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不是一般的紈褲子弟,絕非菜白之流所能比擬的,他也是看出來了,為何上到外公,下到舅舅都對施成樂不施予管束,原因便在于他們都非一般紈褲,在這個上層官家之中,當真是有些才學的人。
別看施寒良看起來像是子承父貴,老神棍可精明著呢,即便是看在先皇大臣的份上,若是舅舅是個無能之人,怕也是不能身居高位,老頭子與未來老丈人還有舅舅等人自成一個體系,另一邊則是以顧丞相為首成了一個派系。
想起一個尚書經常附議顧丞相的話,隱隱約約听他似乎姓李,而這個新科狀元也是姓李,李明辰的父親是當今戶部尚書,看來那人多半便是李明辰的父親,有趣,有趣,顧丞相之女,戶部尚書之子,另一邊則是我與施成樂為首。
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些紈褲子弟的分類也與他們當官的父親有莫大的關系,怕是施成樂一起的人皆是以老頭子為首的官家子女,隱隱之中竟是以自己為首了,施成樂反倒像個無事人一般,不得不說,外公玩的這招乾坤大挪移當真是妙啊。
妙的頭痛,蕭文凌一陣苦笑,卻也猜到了外公的一片苦心,如今的自己便像是一片浮萍,只能順應時代的潮流,正如外公所說的那樣,皇上將自己趕出軍營,未免不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手段,而將自己與施成樂這些紈褲混在一起,定是想自己在風暴之前,在他們之間樹立威信,畢竟自己的優勢在他們之間頗大,先是丞相之子,又先後有聚情樓,花滿樓,接著又是軍營之事,足以他們默認了自己的存在。
這便也是來之前,這些人極力為自己抨擊那些人的原因,現在看來,這已非是一般紈褲子弟的斗爭了。
京城遍地黃金,處處皆是泥潭,別看施成樂這些人都是些吃喝玩樂之徒,將來十有**上要平步青雲的,不光是他們有個好父親,本身他們也是頗有才華之輩,只是一出生下來,便決定了日後的宿命,這未免也不是一種悲哀。
蕭文凌的謎題答案著實讓眾人一番哄堂大笑,臨死之間該做的最後一件事,可不就是咽下最後一口氣嘛,不得不說,蕭文凌形容的還真是貼切,咽不下氣可不就是半死不活的麼?對于這個答案,多半是無語,然後又是覺得很妙,沒有比這更適合的答案了。
看著陳羽菲臉色時紅時白的樣子,施成樂等人的嘲笑之聲更大了,而施成樂身後等人心中更是安定下來,這個蕭公子果然如父親所說那般厲害,雖是第一次見到他的魅力,對于日後的生活卻也是更加期待起來。
不但是施成樂這邊的嘲笑,便連陳羽菲這邊的人也有不少人捂嘴偷笑,陳羽菲此人傲慢至極,見他受挫,實在大快人心啊,對于這個蕭公子,敵意似乎也沒那麼深了。
蕭公子一人進了三樓,一群人也跟著進了門,這三樓便是個富麗堂皇的大廳,打造的華麗至極,無論是從奢侈程度,又或是文雅方面,卻也頗為相稱,絲毫沒有格格不入之感,這也是許多寒酸才子,即便是要傾家蕩產,也要進來一觀的原因。
桌上擺好了瓜果酒菜糕點之類,蕭文凌倒也不客氣,自行坐在一邊,隨手拿起一個糕點往口里一塞,看著眾人目瞪口呆的樣子,絲毫沒有覺悟的一指旁邊道︰「別客氣啊,都坐下吃。」
這廝估計是將自己當成主人吧,收了客人銀子的主人?
