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是你!蕭文凌總算明白了,終日打雁,卻被雁啄瞎了眼,這個看似風騷似狐狸精似的女子將自己給耍了,沒事,她是酒樓的老板,有幾分本事,輸給她不冤枉,蕭文凌暗自安慰著自己,訕訕的對女子道︰「請問姐姐芳名?小弟我這人就喜歡胡說八道,姐姐不要介意。」
你還有些自知之明,女子咯咯一笑,狐媚的眸子掃了他一眼道︰「公子說笑了,小女子名叫鐘碧蓮,若不是還有一個酒樓記掛著,說不定真要與公子私奔了。」
這小妞不厚道,到了這個時候還有諷刺我,蕭文凌全當作沒听到,臉也不紅的道︰「唉,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不過姐姐日後現我的才華出眾後,定會與我遠走高飛的。」
這人的臉皮也不知道怎麼長的,鐘碧蓮掩嘴一笑,白了他一眼道︰「你這人,空有一身文才,怎麼說話如此放蕩不羈,讓人看了笑話。」
你白我的那眼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勾引我?蕭文凌故作正色道︰「鐘姐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我本來就年少輕狂,用的著在乎別人眼光麼?」
「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鐘碧蓮喃喃念著這句話,咀嚼著話里的味道,看著蕭文凌的眼楮一亮,上下打量一番,像是將他重新審視了一遍,眼里泛著莫名的光彩。
良久,鐘碧蓮輕聲道︰「公子你這番話說的簡潔,可是其中大有寓意,一句話說到我心里去了,當初我建這酒樓的時候,不知道受到多少排擠,多少白眼,但我仍是走過來了,現在酒店有了如此規模,那些人卻還是總拿我說三道四,本來我心中還是有些難受的,如今听到公子這一番話,我總算安心了不少,我就是要向他們證明,我們女子是不會輸于男子!」
搞了半天,這小妞還是個女強人啊,蕭文凌嘻嘻一笑︰「這天下最厲害的,不是千軍萬馬,而是一張嘴呀,只要心無雜念,活的開心,何必受俗禮所拘束?」
「這位公子果然見解獨到。」鐘碧蓮眸中泛出別樣異彩,拿著銀壺倒了一杯酒遞了過去,「還問公子高姓大名?剛才我忘了問,真是失禮了。」
什麼忘了問?根本是不想問才是吧,若不是我說了那一番對你的貼心話,你才懶的理我呢?蕭文凌也不在意,接過酒杯,呷了一口道︰「小生姓蕭名文凌,區區賤名,不足掛齒。」
「原來是蕭公子。」鐘碧蓮輕笑道︰「公子真是大才,我那對子雖不是什麼千古名對,卻也頗有一番難度,听小二說,你還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對的工工整整,真是厲害。」
蕭文凌哈哈一笑,道︰「鐘姐姐你這不是取笑我嗎?對出對子不是最難,最難的是你能想出這樣一個方法,吸引顧客上門,三樓一個對聯難倒千千萬萬個才子,也就證明這三樓非有高才這才能進,這世上就是有些達官貴人喜歡附庸風雅,听說有錢便能進,也自然想嘗試一下才子的待遇,你這樣懂得人心才是厲害呢。」
他說的頭頭是道,鐘碧蓮咯咯笑道︰「你說我厲害,我看這里沒誰比你還要精明了,我這點小技巧被你一眼就看透了,你這般說與我听,豈不是在諷刺姐姐嗎?」
「哪里的話?」蕭文凌搖頭嘆道︰「當一個才子又有如何用處,豈能與姐姐一樣相提並論?世人好文風,可作上幾詩詞便行了嗎?作詩詞能打勝仗還是能變成白花花的銀子?我看一個才子還比不上一個田里種菜的農民,至少他可以養活自己!」
鐘碧蓮哪里听過這等驚世駭俗的言論,瞪大了眼楮看著他,良久才嘆道︰「公子這話千萬不能到外面去說,否則定會以妖言惑眾抓起來的。」
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蕭文凌心下激動,猛的喝下一杯酒,站起身來,臉上浮出不羈的笑容,哈哈大笑道︰「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他想起了也是如此出了蕭府,他的聲音充滿著豪放,隱隱有股悲哀,傳在三樓之上久久不息。
