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蕭文凌認識了一個名叫施成樂的表弟,這個在京城里頗有名氣的紈褲子弟,奇怪的是,施寒良以至于外公,都對他放的比較開,比起施寒良來說,施成樂卻是比較斯文,一把紙扇從白天晃到晚上,也不嫌累著。
一個喜靜的外公,一個暴躁的舅舅,加上一個斯文的弟弟,似乎就娘親比較正常一些了,入住在這樣一個大宅里,也不知道是喜是悲,施寒良公務繁忙,外公卻又喜歡一人呆在後花園,隨後蕭文凌就很無奈的多出了一個跟屁蟲,一個嚷嚷著表哥長表哥短的跟屁蟲。
總之,在這幽靜的地方,蕭文凌心情也平和不少,當然施成樂的打擾除外,另外蕭文凌也頗是想不通,這麼一個幽靜的環境中,怎麼會孕育出像舅舅這樣的怪胎。
這一日用餐的時候,老太爺看了蕭文凌一眼,點了點頭道︰「不錯,不錯,你比你那舅舅長進的多,這麼快便能平心靜氣,也不枉讓你在這呆上幾日。」
「外公過獎了。」蕭文凌微微笑著道︰「還是多靠外公那日的開導。」
太爺點了點頭,又沉吟了一下,對著施成樂道︰「你這猴子纏著你表哥那麼久,定是將他悶壞了,待吃完飯後,你帶他去尋你那些朋友聚一聚吧。」
「真的啊。」施成樂一下就激動了起來,拍手道︰「太好了,那些人早便想見表哥一面了。」他又一把抓住蕭文凌的手道︰「表哥,我那些朋友最崇拜你的文才與氣度了,到時你可要露兩手啊。」
「呃?」蕭文凌一陣頭大,看著他道︰「不必了吧,我這人除了比一般人多了文才,就沒其他本事了。」
「要的,要的。」施成樂嘿嘿笑道︰「待會我帶你去便知,你是不知道啊,這次正好是我們這些公子相聚的時候,處處與我們作對的那群混蛋們,還出了一個新科狀元,老是嘲笑我們,這次正好是表哥你趕了一個巧,好好去教訓他們一頓。」
施成樂這麼大大咧咧一番話,老太爺仿佛沒有听到一般,自個吃著飯,越發讓蕭文凌古怪起來,他是看出來了,這分明便是兩幫紈褲子弟互相斗氣來著,而老太爺竟是讓自己也參與進去,這又是何道理?
還有那新科狀元,莫非是李明辰來著?老太爺雖然已是辭官不做,對自己的事卻是了如指掌,可見他什麼事心里都是有數的,此次讓施成樂帶自己去,定是有所深意,他有時覺得,施成樂也不像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簡單。
一家子怪人,蕭文凌給外公一家下了這個結論,在用過餐之後,施成樂興沖沖的便讓下人去準備馬車了,看他那急切的神情,倒像是想表哥在自己面前大發神威,那可真長面子了。
馬車一路疾行,進了京城,竟是在聚情樓停了下來,蕭文凌登時傻了眼,什麼時候我家聚情樓也成了紈褲子弟聚集之地了?幸好這里一向治安不錯,經過幾次之事,皇上甚至下了告示,凡是膽敢在聚情樓鬧事者,決不輕饒。
像是看透了蕭文凌的想法,施成樂嘿嘿笑道︰「表哥,我知道聚情樓是你名下產業,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們隔上十天半個月便會來此聚上一聚,不過話說回來,表哥的這個聚情樓實在做的不錯,我游覽京城這麼久,還從未見過如此具有特色的酒樓呢,特別是那咖啡與巧克力,表哥,我真是服了你了。」
「好說,好說。」蕭文凌取出隨身帶的扇子,雖說這些人都是紈褲子弟,好歹也是號稱才子之人,啪的一下打開,掛著風騷的笑意,踏進了聚情樓,看的兩邊的迎賓小姐不由目瞪口呆,激動之下,便是連歡迎光臨都沒叫出聲來。
一樓平民區,他們自然不會在這里聚會,蕭文凌問了一聲︰「幾樓。」
「自然是三樓了。」施成樂理所當然的答道。
「嗯?」蕭文凌的眼楮一下瞪了起來,「謎題又被人破了?」
「不不不。」施成樂連連擺了擺手,略帶羞澀的道︰「表哥你出的謎題乃是千古難解之題,我們這些人才疏學淺,哪能破的出來,嘿嘿,真是讓你笑話了,我們都是花了錢上得上去的。」
蕭文凌這才釋然,開玩笑,大龍朝多幾個像魏語靈那樣的高人,聚情樓也沒法混了。
還未走上三樓,便听上面傳來說話聲,只听有人道︰「不愧是蕭公子出的謎題,看起來簡單明了,其實內涵玄機,枉我等人飽讀多年聖賢之書,竟是無能能解開,實在慚愧。」
