就完成。後來,古侍月良心發現,並未將掠奪來的財富和武功秘笈交給朝廷,從此銷聲匿跡,這就是後來江湖上廣為流傳的‘武林傳說’。」
「原來‘武林傳說’真有惹事啊。」王之風驚訝道。
「古侍月為了保住腦袋,也為了正義,沒有回朝廷復命,而是與手下兄弟商量,將七人化整為零,分別定居于洞庭湖、四川、中原、嶺南和全國各地,現在的武林四大家族實際上就是當年的侍衛之一,另外有一個姓胡一個姓李的侍衛作為閑人,居無定所,也是為了保存這批人的血脈。因古顧同音,古侍衛化名姓顧,成立了一個小幫會飛鷹幫,並約好以瓖有七星的鏈墜為憑,听命于天樞,為國為民,不為朝廷不為私利。」
「原來顧伯伯是當年的古家後人,佷兒先前多有得罪,請伯伯原諒。」
顧惜才道︰「三百多年來,除我顧家,其余各人或許已經忘了自己的使命。」
「顧伯伯,你放心,其它人我不知道,紅村溝王家卻從來沒有忘記。」
顧惜才看了他一眼道︰「二十年前,江湖上曾一度流傳‘武林傳說’的故事,賢佷,你可知道為什麼?」
「小佷曾听家父和師父提及,卻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七大侍衛中姓胡的,我找了二十多年終于找到了,不過,消息卻不知怎樣被走漏,導致了一場極大的風波,連野人谷主都無端喪命。」
王之風道︰「胡姓一族,是不是一慣胡,胡人天胡伯伯?」
顧惜才驚訝地看著他,道︰「儒子可教,我沒有看錯你。不錯,胡姓一族,就是胡人天,我和他談話後,不知怎麼走漏風聲,‘武林傳說’傳遍江湖,我追問消息來源查到洗嘯海,他什麼也說不清,為了保守秘密,我只有……」
「原來洗嘯海是被顧伯伯……」
「使命大于天,賢佷,你莫怪。」顧惜才道,「那時,我就知道,消息一定是從胡家和顧家走漏的。但是,又查了二十年,仍然沒有頭緒。」
「顧伯伯,你知不知道,胡伯伯已經去世了?」王之風傷感道。
「你說什麼?他在我飛鷹幫的地盤,誰敢動他?」
「原來,胡伯伯一直受飛鷹幫的蔽護才活了下來。」王之風將胡人天和周鐵樹的事一一秉明,顧惜才萬分痛惜,深思良久道︰「看來問題出在我飛鷹幫是絕無疑義。胡兄弟可有什麼遺言?」
「沒有。」王之風道,「胡伯伯只有一女,就是胡想容胡姑娘。」
「是她?」顧惜才問。
王之風點了點頭。
「最近一段時間,我見到朝廷錦衣衛的人頻繁出入飛鷹幫的地盤,心頭就有不祥的預感,因此,借著盼兒胡鬧,本來是想給她找一個好的歸宿,我自己來應承這攤子事情,不想賢佷你誤打誤撞來了這麼一下,我當機立斷又有了一個新主意。」
王之風道︰「耽誤了盼盼妹子的婚事,小佷萬分過意不去。」
「與你無關。」顧惜才道,「我顧家無子氏,二十年前,我就在考慮,這個傳說怎樣傳承下去。盼兒招親,我一來是為了給她找一好歸宿,二來也是為了考查人選。因為,近期飛鷹幫朱雀、玄武、青龍、*俱有回報,朝廷可能對我幫不利,當你參加比武並有良好表現時,我就打定了主意。」
「顧伯伯,但有報命,佷兒義無反顧。」
顧惜才笑道︰「為了麻痹敵人,我故意扣留你,讓敵人以為飛鷹幫、紅村溝和洞庭湖三個門派即將有火拚,既為我安排後事爭取時間,又為你今後鋪平道路。」
王之風大急,「顧伯伯,你說什麼?佷兒可挑不起這重擔啊。」
「你听我說。」顧惜才道,「問題出在飛鷹幫,是很嚴重的。‘武林傳說’向來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因我膝下無子,曾向堂兄隱約有所透露,就是希望他將來把它傳承下去。現在看來,顧惜綠可能是泄密的原因。因此,我想將天樞墜傳給你,傳說中的寶藏和武功秘笈由你掌握支配……」
王之風連忙叩頭道︰「請伯伯另選賢能,佷兒無能,不能擔當這個重任。」
「賢佷,我們的先祖忍辱負重,不為名利,難道到了我們這一代反而不如幾百年前了?」顧惜才道,「我考查過七侍衛的後人,真正能不辱使命的,非你莫屬,你再推辭,誰來完成先祖囑托?」
「顧伯伯……」
「七侍衛第八代弟子王之風听命。」顧惜才舉起鏈墜道。
王之風趕忙跪下道︰「王之風听從祖師遺命。」
「從即日起,由七侍衛第八代子孫王之風掌管武林傳說,用于為國為民,如貪圖私利,人神共奮,天誅地滅。」
「為國為民,貪圖私利,人神共奮,天誅地滅。」王之風發誓道。
顧惜才將天樞鏈墜交給王之風,道︰「從今天起,七侍衛後人由你調遣,令符就是天樞墜子,口令是‘為國’和‘為民’,七侍衛後人接令後必當赴湯蹈火,如不服從命令,就地格殺。」
顧惜才說完後,將一張藏寶圖交到王之風手上,「寶藏和武功典籍都收藏在上面所示之地,賢佷,依老夫之意,你應該先認真習練收藏的武功典籍,才有能力保衛這批財富。」
「顧伯伯,這批財富要保存到何時?」王之風不解地問。
