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我才是重量級人物
「尊敬的清帝國皇帝陛下,我是俄羅斯帝國鄂木克斯總督尼古拉斯殿下的全權代表羅波夫,代表俄羅斯帝國的利益,代表哈薩克斯坦周邊十五族的利益,強烈要求貴國停止對準格爾汗國的侵略行動,在十天之內迅速退回哈密,然後三國共同舉行和平談判。」
康熙何等級別的人物?他只是讓理藩院的隨軍通譯接待了羅波夫。等到理藩院通譯顫抖著把羅波夫的通牒轉速給康熙之後,他知道,自己的確顫抖的有道理。盡管通譯已經盡量翻譯得婉轉一點,可是康熙仍是勃然大怒地拍案而起。
「豈有此理!吃咸豌豆管淡閑事,大清清理自己門戶,于他俄羅斯何干?!」
二十年來,沒有一個羅剎使節敢如此無視大清朝,用這麼無禮和強硬的措辭和康熙說話,即使是雅克薩交戰之後,索菲亞和彼得沙皇給康熙的問候都是彬彬有禮的。而尼古拉斯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總督,介入另外兩國的戰爭,本身就是非常無禮的。
「是他們鄂木克斯總督的通牒,還是羅剎沙皇的正式國書,問清楚了沒有?」怒歸怒,可康熙還是十分的慎重,兩個幅員廣闊的龐大帝國要是較真打仗,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通譯看看一旁的理藩院尚書伊桑阿,跪在地上小心答話,「奴才問了,那羅波夫說是他們帝國的決定,可他又拿不出羅剎沙皇的正式文書,這事情頗為詭異,奴才也覺得莫斯科的反應不可能這麼快。而且他們聲稱,現在集結了三萬火槍隊,還有各族的什麼志願兵。就在博爾塔拉協防準格爾,要知道忠毅侯在狼居胥打敗葛爾丹不過半月時間,這羅剎的調兵聚集也太快了吧!」
康熙點點頭,沉吟半晌,毅然道,「伊桑阿,你代表大清前去羅剎軍營,拿出葛爾丹請求咱們朝廷冊封準格爾汗的文件。嚴正申明兩個立場。第一,告訴他們,文件證明,準格爾是咱們大清地一個屬地汗國,本次興兵是我國內部平叛,任何國家無權干涉。第二,博爾塔拉是我大清的領土,限他們在三天之內。即刻退回到國境以外,否則,引起一切有礙兩國邦交的事件,責任全在羅剎!」他再想想之後,馬上又補充道。「再派你的員外郎立刻向莫斯科持節進發,向彼得沙皇擺明態度,提出強烈抗議。」
出師有名,歷來是中國的治國傳統。康熙這些話有理有據有節。可是,就連伊桑阿也看出來了,若不是面子關系,皇上也實在不想和羅剎大興刀兵,否則,只怕是和雅克薩一樣,先打了之後再說。
伊桑阿連夜去了八十里外的博爾塔拉,可當夜的尼勒克城卻爆發了一場空前的大戰。
二萬準格爾人。三萬哥薩克人,兩萬哈薩克人,兩萬吉爾吉斯人,一萬土爾扈特人組成地聯合騎兵,卻是根本不管兩國怎麼交涉,奉了所謂的準格爾汗國牙帳之命,瘋狂地向康熙眼皮子底下的尼勒克城圍攻,完全是一副你談你的。我打我的之局面。分明是要挑起大戰。
別說是尼勒克城內有自己兩個重傷的兒子和一萬多殘兵,本來就要彰顯大清國威的康熙。還巴不得這種事情發生。
康熙一聲令下,前鋒營、火器營、驍騎營列兵陣前,神機營、善捕營衛護中軍,護軍營、虎槍營、銳健營防護側後,火器充足的七萬大清皇衛騎兵,猶如是巨大地戰車,直向那些聯合騎兵碾去。
和只有馬刀弓箭的部落騎兵作戰,火器的優勢顯現出來。火器營的鳥槍齊鳴,打下幾百騎兵,加上神威大將軍的幾輪轟天炮轟,大漠驕子地準格爾克騎兵就消失無蹤,能征善戰的哥薩騎兵轉馬逃逸,康熙的大軍無比順利地進到了尼勒克城下。
