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海這一晚研究了什麼暫且不提,時間來到第二日,星期天。
鐘海很早就出了門,騎著永久來到學校,不是去補課,而是那里有一個人正在等他。
「閎連天,你來的挺早的嘛!」鐘海嚼著嘴里的油條,這麼招呼著在校園花壇中來回踱著碎步的流氓臉。
看見鐘海出現,流氓臉忙停止了腳步,迎了上來,手里還拎著一大袋東西。
「鐘海,你說的事我可有點緊張……」流氓臉的臉上露出猶豫。
鐘海接過那袋子,打開向里面瞅了一眼,隨口道︰「不就是演個戲嗎?而且還是你的老本行,有什麼好緊張的?」
流氓臉支支吾吾地道︰「鐘海,听說你已經和嬌嬌出雙入對了,這時還要去勾引別的良家少女,不……太好吧!」
「勾引你個頭!」鐘海氣得在這個流氓頭子的腦袋上敲了一個響栗,「我這是去救人,救治我老師的女兒,你怎麼淨往歪處想?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只要你幫我演好這場戲,我就教你一門點穴的功夫,你看,秘笈我都帶來了。」
說罷,鐘海從書包里抽出一本書,上面寫著《點穴記要》……好嘛,看來他是準備把自己外婆的‘絕招’外傳了。
一看見那本古樸的線裝秘本,流氓臉的臉龐立時發亮,眼珠子直勾勾地盯在那本書上,再也不肯轉開,直到鐘海將它重新放回書包,他才反應過來,胸脯拍得賊響︰「放心吧,別說演戲,就算你讓我沖進去幫你按住那女孩的手腳,我閎連天也是義不容辭!」
鐘海一臉黑線,都懶得去搭理這個滿腦子流氓思想的家伙了。
一切準備完畢,鐘海與閎連天便向黃大仙的家出發。
「叮」
鐘海按下了黃大仙家的門鈴,大約過了一會,房門才緩緩打開,里面露出的是葉飄雪那張清新麗容,還有她驚喜的聲音︰「鐘海弟弟,你怎麼來了?」
鐘海耳朵靈敏,不但听見了樓梯上沉悶的憋笑聲,還听見了房間里隱隱約約傳出來的鋼琴聲。
你個流氓臉,讓你笑!鐘海心里暗罵著,嘴里已是說道︰「怎麼,葉姐姐今天沒空嗎?怎麼里面好像有客人……」
「不是啦,是我的一名學生。你快進來吧,沒關系的!」葉飄雪坐在輪椅上的身子一動,已是急切切地拉住了鐘海的手,生怕他會離開。
鐘海被葉飄雪柔弱無骨的小手握著,心沒來由一跳,忙猛咳一聲,這時樓梯上方便傳來了一陣棍棒交擊的打斗聲,其間還夾雜著男子的怒吼……
「有人打架?」葉飄雪本就蒼白的臉愈發沒了血色,顫聲道︰「鐘海弟弟,你快點進來,別被他們波及了……」
鐘海看著瑟瑟發抖的葉飄雪,心里還來不及奇怪,只听‘砰’的一響,一條人影從樓梯上方滾了下來,跌跌撞撞,正好倒在鐘海面前。
「呀!」葉飄雪尖叫一聲,雙手已是捂住了眼楮,柔弱的肩膀急顫不止,仿若狂風中的小草,讓人又愛又憐。
鐘海顧不上細究葉飄雪失態的原因,因為下面還有一場戲要他認真去演。
從樓梯上滾落那人臉部骯髒,看不清相貌,但從些許輪廓上便能看出此人絕對是街上那種好勇擅斗之徒,與他人打架那是家常便飯。
此人正是流氓臉閎連天,這會只見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兩只手抱著一只小腿,在那里哼哼唧唧地呼痛︰「哎呀,疼死老子了!媽的,不給保護費就算了,干嘛還要拿棒球棒把老子給打下來?媽的,一時不查成千古恨……等老子好了,一定叫來一百多個兄弟把你家給燒了!啊……,真痛!!」
「他,他是黑……社會!」葉飄雪顫音連連,雙手依然不肯從臉上放下。
鐘海心里暗罵︰你個流氓臉,表演**也太強烈了吧?不過是要你扮演一個摔斷了腿的傷員,你倒好,什麼收保護費,燒別人房子這些話都說了出來,要是嚇壞了葉姐姐,我跟你沒完!
