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眼前這個沙龍和以前殺死的沙龍到底是什麼關系,但天雄還是可以感受到它看到那只沙龍殘骸時所產生的濃濃的哀傷,他感到有點內疚,于是天雄帶著它先離開了這個地方,他發現簽過主從契約後,沙龍可以隨著他的意識行動,很好控制,它不會產生任何抵觸的行為,不過,天雄看出來,沙龍行走的姿勢很不正常,走起來東倒西歪的,原來剛才的一番搏斗中,雖然天雄沒有重創到沙龍,但他灌注過的銅棍還是傷的沙龍不輕,現在的沙龍可是滿身是傷呀。
看沙龍疼痛的樣子,天雄實在有點于心不忍,可他又不會什麼治療的魔法,只好請凡天長老幫忙,凡天倒也爽快,吩咐所有可以使用治療魔法的精靈族人為沙龍治療傷勢,精靈族本身就是一個熱愛生命的種族,平時能不傷害動物,他們就盡可能不傷害動物的,現在對已經加盟到他們隊伍的沙龍,當然不會吝惜魔力了,具凡天長老說,凡是龍族的動物,都有相當的抗魔法能力,即便是使用治療魔法在它們身上,效果也沒有用在人身上的好,但畢竟這次同時出手的人很多,很快在他們眾人的努力下,沙龍一身的傷還是很快得以復原,沙龍目光中隱隱露出一絲感激的情緒。
當天雄帶離沙龍後,剩余的半獸人在雷烈的帶領下,瓜分了那只沙龍的骨骸,這些可都是難得的做武器的材料呀,這麼放任仍掉實在是太可惜了。
走了不遠,天色便昏暗了下來,天雄決定就地休息,這里離鹽田已經很近了,相信明天中午一定可以到達鹽田的,今天和沙龍的戰斗讓天雄也感到有點疲憊,大家按照他的安排扎營休息,天雄靠著沙龍巨大的身軀,獠牙也臥在他的身邊,將大腦袋放在他的腿上,愜意的呼嚕著,天雄揉著它的大頭,仰望著天上的兩個月亮,感到十分放松。
到目前為止,雖然經歷了大風暴的洗禮和其它一些意外,但隊伍中還沒有損失一個人員,這是令天雄最感欣慰的事情了,另外一個事情就是以前總是不斷找他麻煩的蒂娜,在經過他的偷窺事件後,不但對他的態度沒有惡化,相反,而是不再找他的麻煩了,這幾天,還總是躲躲閃閃的總是避開他,天雄有點懂懂糟糟,弄不明白其中原因,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發現他開始喜歡看見蒂娜的身影出現在他視線之內了。
疲憊的人們都很快陷入到了夢鄉之中,現在有了沙龍,他們連派人守夜都不用了,連平時晚上不時起來溜達的獠牙也趴在天雄的腳邊睡的呼呼嚕嚕,天雄也感到很疲憊,漸漸的睡著了過去,這是他這些天來睡的最香的一次,隱約中好象有什麼人將一塊獸皮蓋在了他的身上,他實在太疲憊了,居然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就再次沉睡了過去,一個窈窕的身影在他身邊站了很長時間,才緩緩的離去……
天雄從來沒有睡的這麼沉過,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周圍所有人都已經起來了,正在收拾行裝,天雄感到有點不好意思,趕忙爬起來,這才注意到身上蓋了一塊柔軟的獸皮,心想︰「我說昨天晚上怎麼睡的這麼舒服、暖和呢!是誰給我蓋上的呢?我怎麼沒有注意到呢?可能是昨天太累了!」天雄已經發現他凡是只要過度的使用內力的時候,晚上都會睡的很熟,可能是他的內功還沒有真正的練到家的緣故吧!