隨駕的文臣們自然是狠狠地把康熙奉承了一番,什麼文治武功,什麼堯舜禹湯,都是蜜糖一樣甜蜜地言辭。可康熙畢竟是康熙,就算從來沒有親自廝殺,可是無數的驚濤駭浪下來,戰略眼光還是十分毒辣的,怎麼會在這些阿諛中沉淪下去?他只是淡淡地對身邊的神機火器兩營統領表彰了一番,弄得神機營統領滿腦子的莫名其妙,「咱們還只是打的實心彈,昂貴的空心彈一個沒上,敵人咋就跑了呢?」
這些敵兵分明是要放他們來到城下,康熙自然看出了很大的問題,只不過雖是警覺倍生,可他也實在是不能想出害怕退縮地理由。康熙一邊等候胤祥兩兄弟的消息,一邊細細思量了一下。
這些部落騎兵嗎?他們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驍騎營重騎兵專門訓練出來的素質,強他們這些業余的不是一星半點,更何況自己還有幾千鳥槍和兩百多大炮。
羅剎的三萬兵嗎?康熙微微有些躊躇,畢竟十五年過去了,當年雅克薩之戰的情況和現在大不相同,他需要好好思量一下。
當年彭春的一萬五千兵丁只有弓箭刀槍,被幾百個羅剎火槍兵打得極為慘烈,可現在不同了,朕也有火槍,甚至大炮都弄來了,你號稱三萬人,也不可能全是火槍兵吧,況且幾百步地射程距離,我驍騎營須臾可至。何況火槍兵要密集集結起來,才有真正地近距離大殺傷力,可那樣就會成為我大將軍炮的活靶子。
想到這里,康熙怡然不懼,羅剎在東面地廣人稀,真正打起大仗來,大清就算用人堆,也可以把他們壓死。這次自己有備而來,雖是臨時變換了戰略目標,可是半年多地準備,自己的火器彈藥極為充沛。羅剎說的三萬人,幾乎是羅剎東部所有兵力中的三分之二,可能嗎?就算羅剎硬要插手,也頂不住大清的舉國精華吧!
「皇阿瑪,兒臣無能。兒臣不肖…….」被擔架抬進來的兩個皇子十分汗顏,哽咽著認罪,卻被康熙阻止了,「能在八萬敵軍地偷襲之中逃出一半,你們也沒有什麼無能的。兒子被人打了,老子去討公道,自古以來,這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是國事所必行!」
康熙看了看兒子們的傷勢,見沒有什麼要害大礙,笑道,「知道朕為什麼恨葛爾丹嗎?」兩個皇子還小,但是聰明,都是搖頭做茫然狀追問,來配合引出康熙的話頭。
「知道尼布楚條約吧!朕打贏了羅剎,卻給他們割讓了西伯利亞。四個台灣大的地盤,朕拱手讓與他們,外人以為是朕軟弱,是割土皇帝,其實朕是有不可言的苦衷!」
康熙仰天長嘆。郁郁的神色讓兩個兒子十分好奇,康熙卻忽地咆嘯起來,「這一切,都是拜葛爾丹所賜。他在西北搞這個國中之國,和羅剎勾結朋比,狼狽為奸,可惜當時國家剛剛經歷一系列大戰,實在沒有能力來征伐他,最後導致失去了對外西蒙的控制之力,在談判中極為被動,不得不放棄那片國土。此誠朕今生憾事!」
听到父皇吐露心曲。胤祥兩人不顧傷體疼痛,掙扎著要說話,康熙卻已經面色和緩下來,笑道,「所以這一次,羅剎地二桿子總督不參戰則已,一參戰,咱們就要打得他們屁滾尿流。為來日的再次談判找籌碼。力爭一雪前恥!」
他這廂方才表白完雄心壯志,突然間听到一聲猛烈的爆炸之聲。鬧哄哄地在城中響起號角之聲,和隨之而來的呼喊奔跑聲。
瓦爾達全副戎裝跑進來,嘶啞著聲音叫道,「皇上,我軍遭遇炮襲,是,是空心彈!城外駐扎的幾個營已經展開了快馬搜尋。」
胤祥憂急之下傷勢發作,他在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後一句話,是康熙的喃喃自語,「有炮的是羅剎軍,二桿子其實早就來了,敢騙朕!」
炮彈是在西面八里之外地一個小山包上打的,卻並不是空心彈,而是標標準準的鐵陀子實心彈,只不過是不偏不倚砸在了火器營的一個火藥箱上罷了。要是羅剎炮兵听到瓦爾達的判斷,定然是嘴角譏誚,開玩笑,要是能把開花彈打出八里遠,我們俄羅斯早就征服歐洲了!
