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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以後,太學南遷不過數年,自然不必在洛陽時那般氣勢恢弘,雕欄玉砌。
如今雖然有些寒酸,卻依然飛檐斜起,大門瓖金,或綠樹或紅花,門口獅子虎虎生威,牆上匾額龍飛鳳舞,雖然少了分奢華,卻多了分質樸。
進去後,則是別有洞天,撲面而來的氣息,有恬淡,有安逸,更有墨香。
好一個讀書的地方!
進去後,出示文牒,印鑒,自有小童驗明身份後恭敬行禮,口稱先生,然後拉著我進入祀台,先拜天,在拜地,然後拜夫子,這是拜師禮。禮物自然是仿古制,為三束干肉。
儀式完畢後,那名喚作贏兒的小童遞來甘泉給我漱口,然後進入側室換上統一的青巾,博帶,很快,我就被打扮成一幅標準的讀書人模樣。
然後在贏兒的帶領下,我來到了一個寬闊的廣場上,前面是高台,後面是大殿,左右是各種牌位,顯得甚為肅穆。到這里,贏兒的任務就完成了,以後,我就是太學的人了,只不過我因有官職在身,不是住校的,但是來了以後,我的一切都是贏兒操辦,負責。沒有廣告的
我一時高興,賞了贏兒一張布帛,他卻沒有像我想象中的推辭,而是大大方方的手下。
見我面有不解,贏兒笑道︰「此乃贏兒該得的,贏兒絕不做偽君子委屈自己,若是不義之財,就是千萬黃金,贏兒也不放在心上。」
我听了自然嘉許不已,看起來,這個贏兒也不是凡人啊。
廣場上已經有了不少人,他們都和我一般服飾,應該也都是太學生了。
初來這里,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從小我讀書都是師傅教的,而他們這些貴介子弟,卻都受了系統的教育,和他們比起來,我自然心中沒底。
正愣神呢,突然感到肩膀被人輕輕一拍,同時清雅的聲音傳來︰「這位兄台佇立凝思良久,不知所慮者何?」
我回頭一看,峨冠博帶,眉清目秀,身材中等,手搖折扇,是個風流人物,忙道︰「思家,思國,思天下。」
「哦。」這儒生倒沒有太過驚詫,讀書人愛口出狂言也是正常,他微微一笑,道︰「不知兄台想出了些什麼?」
他說話不急不徐,甚有修養,頗有謝鯤的風範,看起來也是個世族子弟,卻沒有一點驕矜之氣,讓人有如沐春風之感,著實難得。
我也對其心有好感,徐徐說道︰「正身律己,貞明品德以齊家,嚴刑峻法抑制豪強以治其國,海納百川匯聚英才,興師北伐光復中原以平天下。」
那儒生臉上閃過一絲異色,旋即笑道︰「理當如此,情卻未必,須知天下之大人心之雜,豈能如此輕易處理?況且世家大族盤根錯節,威權已久,不是凡人可以撼動的。」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我斬釘截鐵說道。
那儒生眼中閃過一絲敬佩,對我一揖到底,道︰「兄台之胸襟氣度,余深表欽佩,敢問足下高姓大名。」
「會稽卜機。」
「兄台就是一己之力平叛亂,卻掉封賞擇太學的卜機?」儒生臉上閃過驚喜。
我微笑頷首,道︰「不才正是區區。」
「哎呀,在下吳郡顧橫,表字青山,久仰卜兄之盛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下子有些大條了,這顧橫本就是世族貴冑,我方才卻直接說要和世族過不去,這豈不是自找沒趣?
還禮後,我小心問道︰「不知悅之兄與兄台如何稱呼?」
顧橫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赧然笑道︰「乃是家兄,怎麼,卜兄與家兄有舊?」
沒什麼交情,就是他調戲我的女人而已,我在心里暗道,不過嘴上卻說︰「未曾,只是曾經听謝家二小姐提到過悅之兄大名,後來于鬧市中偶遇一次。」
「呃……」顧橫有些不自然的說道︰「家兄乃是家族嫡長子,卻生性淡泊,有悖于祖父和父親的期許,因此行為多有放蕩不羈之處,還請卜兄多為海涵。」
「無妨,無妨。」我自然不能說心里記恨著呢,畢竟都是圈子里的人,還是要多留幾分面子。
「對了,以卜兄弟的軍功,謝公的名望,卜兄弟為何還要來太學鑽研這些死書舊經呢?」寒暄了許久,顧橫終于問道了實質。
江南大族,尤其是東吳時的望族,在我朝都十分低調,南遷後更是如此,唯恐被扣上企圖復國的帽子,如今雖然王謝黨爭激烈,庾家態度曖昧,但是顧,陳,周,張等大族卻明確表示中立,根本不摻和進來,如今顧橫這麼一問,究竟是什麼意思?
我在心里飛快的揣度,嘴上卻說道︰「卜機生也玩劣,長也蠻荒,聖賢書雖有涉獵,卻欲來此與博學鴻儒相交游,以開其氣,以恢其胸,如是而已。」
「哦?」顧橫已經恢復了先前的瀟灑,徐徐說道︰「就這些嗎?」
見顧橫眼色里頗有深意,似乎看穿了我一般,我不由暗運心法匯聚于眼,與之對視時灑然一笑,道︰「青山兄以為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