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人 第0079回 天鳳折翼

作者 ︰ 李君上

天狼軍團和雙鬼率領的銀狐軍大戰的時候,鳳儀統率的天鳳軍團也一步一步地掉進敵人精心安排的陷阱。然而此時的鳳儀絲毫沒有察覺,還在為識破死間的陰謀而沾沾自喜,為待會的將計就計而摩拳擦掌。

天鳳軍團兩萬大軍在做好充分的思想和心理準備後昂然踏入殺胡林。兩萬天鳳軍團中有一半是老兵,在老兵的安撫和指點下,新兵蛋子才勉強安定下來,一絲不苟地準備應付待會的大戰。

天鳳軍團緩緩地在殺胡林的林蔭大道上穿行,鳳儀一馬當先,柳鎮男帶著兩千老兵和三千新兵蛋子在後軍已防不測。

挺進到殺胡林前半段,突然兩邊的山林中傳來一陣雜亂無章的吶喊!天鳳軍團的將士早有準備,箭上弦,刀出鞘。

鳳儀撥開一支無力的翎箭,急促地說︰「住手!不要傷及無辜百姓!」原來那些向天鳳軍團沖來的都是些手持鐮刀鋤頭的普通民眾!

龍狼軍軍紀甚嚴,誤傷一個百姓最少要挨十軍仗,誤殺一個百姓要勞改三年,殘殺一個百姓可以就地正法!因此,鳳儀話音未落,看清楚所謂的伏兵竟然是普通民眾時,天鳳軍團的將士馬上就停下手來。

「前面的父老鄉親!我們是龍狼軍的天鳳軍團!我們沒有惡意,請你們派一位代表上前說話!」鳳儀的聲音用內勁發出,整個殺胡林都清晰可聞。

「呵呵……仁者無敵!有怎麼樣的統帥就有怎麼樣的兵!看來龍狼軍和傳說中的一樣,是一支仁義之師!」隱藏在殺胡林中的銀狐諷刺說,「可惜今晚這支仁義之師將要為自己的仁義付出慘痛的代價!」

這時,一個高大的漢子來到鳳儀跟前,粗豪地說︰「我是青衣鎮的鎮長!你們不是秋葉部的大軍嗎?」

鳳儀一見那高大的男子,一份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但對眼前人的印象又十分模糊,溫和地說︰「我們絕對是如假包換的龍狼軍!我是天鳳軍團軍團長錢鳳儀!」

「啊!?」高大青年大驚失色,「你的名字叫錢鳳儀?那你是不是有一個比你大五歲的哥哥,叫錢龍襄呢?」

鳳儀眼中精光一閃,激動地說︰「朋友!鳳儀失散多年的家兄的確是叫錢龍襄,難道你認識家兄?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高大青年的身體開始顫抖,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項鏈,顫聲說︰「鳳儀,你可認得這條項鏈!」

鳳儀一看到那項鏈,馬上跳落馬下,抓住那高大青年的手,激動地說︰「極冷的心!這是我家的家傳之寶極冷的心!你是我的大哥!」

錢龍襄點點頭,說︰「鳳儀!我的妹妹!沒想到你如今已經是一軍之首!錢家祖先有靈啊!」

兄妹相認,悲喜交集,兩人細訴離別後的種種淒酸。在談話中,鳳儀得知龍襄是被銀狐騙來伏擊自己的,馬上就意識到雷雲有危險!當她把宋正抓到面前打算再次嚴刑逼供時,宋正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自殺死了!

「死間!可怕的死間!」鳳儀喃喃地說,「六萬大軍伏擊雷雲的兩萬大軍,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鳳儀,現在去救或許來得及!」柳鎮男冷靜地分析說,「銀狐肯定沒有算到我們沒有和龍襄的鄉親打起來!要是我們馬上急行軍,應該有機會救下天狼軍團的弟兄!」

鳳儀權衡再三,吩咐說︰「鎮男,我親自帶領五千騎兵前往救援!你統率步兵接應!一切小心!」

「鳳儀,我對附近一帶很熟悉,讓我做你的向導吧!」龍襄自告奮勇說。

鳳儀感激地說︰「大哥,你能出手相助我實在感激!不過步兵更需要你做向導提高行進速度!你就留下為鎮男指路吧!」

龍襄臉上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異色,鳳儀當局者迷,未能察覺,但心細如塵的柳鎮男卻捕捉到!雖然不敢肯定龍襄有問題,但下意識對他留多了一個心眼。

兵貴神速,鳳儀統率包括一千黑羅剎在內的五千騎兵風馳電掣地往殺胡林外沖去。

騎兵速度快,五千騎兵不消片刻就通過殺胡林中段,和步兵拉開一公里左右的距離。

當鳳儀遠遠地看到殺胡林的出口時,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殺氣!雖然發覺不妥,但已經太遲,躲在暗處的銀狐發現鳳儀突然放慢速度,馬上意識到她已經發現異狀,于是毫不猶豫地下令吹響進攻的號角!

「殺啊!全殲天鳳軍團!」兩萬銀狐軍突然從兩旁的山林殺出,火油球沿著山坡滾向天鳳軍團,萬箭齊發,目標是一馬當先的鳳儀!

