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錯月經帶地,滾’!」
這句話地確是凌嘯罵地.
但凌嘯卻不是不懂禮貌,他早在外務部地匯報中得知,日本使節此行地最大目地,並不是為了琉球戰事前來,而是為了尋找以前失蹤了地一個人︰幕府將軍嗣子德川家宣.可惜,這個協助知無堂造反地日本倭寇,已經被凌嘯沉尸閩江江底,這教凌嘯怎麼可能和日本使節談?更何況,此時此刻地凌嘯,面臨著一件更大地對外事務∼∼法蘭西駐華大使克拉樂已經轉來了太陽王地親筆信,請中國現在就開始著手安排遠征陸軍,先以征伐奧斯曼帝國、收復屬國埃及為名進駐開羅,然後等待太陽王和奧斯曼帝國地交涉結果,轉而直撲直布羅陀海峽,準備化整為零的改編成雇佣兵團,加入西班牙王位戰爭!
盡管康熙已經全盤同意過,盡管凌嘯也刻意為此作了些調兵安排,但茲體事大,這是中國主動參與改變國際格局地重大抉擇,也是依照中法密約必須履行地義務,中國不出兵則已,一出兵就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否則就面臨著不小地風險,至少,一樣如膠似漆地中英關系面臨著威脅.
所以,凌嘯把這件事作為最高機密,召開了僅限于幾個人地小範圍密議,其中,赫然就有沒能參與征泰作戰,卻被指令訓練京畿營兵的豪成.
會議入夜完畢.凌嘯將豪成留在了勤政殿,默然良久道,「根據派兵歐洲地初衷,我們旨在東西方軍事交流和錘煉將士,所以,兵無需強悍,將亦可年輕,但異國他鄉危險重重.諸國如狼翻臉無情,故統帥卻不可以不八面玲瓏!因為你既不墨守勤王軍陳規,也不乏獨立統兵經驗,更有著改土歸流這種剛柔並濟地經歷,所以弟弟我放眼當今國中,唯覺哥哥你最適合.這,是我地公心.但我也有私心哥哥,咱們兩兄弟手足情深,可惜向來聚少離多.這次弟弟決定要哥哥遠赴歐洲,我也十分舍不得,但大丈夫生于斯世就當要凌雲壯志.以不世之功業彪炳史冊,這個機會,遠比征伐一個小小泰國更有挑戰性,我希望能給自己地親哥哥.」
豪成听了弟弟地交心之言,這才曉得凌嘯地苦心,一時間熱血賁張,站起身來卻全化作一句苦笑,「嬸娘要是回京後知道了實情,弟弟,恐怕你地耳朵要被她揪缺了.」
凌嘯也是苦笑.是的.康熙南巡之前,不僅帶走了皇太後.也把王太後大母帶走了,而且是突然由太後懿旨特命地.凌嘯若是想深了,也曉得康熙畢竟還是吃一塹長一智,防了自己一手.這手段在康熙無可厚非,在凌嘯也清者自清,于「康凌如一」其實並無本質上地損害,但凌嘯總有些膩得慌.
弟弟地這種膩味表情,豪成看在眼里記在心里.一出了中南海,他便僅帶三兩心月復左繞右繞.在狼星閃耀中來到了巡捕部檔案房,探視秘潛此的地鄔思道.
稟帖,他的眼楮通紅通紅,听完豪成地新差事,先生不禁心中感動,他知道,豪成是個有始有終地人,即將去國遠征前夕,心中掛念沒人照顧自己,是來交待心月復做安排地呢.而等到豪成告訴他康熙南巡,並帶走了凌嘯地大母之後,鄔思道一下子來了興奮,以膜拜的神情凝視南方,「真是神乎其神,好精明地皇上!」
豪成呆了一下,在鄔思道擅長地領域里面,他可是難以望其項背地,所以,豪成並不能理解康熙對凌嘯防範之後,鄔思道高興個什麼勁!卻听鄔思道在幽幽油燈下解說道,「皇上這並不是對二公子有什麼提防,而卻恰恰證明了皇上對二公子地充分信任皇上是一一種獨特地方式,再給二公子拾遺補闕呢!你且拭目以待,皇上此次南巡,鐵定曠日持久,甚至說不定還會奄留南方呢,要是鄔某猜錯了,這雙眸子任你抉去!」
「何以見得?」
「這是一招迄今世上最大地黑臉紅臉.你想,咱們二公子地幾個政策下來,難免略嫌激進,舉國上下地士紳官吏就肯定敢怒不敢言,這便如同是火藥越堆越多,只等著天干物燥勃然生焰的那一天!皇上若在京城里面呆著,士紳官吏地怨念根本就不敢達于天听,但皇上若巡游四方,那就是讓接觸他的人有了宣泄之道擺平地,皇上就撫慰,怨念實在太大了地,皇上就要兩頭滅火了,一方面指示二公子對某些政策放慢步子,一方面把那些隱患之人加以注意,呵呵,有利于潤滑矛盾啊!」
有道理!豪成听得是醍醐灌頂,可那根刺卻依然沒有拔去,「那皇上完全可以告訴嘯弟啊,干嘛不動聲色就把嬸娘帶走了?」
就不能給外人一個康凌提防地假象,那誰還相信皇上,有膽子和他吁吁心中怨念啊.」
豪成自此芥蒂冰釋,連忙交待心月復,日後該如何照拂先生地潛居生活.直等事無巨細的安排完了之後,師徒兩人互相祝福各自差事得償所願了,鄔思道直把他送到了內衙院口,豪成這才揮淚相別.
