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知己大敵第四節
一聲爆喝,如巨雷落地,震得四野里一片轟鳴,狂風驟起,野草伏地,樹木亂搖。
大喝之後,那山岳一般的威嚴稍稍減輕了一些,易劍鋒左邊的一叢密林中響起一個略帶驚訝的聲音︰「咦,這小子不過不到兩千年的功力,竟也有如此能耐!難怪老七會死在他手里。」
說話間,密林里響起一陣沙沙聲,易劍鋒忙一個轉身,將夢如煙擋到身後,正面面對說話聲傳出來的方向。
兩株大樹申吟著向左右倒下,一個魁偉如山的身影自那倒下的兩株大樹間緩緩步出,左臂上抱著一個嬌小玲瓏的女孩兒,右手提著一把大刀,傲然斜視易劍鋒。
「你們是誰?」易劍鋒緊盯著那魁偉大漢,當那大漢出來的時候,那山一般的威嚴更顯沉重,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午後的驕陽掛在頭頂,更顯燥熱沉悶。
大漢抬手將大刀扛到肩膀上,瞥了易劍鋒一眼,道︰「小子,你殺了夢魔碎夢,難道就沒做好準備,面對他的同門復仇?」
易劍鋒心念疾轉,心里將香憐星對他形容過的,七大魔道人各自的特征對著這魁偉大漢一一比照,驀地一個名字閃電般闖進他腦海,他踏前一步,沉聲道︰「你就是七大魔道人之首,天魔無忌?」
魁偉大漢笑道︰「不錯,你倒是有些眼力。我無忌不在人間三十余年,想不到你這個十多歲的後生晚輩,竟也看得出我的來歷!」
這魁偉大漢與那小女孩兒當然便是無忌與小蝶了。
昨夜他二人在夢魔被殺的那處地方施法,整整一夜之後,終于回復了當日夢魔被殺的場景,看清了殺掉夢魔的凶手。恰在二人查清真相之後,易劍鋒又一陣風般沖上了香山。易劍鋒全身奔馳之時,自然免不了泄露氣息,給二人察覺。無忌沒有跟蹤別人的習慣,便和小蝶在山腳等著易劍鋒,等了半天之後,易劍鋒果然下山來了,還帶來了夢如煙。
其實夢如煙之所以未被大火燒到,全賴無忌昨夜臨走之時,暗中下了一個保護禁制。否則的話,以夢如煙當時的狀態,就算不會被燒死,恐怕也早就給燒得面目全非了。
小蝶眼楮眨都不眨地看著易劍鋒,黑寶石一般的眸子里透著古怪的靈光。她在與無忌看易劍鋒殺夢魔時的場景回放時,就已經對那囂張妖異的小子大感興趣,現在見到真人,自然要好好打量一番了。
而現在易劍鋒全部心神都放到了無忌身上,卻沒注意到小蝶。如果他注意看一下的話,就會發現,小蝶看他時的眼神,便是那傳說中「色迷迷」的眼神。
「大哥,」小蝶看了易劍鋒一陣,湊在無忌耳邊小聲說道︰「這小子跟你一樣,一身刀氣凜冽非凡,長得又英俊瀟灑,囂張起來的時候迷死人了。我警告你哦,你現在可不能殺他。小蝶看上他了,你把他抓了,給小蝶玩一陣,等我玩膩了,你再來殺他。」
無忌哼了一聲,算是應答。
這一聲哼听在小蝶耳中沒有什麼,但在易劍鋒和夢如煙耳中卻無異于炸雷一般。
二人在听到無忌自承身份的時候,就已是相當震驚。夢如煙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號稱除九幽血神之外,魔道第一高手的天魔無忌,暗忖今日可能要栽到他手里了。而易劍鋒則又是興奮又是恐懼。
興奮的是終于可以跟真正的絕世高手斗上一場,恐懼的是這天魔無忌還沒刻意放出氣勢威壓,僅僅隨隨便便往這里一站,散發出的威壓就已經讓他有了不自在的感覺,若真是動起手來,自己恐怕連他一招都接不住。
易劍鋒並不怕死,他怕的是,如果他死了,有誰來保護夢如煙不遭無忌毒手!
