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一去就是一柱香的工夫,因為身邊沒有記時工具,所以我也不能確定是不是因為我擔心小錢安慰的原因才覺得時間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為了不讓慧恩察覺出來我內心的焦慮不安,我只能通過來回踱步踢打地上的小石子來掩飾並借此消磨時光.
但是小姑娘也不是笨人,她在我的舉手投足間就察覺出了我內心的狀態,于是寬慰我道:「哥哥你放心,小錢哥哥去的那片樹林離這里不遠,林子也不怎麼大,如果有危險他一定會呼救的,而且他身上還有你給他的銅錢,肯定不會有問題的.我們再耐心等待一下吧.」
「好吧,我們再等一會.」我無奈的一坐在了身旁的一塊岩石上,有些焦躁的拾起樹枝在地上畫著圈.
又這樣百無聊賴的過了一盞茶左右的時間.周圍還是死一般的寂靜,既沒有听到任何的人畜的腳步聲,也沒有听到任何的叫聲,我們仿佛身處于虛幻之中,周圍的一切顯得如此的不真實.有時候我甚至懷疑這一切是否真實的發生過.眼前的景象,眼前的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是否是我夢境中的人物呢?自己經歷的一切只不過是南柯一夢,醒來才發現自己和小錢正在老家的正堂里喝得爛醉如泥.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邊的慧恩卻用小手拉扯了一下我的胳膊,使我從自己的臆想中恢復了神志.
「哥哥,小錢哥哥真的去了很長時間,我們是不是應該過去看看?」听地出來,小姑娘也有些擔憂小錢的安危了.
從小錢離開我們進入樹林已經差不多有三刻鐘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了.面對眼前這一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足有三四十公尺寬,兩頭看不到邊際的樹林,我的心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懼和不詳之感.想到此地,我連忙從石頭上站了起來,在慧恩身前蹲子嚴肅急切的對她說道:「小錢肯定出事了,他說山芋藤就在我們進入叢林的地方.但是現在所花的時間足夠穿越十次樹林了.他肯定遇到了極其危險的情況,使得他根本來不及呼救.所以現在我必須進入叢林去把他找回來.但是那地方太危險了,我不能帶你進去.我們所處的地方雖然可能遭遇赤佬的進攻但是只要我將這些寫有‘金光咒’的紙符圍繞著妹子你排列成八卦的陣勢,赤佬就不能靠近你十步之內來傷害你.你脖子上掛的‘平安銅鈴’也能抵擋一些妖邪的進攻,你要妥善保存,千萬不要邁出地上符紙組成的八卦圈.如果我們在一小時後還沒有回來,我們可能就……」說道這里我頓了一頓,隨即就迅速從背上的乾坤袋里翻找出了一疊符紙,然後默默的圍繞慧恩開始排列起來.
但是跟前的慧恩卻突然一下子擁入了我的懷里,抱住了我,小臉埋在我的胸膛里,嗚嗚咽咽的抽泣了起來:「不,哥哥你不要離開我.我和你一起去,你們有什麼意外,我,我也……」小姑娘說到這里已經是泣不成聲,只是用滿是淚珠的雙眼渴求一般的凝視著我.靠在我懷里的嬌小的身軀也因為激動,傷心而微微顫抖,一股少女身上獨有的甜美的體香緩緩飄入了我的鼻子,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但是我還是堅持我自己的決定,不能讓小姑娘冒險,讓她卷入本不屬于她的是非之中已經是我天大的過錯,如果她再有什麼意外,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想到這里,我忽然伸出左手食中二指,以迅捷無比的速度在小姑娘胸口的檀中要穴點了兩下,頓時小姑娘整個身子都不能動彈了.
「哥,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小姑娘驚恐,詫異的詢問到,
「妹子你不要害怕,我只是點了你的穴道,讓你在一個小時之內不能動彈而已.如果我在一小時之內回來,自然會幫你解穴.要是超過一小時我還沒有回來,穴道會自動解開.到時候你用這根歪脖子樹的樹枝作成的拐棍立即離開這里.跑得越遠越好!記住了麼?」說道這里,我將自己手中那根樹枝放到了小姑娘的身邊,然後從乾坤袋里翻找出了目前手頭僅有的法器——聚魂鈴掛在了自己的腰帶上,頭也不回的向林子里沖去.
樹林里的枝杈還是如此的密集,如同一堵牆一般將微弱的陽光擋了個嚴嚴實實,雖然現在正是正午時分,應該是一天之中陽光最猛烈的時期,但在這林子里卻給人一種已經是黃昏的錯覺.周圍寂靜的可怕,在這種寂靜詭異的氣氛下,即使是腳下一根枯枝的斷裂聲,也能產生很響的回聲,使人驚出一身冷汗.
「小錢你在哪里?小錢~~」我一邊艱難的擺月兌荊棘的糾纏,一邊放聲大喊起來.但是周圍卻只穿來了「小錢~,小錢~錢錢……」的回聲.