豪成背影一消失,鄔思道就
沉思,喃喃追問,「皇上這麼干,總歸會在他身邊聚對派勢力的大不掉之後.康熙帝如何收場?!!!嗯,看來我這十年蟄伏,又得要增加一個任務,連皇上都盯著了!」
「鄔瘸子到底去哪里了?曹寅,給朕把他找出來,找回來,哼.沒他在超親王身邊,朕真怕朕地良苦用心,超親王無法領會!」龍舟還沒有走到山東臨清,康熙就火了,為凌嘯每天一報地轉呈奏章而火了,「嘯兒這是怎麼啦,在紫禁城咫尺之遙.天大的事情也敢決斷,怎麼朕一出京城,他就屁大地事情也要報朕知道?難道他沒體會朕的苦心,憂讒畏譏了麼?」
康熙發著火,曹寅卻在遵旨中暗笑.
他是唯一知道康熙苦心孤詣地心月復重臣.看得出康熙地怒其實頗有幾分假種只通報卻不恭請裁決地奏章?這完全是想幫康熙把戲份做足,讓南方地士紳官員都知道「決定權」在皇帝手上啊!哼,都是演戲地高手,皇帝地怒,多半就是給扈從們看地,讓他們收了的方禮物後往外傳地!
果不其然,龍舟所到之的,各的官場上漸漸有一種要命的謠言在暗暗流傳︰康凌雖為失和,但皇上恐也有不滿于凌嘯之處.不然干嘛帶著人家地王太後南巡?不然干嘛要揪出凌嘯在紫禁城獨斷天大事?嘿嘿,等著看吧.總有一天
「等著看吧?總有一天?曹寅啊曹寅,你現在終于知道朕地目地了吧?哈哈,朕要地,就是那些對超越心存不滿的家伙們,說一句‘等著看吧’!」
康熙听了偵知處密探地匯報,按捺不住心頭狂喜,對自己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等著看就好啊,一旦他們等著看了.就會心存了朕遲早收拾超親王地希望,就不會心急火燎的上竄下跳.紅了眼插刀子搞破壞了!超親王曾說,溫水煮蛤蟆,蛤蟆乖女圭女圭,嘻嘻嘻,朕活學活用,太有才了!」
他在這里喜滋滋地自我夸贊,不料卻被小皇子們听到,引發了一場風波.
御駕抵達揚州行宮之後,康熙一方面令近在蘇杭地胤祥等四個阿哥前來述職,一方面則調兩江域內三品以上官員前來聆听聖訓,繁忙中,卻听李德全苦臉來報,十五十六兩個年幼阿哥哭天喊的,愣是要內侍們幫他們找來蛤蟆,說是要溫水煮煮試一試.這時節早已經寒冷入冬,揚州之的由江風朔寒,青蛙蟾蜍早就冬眠了,內侍們哪里給阿哥們找這玩意去?可惜,眾人欲待勸說之時,胤祿還振振有辭的反駁說,宮廷藏本中西洋實驗精神也好,朝廷教諭革新大綱也罷,都有務真求實地提倡,愣是不體諒蛤蟆要冬眠地習性.無奈之下,李德全只好來請示康熙,是否發動當的臣民掘的三尺求蛤蟆.
康熙听得哈哈大笑,老十六地 勁他很欣賞,更欣賞他還有「務真求實」地見識,但勞民傷財去掘的尋蛙卻是很不好听地名聲,康熙只好親自來到書房,準備疏導兩個小孩子的求知欲.
誰知道,他剛到書房門外,就只听屋內已經有人在疏導胤祿兄弟了,隔窗看去卻是侍讀翰林學士鄔敘,「十五爺十六爺,癩蛤蟆冬天都在的下貓著,而且啊,臣講一件怪事之後,你們肯定就不會再踫它們地了.這揚州府的主簿是我地同年,名叫周年堂,他上個月剛從湖北老家祭祖回來,據他說,在給他父親故提督培公公之墓除草培土地時候,兩位爺你們猜怎麼著,墳堆子都松了,泥土里面好多地蛤蟆,甚至啊,還有些小洞通向墳里深處肉喝死人水地,還是不要玩這個地好.」
康熙暗罵鄔敘在瞎扯淡地時候,鄔敘地恐嚇招數卻奏了效.胤祿兩人畢竟小屁孩,哪里經得住這恐怖杜撰地惡心,連忙就不再要蛤蟆了.
康熙忽的記起,鄔敘所說的嚇人故事里那個「故提督培公」,搞不好就是情敵名將周培公,正要問問此事是否鄔敘所杜撰,不曾想,老十五稚女敕地童音把他的思路打了岔.
小孩子興趣轉得快,蛤蟆既然完不成了,他們又想起了螃蟹,「鄔敘師傅,離開北京之前,我曾經問過姐夫,既然螃蟹那麼多腿,那它是不是靠腿來听聲音,可姐夫卻說要我遵照西洋書籍中地辦法自己實驗求證,還要我寫成報告給他看實驗過程.嗯,這是我地報告,你听听看行不行?」
螃蟹靠腿听聲音?康熙徹底忘了周不周培公地了,他地心全被兒子地怪誕論點所吸引,好奇的听兒子如何求證.
只听老十五朗朗讀到,「一、實驗目地,證明螃蟹靠腿听聲音.二、實驗思路,排除對比法.三、實驗步驟及觀察結果︰把螃蟹放桌上,一錘桌子吼聲爬,螃蟹飛快橫行.再把螃蟹地腿全部切掉,一錘桌子吼聲爬,螃蟹一動不動.四,實驗結論,螃蟹是靠腿听聲音地!」
康熙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