這蕭公子竟是如此豪放不羈,鐘碧蓮有些傻,她經營這酒樓這麼多年,哪一個不是以賦詩作詞自得,偏偏幾天看到了個怪胎,處處與別人不同,身為一個才子,竟不把才子這個稱號放在眼里,人更是一時輕狂,一時不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好一個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
哪個騷人在學我?蕭文凌滿是鄙視,這些人就是這樣,每次都要跟著我後面叫喊兩聲,你自己說幾句會死啊,他沒好氣的道︰「哪位兄台又有了感概,進來一敘吧。」
那人也不知道听沒听出蕭文凌話里的諷刺,笑了幾聲之後,很快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我叫你進來一敘只是客氣話,死不要臉的,你還當真了?蕭文凌哼了一聲道︰「那個誰誰誰,等我半個時辰再來開門。」
門外敲門聲嘎然而止!隱隱約約可以听到怒哼聲。鐘碧蓮「噗哧」一聲笑出聲來,嗔怪的說道︰「你這人,剛剛叫人家進來一敘,現在又把人晾在外面,哪是待客之道?還不讓人家進來。」
貌似我是有些過分了,蕭文凌嘻嘻一笑,大聲道︰「剛才小弟只是跟門外的大哥開個玩笑,希望不要介意,若是沒什麼事的話,就進來吧。」
話音剛落,門被輕輕推開,來人竟是兩個,當先一人一身華麗白衫,體態修長,面如冠玉,風度翩翩,手上一把紙扇,頗有股儒雅風度,長的倒是一副才子相。
他身後一人要比當先一人白上三分,丹鳳眼,細柳眉,臉若涂上一層白粉,一雙眼楮晶瑩剔透,閃著動人的光澤,此刻他正橫眉冷對盯著蕭文凌,眉目之間竟是一片怒色。
切,小白臉,蕭文凌對于比他長的好看的男人一概沒有好感,更何況是長的如此「妖」的男人。他轉過頭去,一臉的無視。
「在下趙修若,這位是舍弟趙玉燕。」當先男子笑了笑,言詞間很是誠懇,讓人一听便心生好感,就是蕭文凌這等人也覺得這個叫做趙修若的男子別有魅力。
趙玉燕?就是那個小白臉?怪不得這麼像女人,就連名字都是女性化的,不過這兩人倒是厲害,明明看到一個絕色大美女在前面,也能目不斜視的跟我打招呼,蕭文凌打了個哈哈道︰「這位兄台天庭飽滿,走路之間滿是貴氣,想必是大貴人家子弟吧,在下蕭文凌,在此見過了。」他不倫不類的拱了拱手,看的鐘碧蓮又是抿嘴一笑。
「原來是蕭公子。」趙修若面色如常,笑道︰「蕭公子真是文才出眾,這望江樓的第三層可不是誰都能上的,我也是花了銀子才得上來,听說你是對上這難聯絕對,我兄弟二人很是仰慕,特地上來看看是何方高人的?」
這小子馬屁功夫不錯,蕭文凌被他拍了舒舒爽爽,連剛才的不快也忘卻了大半,臉上卻謙虛的道︰「僥幸而已,其實我這人也沒什麼大才,瞎蒙瞎撞踫上而已,算不上什麼本事。」
後面的趙玉燕哼了一聲道︰「你這家伙倒有些自知之明!」
丫的你個小白臉,老子這叫謙虛懂不?蕭文凌輕哼一聲道︰「你這人怎麼這般不懂禮貌,我與你哥說話,你插什麼嘴?」
「你——!」
「好了,玉燕,休得胡鬧。」趙修若拱手賠禮道︰「蕭公子,我家舍弟被父親寵壞了,說話沒有分寸,還望蕭公子不要計較。」
看看,看看,這就是差距啊,同樣是一個父親生的,怎麼差距就怎麼大呢?小伙子給面子,蕭文凌眉開眼笑道︰「趙公子不必客氣,我是不會跟小孩子一般見識的。」
「誰,誰是小孩!」趙飛燕像被踩了尾巴的小貓咪一樣蹦了起來,指著蕭文凌道︰「你這家伙,要本事沒本事,要文才沒文才,有何資格說我!」
切,蕭文凌不屑道︰「我有沒有文才不是靠嘴說的,你說我有便有,你說我沒便沒,嘴張在你臉上,隨你怎麼說。」
趙飛燕一張白臉漲的通紅,氣道︰「若你能答出我的對聯,我便承認你厲害。」
我厲不厲害要你來說啊?不過鐘姐姐在這里,怎麼也得露兩手,蕭文凌嘿嘿一笑道︰「盡管說便是,我還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