「保存到該用之時。賢佷認為可以使用,便能使用,但是,必須是為國為民。」
「呵。」王之風若有所思。
「賢佷,三百多年來,三個朝代,一直沒有放棄對這批財富的追查,特別是武功秘笈,涉及朝廷的安寧,你要謹慎處之。」
「顧伯伯,你認為怎樣為好?」
顧惜才笑了笑︰「大隱隱于朝,中隱隱于市,小隱隱于野。」
「顧伯伯的意思是?」
「我什麼都沒有說,現在是你拿主意的時候了。」
王之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道︰「顧伯伯,那我和盼盼妹子的婚事……」
「從現在起,你是七侍衛後人的頭領,頭領旦有所命,下屬怎敢不從?賢佷自己看著辦吧。」
「顧伯伯,你剛才說,飛鷹幫有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
「飛鷹幫為了保護‘武林傳說’,派遣了大量弟子混入官府之中,其中職位最高的是現任總管顧惜綠的兒子顧家城,任到錦衣衛的都指揮使。不過,你最好不要與他聯系,因為我懷疑泄漏消息的正是他們父子。」
王之風急道︰「那顧伯伯你不是很危險嗎?」
「我考慮過了,只要‘武林傳說’得以傳承,我還有什麼顧慮呢?」
「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盼盼妹子著想吧?」
顧惜才嘆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不為兒孫作馬牛,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不行。」王之風道,「顧伯伯,你不能死,盼盼妹子也應該開心幸福。」
「自古忠義不兩全,世事豈能盡如人意?」
王之風沉吟良久,咐在顧惜才耳邊悄悄說了一陣,顧惜才驚問︰「這怎麼能行?」
「顧伯伯,你如信得過佷兒,一切听佷兒安排吧。」
顧惜才想了想,「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王公子,爹爹和你談了幾個時辰,說了些什麼呀?」顧盼盼問。
胡想容也睜大眼楮,道︰「沒有逼你和她成婚吧?」
王之風笑著敲了一下胡想容的頭,道︰「你這小腦瓜子一天盡想些什麼東西呀?」
王之風對顧盼盼道︰「請安排人到朱家鎮四處叫喊‘老哥哥,小兄弟有事找你。’」
顧盼盼問︰「那是什麼意思呀?」
「你只管去辦就行了。」王之風道。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顧盼盼不屑道。
王之風看了她一眼,說︰「要想救你父親,你就听我安排。」
顧盼盼道︰「你想我爹爹死了就沒人逼你和我成婚呀?我爹爹好得很,不需要你操心。」
王之風正色道︰「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你盡快去辦,遲了的話,你父親就有危險。」
「你要是耍什麼花招,我不會饒你。」顧盼盼說著,還是出去了。
「王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胡想容問。
「容兒,你父親是不給了你一條鏈墜?」
胡想容吃驚道︰「你怎麼知道?」說著,從脖子上取下鏈墜。
王之風一見,果然鏈墜上有「搖光」二字,這是北斗七星中最後一棵星的名字。「你收好它,記住,千萬不要丟了。」
胡想容拿起鏈墜看了半天,遞給王之風道︰「既不是金又不是銀,只不過手工細一點,有什麼稀奇的?王哥哥,你要是喜歡,我就送給你。」
王之風給她推回道︰「這東西是你父親用生命保住的,一定不能丟失,以後會有大用。」
胡想容見他說得鄭重,使勁點點頭。
「昨天晚上,你听沒听見顧小姐吹笛子?」王之風問。
「听見了。」胡想容說,「她吹得好難听喲,我都听得想哭了。」
王之風道︰「你以後要和她好好相處,顧小姐其實也挺可憐的。」
胡想容看著他道︰「王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歡顧小姐?你要娶她嗎?」
「她和你一樣,都是很好的姑娘,也很可憐。」
胡想容道︰「你叫我對她好,我總是要听的。」
不一會兒,顧盼盼回來,看著他們道︰「你們沒有趁我不在就偷腥吧?」
胡想容一臉通紅,道︰「王哥哥,你還叫我對她好點,你看她都說些什麼呀?」
顧盼盼大喜,問道︰「胡小姐,容兒妹子,你王哥哥叫你對我好點是嗎?他是怎麼說的,你給學學行不?」
「不行。他什麼都沒有說。」胡想容道。
顧盼盼忙拉著她的手說︰「容兒妹子,你給我學學嘛,我不會虧待你的,你給我說了,飛鷹幫里的東西,你看上什麼盡可以拿,行不?」
