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同室操戈
王熊兩人走後,出乎凌嘯的預料,瑾虹一直都沒有給他來回信,白等了一整天的凌嘯大為不解,按照她們對三寶航線之類的反應速度來看,應該會很快作出應對之策,畢竟這一次,自己手中可是有彈劾王爺們的鐵證,就算康熙為穩定朝局不會大面積整頓,幾個為首的或者是背黑鍋的,絕對好不了。難道他們不焦急嗎?
晚飯過後,二月河畔。正在燭下翻舊邸報的鄔思道,瞟了一眼心神不寧的凌嘯,笑了,「二公子,你不用太擔心了,王爺們的反應越慢,就越能說明你現在走得很是穩健。我的建議是,明日天亮的時候,派出一標親王軍守護府邸,反正這里是城外,而你自己則住到軍營當中去。」
「穩健?派兵?」
鄔思道合上邸報冊子,思量著用詞說道,「小人結黨,君子群聚,無論是什麼樣的黨群,面對生死存亡的滅頂之災,反應速度定是快于平時的日常決策,而瑾虹郡主他們卻恰好相反,這說明了兩件事,第一,他們不是黨群,只是一個松散的利益集合。第二,可畢竟他們是身份貴重的宗室,門下官吏奴才無數,他們這麼慢的速度,說明他們在猶豫,很難決定對你用死戰還是讓步。這也就是我說你穩健的原因,你是令人畏懼的位高權重,卻不是遭到聖忌的權傾朝野!」
凌嘯也是靈性人,笑道,「那麼派兵就是作出一種姿態,來逼迫他們了,哈哈!」
第二天的凌晨,胡濤領命前往去通州大營調兵,胡駿則護送凌嘯前往皇宮,一到南書房門口,就听到十四的聲音在怒吼,「四哥,你這話可就稀奇了,二哥沒有湊齊銀子,難道我們就寬裕了?你們都是早封爵位的阿哥,我和十三哥才封,連個俸祿銀子還沒有領過呢!咱們兩人為了湊那十萬兩,你去看看,府中是變賣一空,所以,我勸你們,不要打了什麼分攤的主意,要湊錢,你們賣莊子去!」
赫!兩天我沒來,這幫家伙們就吵起來了?凌嘯正要板臉進去,卻見慈寧宮總管倪仁從月門一溜小跑進來,跪地請安後說道,「駙馬爺,太後宣您慈寧宮晉見懿駕。」
滿心狐疑的凌嘯隨倪仁到了慈寧宮,正在練習五禽戲的老太後氣色好極了,許是凌嘯為她的救命聖手,又是欣馨的夫婿,老太後很是隨和,笑呵呵地受了凌嘯口稱老祖宗的請安。入殿斥退太監宮女,太後說出的話卻是讓凌嘯大吃一驚,「小納蘭,哀家今日叫你來,不是為了別的事情,是為粵海社一事,給你提個醒,沒有必要同室操戈,如能休戰,就休戰吧!」
額頭汗滴如雨,凌嘯沒有料到,王爺們竟然請動了不干政務的老太後來說情。皇太妃的面子可以不給,那老太後,這個康熙要叫聲母後的女人,凌嘯能不給她面子?但面子也不是白給的,仗著自己也頗受這老太後恩寵,凌嘯一面很沒有個人氣節地口稱遵旨,起身卻是請罪,「凌嘯事先沒有料到事情會這麼大干系,還望老祖宗恕罪。」
太後笑罵道,「你這小家伙,這事情與我毫無關系,卻是四公主昨晚上,哭哭啼啼前來求我說和。我呢,瞅著你確實對皇上忠心,又平日里很合我的心意,方才提醒你一下,鬧得太大,對你對王爺們都不好,反倒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面。四公主手里面捏著太皇太後的懿旨,雖是把事情做得偏頗了,可畢竟也是想為我大清宗室維持穩定。這樣吧,你且去,等四公主和瑾虹格格去找你計議一下,看能不能找個周全你的面子,又能保全宗室們穩定的法子。當然,要是他們辱你太甚,哀家自然也是要替你撐腰的,皇上也會為你撐腰。哀家也乏了,你去吧。」
凌嘯這才明白過來,老太後不是干政,是拉不下和四公主的交情,做一個和事佬的,不過讓他大為不解的是,四公主是誰,太皇太後的懿旨又是怎麼回事。
南書房里,听到師傅垂詢,胤礽迅速搶答,「師傅,四公主就是定南王孔有德的女兒,太皇太後的干女兒,我們稱為四姑女乃女乃的孔四貞。」孔四貞的名號,凌嘯是知道的,要不是胤礽報上了輩分,凌嘯恐怕還要扳手指數的,嘿,這是和順治同輩的老公主,難怪太後也不得不給這同輩的四公主一個面子!