「你沒事吧?讓我來看看你的腿……」鐘海心里雖然不滿,但這出戲還是要接著演下去的。
「弟弟小心!」
「你誰,給老子滾!」
兩個聲調迥異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不想活了?這樣罵我?鐘海微微皺著眉,一手執意向流氓臉的‘傷腿’模去。流氓臉倒也配合,身子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而是哼道︰「喂,你是哪個蔥,懂……懂得治老子的傷腿嗎?」
鐘海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濟世良醫模樣,在葉飄雪驚詫的眼光下,裝模作樣地在流氓臉的腿上模了一番,然後嘆道︰「無妨,只是腿骨折了,也罷,你吃我一粒家傳靈丹,保你一會就能痊愈。」
說完後他便把書包移到前方,伸手進去,一陣鼓搗,已是取出了一個陶瓷小藥瓶。
「喂,你這不會是毒藥吧?」流氓臉看著鐘海托在手掌心中的一粒嫣紅的藥丸,嘴里質疑道。
「我與你素不相識,怎麼會害你?」鐘海掌心一握,將那紅色藥丸收回,「你不想吃也隨便,我這就打電話幫你叫救護車。」
「哎,別打電話啊,我吃,我吃還不行嗎?」流氓臉連忙扯住鐘海,「要是沒效,你和你身後的女朋友就自求多福吧!嘿嘿……」
喂,沒這句台詞啊,你不要亂加好不好?鐘海心里把這個一身痞氣的流氓臉罵了個半死。
「你,你別胡說……」葉飄雪蒼白的俏臉上浮出幾絲紅暈,拉了拉鐘海,「鐘海弟弟,別給他吃了,要是治不好,他會……找我們麻煩的!」
「不會的,我家的祖傳靈丹可是百試百靈,今天我就是拿它來給葉姐姐你治腿的,區區一點骨折,算的了什麼?這個就當作試驗好了……」鐘海侃侃而談,在葉飄雪的驚愕間,已是把那紅色藥丸塞進了閎連天的手中。
流氓臉眉頭一皺,兩指捏住那粒藥丸,左看右看,終于是一仰頭,將其吞下。
鐘海所站的角度不佳,正好被流氓臉的手背擋住了視線,心里不由暗暗擔心︰這個流氓臉,不會真把我的血珠給吞下去了吧?
昨天鐘海一共得了四粒血珠,那顆最大的自然是用來給葉飄雪治療傷腿,而另外稍小的三粒則是留作備用,今天他一時找不到紅色的糖粒,只好拿出一粒最小的血珠代替,要是這會被極度迷信自己的流氓臉不管三七二十一給吞下去了,那可就是虧大了!
不過事已至此,鐘海多想也是無益,只好耐心地等待流氓臉‘斷腿痊愈’。
「咦?啊,我的腿不疼了!」大約過了5分鐘,躺在地上的流氓臉突然動了動那條‘斷腿’,驚喜地喊了起來︰「有效,真的有效!這位小兄弟,你那藥丸可真是仙丹妙藥啊!再勻給我幾粒吧,我願意出……出高價購買!」
說著說著,流氓臉已是從地上一躍而起,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哪里看得出前一刻還是個腿骨折斷的‘重傷員’?