「如煙,等下我纏住無忌,你伺機逃走。以你的實力,就算打不過無忌,有我給你拖延時間,逃走應該是沒問題的。」易劍鋒緊盯著無忌,嘴唇微動,以傳音之術將聲音凝成一線,直接傳入夢如煙耳中。
夢如煙神色微變,低下頭,眼神復雜難明。她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傳音入易劍鋒耳中︰「小易,天魔無忌有移山倒海之能,你擋不住他,我也逃不出去的。更何況,你已救我一次,我又怎能讓你再次為我赴死?小易,我要留下來與你共同對敵,你可以誓跟我同生共死,我又如何不能?」
易劍鋒聞听此言,心中大喜,夢如煙剛才的話等于間接向他坦白了心意。他雖然已墮入魔道,但是一顆真心未曾有絲毫改變。不過,歡喜歸歡喜,讓夢如煙陪他赴死,他卻是萬萬不願的。
「如煙,能得你親口許諾甘願與我同生共死,我今生死亦無憾。但是……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活下去,就算我不能活著跟你在一起,只要你能活得開心,我也不枉此生。如煙,答應我,你一定得走!」
「唉,小易,你怎地還不明白?如煙現在已經失去了一切,如果再失去你,活下去也無異于行尸走肉,有何樂趣可言?能與你共死,反倒是一種解月兌。」
「喂,我說,你們兩個說夠了沒有?」無忌突然開口說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剛才說的話很惡心,很肉麻的!」
易劍鋒與夢如煙愕然,二人剛才說話全是用的傳音之術,將聲音凝成一線,直接傳入對方耳中,未曾外泄半分。就連嘴唇,也只是微微顫動,就算懂讀唇之術,也無法知道二人說了些什麼。可是現在听起來,無忌好像把他們二人說的話一字不露全听到了。
「小子,」無忌微笑著看著易劍鋒︰「不要做出這種生離死別的樣子,我答應了我妹子,暫時不會殺你。」
易劍鋒愕然︰「你妹子?」
小蝶嘻嘻一笑,爬到無忌肩頭,坐在他肩膀上,兩條小腿一踢一踢地,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他的妹子就是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小蝶。你叫易劍鋒是吧?我決定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你必須對我言听計從,我要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說天是紅色的,你不能說是藍色的。我說的話是對的,你要听從,我說的話是錯的,你也要听從。嗯你也不要擺出這副苦惱的樣子嘛,等我玩膩你了,我大哥自然會殺了你,讓你解月兌的。」
易劍鋒嗤笑一聲,不屑地道︰「胡言亂語。我易劍鋒堂堂男兒,豈能做你一個小姑娘的玩物?」
小蝶嘻笑道︰「看人,可不能只看外表哦!」
「這句話我原話奉還!」易劍鋒咧嘴一笑,滿口白牙如同鋒利的匕首,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無忌,你雖然厲害,但是想生擒我,還得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話間,易劍鋒右手平伸,魔刀自他掌心緩緩冒出。他一把握住魔刀,一身妖力如火山般噴發,兩粒瞳仁變為一漆黑一銀白,眉宇間跳動著一朵小小的血色火焰,嘴唇為紫色,連那一頭長發都染上了妖異的紫色。他將魔刀扛到肩頭,歪著頭,斜視無忌,呲牙怪笑。
夢如煙這是初次見到易劍鋒妖化後的樣子,小小地吃了一驚。不過她向來優雅從容,縱然心里吃驚,面上卻不會表露半分。她也伸出右手,那一尺多長的七彩細劍自她掌心冒出,她雙手握住劍柄,低吟一聲︰「開屏。」那七彩細劍便如孔雀開屏一般向著左右散落,形成一個由無數薄薄的劍刃組成的七彩扇形。
無忌眼楮一亮,豪笑道︰「心幻之劍?不錯,不錯!女女圭女圭,難怪雪玉梅說你心劍天下無雙,原來你修煉的竟是正道修仙界號稱攻防一體,威力最大,卻也是最難練的心幻之劍!」
易劍鋒嘿嘿一笑,道︰「無忌,你不要弄錯了,如煙她出劍,只是為我掠陣來著。你的對手是我易劍鋒。」
「小子,我無忌縱橫天下,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敢在我面前囂張的人!好,看在你的性情跟我年輕時一模一樣的份上,我空手讓你!如果你能讓我動用五根手指頭,就算你贏,我就放你們走!」
說著,無忌將刀插入面前地下,小蝶自他肩上一躍而下,兩只小腳兒點在刀柄之上,蹲子,兩手托腮,兩眼放光笑眯眯地看著易劍鋒,咯咯笑道︰「小易呀,無忌大哥這可是第一回發善心呢!你可要把握住機會喲。嗯,明白告訴你,你沒有半分勝算的,還是乖乖地從了我吧,哇哈哈哈哈……」
易劍鋒仰天大笑,叫道︰「無忌,你欺人太甚!你既空手,我易劍鋒又豈能用刀!」說罷,他竟也將刀插入地上,空著雙手一飛沖天!