在天雄的帶領下,他們只用了很短的時間便到達了鹽田,比原來天雄預計的要近的多,天雄想了一下,上一次他是用思感邊搜索邊前進的,所以感覺路程要遠一些,現在他們在沙龍的帶領下,當然要快許多了,看著眼前白花花結晶鹽讓所有的人都為之驚呆了,這麼多鹽完全解決了精靈族人和半獸族人目前的危機了,看著這麼大的鹽田,凡天長老和很多精靈族人眼中都閃爍出了淚花,就連那些粗線條的半獸人也激動的嘴角有點發抖,雷烈的大巴掌不停的拍著天雄的脊背,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天雄裝模作樣的咳嗽著嚷嚷到︰「別拍了,別拍了,再拍我就要吐血了!咳咳!」
天雄這麼一搞,大家的心情輕松了許多,很多人飛奔著一頭扎到鹽田中捧著大把的鹽慶祝了起來,連那個蒂娜也象小孩一般的跑到了鹽田之中,把玩起了食鹽,大家都快樂的象孩子一般。
也確實是這樣的,他們每一個人在這段時間中,都付出了巨大的艱辛和痛苦,雖然大家都沒有說出來,但他們身上被曬蛻皮的皮膚和變的黝黑粗糙的臉膛就是很好的證明,就連平時很注意儀表的蒂娜也看起來黑了許多,他們付出這麼多為的就是這些可以維系他們族人生命的東西,現在這些看似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東西,對他們來說無疑就是最大的獎賞和寶藏,不激動的人才是怪物呢!
到是幾個動物傻呼呼的看著這些人兒,在那里泛琢磨︰「不就是一點白東西嗎?用的著這麼高興嗎?」
天雄也不管他們,讓他們盡情的在鹽田中打滾歡慶,自己帶著沙龍到一邊聯絡感情去了,不過他還是注意了一下救生倉的位置,那里在大風的作用下已經被白色的鹽粒給覆蓋了起來,地面上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了,天雄還是決定不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畢竟他的經歷對他們目前的理解能力還是巨大的挑戰的,起碼現在他們還當他是一個人類,如果知道他是天上掉下來的異界生命,萬一把他當成怪物可就不怎麼好了,嘿嘿!
把手中最後一塊肉干丟到了沙龍的大嘴中後,天雄拍拍手站了起來,沙龍很滿意的吧嗒著大嘴,品嘗著這中經人類加工過的食物,好象感覺比以前吃的東西要好吃很多,他們之間最後一點點敵意也在它吃飽後煙消雲散了。
「好啦!現在我要給你取一個名字,叫什麼好呢?要威風一點,恩!好了,就叫做狂暴好了!夠威風!」天雄給沙龍起了一個名字,沙龍居然好象能听懂,仰頭長嘯了一聲,算是回答吧。
眾人也漸漸的從最初的興奮中平復了下來,看時間還早,天雄和雷烈、凡天長老簡單的商議了一下,決定現在就開始裝載起程,返回綠洲,每個人都盡可能的多攜帶一些,即便到綠洲後不能全部帶回森林,也好儲存在那里,為以後打算。
人群馬上忙碌了起來,他們在來的時候準備了許多防水的皮袋,每一個都裝的滿滿的,所有黑鬃獸都最大限度的馱運在它們寬大的背上,每一個半獸人都平均背負了將近一百公斤食鹽,幸好他們遠比地球人強壯的多,即便是體力較差的精靈族人,也每一個人都背負了三十公斤左右的食鹽,天雄和雷烈更是每個人背了近二百公斤的食鹽,雷烈還嚷嚷著要和天雄再比試一下耐力,看誰的耐力更強一些,天雄笑笑沒有搭理他。
三條理所當然的被征召為挑夫,本來它的主要工作就是馱運,沙龍也很合作的身上馱了不少東西,它那麼大的體形不利用實在太可惜了,最後連獠牙也在天雄的威脅下,無奈的背了不少東西在背上,吭吭哧哧的跟著大家踏上了返回的路程。
蒂娜雖然是隊伍中唯一的女性,但她並沒有因此而享用特權,雖然大家都勸她,但她還是倔強的也背了不少食鹽上路了。
雖然路上很平靜,但大家現在都是高負重,除了天雄比較感覺輕松外,其他人都行走的很辛苦,特別是白天將近中午的時候,沙子被陽光烘烤的滾燙,很多人的腳都起泡了,但是沒有一個人叫苦叫累,隊伍中相反歡聲笑語到是多了起來,所有人都揮汗如雨的背負著沉重的鹽袋努力的前進著,但速度和來的時候相比就慢了許多。
漸漸的一些體力差的開始落在了隊伍的後面,其中大部分是精靈族人,他們的體制相對要弱上很多,其中年齡最小的哲明由于逞強,也背了很多食鹽,現在腳下早就打了一溜水皰,但他還是咬著牙,堅持著,蒂娜情況也很不好,腳下也明顯發虛,走路有點踉蹌,可能是腳下也受傷了,但她緊緊的泯著小嘴,咬牙堅持,汗水打濕了她的蘭色的秀發,面色也蒼白了許多。