「我什麼都不稀罕。」胡相容並不領情。
「要不,我教你一套武功?」顧盼盼道。
「你的武功有王哥哥的好?」胡想容仍不買帳。
「那麼,你想怎樣?」
胡想容想了想,說︰「你要叫我做姐姐。」
顧盼盼臉一沉就想發作,轉念一想,讓你貪圖一時嘴上的便宜,看我以後怎樣收拾你,于是道︰「行,胡姐姐,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從此以後,你都叫我姐姐。」
「行。」
「既然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以後你都得听我的。」胡想容又道。
顧盼盼氣得桌子上就是一巴掌,「你有完沒完呀?」
胡想容嚇得趕緊閉上嘴,王之風卻哈哈大笑起來。
已經到了初更時分,王之風急得屋里走轉轉。
「兄弟,等急了吧?這飛鷹幫實在厲害,我等了這麼久,才找到空檔溜進來。」李元飛道,「你叫飛鷹幫傳信找我有什麼事?」
王之風道︰「我想請老哥哥幫我跑幾個地方,傳個信,不知老哥哥可否相助?」
「兄弟交待的事,老哥我豈能推辭,說吧,給哪些人傳信?」
「給武林四大家族傳信。」王之風定定地看著他。
「你腦子沒壞吧?那是四大家族耶,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之風拿出天樞鏈墜交給他道︰「事情緊急,以後小弟再慢慢向哥哥解釋。你找到四大家族的頭領,向他們出示鏈墜,並說‘為國’,如果他們回答‘為民’,你就叫他們點齊精干人馬到朱家鎮附近听命。如果他們沒有答出‘為民’,你就什麼都不要說,轉身就走。辦完此事後,立即到我這里來,辛苦老哥哥了。」
李元飛端詳了王之風很久道︰「老哥哥一定給兄弟辦成此事,如有辱使命,老哥提頭來見你。」
「多謝老哥哥。」王之風深深鞠了一躬,李元飛連忙還禮,然後飛身沖入黑夜之中。
送走李元飛,王之風立即溜出屋,飛身上了屋頂,在稀微的月光下,他發現飛鷹幫的總部是按伏羲八卦修建。觀察了一下方位,他所居的院子,應該是兌宮中的一個院落,他仔細察看了兌宮布局,是按九宮格建築,在上九的左肩上,他推斷顧盼盼應該在斜下方,兌宮正中。根據建築情況,王之風推斷幫主顧惜才應該是居住在乾宮,而總管顧惜綠居住在坤宮,以應首尾相接的八卦趨勢。他想顧惜綠既有二心,不防到坤宮中走一遭,或許能得到一些線索。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他沒有橫穿中心,而是利用夜色,他順著離宮和震宮向坤宮靠近。離宮和震宮的格局基本與兌宮相似,也是按九宮格樣式修建,所不同的僅僅是九宮中的各個宮格樣式迥異,機關消息設置不同,這為他獨闖坤宮提供了有益的參考。到了坤宮圍牆上,他發現坤宮中的守衛,遠遠比其它幾宮要嚴守,各個關鍵位置上除了明哨,還在有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設置了暗樁。他想如果顧惜綠沒有二心的話,在這完備森嚴的飛鷹幫內,用不著下如此功夫吧?他正準備飛身下去,忽然發現坤宮的中央格的建築中有一條人影閃出,他想難道還有人在夜探坤宮?但見那人身手極為敏捷,似是對坤宮極為熟悉,對坤中的明哨暗樁也頗為了解,進退走避很是得體,難道是顧惜綠要出宮?他決定先跟上去看個究竟。那人出了坤宮,徑直向飛鷹幫外飛去。到底是不是顧惜綠?他偷偷模模地出去要干什麼?王之風既要躲避巡守人員,又要避開跟蹤對象,不敢靠得太近,因此不能確定那人到底是不是顧惜綠,只能遠遠地跟在那人身後。
那人出了飛鷹幫竟然朝著王之風他們當初來的方向跑去,這讓他更加感到奇怪,難道元覺寺是顧惜綠建立的一個據點?如果真是那樣,到是能解釋得通的。胡人天的身份顧惜綠是知道的,平時攝于顧惜才的威勢,顧惜綠不敢擅自去動胡人天,剛好那日胡人天等人自動送上門,顧惜綠是有可能鋌而走險的,趁此機會也可以搜查他們身上是否有有用的東西,最終還可以把責任推給無常二鬼。
山路兩旁樹林茂盛,這給王之風的追蹤提供了很好的掩護條件,更重要的是那人根本沒有發現有人跟蹤,一到了山路上便放開腳步朝前趕。從朱家鎮到元覺寺,只有四五十里地,以那人的輕功,最多半個時辰就能趕到。
王之風計算了一下,他如果繼續追蹤下去,天亮之前是能夠趕回朱家鎮的,于是,他決定跟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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