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逸志裝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道︰「這樣就好了,我就更放心了,謝謝老板。」這時牛肉面也煮好了,剛剛那個凶神惡煞的肥婆早就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一步三搖,搔首弄姿的端了上來,就象是看著一堆金幣似的看著平逸志笑道︰「小兄弟,面煮好了,快吃吧。」
平逸志一看,一個不大的碗里裝著不多的面條,上面漂浮了三、四根細細的牛肉絲,肥婆粗肥油污的大拇指還泡在黑亮的面湯里。要是一年之前,他可真是吃不下去,但現在他眉頭都沒皺一下,還微微的笑了一下,端起面條大吃起來,邊吃還邊說道︰「老板,面條的味道不錯,我太餓了,再來兩碗吧。」胡大混兩口子眼楮登時更亮了。
不一會兒就吃下了三碗牛肉面,這才一看標價「牛肉面1。5元/碗。」初看沒什麼,可平逸志練過內功後的眼楮自然是比一般人犀利多了,一見之下,就發現了那個標價中間的小數點,根本就不是寫上去的,而是粘了一個小蒼蠅的尸體在上面,頓時就明白了,于是也不打話,從兜里掏出一張五元的零鈔放在餐桌上,就站起身來向店外走去。
胡大混看平逸志吃完了面條,早就在注意著他了,一見他放下了五元錢就想離開,馬上大踏步的走到門口攔住了正在出門的平逸志,說道︰「朋友,干什麼去呢?」平逸志假裝猝不及防,吃了一驚,退一步說道︰「嘿,老板,錢我放在桌子上了,還有什麼事嗎?」
胡大混道︰「朋友,你放了多少錢就想走,不對數吧。」肥婆也從廚房里出來拿了桌子上的五元錢走上前來,嚷嚷道︰「大混,這小子吃了咱們三碗牛肉面,放了五元錢就想走呢。」
平逸志裝傻道︰「老板,不用找啦,我還有急事,要先走啦。」
胡大混和肥婆一听,同時大笑起來,肥婆仿佛岔了氣似的,說道︰「小伙子,才出來見世面吧,三碗牛肉面五元錢,你不覺得太便宜了嗎?那豈不是讓你這樣的帥小伙太沒面子了嗎?我們這兒的牛肉面可是十五元一碗,三碗一共是四十五元,你還差四十元,這樣才配得上小兄弟你嘛。」
平逸志大吃一驚道︰「老板,不會吧。我剛剛看了,明明就是一塊五一碗的呀,咋會變成十五元一碗了呢?老板是在開玩笑吧。」
胡大混止住笑,吼道︰「好小子,誰和你說笑了。竟敢到老子的店里來吃霸王餐,我看你是活膩了,快掏四十元了再走人。」肥婆也變了顏色,說道︰「小兄弟,是你眼花看錯了吧,你再來看看,我們店一直都是明碼實價的,雖然貴了一些,但也從不強迫別人的。」說完,拉著平逸志又回到價目表前,平逸志一看,果然那個1。5元中間的小數點已經消失不見了,想必是肥婆剛才出來時已順手拿掉了。假裝著急的大叫起來︰「不是的,我剛剛明明看到就是一元五的,現在怎麼會變成了十五元了呢?一定是你們換了的。」
肥婆看到平逸志焦急的表情,一臉鄙夷的說道︰「嗐,小兄弟,出門在外,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我們可是天天要在這兒開門做生意的,怎麼可能騙你一個人呢?你要小心禍從口出呀。」肥婆實在太高興了,她最喜歡看的就是這些客人驚惶失措的表情了,這是她最大的享受了。
平逸志正要辯解,一看門口的胡大混正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馬上低下頭來,害怕的說道︰「大姐,我是一個窮學生,一個人出來的,也沒帶多少錢,你就行行好吧。大哥,你們就放過俺這一回吧。」
肥婆一听平逸志已經軟了下來了,心里更加的有底了,馬上大吼道︰「少廢話,老娘還沒錢呢,吃了東西就要付錢,要都像你這樣,老娘去喝西北風呀,快點拿錢出來。」
平逸志只好從兜里掏出所有的錢來,拿出那張唯一的一百元遞給了肥婆,肥婆一見到錢,頓時眉開眼笑起來,嘴都咧到了耳朵根。這時,胡大混也高興的走了起來,說道︰「小兄弟,就要這樣子嘛,在外面混的人,要大方一些的。」還伸過手來拍了拍他的肩。
平逸志卻是早就留上心了,只見肥婆接過錢,趁胡大混伸手拍他時,很快的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張一百元的,卻將自己的那張放進了自己的兜里,頓時明白剛才那小老人所說的話了,肥婆剛才一定是用她的假錢將自己的真錢換掉了,他也不出聲說明,只是裝作一點都沒有發現。
果然還未等他說話,肥婆又說道︰「小兄弟,你把這錢給我換一下吧,重新拿一張吧。」
平逸志道︰「怎麼啦?我真的沒有錢啦。」就將身上的口袋都掏出來給他們看了,這才讓他們相信。
肥婆一看平逸志,知道再掏不出油水來了,一把抓過平逸志手上的零錢,說道︰「算老娘今天晦氣了,不是踫到病鬼就是窮鬼,這一百元還給你,快滾吧。」平逸志接過錢來看了看,還想說什麼,,胡大混卻一把抓住他的上臂,用力的將他往店外推去,嘴里還罵罵咧咧的︰「小混蛋,沒錢還出來旅什麼游嘛。」平逸志忍不住體內真氣一動,差點將胡大混如鋼鉗一般的大手彈開,但平逸志心里一動,小不忍則亂大謀,馬上壓住了真氣,隨著胡大混的用力,跌跌撞撞的撲出門去,踉踉蹌蹌的正好倒在了那對父子的面前。
小老人早已收住了淚,正在熾烈的陽光下為昏迷中的少年遮陽扇風,這時見到平逸志也被那凶神惡煞的老板推倒在了自己的身邊,忙放開已略顯安靜的少年,扶住平逸志問道︰「小同志,你也是吃面被他們騙了嗎?」
平逸志說道︰「是的,我吃了三碗面條,他們硬是要收我四十五元錢,後來沒找我的一百元錢,只是拿走了我的全部零錢,就把我推了出來。」
這時老人看到平逸志手中的一百元鈔票,驚訝的問道︰「這是他們退給你的嗎?一定也是假錢了。」
平逸志假裝很吃驚,趕緊拿到面前仔細的看了看,邊說道︰「真的嗎?哎呀,果然是張假錢呢,我剛才拿給他們的明明是一張真錢呀,怎麼會變成假錢了呢?」
老人拍了拍平逸志的肩,搖搖頭說道︰「唉,孩子,我剛才就是這樣子被他們騙了的,也是吃了三碗面被他們硬收了四十五元錢,還借我拿一百元給他們找的時候,換給我兩張一百元的假錢。我是辛辛苦苦的湊了一些錢來江城給孩子治病的,也沒多少錢的,就只好回來找他們評理,可他們一點都不講理,把我孩子也氣得舊病復發了。算了吧,孩子,你的損失也不大,就不要和他們吵了。你也斗不過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