「得了吧。」又有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來,輕哼了一聲道︰「一個人死前要做的最後一件事是什麼?這算是哪門子的謎題,我們又不是死者,哪能猜到他想做什麼?說他想達成臨死之前未想達成的願望?還不是由他自己隨口說說罷了。」
「馬翔飛,你莫要在雞蛋里挑骨頭。」又有人道︰「蕭公子出的謎題大多看起來通俗易懂,里面都是大有深意,先前不是讓他未婚妻魏語靈破出了一個嗎?怎麼到了你口里便變了味去了?更何況那些謎題被破之後,通常都會將答案寫上去,莫非你對那些答案也是心存疑惑?」
「那又如何?」馬翔飛輕哼了一聲道︰「千古謎題,一人能出幾個便足以,你當是吃飯那麼簡單?難保蕭公子也不會相出濫竽充數的招數,便是出這種無解謎題,也無可厚非。」
「馬兄言之有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竟是那陳羽菲,「那日在才子交流會上,我也見過蕭公子一面,此人又暴躁又無恥,便連作畫也是一塌糊涂,我看便是徒有虛名罷了。」
「眾位公子。」一直守在那里的伙計不卑不亢的道︰「我敢保證,老板出的謎題不存在欺騙這種問題,老板才氣過人,出的謎題一個比一個刁鑽,便是整個大龍朝之人能答出來的也是寥寥無幾,但是,請不要質疑我們聚情樓的謎題,事關我們聚情樓的招牌,還請諸位公子口下留情,相信你們也不想那些流言蜚語傳到上邊吧。」
「這群混賬,我去找他們算帳!」施成樂勃然大怒,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的侮辱表哥,這簡直比侮辱他還要難受。
「別急。」蕭文凌一把拉住了他,心里倒是頗有些古怪,謎題在魏家的時候已經讓人換了,只是沒想到趙修若身邊的人都有這麼一副好口才,先前說的話倒是滴水不露,卻將那邊人的氣焰打下去了。
羽菲還由自強辯道︰「這謎題出的這麼怪異,我便是說那人臨死想要出恭又如何?」
「哈哈哈哈。」听到這麼一番粗俗的話,陳羽菲那邊的人都大笑起來,馬翔飛更是笑道︰「沒準陳兄答對也不說定呢。」
又是更響亮的大笑,對面那人顯然氣的不輕,怒哼道︰「簡直無恥——」
「好吧,恭喜你答對了。」蕭文凌打斷了那人的話,緩緩帶著施成樂走了出來,眾人臉色頓時大變。
特別是陳羽菲,雖然這是蕭文凌的地盤,但他卻也知道蕭文凌向來很少出入這聚情樓,這才敢肆無忌憚的說話,沒想到這句話竟是被他本人听見,心里不由一顫,想起蕭文凌兩次的瘋癲,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
撞在一個人身上,他猛地一愣,對啊,上次就自己與李明辰兩人,現在這麼多公子聚在一起,蕭文凌便是在瘋,也不敢拿自己怎樣吧,想想膽氣又壯了不少,看著蕭文凌道︰「原來是蕭公子來了。」
「蕭公子啊!」十幾個人頓時眼里閃過崇拜的眼神,看著蕭文凌輕搖扇子之間的風騷,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仿佛對陳羽菲的話毫不在意,看的眾人心折不已,這才是高人的風度啊,文能文得,武能武得,還重情重義,蕭文凌在他們中心中的高度又加高了一層。
雖然不認得這些人,蕭文凌還是騷包的向他報以微笑,那從容不迫的態度,不愧是在軍營里磨練了那麼久的監軍。
「原來你便是蕭公子啊,真是失敬失敬。」一個人拱了拱手道,「蕭公子可是說陳兄答對了?我記得聚情樓有這樣的規定,凡是答對了謎題之人,可以免費在聚情樓用餐的,不知道銀子會不會退還呢?」
蕭文凌分明可以听出,此人便是先前出聲的馬翔飛,心里不由暗暗冷笑一聲,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馬公子此言差異,首先答對謎題者免單是正常的,也就是說即使要免單也只是免陳公子的單,沒你的份。」
馬翔飛臉色微微一變,卻又听蕭文凌豎起一根手指道︰「其二嘛,那就是像陳公子這種一輩子就剩下出恭的人,這個答案非常適合他臨死時的想法,從某種意義來講,他確實是答對了,作為獎勵,我便免了你這些銀子,不知道陳公子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