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人 第0216回 大網張開

作者 ︰ 李君上

一彎殘月緩緩地升起,清冷的月光盡情地播撒在天狼關內外。似乎為了送別白天戰死的士兵,呼呼的朔風在月光相伴下,吹奏出如泣似訴的鎮魂曲。朔風如歌,殘月如鉤,陪伴著每一個難眠的人。

一名少女恭順地站在劉思英的帥案之前,貼身剪裁的白紗裙,一塵不染的白皮靴,飄逸靈動的白絲巾,襯托出她曼妙的身姿。她的五官很標致,尤其是一雙丹鳳眼非常明亮,不時閃過睿智的精光。

劉思英放下手中的文件,對案前的白衣麗人問道︰「飄飄,天狼關內部情況如何,2號和3號有消息嗎?」

飄飄恭敬地遞上一張小紙條,說︰「這是3號傳來的最新消息,已經和2號作出確認,準確無誤。」

小紙條上密密麻麻地寫著數行小字,劉思英快速地瀏覽後,緩緩地走到帥帳的燈架前把小紙條焚毀。

「小姐,你的計劃似乎很順利。」

劉思英靜靜地望著燈架上的燭光,說︰「不要小看任何人,即使是在勝券在握的時候……這是我用尊嚴和貞操換回來的教訓!」似乎觸及心中的陰影,劉思英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狠辣。

飄飄心中微微一顫,點頭稱是。吞並龍狼軍失敗受辱,是劉思英心中永不愈合的傷疤,更是不容任何人觸及的逆鱗。

劉思英回到帥位,吩咐說︰「飄飄,讓2號和3號按計劃進行。以防萬一,你去把1號激活,十天之後,我要得到天狼關!」

「是!」飄飄答應一聲,快步離開。

無知者無畏,沉浸在勝利之中的龍狼軍懵然不知一張大網正悄然張開。或許,還有一個人是清醒的,但他人微言輕,早已被關押在監牢之中。幸好,他還有兩個忠心耿耿的部下用錢疏通關系到監牢探問。

「山哥,你受苦了。」兩個身材魁梧的軍漢沖到牢房前,左邊的虎目圓睜,右邊的劍眉倒豎,凶神惡煞一般。

青山趴在地上,緩緩地抬頭望向兩人,望清兩人的容貌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百川、乃大,沒想到你們會來。」來人是青山的兩名副手,海百川來自河北,容乃大來自北風草原。

「那些執法官也太狠了,二十軍仗竟然把你打出這樣,一般人早就廢掉了。」海百川望著青山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傷口和被血污染紅變黑的囚衣,拳頭發出啪啪的響聲,指甲早已掐入手心,鮮血緩緩地滴落地面。

容乃大冷冷一笑,說︰「歐陽兄弟還配當天狼關守將嗎?龍帥在的時候,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兩個小子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不要怪歐陽元帥和歐陽將軍,要怪就怪那居心叵測的糜中孚。」青山艱難地爬到牢房邊上。海百川和容乃大即時蹲下,每人握住青山的一只手。

青山用力握著兩人的手,目光堅定,低聲吩咐說︰「你們現在回去營里,派幾個精明的兄弟監視著糜中孚,我總覺得他今天的表現很反常,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兩人同時點頭,容乃大說︰「山哥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盯著糜中孚。另外,卡迪諾團長主動提出協助我們,讓歐陽上智釋放你。」

青山眉頭一皺,低聲問道︰「他還說了些什麼?」

容乃大稍作回想,說︰「他先是替你抱不平,然後大罵糜中孚阿諛奉承,臨走前還隱晦地說歐陽兄弟以權謀私,排除異己,不如龍帥坐鎮的時候。」

青山臉色陰晴不定,過了一會,肯定地說︰「卡迪諾這個人有問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卡迪諾團長為人夠仗義,團里的兄弟都很擁戴他,就是沉迷賭博和美色……其實有那個當兵的不賭錢,有多少個男人不去妓院……」

青山對海百川搖搖頭,說︰「我知道當兵的都喜歡這兩樣東西,但並不是人人都有資本去喜歡。你不知道那流連居和三方賭場都是銷金窩嗎?卡迪諾不貪不搶,如何能消費得起。」

海百川和容乃大都是粗中有細的人,經青山提醒,馬上就意識到其中的不妥。容乃大低聲說︰「卡迪諾的確有問題,我們向歐陽上智匯報,或許可以將功贖罪。」

海百川反對說︰「山哥根本沒罪!而且我們沒有真憑實據,靠猜測就去打小報告,只會打草驚蛇。」

「沒錯,不要打草驚蛇。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嚴密監視糜中孚和卡迪諾。雖然龍帥不在但狂龍軍團的軍旗還在,我們一定要保住天狼關,不倒不破!」青山臉色凝重,猶如萬年不變的磐石。

「山哥,我們明白,你好好保重,我們現在回營準備,誰敢動天狼關,老子要他後悔一輩子。」容乃大拍拍青山的手,轉身離開。

「山哥,我們營就算戰到最後一兵一卒,都要保住天狼關!」海百川向青山立正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海百川和容乃大走後,傷疲交煎的青山緩緩地閉上眼楮,他需要足夠的休息來恢復傷勢。不知過了多久,青山突然驚醒,瞪大眼楮望著走廊的盡頭,那里是無盡的黑暗。

「你發現我了。」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不帶一絲生氣。

青山暗吃一驚,但臉上依然鎮定,不徐不疾地說︰「我感覺到你的殺氣,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死。」一個黑衣人一步一步地離開黑暗,緩緩地向青山所在的牢房靠近。

青山並沒有放棄,繼續追問︰「那你告訴我,你的主人為何要殺我呢?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營長。」

「最優秀的殺手執行任務從來都不問為什麼。因此,你的問題我不知道答案。」說話間,黑衣人已經來到青山的牢房前,從懷中緩緩取出一把小型弩機,精鋼打造的箭頭散發著寒光。

青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于是緩緩地閉上眼楮,說︰「會有人替我報仇的,你和你的主人都跑不掉。」

「不會的!」黑衣人干脆地扣動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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