「保護錢軍長!」不知那個黑羅剎開腔,數十個黑羅剎不約而同地撲向鳳儀。

「嗖嗖嗖……」漫天箭雨無情地灑落在黑羅剎的身上,濺起一片片淒美的雪花,不幸中之大幸,黑羅剎反應及時,鳳儀被數十個黑羅剎壓在身下,絲毫無損!

伏擊戰打響不到十秒,就已經有數百名將士犧牲,而後方的柳鎮男更是危在旦夕!

進攻的號角吹響,柳鎮男知道鳳儀凶多吉少,正想去搶救,豈料龍襄突然發難,彎刀毫無先兆地劈向柳鎮男!

柳鎮男對龍襄早有防備,間不容發間,策馬向前疾沖,險險避過斷頭的一刀!但和尚能跑廟不能跑,頭是保住了但後背卻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痕!

龍襄一出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民眾也相繼發難,變成窮凶極惡的殺人屠夫!霎時間,慘叫連天,而慘叫的絕大部分是天鳳軍團的將士!屋漏遭逢連夜雨,假民眾發難後,一萬銀狐軍相繼從兩邊的山林殺出,一時間把天鳳軍團分割成數段。

柳鎮男身受重傷,已經無法指揮戰斗,鐵娘子一擁而上把她團團圍住。這時韓挺父子沖到她的身邊,韓挺獨戰龍襄,而韓闖就當機立斷說︰「柳軍長!讓父親保護你帶主力撤退,我率一軍前去接應錢軍長!」

柳鎮男知道今晚天鳳軍團要大敗了,能逃一個是一個,于是點頭同意說︰「好!就按你說的去辦!」

韓挺架開龍襄的彎刀,把他留給鐵娘子對付,策馬來到柳鎮男身邊,堅決地說︰「柳軍長,韓挺做了半輩子人了!活夠了,讓我去接應錢軍長吧!闖兒還小,前途無限,讓他保護你突圍吧!」

「父親!你……」

韓闖的話被韓挺堅決地打斷︰「本將軍領師長軍餃,是你的上司!如今柳將軍傷重,由我指揮!你馬上保護柳將軍撤退!保住其他兄弟的性命!如有違者,軍法處置!」

軍人天生就要服從命令,命令高于一切,韓闖是一個真正的軍人,因此他在軍令面前只能啞口無言!韓挺飽含深情地看了兒子一眼,毅然帶著本部將士向鳳儀遇伏的方向殺去。韓闖看著父親雄偉的背影,眼淚沒有流,把所有悲憤化為力量,怒喝一聲︰「傳柳軍長令!全軍向東突圍!新兵先撤老兵殿後!」

※※※※※※

鳳儀從死尸堆里爬出,發現自己和僅剩的兩千騎兵已經被重重包圍。鳳儀雙眼發紅,長發無風自動,漫天的殺氣洶涌而出。「鏘」的一聲,錢江怒潮出鞘,鳳儀毫無生氣地說︰「擋我者……」

「破!」僅余的將士齊聲吶喊,奮不顧身地沖向敵軍。

兩萬五千人欺負不到三千人,即使天鳳軍團再精銳也要淹沒在茫茫人海之中。鳳儀帶領著將士在敵陣中沖殺,可能過了幾分鐘,又可能過了幾小時,時間對于鳳儀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只知道要不停地殺。

「錢軍長!」韓挺虛弱的聲音從包圍圈外響起。鳳儀如今只剩下孤家寡人,听到戰友的聲音,馬上沖殺過去。

但當她殺到韓挺的身邊時,韓挺已經被射成刺蝟,七桿長槍貫穿了他的身體……鳳儀和韓挺感情很好,韓挺雖然是大老粗,但對鳳儀就像親生女兒一樣看待。在韓挺身上得到久違的父愛,因此鳳儀對韓挺特別尊重和照顧,幾次在鬼門關把他救出,沒想到如今再也無能為力。

銀狐軍見鳳儀停手不殺,于是就緩緩地包圍著她和韓挺的「尸首」。鳳儀對重重圍困的敵人視而不見,來到韓挺的身邊,輕輕地喚了聲「挺叔!」

韓挺緩緩地睜開眼鏡,露出一個欣慰的微笑,斷斷續續地說︰「錢龍……襄是敵人……鎮男被……他偷襲……打成重……傷!闖兒……帶……著大家……突圍……生死……未卜……!鳳儀,要殺出去……」

韓挺斷氣了!鳳儀鄭重其事地向他行了個軍禮,然後用內勁震斷所有插在他身上的武器,把他的尸首平放在地上。

鳳儀用錢江怒潮認認真真地在地上劃了一個圈,把韓挺的尸首包圍起來,淡淡地說︰「你們都要死!但敢踏入此圈者!即死!」

鳳儀的話沒有絲毫感情,因為她的心已經痛得失去了感覺,親兄的出賣、戰友的慘死、戰事的失利……無一不深深地刺痛她的心!她緩緩地舉高錢江怒潮,殺氣場如有實質地擴張,更可怕的是鳳儀無風自動的黑發慢慢地變成紅色,每一絲秀發都似乎擁有生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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