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心 第二十三章 生命是很脆弱的

作者 ︰ 飛龍入海

飛機的出事概率是極低的,好些航空公司都有保持好幾年零事故的記錄,明遠不相信,自己第一次坐飛機,就會踫到這種概率極低的事情。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好像自己踫上的概率極低的事情,不是一件,而是二件,那再踫上一次,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了。

感受著身邊那女孩恐慌的心情,明遠用手拍了拍柳夢雲的手,剛要安慰,飛機又是一陣起伏,把明遠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在駕駛室,機長和副機長此時一頭的汗水,不過卻還是很鎮定的操縱著眾多儀器。從外面看,巨大的飛機如玩具一般,被狂暴的氣流拋上拋下。現在科技水平雖然很高,但是人類卻沒有完全掌握大自然的力量,像此時,這種突如其來的氣流,在地球外層空間的氣象衛星就沒有測出來。

飛機上共有二百三十五位乘客,加上機組成員17員的生命隨著飛機,也一同被氣流上下拋弄著。二十二年來,這是明遠第一次處于危及生命的境地中。安慰著柳夢雲,明遠覺得自己真得不太慌,如一些乘客那樣,大叫大喊,這根本無計于事,有著堅強心志的明遠,本能的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飛機正急速的下降著,想要擺月兌這一股氣流。隨著機長的努力,這架飛機雖然上下起伏著,但漸漸得要月兌離這股氣流,這時,那氣流如有生命一般,像猛獸一樣,最後一撲。一前一後的力量,咬住了飛機的尾部。眾乘客在叫喊聲中,听到金屬吱吱的慘叫聲,然後尾部機身,一個半徑為一米左右的洞,被風的力量咬開了。頓時,在氣壓差下,機艙所有的東西都飛向那個大洞。還好,乘客都綁著安全帶,不然也會給扯了過去。

座位上頭的氧氣罩自動掉了下來,柳夢雲此時,已經處于失神狀態,臉色蒼白,小嘴不知在念著什麼。明遠先幫氧氣罩幫她給帶好,然後再帶好自己的。在這個喧鬧的時候,對這女孩說話,也沒有什麼用了,根本听不到的。

隨著飛機的持續下降,機內和機外的氣壓慢慢平衡起來。月兌離了那股突而其來的氣流,飛機此時平穩了起來。但操縱室里,機長和副機長及機組人員,一點也沒有因此輕松。機身已經破了一個大洞,在高速的飛行中,機身隨時都有支解的可能,如果是這樣,那所有的乘客,極有可能無一幸免。現在機長所做的,就是把速度降下來,而且找個地方進行迫降。

飛了一個多小時,此時飛機已處于江蘇省的上空,離這里最近的飛機場是臨沂市,飛到那里還有大約一百多公里的距離。要是平常,那幾分鐘時間就可以飛到,可是現在,那是隨時都會支解的,這幾分鐘的時間也顯得極為漫長。

乘客是有權知道此時的處境,有些乘客經過大叫大嚷後,隨著飛機的平穩,有許多已經在低低的飲泣著。機長會最柔和的聲音把情況說了一遍,然後通知大家,拿起座位旁邊的筆及紙,給家人留個話。因為現在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飛機會突然解體。

柳夢雲听到廣播後,好像突然平靜下來,原先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血色。松開緊緊握著明遠的手,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對生命的不舍和依戀。明遠想安慰幾句,但此時的情況,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也拿起紙筆來,心想︰「航空公司,準備的還真是充分,連為這麼小概率的事情,也有準備。」

拿起筆,明遠寫道︰「老爸,老媽,兒子已經跟巧巧好上了,可惜沒有給我們劉家留下血脈來。前些天中個彩票,捐了一半,其余的都買了股票。」寫到這里,飛機就劇烈的震動起來。操縱室里,機長額頭上的冷汗嘩得就下來了,這種震動,說明機身再也承受不了,支解將馬上發生。再飛一百多公里,已經變得不可能了。在經過那團氣流後,雖然機身上只破了一個洞,但其余的部份也受到了強烈的沖擊,機身總體上的堅硬度,已經變得很差了。

這個時候,機長身上可是維系著全體人員的生命。在向總部匯告過後,機長決定不飛往飛機場,而是迫降到下方的田野。

把股票的帳號記下後,明遠最後寫道︰「老爸老媽,可以的話,就認她作干女兒,讓她替我給二位盡孝。」寫完這些,明遠感到心酸酸的,搞什麼啊!還沒有生兒子了,就這樣完了,要是知道這樣,明遠不確定,還要不要這麼快就跟巧巧好上,這不是讓巧巧傷心嗎?把寫好的紙放下特制的小盒子中,此時,身邊的這位女孩,也已經寫好了,也把紙放入小盒子中。

下面是一大片稻田,因為已經打過藥了,也不需有人在田頭上伺候這些稻,就等著稻子成熟了。田地上只有一個個草人,忠心得工作著。在稻田邊的大樹下,老莊頭悠閑著坐著,子女們都已經成家立業了,家里還有一些余錢,勞累了大半日子,這會兒終于能好好休息休息了。

正坐著,轟轟聲傳了過來,然後老莊頭驚訝得張大嘴,他看到一架巨大的飛機,飛得很低,而且正向自己沖過來。楞了楞,這位老漢不由得揉了揉眼楮,然後再用力一看,還是這樣,不過這會兒,那飛機在老漢眼中,顯得更加大了。想也沒有想,老漢立馬跳了起來,向前跑去。要給這麼一個大鐵家伙撞上了,那自己的幸福生活,就要結束了。

柳夢雲把紙放好後,柔聲說道︰「這一路上,多謝你安慰我,要是不死的話,我們做朋友好嗎?」說著,這妮子伸出嬌女敕的手。明遠用力得握住,點頭說道︰「好,不死的話,那我們就是生死之交了。」說完,二人相對一笑。

廣播上,已經在叫乘客作好抗沖擊準備。雙腳向後靠,頭低下靠近膝蓋。柳夢雲沒有听廣播做出相應的動作,明遠也同樣沒有,只要飛機不爆炸,要是有一個人能活下來,明遠很自信,那個人就是自己。

飛機離稻田已經只有十米的高度,只要輕輕向下一板,飛機將跟土地進行親密的接觸。機長狠狠一咬牙,一抹腥紅頓時流了下來,飛機終于落到地面上。

巨大的機身尤如一把巨大的鐮刀,把快要成熟的稻子齊根砍斷。在劇烈的顫動中,明遠和柳夢雲緊緊握著手,也不知過了多久,顫抖停止了。明遠和柳夢雲又是相對一笑,然後飛快的解開安全帶,向出口處撲去。這個時候,明遠確定了,這個女孩是有功夫的,從身形上就能看出來。

安全的逃離飛機,站在五百米的地方,明遠暗暗心驚,原本很精神的機身,此時像個皺皺的麻袋,跟一個小時前,那完全是二個樣子。看著飛機的樣子,明遠暗暗說道︰「以後,能不坐飛機還是不坐了。我這個人,最近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別再連累了別人。生命其實是很脆弱的,就是異變了,也同樣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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