看到胤礽上路搶答,凌嘯笑眯眯地問道,「怎麼,胤礽你缺銀子?有多少,缺多少?」
胤礽雖被康熙趕出了毓慶宮,但銀子卻絕對不會缺,可他就是哭窮,任何人也沒有辦法。四阿哥早就對此警覺倍生,無奈他實在猜不出,越來越放下太子架子的二哥,為什麼死皮賴臉地拖下去,反常即為妖的提防心,使他今天一到南書房,就提出了兄弟們為二哥攤借銀子的提議,立刻就得到了老八老九的贊成,無奈其他人卻是未能領會他們的警覺,五、七、十一三個本身就沒有什麼銀子了,十三十四更慘,年紀小家業薄,竟是連宮中分撥下來的家具都給賣了,哪里還有屁的銀子。
凌嘯也警覺起來,雖然他猜不出來,不過,有些事情最好是防患于未然,听到胤礽說只有兩萬兩的時候,凌嘯哈哈大笑,「罷了,既然四阿哥和八阿哥九阿哥願意每人幫你一萬兩,這麼著,你是最大的阿哥爺,我也很重當日情分,另外的五萬兩,我來借!」
按說,有人肯借錢給他,胤礽應該感到絕對的興奮,可是,眼力精明的八阿哥,這次比松口氣的老四還要仔細,他看出廢太子並不高興,雖也在感激道謝,眉頭卻是有些陰郁。
胤礽的確不爽,早課完畢,又去軍營中撕淘幾個時辰之後,一待凌嘯命他們散去,胤礽立刻就登馬加鞭向城中疾馳,連侍衛們都被他甩在了身後,這種場面,不僅讓阿哥們瞠目結舌,就連凌嘯也百思不得其解。
四十多里的路程,胤礽竟然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進門,誰也不理,連馬鞭都忘記了丟掉,胤礽直趨福晉石氏的房間,也不管滿房的丫環和自己的幼女還在,苦著臉對福晉說道,「福晉,大事不好了,老四不知道吃了什麼藥,愣是吵著要給我攤借銀子,最後凌嘯也拿出來五萬兩銀票,看來這拖字訣,到今天已經不管用了,最早二十,最晚月底,我們就要隨著他向福建去了,這可不妙啊!」
石氏靜靜地听完,看著好奇地望著父母的女兒,嘆了一口氣。這個才三歲的女兒,因為是康熙的嫡親孫女,已經在去年就被封為和碩公主,這說明什麼,說明自己的揣度絕對可能,要是咱們有了皇阿瑪的嫡親皇孫,學朱元璋立皇太孫也大有可能!
轟走丫環們,沉思一會兒,石氏拍拍床邊示意胤礽坐下,鎮定地說道,「以妾身的看法,爺你需要保持信心,咱們不是已經有個和碩公主了嗎?這就是說,爺和妾身都是能生養的。爺,太醫曾經說過,你的精水略稀,需要調理些時日,這個時日不會短于一個月,診斷也不一定就準。就妾身親眼所見,好幾次伺寢之後,都發現爺的褻褲之上還有所遺,妾身以為,是爺對妾身性趣不高,以至于抽勃無力而踫擠不強。」
胤礽早知道這一點,尤其是這兩年更加嚴重,卻已經顧不上羞愧,焦急地說道,「福晉,我的好天後娘娘,你能不能夠想想…….」
「商紂王那樣的酒池肉林,隋煬帝那樣的大床大被,你喜歡哪一種?」
廢太子大愣,「啊?」
石氏無可奈何地說道,「你不興奮到極點的話,就算我們夫妻日以繼夜,夜以繼日地交媾,恐怕也很難懷上。妾身昨日听朱公公說,抽勃無力者,不是精稀而是出來的少,但若是你欲火賁張到極點,方才可以受孕。所以,妾身想知道,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場面。」
「厄∼∼」胤礽還在猶豫,見石氏貌似十分真誠,想想這也是一家的希望所在,鼓起勇氣道,「我喜歡額娘,我從小就想額娘疼我,可額娘難產死了,我看到弟弟們都有額娘,我好…….」
「妾身知道了!」石氏流著淚一揮手,又是痛苦又是無奈,「妾身今晚就和幾個老媽子們一起服侍爺,但請爺一定要注意,他日爺若大寶有望,希望爺不可輕賤于妾身,嗚嗚……」
有妻如此,縱使胤礽真是禽獸,也會悚然動容,抱起悲傷的石氏,胤礽指天發誓,「天地日月神在上,胤礽若是日後忘記了賢妻恩德,天打雷劈,死無全尸!」誓吧,也留著眼淚,親吻懷中妻子溫存之極。
石氏一點頭,梨花帶雨地說道,「還要一件事,明晚你就召見門人,要他們在京師大放謠言,說皇上欲立十五叔為太子,一待回京就再次百官舉薦。如果謠造得好,人心煌煌之下,凌嘯身為太子太師和監國輔臣,未必就敢匆匆帶你們動身,這樣也可爭取到一些時間。」
胤礽再次佩服得感激流涕,石氏無言一嘆,拍拍手掌,竟是應聲而入了五六個四十歲左右女子,身段渾圓得甚為豐滿,對胤礽這母愛稀缺者好生誘惑,而等他細看之下卻駭然發現,一個個依稀神似畫像中的皇額娘。胤礽一把抱住了愣愣而哭泣的石氏,嚎啕起來,「福晉啊,我不敢啊……」
和胤礽一樣叫不敢的,還有他府上的廚子。在九阿哥陰冷的目光所逼之下,這廚子戰戰兢兢地拾起一袋面粉,「爺,不要殺我兒子,我放,我會放的。」
等這廚子走了,九阿哥轉到後堂,笑道,「八哥怎麼知道干芹豌豆磨成粉,可以絕人陽精?」八阿哥卻是一副後怕神色,一抹頭上冷汗,「好在我有李時珍的手稿筆記,才知道了這個名醫不願意流傳于世的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