「這丹藥煉制不易,給你吃了一顆也是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你既然好了,就快點走吧!記住,不許找樓上的人報復!」鐘海大義凜然地說道。
「鐘海弟弟,你快點進來,別理睬這種人了!」葉飄雪卻是咬著銀牙,極力拽著鐘海進屋,然後‘砰’的一聲,把大門關上。
等房門嚴絲合縫地鎖上,葉飄雪才掩住胸口,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鐘海弟弟,你不知道這些混黑社會的都是人渣,就算你救了他,他也不會記恩,反而會恩將仇報……最好的方法就是別去招惹他們!你知不知道,方才姐姐擔心死了……」
鐘海笑道︰「我不怕他們的……葉姐姐,你也看到了,我那家傳靈丹真的有效,來,讓我這個做弟弟的給你治一治腿吧!」說著打開書包,就要去掏那個裝了最大一粒血珠的瓶子。
葉飄雪眼角閃過一絲笑意和感動,正要說話,鋼琴房里卻傳來了一個稚女敕童音︰「葉老師,我彈完練習曲了,下面該做什麼呀?」
伴著話音,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女孩一蹦一跳地從鋼琴房中跑出來,見到鐘海,小臉卻是一愣,腳步一縮,退到房門邊,求助地看向葉飄雪。
「小玉,這位是你鐘海哥哥,是老師的好朋友,不要怕哦!」葉飄雪親切地說道︰「來,叫一聲哥哥!」
小玉扶在鋼琴房的門框上,上下打量了鐘海好幾眼,才慢慢放下警惕,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哥哥……好。」
鐘海笑著回了一聲,這時葉飄雪已是解釋起來︰「我平時要給這些小孩上鋼琴課,也算是填補家用。對了,今天我媽媽正好不在,有你來看我,姐姐很是高興呢!」
接下去不等鐘海說話,葉飄雪已是移到小玉面前,和她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後那名小女孩便一步三回頭地坐回到鋼琴前,又開始彈奏起來。
听到還算流暢悅耳的琴聲響起,鐘海看著葉飄雪,笑道︰「葉姐姐,看來你這是名師出高徒啊!」
「哼,盡拍馬屁!」葉飄雪白了他一眼,「既然你說我是名師,那怎麼不見你來拜師啊?姐姐的眼光不會錯的,你一定能成為一個曠古爍今的大鋼琴家!」
看到葉飄雪眼中的狂熱又起,鐘海大感頭疼,忙轉移話題︰「葉姐姐,這些事以後再說,不如先讓我給你治一治腿吧?」
葉飄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地推動輪椅,向她的臥室移去,「好吧,你跟我來。」
……
葉飄雪的臥室,鐘海上次來曾經參觀過,但那回他只是匆匆一瞥,沒怎麼用心看,但這回卻又不同。
房間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連床上的被褥也是雪白的一塵不染,與葉飄雪一樣,像極了天山頂上潔白傲立的雪蓮。
鐘海正在好奇地四處觀賞女孩家的閨房,葉飄雪的聲音卻從前面傳來,「鐘海弟弟,剛才那位‘骨折’了的人,應該是你好朋友吧?」
難道被看穿了?鐘海聞言猛然一驚。
不過他還以為葉飄雪是在詐他,便故作疑惑,道︰「我不認識他啊!葉姐姐,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葉飄雪的輪椅一轉,已是面對鐘海,清秀的臉蛋上帶著促狹的笑意︰「你還裝!一開始我是嚇壞了沒想起來,後來進屋後我才憶起,樓上好像已經半年沒人住了,又怎麼會有人和你那朋友打鬧起來呢?」
糟糕,怎麼忘了事先觀察地形了?鐘海連嘆失策,看來自己的情報意識還不強啊!是不是等考上大學之後,讓零依送自己到國外佣兵團去歷練一下呢?呃,想遠了……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葉姐姐。」鐘海搓著手,不好意思地笑了,「那個是我同學,不過這藥丸的效用可是真的,我找他來只是為了做個廣告,加強葉姐姐你的信心!」
葉飄雪盯著鐘海看了一會,突然捂著肚子嬌笑起來,聲音有如百靈試啼,煞是好听。
「笨蛋弟弟,被姐姐一詐就詐出來了,上面還是有人住的,想騙姐姐,事先也不探听清楚,咯咯……」
鐘海看著葉飄雪的清麗喜顏,心中大是懊惱︰鐘海啊鐘海,枉你還是個靈體王,怎麼居然被一個女子給耍得團團轉呢?