這里離城不遠,有哥薩克騎兵地保護,清軍前來偵察的斥候,都被留下了。就在微微的血腥味還沒有散完的這個地方,尼古拉斯將軍站在炮車旁微笑,身著黑色軍裝,沿綬帶下是一排閃閃發亮地勛章,被他握著煙斗的手臂不時踫一下,發出輕微的金屬踫撞之聲。這一炮,就是隨他抓著煙斗的手揮下而發射的,他知道,這一炮的意義何在。
這一炮打出,就是自己終結國內東進和西學兩種國策爭論的開始。
可憐的索菲亞女王,竟然被彼得陛下幽禁在修道院八年之久,正是這八年,陛下完全忘記了土地地重要,還听了高加索總督的讒言,和土耳其打了三年,國庫空虛不說,還折損將士無數。
幸好彼得陛下出國考察了,索菲亞方能夠政變成功,讓自己來這里證明給國民看,東面的廣袤無垠的土地,正應該是我們開疆拓土的方向,就像當年女王親自處理的尼布楚條約一樣,僅僅是有個不支持葛爾丹的虛假承諾,我們就獲得了額爾古納河畔大片土地。這個兩國交戰的大好時機,正好被我這睿智地人再次抓住了,我要證明給全俄羅斯看看,憑著驅狗咬主人地策略,我俄羅斯帝國定會成功地再次攫取大片疆土的!
準格爾大宰桑精通俄語,靠上來諂媚地笑道,「總督大人,清兵都開始動了,咱們十萬騎兵需要出擊嗎?」
尼古拉斯點點頭,「四周地三個山包上,都有咱們的炮車,等清兵進入射程,我們會支援你們開花彈的!還有,萬一暫時撤退,要盡量把他們往北引去,上吧,堅持獨立的衛國勇士們。」
銅號聲起。嘹亮無比,在清冷的夜空里面傳得老遠,和遠處嗚嗚沉悶的號角之聲一樣的急促,二十幾萬人的大戰開始了。
瓦爾達當仁不讓地接過戰場地指揮權,康熙只是給了他一個建議,小心羅剎火槍兵。他是經驗豐富的戍邊將軍,倒也不甚慌張,自己有尼勒克城作為依托。守侯要比進攻強得多,起碼可以得到城牆之上那些大將軍炮的支援吧!
八萬人馬都擠在小城之中顯然是不合適的,和沿城外密布三里的大隊騎兵不同,川流不息的清軍騎兵小隊冒著危險拼死向前猛突,他們要把火把盡量往遠處扔出,為的就是給炮兵們設置顯眼的火光標志。
來了!震天地馬蹄聲開始響起,越來越近,把所有清兵士兵的心都給震動了。
哥薩克騎兵一枝獨秀。在清兵眼中,他們是奇裝異服,奇形怪狀,可就是這些人,曾經讓歐亞大陸多少軍隊為之膽寒。悍不畏死。便是他們的精神全部,一往無前,便是他們的戰術精髓。
瓦爾達看到揮舞著馬刀的哥薩克人,心中卻忽地想起不久前他們逃走的姿勢。差不多嘛!輕敵歸輕敵,可這個都統大人也知道,對于速度這麼快的騎兵,一定要頂住他們的第一波。他當即口中傳令,驍騎營全營截擊。
驍騎營是重甲騎兵,其歷史可以上溯到攻打寧遠地黑甲精騎,身著精鐵片甲的人和戰馬,速度上雖然比不上哥薩克輕軍狂飆。但是黑乎乎的一片涌來,帶來的是地獄般的恐怖。兩軍地弓箭隊,在一聲令下之時,猛然間向對方對天散射,幸運的盾牌一檔繼續沖鋒,不幸的卻中箭翻下馬去,被隨後萬馬踩成大地的肥料。
兩軍很快相接,濺起一片滿天黑舞。這是夜色下看不清楚。要是在白天,那霧可就是鮮紅鮮紅地。驍騎營勝在甲厚抗擊。哥薩克強于動作輕盈,馬刀當當當的金屬撞擊相交聲起的時候,咚咚咚咚的炮聲響起,尼勒克城上的大將軍炮向哥薩克騎兵身後猛烈發言,宣示自己的存在。