就在我環顧四周,放聲高喊的時候,忽然腰帶上懸掛的「聚魂鈴」忽然劇烈的抖動了起來,發出了陣陣急促而清脆的鈴聲.我立即站定,心平氣和的對身前的一棵香樟樹的樹頂說道:「別躲了,我的鈴鐺都發現你了.剛才失蹤的小伙子是中了你的道道吧?!」
我話音剛落,只見原先空無一人的樹梢頂上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身穿白衣,長發披肩的少女,她坐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兩條細長白皙的小腿**著垂在半空,頑皮的左右搖晃著.少女見我發現了她的蹤跡,忽然嬌笑一聲,微微嗔道:「哎呀,你這人真是無趣.這麼快就點破了人家.不過我就是喜歡你這樣冷冰冰的男人!」
說罷那白衣少女忽然身形一頓,只感到眼前白光一閃,那少女已經竄到了我的身後.那輕功委實神乎奇跡,非常人所能.那少女一站到我身後,不等我反應過來忽然就從身後一把抱住了我,我只感到一個極其柔軟的身子緊貼住了我.鼻子里傳來了那少女身上特有的如同茉莉花香一般甜美的體香.那少女不等我掙月兌隨即就伸出了那縴細如蔥玉的細長的手指,用長長的手指甲輕輕的劃著我的臉,鮮艷欲滴如櫻桃的小嘴緊貼著我的右耳,對準我的耳垂輕輕吐著涼氣,吹氣如蘭的說道:「好哥哥,咱們來玩呀.來陪小妹子我玩玩呀,我好寂寞啊!」嗓音之中充滿了嫵媚,誘惑.
隨著少女的雙手伴隨著誘媚的嗓音不停在我身上游走,我忽然感到渾身無力,身上的生氣以及氣力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在從自己身上一絲一縷的抽離.我自然明白肯定是眼前這少女搞的鬼,但是當我試圖掙月兌她的懷抱的時候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一片僵硬,動彈不得.而我身上的法器——聚魂鈴則如同發瘋了一般,急促的抖動著.
那少女看到我試圖掙月兌,以及臉上掙扎的表情.忽然嬌笑一聲,雙手摟著我的脖子游移到了我的身前,媚笑道:「你不要掙扎,枉費力氣了.我只要你乖乖听話,好好陪我玩好了.」說罷少女忽然眼神微閉,小嘴微嘟,就要向我嘴巴上吻來.
危急關頭,我一咬牙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一陣鑽心的疼痛使得我整個人一震,隨即嘴巴一張,一口鮮血就朝少女臉上噴去.如此近距離,少女避無可避,鮮血噴了她一臉.只見那少女一聲慘叫,聲音尖利似犬吠,似嬰啼,簡直不似人聲,向後便倒,隨即送開了摟抱住我的雙手.我頓時感到僵硬之感全消.整個人恢復了正常,我隨即一個後躍,跳開了五六步.與少女之間保持距離,迅速從乾坤袋里抽出了張紙符捏在左手手心,對著委頓在地的白衣少女不無嘲諷的說道:「小爺我珍貴的初吻怎麼能給你這妖孽佔了去?!」
那白衣少女癱倒在地,身子顫抖個不停,用寬大的白色袍袖遮擋住了自己的臉,忽然用陰慘,詭異的嗓音自嘲道:「,嘿嘿~~~捉鬼道人——徐狂草果然名不虛傳,剛才是我小瞧你了!」
我正想上前詢問她是如何得知我的名號的,但倏忽之間只見白衣少女輕揮袍袖,只覺得眼前紅光一閃,一物件裹挾著勁風向我腦門激射而來.
「我靠!」我暗罵一聲,身子來不及向左右閃避,只能向後便倒,用一招「鐵板橋」下腰如同「黑客帝國」中的「尼奧」一般躲過了這凌厲的一擊.不等那物件收回,我一招「滾地龍」一個後空翻閃到了一邊,迅速的咬破了左手食中二指,暴喝一聲,祭出了「血箭」這一傍身絕技.但待我看到那攻擊我的物件到底是什麼貨色的時候,不禁感到一陣惡寒油然而生.
只見一條足有7,8米長,茶杯粗細,粉紅色的還帶著不斷滴落著的白色唾液的舌頭如同一條大蛇一般游移在我身前.那粉紅色還帶著白色味蕾的舌尖如同一個高昂的蛇頭一般隨著我的動作而左右移動.而這條宛如巨蛇的舌頭就是從剛才的白衣少女口中伸出來的.但此時的少女哪里還有剛才的溫柔嬌媚之感,一張小臉現在已經是腐爛不堪,臉上被我的鮮血噴濺的滿臉都是,更恐怖的是凡是被我鮮血噴濺到的地方,那里的皮膚都如同被沸油潑灑了一般,都是皮開肉爛焦臭不已.剛才還容貌皎好的小臉現在已經是面目全非,腐爛的皮肉里不斷冒出黑色的黏液和膿水,混合著臉上鮮紅的血液不斷滴落著.顯得恐怖血腥至極.在配上少女那詭異的笑容和如同巨蛇一般的舌頭,就是我這種見慣了恐怖妖物的道人也感到胃部一陣抽搐,惡心不已.
「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啊!被我一口鮮血就顯了原形了,看來你的整容功夫不到家啊!」我強忍著內心的厭惡感,嘲諷道.
「看到我原形的男人都要死!」那白衣少女因為口中伸出了舌頭,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但是嗓音和眼神中卻透出了強烈的憎恨.說罷尖利的啼叫一聲,一條舌頭忽然如同發怒的眼鏡蛇一般弓起了身子,還沒等我明白過來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架勢向我胸口撞來.
我隨即足尖一點向上躍開,只見腳下木屑紛飛,一團混亂,枝杈倒伏身此起彼伏.原來白衣少女舌頭的那勢大力沉的一擊雖然沒有擊中我舌頭卻一下擊穿(擊倒)了一溜三棵足有我腰身粗細的香樟樹.
想到要不是自己輕功了得,閃得快,現在被擊穿身子的就是自己,不禁一陣後怕.但是不等我身處半空的我變招閃避,那如同巨蛇一般的舌頭居然十分靈巧,以迅捷不已的速度收縮了回來.只見眼前紅光閃動,舌頭已經將身處半空無法閃避的我緊緊纏繞,剎那之間將我裹成了大粽子,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