天雄走在隊伍的後邊,不斷的幫扶著掉隊的人,他開始後悔讓大家背負這麼多的東西了,這樣下去情況可不樂觀,現在離綠洲還有兩天的路程,很多人體力已經消耗待盡,這樣下去肯定有人會堅持不住的,但無論他怎麼勸,所有人都不願放棄身上背負的食鹽,天雄感到十分無奈,幸好他們攜帶的水還算充足,否則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沙漠中行走本來就很消耗體力,現在每一個人都負重前進,體能的消耗更加厲害,終于有人開始頂不住了,一個走在最後的精靈族人咕咚一聲,昏倒在了地上,天雄幾人趕緊奔過去,進行急救,但沒有想到,剛剛一會時間,接二連三的又有幾個人摔倒在沙地上,其中就有蒂娜和哲明兩人,天雄心中沒由來的突然一疼,這種感覺很奇怪,和看到別人暈倒的時候的感覺明顯的不太一樣,天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這麼多天的沙漠行動,本來大家的體力消耗就已經接近了極限,現在又加上了這麼多的東西,很多人已經不能承受了,天雄立即命令所有人馬上就地休息,停止前進。
在眾人的努力下,所有虛月兌的人很快得以蘇醒,但依然虛弱,天雄讓他們多飲水,然後休息,第二天早晨,天雄和眾人商議後決定,所有精靈族人放棄身上所背負的食鹽,即便是不願放棄的,負重也一定要減半,這是天雄第一次以命令的形式發布的指示,雖然進入沙漠的時候,天雄一直以向導的身份來帶領隊伍,從未發號過施令,但經過這麼長時間後,他已經無形中成為了所有人心目中的首領,大家都十分尊重他,連凡天長老都自願听從他的吩咐,天雄其實由于身體和心志的緣故,從小就在同齡人中很有號召力,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幾乎所有的孩子都願意听他的,久而久之,天雄身上就逐漸形成了一種令人信服的氣質,這種氣質不是什麼人身上都能培養出來的,這是一種于生具來的一種氣質,所以天雄在發布命令之後,所有精靈族人都選擇了服從,但多數人還是堅持只卸掉了一半食鹽,蒂娜還是固執的也要攜帶一半食鹽,結果天雄終于第一次發火了,他大聲的吼到︰「我命令你現在就放棄所有的鹽,我知道它們對大家來說十分寶貴,但你要知道,你的生命更寶貴,我發過誓言,保證將所有人都安全的帶回去,我必須實現我的諾言,不要逞強了好嗎,不要因為你一個人的自尊心就影響到整個隊伍,好嗎?放下!」
蒂娜完全沒有想到天雄居然會發這麼大的火,凡天他們也沒有想到,都一時楞到了那里,不知道該如何勸解,蒂娜在精靈族中向來倍受寵愛從來沒有人這樣大聲的斥責過她,何況她還是想多帶一點食鹽,天雄居然如此嚴厲的斥責她,不由的心中感到十分委屈,不覺間眼圈一紅,淚水便充盈了整個眼眶,她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甩手丟下了手中的鹽袋,轉身跑了出去,天雄也是一楞,趕忙追了出去,兩個人你跑我趕,轉瞬之間,便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天雄的腳力遠不是蒂娜可比的,不多時,天雄便追到了蒂娜的身後,天雄一伸手,便抓住了她的一只小手,輕輕一帶,蒂娜便不得不停止了腳步,停止了腳步的蒂娜緩緩的轉過身,她梨花帶雨的俏臉映入到天雄的眼簾中,天雄感到心中呼的一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他們都沉默了許久,最終天雄還是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默︰「對不起,我剛才的話是太重了,我道歉好嗎?不過你體力本來就不好,不要再強撐了好嗎?大家都會感到心疼的!」
听著天雄溫柔的聲音,平時總是很冷漠的蒂娜居然溫順的默默的點了點頭,不知不覺間天雄伸手又拉住了蒂娜的一只小手,當他的大手接觸到蒂娜的手的瞬間,蒂娜微微的顫抖了一下,似乎想掙月兌天雄的手,但馬上她又放棄了這種努力,讓天雄拉住了自己的小手,天雄感到十分高興,就這樣牽著蒂娜的手緩緩的走向了隊伍。