強勁的起跳力將地面蹬出一個直徑三丈的倒錐形圓坑,破空的聲響猶如奔雷咆哮。
無忌緩緩抬起頭,微笑自語道︰「想不到,你小子居然連這一點都跟我相似,居然也不會飛……」
無忌不會飛。
這是一個相當諷刺的事實,天下最強的魔道人,居然連飛都不會。他同易劍鋒一樣,擁有著閃電般的奔跑速度。也同易劍鋒一樣,一躍之下可沖上雲霄,但那並不是飛,而是跳。
無忌在他這個年紀能有這麼強的力量,除了本身的天賦、勤奮和際遇之外,當然還有許多別的原因。比如說,他把別的修士用來練習飛行的時間都用在了增強力量上,把別的修士用來飛行的法力,都用在了增強殺傷力和破壞力之上。
會飛的,不可能在起跳的時候將地面弄出這麼大的坑來,他們起飛時就像仙人一般,連半點灰塵都不會帶起。
在修行界,無論是修仙修魔修妖,不會飛的都是功力淺薄的小角色,難得踫到像無忌和易劍鋒這種實力強大,卻偏偏不會飛的家伙。同時見到兩個,也算是三生有幸。
易劍鋒升到了一百多丈高的高空之中。
地面太松軟,承受不住他起跳時的爆發力,所以他最多只能跳這麼高。
易劍鋒從高中開始向下撲擊,他先在空中狠狠地瞪了無忌一眼。
而無忌,同樣的將眯著的眼楮睜大,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當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相交時,空中飛旋的氣流突然全部靜止,連一粒粒灰塵都停止了流動,天地原野全都變成了黑白二色,一切色彩都告消失。
唯一還動著的只有易劍鋒和無忌,易劍鋒向下撲擊時衣袍紫發向後猛地拂動,無忌的血紅披風在身後劇烈地抖成一張筆直的布片。
易劍鋒的目光化作了一黑一銀兩道泛著血色光芒的刀光,自上而下破空激射無忌。無忌的目光先是化作兩道與屠龍魔刀一模一樣的刀光,然後兩刀在空中合並成一把,閃著黑白二色光芒迎擊易劍鋒發出的刀光。
三道刀光在空中撞擊到一起。
轟一聲不弱于山崩地裂的轟鳴在空中響起,空中爆出一團耀眼的黑白紅三色光球。那三色光球迅速地放大崩潰,化作一道道圓形的沖擊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沖擊波所過之處,空間一陣猛烈地顫抖,甚至出現了一塊塊晦澀的黑斑。那些黑斑劇烈地蠕動著,吞食著周圍的空氣,盡管黑斑轉瞬即消,但是很多地方已在瞬間變成了真空。
那些黑斑,正是被二人的刀光切碎的空間裂隙,如果這時候有任何事物在空間裂隙周圍的話,都會被肢解吞噬!
易劍鋒悶哼一聲,向下撲擊的身子像是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壁一般,彈得向上高高飛起,口鼻間沁出殷紅的血線。
無忌龐大的身子卻只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夠勁!」
時間再度開始流動,天地間的一切色彩也告恢復。空氣瘋狂地從四面八方填補剛才被空間裂隙造成的虛空,一股股混亂的氣流形成無數肉眼看不見的旋風,天地間一片飛沙走石。
易劍鋒在空中再上升一百丈,從地面上看去,他已經化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他在空中稍稍頓住身形,深吸一口氣,狂嘯一聲,再次撲擊而下。這一次,他下降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
他右手高高舉起,轉瞬間已撲至無忌上空,右手猛地揮下,一身妖力全部集中于右臂之中,他的手已變成了一把銀色的大刀!
哧銀刀劃破空氣,發出切割布帛般的銳響,向著無忌當頭劈下。
無忌左手閃電般伸出,食中二指朝著刀刃夾去,鐺地一聲巨響,銀刀砍在了無忌指縫之間,無忌雙足陷入地面一尺,地表龜裂,蛛網般的裂痕向著四面八方飛快地擴散開去。
但是無忌卻夾住了那銀刀。
無論易劍鋒如何努力,那右臂化成的銀刀都無法再劈落半分。
易劍鋒身在空中,猛一咬牙,左手作刀,再朝無忌頭頂劈落。一溜漆黑的殘影在空中掠過,他的左手變成了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刀。
無忌伸出右手,這一次,他右手只出了一根食指。他食指一橫,鐺地一聲脆響,黑刀劈在了他食指指節之上,無忌兩腿再陷一尺,可是易劍鋒的黑刀卻仍是無法再劈落哪怕半分,甚至連無忌手指的表皮都未劈開!