神機營拿出的是看家寶貝開花彈,這曾經炸死太祖的玩意,本來不是軍中地常備制式彈藥,不過是臨時被康熙點名生產對付葛爾丹的。可這開花彈一登場,就把康熙給鎮住了,一炮下去,隨著那遠處的一陣火光,千里望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隨之倒下或飛騰的七八個騎兵。康熙一面不由得響起自己的曾祖父,也是這樣淒慘地被炸下馬來,一面忍不住為現在炸得敵人鬼哭狼嚎而興奮。這種矛盾的心態,讓他幾番扼腕嘆惜,幾番興奮得把叫好聲咽下肚皮,直到又是一炮響起的時候,他才把矛盾統一起來,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哀痛和恐懼。
這一炮,不是神機營打地,神機營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把炮彈打到離城牆不到一里地地方,那里可是咱們自家騎兵的地方。
這一炮,倒下和飛騰地可不只是七八個士兵,而是十幾護軍。康熙下意識地感覺到危險的來臨,敵人的炮可以打到這里,說不得就可能打到城里來,可是接連的幾炮還是在打騎兵,康熙按住女牆,強行繃住老想顫栗的雙腿,從千里望中向遠方眺望,可是竟然什麼都看不清楚。這時候,對方的炮卻停止發射了,一眾將領心中狐疑,剛才的開花彈是真的嗎?
戰場的形勢卻對清兵極為的有利,驍騎營截住了哥薩克騎兵,在第一輪的兩軍撞擊之中,就奪得先機,動能的強大和保護的厚實,讓他們佔盡了便宜。隨後而來的各族騎兵,除了準格爾以外,看到三萬驍騎營竟是強橫至此,士氣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挫傷。哈薩克、吉爾吉斯人很多都曾在清朝的名義治下,彼此只有懷柔恩義,並無民族壓迫,而土爾扈特人更是厭戰至極的避禍西遷之族,何來戰心。
瓦爾達嘿嘿一笑,拔劍高聲吼道,「全軍出擊!」
他身邊的將領、親兵齊聲重復軍令,傳令之兵更是快馬繞城四散開去,頓時,清兵蜂擁而出,殺聲震天之際,竟是成兩翼向敵軍殺去。瓦爾達看看戰場的形勢,哈哈大笑。「大漠博弈,大勝可望矣!」
也難怪他高興,雖是剛才被那幾個空心彈嚇出了一身冷汗,可是敵人隨即就停了,眼前的騎兵交鋒只要勝了,那還不是勢如破竹?老毛子所謂的三萬火槍隊,先不說最多能打兩三發的火槍厲害不厲害,光這數字就可能有假!至于他們的炮雖然厲害。可是光有炮沒有騎兵保護也沒有用,只會被自己的騎兵給端掉,說不定炮彈還不多呢!
戰場上地形勢開始呈現一面倒,就連哥薩克騎兵都掉頭撤退,其他人又怎麼會硬頂士氣如虹的清軍呢。幸好,身先士卒的準格爾大宰桑還記得尼古拉斯要他北去的話,聯合騎兵紛紛向北面逃去。
瓦爾達說對了,尼古拉斯的空心炮彈的確是不多的。就連炮也是只有五十門,彼得陛下和土耳其的大戰剛停不多久,軍火消耗甚大地沙皇,怎麼會給自己這不受重視的東部總督裝備大量昂貴炮彈呢?可是,還有幾個基數存貨的尼古拉斯也不會吝嗇一發炮彈的。尤其是這是通知自己火槍兵的。
驍騎營追了三里路,就趕不上了,輕裝的其他營上去了。前鋒營和護軍營追得最是歡暢,人沒有砍死多少。關鍵是那股追敵的感覺,像趕鴨子一般的舒服,直到敵軍騎兵向兩翼迅速分散,直到前面猛地出現了一堵黃牆,直到這堵黃牆在三百步外噴射來大批地鉛子,他們才如夢初醒,羅剎鬼子的火槍兵!