「葉姐姐,別笑話我了,這骨折是假,但這靈丹可是真的,你快點吃下去吧!」鐘海耷拉著腦袋,把那粒最大的血珠倒出,遞到葉飄雪面前。
葉飄雪好容易止住笑,抬眼看了看鐘海,忽然說道︰「要姐姐吃下你這來歷不明的藥丸也行,只要……你答應跟著姐姐學鋼琴就成!」
啊?我的好姐姐,你怎麼還忘不了這茬事呢?鐘海想了想,為了葉飄雪的傷腿能快點康復,便咬牙點了點頭︰「好!不過你得先把這藥丸吃下去。」
听見鐘海答應,葉飄雪便如小孩子一樣樂得拍起手來︰「嘻嘻,鐘海弟弟,叫一聲老師來听听!」
「你先吃下去,我才叫。」鐘海虎著臉道。
葉飄雪瞟了他一眼,小手拈起那顆血珠,蹙著好看的娥眉,正要吞下,忽然喊道︰「沒有水怎麼咽得下去啊?小徒弟,去給為師端杯水來。」
鐘海哭笑不得地看著一副莊嚴表情的葉飄雪,嘆了口氣,只好走到客廳倒了一杯水,端回給葉飄雪讓她把血珠吞下。
「好了,姐姐吃完了,等小玉走了之後,就讓姐姐給你上一堂正式的鋼琴課吧!」葉飄雪放下空得見底的水杯,興奮地看著鐘海。
「先等等看。」鐘海盯住葉飄雪的小腿,口里說道。
此時正是盛夏,葉飄雪在家里只穿了一雙拖鞋,姣好白皙的小腿和晶瑩剔透的足踝都暴露在鐘海眼底。葉飄雪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心中沒來由一慌,忙嗔道︰「看什麼看,哪有這樣看姐姐的腳?還不轉過身去!」
鐘海大赧,忙收回戀戀不舍的眼光,投向別處。
他心里在想︰這顆血珠可比給流氓臉的那顆大得多了,即使考慮到葉姐姐的腿傷比較難治,但等個半個小時,總能看出點效果吧?
半個小時轉眼即過,不過,等到那名叫做小玉的小女孩走後,葉飄雪也好像沒有一點能站起來的跡象。
「葉姐姐,你的腿感覺如何?」鐘海看著一臉專注,調試著鋼琴的葉飄雪,不禁問道。
「老樣子唄!」葉飄雪無所謂地答道,倒是抬起了手,招呼鐘海︰「快來,坐到鋼琴前,姐姐給你講一講鋼琴的基本指法。」
不會吧?難道靈體王的血液也治不好葉姐姐的腿?
鐘海只覺心髒一片冰涼,一咬牙,走到葉飄雪面前,不做一聲,突然彎下腰,抬起葉飄雪的一條小腿,將那白紗裙掀了上去……
「呀,鐘海弟弟,你要對姐姐做什麼?」葉飄雪嚇了一跳,臉如胭脂,驚叫道,雙手用力去拍鐘海的背脊。
鐘海此時也想到自己過于唐突了,連忙抬頭解釋︰「葉姐姐,你別怕,我是要給你診斷一下腿傷呢!」不過手里的小腿仍是不松。
既然做了,這時再松開豈不是讓雙方更加尷尬?鐘海如是想。
「你會診斷?那……那也得先把姐姐的腿放下來啊,這樣像什麼話?」葉飄雪對鐘海似乎有種說不出的信任,此時拍打下去的手已然停了,不過臉蛋上的飛霞依然未褪。
鐘海點了點頭,將葉飄雪的小腿輕輕放下,然後從書包里翻出一個金屬盒,暗嘆道︰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要用這個備用方案……
葉飄雪看著鐘海打開那只盒子,只見里面露出了數根粗細長短不一的銀針,不由訝道︰「弟弟,你會針灸?」
鐘海取出一根銀針,抬頭道︰「對啊,姐姐你也懂針灸嗎?」
葉飄雪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了那盒子上刻著的字,道︰「那上面不是寫著‘紅星牌針灸盒’嗎?」
……
其實,鐘海今天也是第一次拿起這根針灸專用的銀針,這針灸盒還是他托流氓臉專門給買的,早上才拿到手。
不過在這之前,他對著《點穴記要》,用家里的縫衣針在自己的腿上試了千百次,對人體的穴位已是很了解了。反正他體質特殊,也不怕扎出個半身不遂來。
