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風一行走出二十里地,忽然听到前面二十里亭處鬧嚷嚷的,還有人叫道︰「來了,來了。」
張素素一驚,難道小皇帝派人在這里來殺我們?
「六妹,是你皇兄和母後派來殺我們的人嗎?」小倩問。
「不是的,不是的。」長樂大急,「我去看是哪些不長眼的東西,將他們一個個殺了。」
王之風笑道︰「大家不要驚慌,是李大人和楊大人他們。」
長樂半信半疑地問︰「王哥哥,你怎麼知道?」
「你們只顧驚慌,哪有認真听啊?不是李大人他們是誰?還有兵部、吏部、工部、禮部、都察院、戶部、都指揮使司,耶各衙門都有人在此,比上朝還涼熱。」王之風說。
「王哥哥,他們是來給我們送行的嗎?」胡想容問。
「誰知道呢?走攏不就暴利了嗎?」王之風說。
到了二十里亭前,李東陽、楊一清當選迎出來道︰「王大人,老夫等專門在此為你送行來了,祝你一路平安。」
緊接著,各司府衙門的官員也都一一上前向王之風祝福。
「各位大人,王之風何德何能,敢勞各位大人前來送行,王之風感激不盡。」王之風一一賀禮道。
「王大人為大明江山社稷屢立奇功,皇上又將抗擊外敵的重任托付大人,我待前為大人送行理所應當,王大人不必客氣。」李東陽道。
要是別的官員這樣說,誰都會認為是在說風涼話,但是,話從李東陽口中說出來,就極具權威性。各官與王之風一一述別後,李東陽道︰「各位大人,老夫和楊大人還有事與王大人相商,大家先知吧。」
眾斷離開後,張素素也帶著王之風的眷屬和下人朝前走,好讓李東陽、楊一清、王之風他們說話。
「李閣老、楊大人,我已經落到了這副田地,你們不會又有什麼事交托吧?」王之風笑道。
李東陽道︰「王大人,你也不必多慮,雖然你不在朝廷了,但是,有一句古詩說得好,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
王之風苦笑道︰「不管怎樣說,我只想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其余功名富貴什麼都是浮雲,到頭來只不過夢幻一場。」
楊一清道︰「王大人,你如此年輕,卻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還頹廢啊?大明的安危可是系在你們年輕人身上的。」
王之風連忙道︰「楊大人,不要再給我戴高帽子了,我只想老老實實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務,好辭官歸隱。」
楊一清笑道︰「你也不要急于封口,要不然,我這一壇五十年的女兒紅,誰喝?」
楊一清從身上掏出一壇五六斤重的女兒紅,拍開泥封,一股濃烈的酒香頓時散發出來。
王之風吸了一口酒氣道︰「好酒,楊大人,有如此美酒,何不早拿出來讓我們品嘗?」
「我要是拿出來早了,現在又到哪里去弄這麼好的酒啊?」楊一清道。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欽琵琶馬上炊,醉臥疆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有好酒,豈能沒有好杯?」李東陽從身上掏出三個白玉杯,一大兩小,也放在亭子里的凳子上。
楊一清端起酒壇,將三個酒杯灌滿。李東陽雙手顫抖著端起大酒杯,捧到王之風面前︰「王大人,老夫和楊大人敬你一杯,你安心上路。」
王之風連忙接過酒︰「怎敢勞李大人和楊大人大駕?」
李東陽和楊一清也端起兩個小杯。
「你我三人曾經經歷生死,算得上是肝膽相照,憑王大人驅逐敵寇,揚我國威,鏟除劉逆,敵營勸降這些豐功偉績,不要說為你斟酒奉酒,就是為你拭靴擦塵,老夫也是無怨無悔。來,干杯。」
王之風大為感動︰「多謝兩位大人厚愛。」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
「李閣老、楊大人,你們來此,皇上知道嗎?要是給你們帶來麻煩,我真是過意不去。」王之風道。
「王大人,這你倒不必擔心,各司府院的人都是李大人和我通知來的,皇上就是知道,也不可能拿我們怎樣的,法不治眾嘛。」楊一清邊說,又將杯里的酒斟滿。
三人又一次舉杯,一飲而盡。
突然,李東陽放聲大哭起來。王之風心想,又不是生離死別,何必這樣夸張呢?他正要去勸慰李東陽,忽然之間,肚子象火燒一樣灼痛,豆子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掉了下來。
楊一清見狀,上前將王之風扶住︰「王大人,怎麼樣?」
「酒里有劇毒……」王之風一句話沒有說完,頓時醒悟,三人都是喝的同一壇酒,自己武功又好,怎麼會他們沒有中毒,而自己卻中毒了呢?
「你們下毒?」王之風驚問道,他怎麼也不會相信,李東陽和楊一清兩人會下毒害他。
「王大人,對不起。」楊一清愧疚地說。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我哪里得罪了你們,你們要下如此毒手?」王之風本來是百毒不侵之體,再毒的毒藥,也不過是令他暫時難受一會兒而已,並不能毒倒他,但是,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他卻裝著中毒極深的樣子。
李東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王大人,似你這樣的大英雄,不說與我們毫無私人恩怨,就算有天大的恩怨,我李某也是不會向你下毒手的。」
「這麼說,你們是受人指使??一個是三朝元老,一個是朝廷重臣,又有誰能指使得了你們?難道是皇上要你們來殺我的?」王之風問。
李東陽含淚道︰「王大人,你中的是天下第一奇毒鶴頂紅,也活不了多少時辰了,本來我們就是死也不能將這事告訴你的,但是,畢竟我們十分敬佩你的行為,所以,對你說了也無妨,讓你能不帶著遺憾而去。」
楊一清接著道︰「不是皇上派我們來的,而是太後。太後把我們叫去,說你圖謀不軌,危害朝廷,要我們伺機將你除去。我和李大人怎麼也不肯相信你會謀反,太後說,你已經得到了‘武林傳說’。這東西歷來是朝廷的忌諱,誰和它沾上邊,誰就會惹上謀反的罪名。我們心想,這只是太後的猜忌吧。太後卻舉出你和的夫人們,一夜之間武功蓋世的事實,還說,這天底下再也沒有人能制得住你了。我們仍然不肯相信,太後就要向我們下跪,要我們看在大明江山的份上,除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