「我只用了三根手指,你敗了!」無忌微微一笑,猛地一腳向上踢出,腳尖點在易劍鋒胸骨之上,喀喇喇一陣爆響,易劍鋒的胸骨被踢得粉碎。
他哇得噴出一口鮮血,身子倒飛上空中三十余丈,最後呈拋物線落下,轟地砸到地面上,將一塊巨石壓得粉碎。
「說實話,我小看了你。如果你肯用刀,逼我用五根手指也不是不可能。」無忌微笑著走向易劍鋒。
這時,他听到耳畔傳來一陣仙樂般悅耳的低吟︰「開謝花……」
無忌聞聲望去,只見夢如煙一臉沉醉之色,就好像捧著她此生最愛的鮮花一般,看著手中那散落成扇形的七彩細劍。隨著她的低吟,那些細劍片片散落,化成一片漫無邊際的細碎花瓣,鋪天蓋地一般向他襲來。
無數的花瓣,似大海的波濤,頃刻之間已布滿無忌前後左右上下所有的空間。那些花瓣旋轉著,發出陣陣松濤般的細響,無比絢爛極盡溫柔卻又含著難以想象的破壞力,向著無忌卷去。
小蝶身不在其中,將這漫天的七彩花瓣當成了戰斗余興節目,痴痴地看著這漫天花海,喃喃道︰「好美啊……人間界果然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在妖魔界,可是根本沒法子看到這麼美的景象呢……」
無忌身處花團錦簇之中,他掃視了將他團團圍住的花海一眼,點頭嘆道︰「的確是天羅地網……如果你的功力達到肉身成聖的境界的話,就算是大羅金仙,也會給剁得形神俱滅。可惜,你功力不夠,還困不住我無忌啊!」
說話間,他仰天大喝一聲,空間在他這聲吼之下好一陣顫抖,那包圍著他,正向他溫柔地卷來的漫天花瓣,也隨著空間一陣劇烈地顫抖,近四分之一的花瓣爆成一團團耀眼的光屑,灑落塵埃。
無忌再吼一聲,又是近四分之一的花瓣爆碎。剩下的花瓣雖然還是漫空飛舞,可是現在好像已失去了準頭,開始四下亂飛,甚至相互踫撞,炸得四分五裂。
而夢如煙,則是面如金紙,口角不住地滲出鮮血,卻也只能拼命催動功力,強撐到底。
無忌將手伸進花海之中,那無數亂舞的花瓣頓時撞上了他粗壯的手臂。可是一旦踫上他的手臂,便無聲無息地潰為光屑,連他的表皮都不能傷到分毫。他伸手在花海之中撈了一把,抓住數十片花瓣,拿到面前攤開手心一看,只見這些花瓣全都是由真元組成,類似于劍氣。每片花瓣之中,還藏著一把小得不能再小的七彩細劍,便如最小的繡花針一般。
「心幻之劍果然巧妙……這等靈巧之劍,只適合心細如發,有著玲瓏之心的女子修煉,似我這等粗枝大葉的男人,窮一生心力,也無法練出這等瑰麗之劍。」無忌暗贊一聲,信手一拂,一股強大的真元自他臂上生出,龍卷風一般將周圍所有的花瓣席卷一空。
夢如煙手中細劍又化回了原形,她吐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幾步,深吸一口氣,剛準備再度出劍之時,忽見無忌跳了起來。
無忌就像是踩著了火石一般從原地跳了起來,而在無忌跳起來之後,一條沾滿泥土的人影也如影隨形一般破土而出,向著無忌追去。
夢如煙仔細一看,那人影竟是易劍鋒!
無忌也是頗為吃驚,一邊往上空飛騰,一邊訝聲道︰「你竟然還能運功?」
易劍鋒啞著嗓子大笑道︰「小爺我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超級禁打!」
不錯,易劍鋒就是超級禁打。白雲的九世金身加上金縷玉衣,再加上他一身強橫的妖力,無忌踢他的那一腳雖然已將他胸骨踢碎,但是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已將傷勢復元,並趁無忌被夢如煙的「開謝花」掩住耳目之際,施展地遁之術鑽到無忌腳下,自地底向無忌發起了突襲。
無忌猝不及防之下,兩腳靴底都被易劍鋒割開,所幸無忌反應敏捷,在易劍鋒刺穿他兩腳靴底之時,便已運功至足底,否則的話,他兩只腳恐怕都已被剁了下來。
此時易劍鋒兩臂俱已化為長刀,緊追在無忌下方,隨他向空中升騰而去,兩刀之上綻出奪目紅光,連連劈擊,已將無忌的靴子剁得粉碎。
無忌何曾被人這般緊逼過,他怒嘯一聲,在空中一個轉身,右手一掌朝著易劍鋒頭頂擊落。鐺鐺兩聲,易劍鋒的兩把刀均被他的掌勁蕩開,易劍鋒頭勉強向後一偏,避過了無忌打向他天靈的一掌,但卻被無忌的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胸口!
易劍鋒狂噴鮮血,炮彈般向下墜落,臉上卻綻出欣慰的笑容,聲音極為微弱地道︰「你……已用了……五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