天雄感受著手中蒂娜的小手上傳來的溫度,心中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想法,想一直就這樣牽著她的手走下去,希望腳下的路永遠的都走不完,但遠遠的還是很快的看到了他們的隊伍,蒂娜趕忙從天雄的大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面色也紅潤了起來。
看著地上丟下的這麼多鹽袋,天雄自己反到有點舍不得了,于是一邊催促隊伍起程,一邊將部分鹽袋堆砌到了沙龍的身上,直到連沙龍也有點難以承受為止,他把剩下的鹽袋大部分都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現在的天雄簡直象是抗了一座小山一般,連那個天天都自以為是的雷烈也不禁感到咋舌起來,天雄也感到有點吃力,每邁動一次腳步,他的腳都要深深的陷入到沙子里很深,走路的速度也緩慢了下來,汗水不停的流淌下來,所有人都用敬佩的目光注視著他,就這樣天雄帶著隊伍又走了一天,這一天中天雄發現蒂娜一直悄悄的走在自己的身後,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不斷的將水囊遞到他的口邊,讓他可以得到足夠的水分,到天黑扎營的時候,天雄感覺自己簡直要累癱了,雙腿象灌鉛一般的沉重,渾身都酸痛不已,連從來都沒有起過泡的腳都打滿了指頭肚般的水晶大泡,簡單的吃了些東西喝了點水之後,天雄動手用一根骨針挑開水泡,擠出里面的水,在沙漠中腳上打泡如果不挑破,繼續帶著水泡行動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挑完水泡後活動了幾下,天雄馬上便倒在地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蒂娜和很多精靈族人都在不遠處靜靜的關注著天雄,蒂娜眼中再次蒙上了一層水霧,目光迷離了起來,很多精靈族人都被深深的感動了,眼前這個人類,毫無私心的帶領著他們,冒著巨大的風險進入到這片巨大的沙漠之中,尋找他們急缺的鹽田,每天默默的在隊伍中前奔後走的照顧隊伍中的每一個人,在危險的時候只身面對,別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奮力相救,現在已經找到了鹽田,他完全可以放松下來,因為他們已經帶回了許多食鹽了,但這個人卻繼續任勞任怨不辭辛苦的托運這麼多東西,他其實完全不必這樣做的,該做的他已經都做了,就算是報答精靈族人,他做的這些也已經足夠多了,但他還是這麼做了,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呀!為什麼他作為人類,卻擁有著精靈族一樣的心呢?很多人都默默的想。
當天雄睡著之後,很多高大的身影也圍了過來,每一個人悄悄的在天雄的行囊中取出一點白晶晶的食鹽放到了自己的袋子之中,然後悄悄的離開了,他們都是半獸人,雖然他們大多都很遲鈍或者說是粗線條,但天雄所做的一切也都落到了他們的眼中,他們不會說什麼感激的話,但他們可以用行動來代替自己的言語。
一滴晶瑩的淚水從蒂娜潔淨的面龐上滑落下來,跌落在沙子上,她的眼中充滿了對半獸人的感激……
「不對呀!今天的東西怎麼好象輕了很多呢?」天雄一邊將行囊往身上背,一邊嘟囔著「怎麼袋子都小了一些,不應該呀!」
所有人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收拾行裝,開始起程,天雄疑惑的四下巡視,也沒有看出有誰的背囊多出些什麼,(看的出來才怪)走在前面的雷烈偷偷的咧著大嘴這個樂呀!
老天照顧,就在天雄他們看到綠洲的時候,已經很多天沒有遇上的沙暴才遲遲的到來了,大家你奔我走的進入到了綠洲之中,經過這麼多天,他們每一個人可以都算是沙漠專家了,老早就感覺到了天氣的變化,紛紛加快了步伐,終于在沙暴到來的時候進入到了綠洲之中,並會合了那里留守的幾個精靈族人。
在沙漠綠洲中躲避沙暴,要比在沙漠中遭遇沙暴來的輕松的太多了,這里茂密的樹木讓風力減弱了許多,雖然還是免不了吃沙子,但還是不用擔心再會被風暴給刮走了,這里還可以借助樹木間搭上一些帳篷來遮擋風沙,甚至還可以在湖中揀拾到不少被沙塵嗆死的魚,吃上現成的烤魚,當然是讓大家驚喜不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