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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就在這里,就在這魚龍混雜,犬牙交錯的建業城內,有重量級的,足以影響時局的內奸!
一定是他,提前和各個胡酋達成了默契,許下了宏願,勾引他們南下,也一定是他命令自己在前線的親信開關放敵,然後在胡騎南下的時候在建業城內制造恐慌,擾亂軍心民心!
如果一切真是這樣的話,按照理想的布局,必然會有一支輕騎,正在星夜南下,直逼建業而來,形成兵臨城下之舉!
這樣的話,或者一鼓而下建業,顛覆我朝,或者逼迫朝廷簽下城下之盟,或割地,或賠款,而此人便可以趁機上位,借助胡人誅殺異己,成為胡人的代理人。
果然好計策,好手段!
想到這,我只覺得周身冷汗涔涔,說不定,此時這支騎兵已經兵臨城下。長江天險?既然內奸有本事讓河南四鎮固若金湯的防線形同虛設,那麼找到渡江的船只,對于他來說又有何難?
「不行,我得去見謝公,情況緊急。」想到這,我便要推開含煙,強自下床。
「不必了,卜機,我來了,你先安心躺著。」我正待跳下,突然听見謝鯤的聲音就在外面。
一臉疲憊的謝鯤推門進來,他的眼楮里甚至布滿血絲,看起來也是幾宿沒有睡好。
謝鯤朝含煙點點頭,然後坐在床頭,一臉關切的問道︰「怎麼樣?傷勢如何?」
「不礙事了。」我感激的看了一眼,灑然說道,「對了謝公,如今情況是不是很危急?」
「妾身去給謝公倒茶。」含煙懂事的先行回避,讓我和謝鯤有機會單獨交談。
謝鯤贊許的看了含煙一眼,接著回頭說道︰「卜機,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瞞你,如今這次,可以說是定鼎建業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石勒親自率部南下。河南四鎮全部失守,宛城被圍,壽陽被正在被攻打,而更為嚴峻的是,這一次,居然是諸胡圍攻我朝。」
謝鯤頓了頓,幽幽說道︰「這一次,劉曜和石勒居然達成了默契,劉曜親率十萬大軍屯扎于商于一帶,而部將劉胤所部數萬人,已經連克上庸,新城,現在已經包圍了襄陽,襄陽城是危在旦夕啊。
此外,蜀中的李雄也帶兵盤踞白帝城,圖謀順流而下。如今建業城內是人心惶惶,士氣低落,情況萬分危急啊。」
見謝鯤面帶憂色,神情怔忡,我完全能從他的臉色中,看出如今的危局,整理了下思路,我正色說道︰「謝公,不瞞你說,這些在我昏迷時,隱約都‘夢’見過,而且,如果卜機沒有弄錯的話,如今至少還有一支胡騎,正星夜朝建業趕來。」
「哦?」謝鯤面色微變,他此時顧不上追究我是如何「夢」到的,忙問道︰「星夜奔襲建業?何以見得?」
「謝公,河南四鎮城高池深,駐兵不少,縱然是數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也不至于瞬間崩潰,更何況如今諸胡圖我,四面開花,唯一的解釋,是建業城內出了內奸,而且是位高權重的內奸!他與胡人勾結,事先告知胡人我之虛實,胡馬南下時又命令自己的部下開城延敵,不然,胡人斷不敢如此囂張的南下。再者,若不是他,如今建業城內,怎麼會鬧得滿城風雨?」
謝鯤也是聰明人,只是被如今危急的形勢弄得心煩意亂而已,如今被我一言提點,馬上就通。
「不錯,定然如此,等到四面飛章告變,他在建業制造混亂,此時一支胡騎兵臨城下,他就可以挾胡騎自重來要挾朝廷!哼,真是好手段!」
謝鯤拳頭重重砸在床頭,顯然甚為憤怒。
見一向溫文爾雅的謝鯤都有些失態,我忙說道︰「謝公,如今當務之急,首先是要扼守京口,確保胡騎不能渡江,其次要暗自查訪內奸,卻又不能打草驚蛇,以免生變,事態緊急,請謝公國家大事為重,速速前去處理政務,勿要因為卜機而耽誤大事。」
謝鯤頗為贊賞的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下,說道︰「也好,如今確實情況危急,余這次也是順道來看你,確實不能久待,靈兒蘊兒這幾日哭的甚是悲切,晚上,她們應該會來看你。」
說到愛女,謝鯤臉上總算現出幾分柔情,而我一想到嬌憨的謝蘊和優雅的謝靈,卻為了我而哭的梨花帶雨,心中也隱隱有絲不忍。
謝鯤見我傷感,微笑的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勵。
正待離開,謝鯤突然又說道︰「這次你救了元規一次,元規這人,一向恩怨分明,決計不會不管,我看他八成馬上就要來了,到時候見了他,你自己用心。」
我用力點點頭,堅定說道︰「謝公且寬心,卜機曉得輕重緩急。」
「那就好,你且養傷,不過,卻也逍遙不了多久,不日便會有人來召你,你且跟去,沒有錯的。」謝鯤站起身來,算是臨行前的箴言。
「卜機醒得。」
正在謝鯤要走時,突然听見含煙的聲音。
「大人,卜公子如今正在修養,不見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