四排縱深的羅剎火槍兵,組成了一個巨大的火力牆。大出清兵預料的是,羅剎鬼子地火槍上彈的速度奇快,僅僅是四排士兵的輪裝輪射,就能形成一個不間斷的火力網。大批地清軍騎兵,倒在這滿天的鉛子雨中,更為要命的是,若是單單只有火槍兵倒也罷了,騎兵迂回到其身後。就可以OVER他們。可是他們還有騎兵,那是兩翼散開的各族騎兵。反過來向清兵兩翼包抄夾擊,這就讓清軍大吃一虧。
人是不能夠和火力相抗的,清軍迅速敗退回去。可誰料到,這時候回城的路竟是鬼門關一樣的難走,要命的火炮聲響,落下地無數炮彈,打得清軍大受損失。
等到康熙等人在城牆上看到,羅剎的炮火延伸的十分迅速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羅剎不僅僅有著開花彈,而且還有著比清軍更加靈活的炮車架。
康熙不知道用「科技」這個詞匯來形容實力的差距,他只會用奇婬技巧四個字來表述,尤其是當潰兵告訴他,羅剎有種火槍,四人輪裝輪射就可不間斷的時候,康熙真的是欲哭無淚。這種槍支他見過,當年彭春在雅克薩繳獲了兩百支這樣地燧發膛線槍,當時只為自己一句「奇婬技巧」,至今還在大內武庫躺著呢。
可就是奇婬技巧,讓清兵在先勝後敗地情況下,再次折了一萬八千多名官兵。
大敗,就意味著勢頹,勢頹就意味著勢利眼們的離心。康熙忽地發現圍困尼勒克地人越來越多,其中定然就有很多剛剛投誠自己的家伙們,他頓時忍不住一陣心灰意冷。
「將軍閣下!」準格爾大宰桑看到尼古拉斯圍困了半個月還不動手,甚至還任由康熙派出求援的人離開,忍不住急得跳腳,「大好形勢,何不一鼓作氣,攻進城去,把康熙給抓住?!」
尼古拉斯咬著煙斗搖頭鄙視,「我奉勸大宰桑閣下多讀讀中國的歷史,其中有很多的故事是發人深省的。」他站起身來,掀開帳簾看看遠處夜色的清軍陣地,「如果那里面圍困的是一般將領,當然要攻破和抓到,可是里面是皇帝,那就不同了。」
「史書我也讀啊!怎麼……」
「你讀的是死書,不是史書,要反過來讀。」尼古拉斯很沒禮貌地吐出一口濃煙在他臉上,「你們的祖先在一百多年前,在土木堡抓住了明朝皇帝,而現在清朝的祖先也曾經抓到過宋朝的皇帝,結果,勝利者都獲益了,可是,先生,利益不大!因為他們馬上另外再立了皇帝。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圍著他,等他彈盡糧絕,然後來求我談和,到那時候,利益可就大了,因為他還是皇帝的身份。」
「不會吧?康熙性格很堅毅的,怎麼會認輸?!」
「哈哈,他不認輸,難道他的朝廷之中都是硬骨頭不成?你看,這幾天老是前來騷擾的那支清兵,據說那個年輕將領是清朝最厲害的,可也不能動我分毫。哈哈,總有軟骨頭的,尤其是听說他的兒子們不合,不是太子的兒子,定然會來求我的,求和的使團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哈哈。」
忽聞一聲暴喝傳來。
「尼斯!你好大的膽子!」
這是一句俄語,听得懂的大宰桑一愣,誰敢于這麼不尊重將軍閣下?
一個二十七八歲卷發上翹胡須的俄羅斯貴族,在一群人的簇擁下涌進帳篷,逼人的氣勢,雍容的氣質,讓大宰桑一愣。
「陛,陛下?!你不是在荷蘭嗎?」尼古拉斯一跳而起,忽地明白過來,「你在荷蘭東印度公司?!」
這下可真是變起倉促。
但是世事往往是變起連環,都來湊熱鬧的。
! ! !
幾聲猛烈的爆炸聲響起,聲音近得讓他們耳膜都給震得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