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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山三峰,鳳翔最高,龍山最壯,虎山最秀,滿山紅葉如燒,給淒迷的秋日帶來一絲暖色。
匆匆離開現場,躲開漸漸集結的城衛軍,穿過幾條已經亂成一團的街道,在大通布票行門口找到了有些焦切的含煙,她說她已然將那些布帛取出在重新兌換成票,看著滿臉嬌笑的含煙,我捏捏她的臉蛋,示意我們趕快出城。
「相公,面人李已經回去了,你方才把那人怎樣了。」含煙抱著我的胳膊問道。
「沒什麼。就是給了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哼,居然敢打煙兒的主意,今兒算便宜他了」我大大咧咧的說道。
含煙沒有再說,只是臉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濃,顯然對我如此在乎她很是滿意。
剛到城門口,全城就宣布戒嚴,甲冑鮮明的城衛軍控弦持刀,驚慌失措的百姓四處奔逃,最可憐的是那些小販,小攤被輕易的打翻,凶神惡煞般的兵勇讓他們只有瑟縮于地的份,畢竟,他們的生命是那麼的渺小。
隨手賞給那門口的士卒幾個大五銖,那些士卒們原本凶神惡煞的臉立即大地回春,滿臉諂笑,我們大搖大擺的出了城,我不由分說,拖著含煙來到了城東北的攝山。
墨含煙自打見全城戒嚴,臉色就開始凝重,畢竟引起全城戒嚴的人物放整個建業也沒有幾個,而情況居然是戒嚴而不是全城搜捕,後果可想而知,我又怎麼知道,一不小心就把天捅了個大窟窿呢。
「相公,你說鐘山和攝山,哪個更美?」含煙背靠一株挺拔的楓樹,有些惆悵的問道。
「攝山不及鐘山高峻,然卻勝在清幽怡靜,山深林茂,泉清石峻,登高而望,紅葉如火,不愧名秀二字。」我饒有興致的把玩著從那小子身上順來的一塊墨玉應道。
墨含煙微微搖頭,嘆道︰「妾身卻以為,鐘山蜿蜒起伏,拋若游龍,鐘阜龍蟠,名不虛傳,山上紫金頁岩,遠看紫金生耀,何其壯哉。」
輕輕摟住含煙的嬌軀,我咬住她圓潤的耳珠,輕輕問道︰「煙兒,你怪相公了麼。」
墨含煙偎在我的懷里,閉上雙眸,輕聲道︰「煙兒不怪,不管相公做了什麼,煙兒都會站在相公身旁,不管是九天攬月,還是六道輪回,煙兒都無怨無悔。」
聞此言而不動者,非人哉!我心中激蕩之下,吻著那比緞子還要光滑的臉頰,呢喃道︰「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自古紅顏多薄命,女兒愁腸千萬轉,豈有兒郎情如斯?
我看見,含煙的眼中先是不可置信,然後是幸福,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簌簌而下,但是那瞬間的光華比九天的星辰還要明亮。
如果說,身之相許是宿命和師命,那如今,兩顆心終于融為一體,再不分開。
將含煙的淚珠一滴不剩的汲取,我摟著偎依在我懷中不肯離去的含煙坐在草地上,看著殘紅的夕陽緩緩落下。
「相公,你知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含煙有些羞澀的問道,方才要不是顧及含煙實在臉女敕,恐怕我們就要效孔父野合之壯舉了。
我無謂哼道︰「管他是誰,登徒子居然敢對煙兒不敬,留他條狗命算便宜他了。」
含煙嫣然笑道︰「要是他是皇親國戚呢,那可不是狗命喲,相公也有這般氣魄?」
「那是自然!」我捏著含煙小巧的瑤鼻,道︰「我不喜歡殺人,所以今天只是略有懲戒。」
含煙嗔道︰「哼,你把他身上偷了個精光不說,連九龍佩玉骨扇也拿了,這下他回去可就死定了。」
「九龍佩?這好像是當朝太子的信物吧,難道他是?」我有點驚疑?
含煙使勁掐了我一下,道︰「怎麼了,害怕了,哼,早知道你也只會咋呼,李先生可說了,那小子就是當朝太子,司馬紹,你這次人也打了,東西也搶了,他不海捕天下捉你才怪。」
「太子,媽呀,還真是太子,這可怎生是好。」我訥訥道。
含煙有點憂色道︰「相公,你……你該不是還給他下了什麼禁止吧,我听說你們飛天門這些東西可不少。」
我苦著臉道︰「禁止倒是沒有下,當時哪想到這茬啊。」
含煙松了口氣,拍拍胸脯道︰「那就好,太子這事大概也不敢太過聲張,不然王敦他們知道了,只怕太子位子就懸了。」
「太子被廢是肯定了,唉,這次玩的有點大。」我模著下巴猶豫道。
「大?還能怎麼大?就是和街頭混混打了一架,頂多是個失儀之罪咯。」含煙有些不解。
我捧起這如玉般的小臉,干笑道︰「問題是,你相公這個混混對他調戲混混的女人很不滿,為了防止他再調戲別的混混的女人,就斷了他的孽根。」
墨含煙不可置信德張大了小嘴,她的小手拽住我的命根子,狠狠一掐。」嗷!「一聲慘叫驚起飛鳥無數。
我凝視著含煙的眸子,強自鎮定道︰「煙兒,這,這……你們也沒告訴我他就是太子,而且他還強搶民女來著。」
墨含煙搖搖頭,長嘆一聲,道︰「一切都是命啊,不可強求,如今我擔心的是,我們要一心匡扶太子,沒想到卻是你毀了太子,現在皇上和謝大人恐怕都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吧。」
突然,一只大鳥振翅而起,那尖利的叫聲響遏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