眾人面色古怪的坐下,施成樂坐在蕭文凌旁邊,偷偷對著蕭文凌一豎大拇指道︰「表哥,你真厲害。」
「是嗎?」蕭文凌樂的眉開眼笑。
「那是自然。」施成樂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就是比我差一些。」
「呃?」蕭文凌茫然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听到。」
「我說就是比我差一點。」
「啊?你要給我一萬兩銀子啊?」蕭文凌一臉激動的看著他道︰「真不愧是我的好表弟。」
「」
從此以後施成樂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莫要跟表哥斗嘴,他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至今他也不明白,用來反擊他的一句話,為什麼會變成要給他銀子?這耳朵也太好使了吧。
眾人都入座下來,蕭文凌自吃自個的,待眾人看著他毫無半點斯文模樣的吃了大半之後,這才滿意的抓過餐巾擦了擦手,打了一個飽嗝,又自行倒了一杯茶,吹了一口涼氣,看著眾人道︰「吃啊,看著我干嘛?不是我吹的,我們聚情樓的菜可是做的一流,比起宮中御廚可能略差了一些,卻也差不到哪里去了,大家盡情享用便是。」
他一個人狼吞虎咽,這菜已是去了大半,剩下的多半殘羹冷炙,讓誰吃呢?眾人一陣無語,這廝不是不一般的不厚道啊。
這時,馬翔飛又不甘寂寞的插嘴道︰「蕭公子,你的謎題出的卻是一絕,也難怪大龍朝沒有幾人能答的上來,不過這謎題呢,卻也登不上什麼大雅之堂,不過也說明了蕭公子你才氣甚高,我輩自然是深感敬佩的。」
他微微一頓,又看了李明辰一眼道︰「蕭公子你文才出眾是不錯,但我這邊可也有個新科狀元,戶部尚書之子李明辰公子,我就很好奇了,蕭公子的謎題便連李公子也答不出來,想來是在這方面成就比李公子要高上許多了——」
「胡扯!」顧飛婷第一個便站出來道︰「蕭文凌出的謎題大多有投機取巧之嫌,根本算不上什麼謎題,他自己出的,便由他自己說的算了,這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哪有李公子真才實學來的那麼厲害。」
「哎呀。」施成樂輕哼了一聲道︰「顧小姐此言差矣,大家都是讀書人,你說話未免也太刻薄了一些,照你這麼說,這個難倒千萬才子的謎題竟是旁門左道,那無所專研謎題的大家听到之後,會怎麼想呢?」
顧飛婷臉色微微一變,這世上確實還有不少老古董,他們雖然沒有什麼權勢,但多是桃李滿天下,若是當真計較起來,便是以丞相之女的身份,說不得也要道歉,只得輕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呵呵,顧小姐也不是這個意思。」李明辰笑著打圓場道︰「顧小姐自幼熟讀詩書,對謎題沒有什麼研究,所以才冒昧的說出了這一番話,其實對蕭公子並無什麼不敬,蕭公子的謎題當真是世上少有,仿佛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倒叫人抓耳撓腮,就是想不出,李明辰卻也仰慕的很吶。」
飛婷在一旁輕哼了一聲,「不過是個連畫畫都不會的粗魯之人,談何才氣?」
「世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蕭文凌一臉寂寞的搖搖頭,憐憫的看了顧飛婷一眼道︰「對于某個光長著一副漂亮臉蛋的雌性生物,我已經不準備對她抱有任何解釋的想法。」
他這話說的狂放不羈,頗為豪氣,詩詞之間也是闡述了他無奈的思想,眾人在驚艷之余,果然發現蕭文凌不是等閑之輩。
施成樂等人一陣大喜,正如父親所說,蕭公子果然大才,李明辰等人卻是齊齊變了色,且不論詩詞做的是否精妙,便是詩詞之間的大氣的氣度,也讓他們似乎體會到了蕭文凌的心境,一直以為他不過是個粗魯之人,可光從這句詩詞中意境中便能看出,蕭文凌當真是高人一等了。
莫非那所謂的抽象畫當真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不成?顧飛婷第一次對自己的想法產生了懷疑。
「蕭公子好文才。」李明辰勉強笑了笑,他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就從未看透過此人。
在驚訝之余,蕭文凌卻是自得的一笑,拿著茶杯輕呷了一口,又對李明辰道︰「李公子,你既是當今狀元,肯定精通作詩了,要不然當眾吟上一首如何?」
蕭文凌也想通了,外公費心的幫他想了這麼一招,沒道理不用,他現在不是光棍一條,至少還要為他的親人考慮,熟記唐詩三百首的他,自是不會懼怕這個新科狀元。
呃?包過陳羽菲和顧飛婷在內,李明辰皆是一愣,蕭文凌這一反常態的從容之態,分明便是主動給自己下了挑戰書啊,李明辰心里也是有些古怪起來,這廝不是壓根無才麼?怎麼突然顯擺起來?
「是啊,吟一首吧。」施成樂等人也惟恐天下不亂的叫道,對此施成樂是最為滿意的,因為爺爺所期望的便是這樣,他希望這個外孫不要像那次才子交流會一般糟蹋了機會,該顯露的時候還要顯露一把。
與其等著別人打他主意,倒不如先強大了自己,老太爺的希望便是蕭文凌的依靠,可不單單便是他這些老一輩的人,畢竟人都是會老的。
一時之間都是起哄起來,李明辰若是不吟詩的話,他這聲名可就當真一落千丈了,在身邊人期盼的目光中,他微微沉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