所以,他對用針灸來治療葉飄雪的傷腿,還是很有信心的(作︰盲目的自信。),當然,既然零依說了自己的鮮血能治好葉飄雪,這個‘針灸療法’也就放在了後備計劃中。
「姐姐,我先幫你檢查一下病因。」
鐘海捏住那根銀針,再次掀起了葉飄雪的白紗裙,一手在她的小腿肌膚上摩挲著,力圖找準穴位……
「這是陰陵泉穴、這是箕門穴、這是……」鐘海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將一根根細長的銀針插在葉飄雪那吹彈得破的小腿上。
葉飄雪面紅耳赤地咬著下唇,看著蹲在自己面前,凝神專注地旋著銀針的鐘海,心中說不出的溫暖︰算了,反正我的腿沒有知覺已經好幾年了,讓弟弟試驗一下也沒關系,難得他這樣自信……
「葉姐姐,可有感覺?」鐘海擺弄了一陣,忽然抬頭問道。
怎麼可能會有感覺……葉飄雪心里苦笑著,正欲答話,誰知小腿處傳來了一陣酥麻感,這讓她又驚又喜,宛如夢中,立刻不可置信地尖叫起來,嬌軀劇烈顫動︰「麻……,有感覺了,我的腿又,又有感覺了!」
有感覺就對了!鐘海看著秀臉激動,嘴唇顫動個不停的葉飄雪,心道︰這可是本天才新發明出來的‘元力導入手印’,可以將體內的元力暖流分成一道道細如發絲的游絲氣勁,再配合我從《點穴記要》中領悟出來的針灸療法,葉姐姐你要是還沒有感覺,我這個靈體王實在就可以不用再混了,干脆一頭撞死在這鋼琴上得了……
「弟弟,姐姐的腿還可……可以治的好嗎?」
一旦看見了重新站起來的希望,葉飄雪這個在輪椅上坐了幾年的妙齡少女哪里還按捺得住澎湃的心情,語聲輕顫,一雙美眸滿是希翼,緊盯住鐘海這個‘救星’不放。
「放心,既然姐姐的腿還能有感覺,那麼就說明里面的神經和肌肉沒有完全壞死。」
鐘海一邊微笑著,一邊繼續旋動銀針,將一**讓葉飄雪欣喜若狂的麻癢感不斷傳去,「只要姐姐你配合我,我敢保證,馬上就能讓你康復如初、站立起來!」
「真的!?」
葉飄雪得到了保證,眼楮立時明亮起來,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在鐘海那寬闊飽滿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鐘海愕然停手,驚詫地看向葉飄雪,直把她盯得面如晚霞,只听她囁囁道︰「這是姐姐給你的獎勵,只是姐弟間很純潔的那種吻哦,你可不要想歪了!……不要以為姐姐不知道你們現在的高中生,一個比一個早熟,思想都、都壞的很……」
頭一次見到葉飄雪露出嬌羞可人的女兒情態,鐘海點頭笑笑,也不分辨,繼續透過銀針向葉飄雪體內輸入游絲氣勁,研究她的傷情。
骨頭看上去已經全然愈合,不用再重新接駁,差只差在那些繁雜的經脈,一部分斷裂、一部分堵塞,更糟糕的是,它們還相互糾纏在一起,怪不得葉姐姐的腿一直連感覺都沒有。
鐘海心里暗暗想道︰這也難怪那個需要10萬美金的手術只有10%的成功率,要想把這些堵塞、斷裂、糾纏在一起的經脈完全理順,恐怕當今世界還沒有這樣精密的醫療儀器……百分之十,已是往大了說的概率吧?
但機械儀器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鐘海也做不到!鐘海嘴角淺淺含笑,有了元力和針灸兩**寶,這個難題還不是迎刃而解?
「葉姐姐,你之所以不能站起來,是因為小腿內很多經脈都已斷裂堵塞,連不到你的大腦中樞……要想將其重新‘理順接通’,單靠針灸恐怕效果不夠,還需要我用手掌直接來給你按摩,你看行嗎?」
一邊說著,鐘海還示範地把自己的手掌貼到葉飄雪柔軟的小腿肚子上。
感受著鐘海手掌上不斷傳來的溫熱,葉飄雪臉上不由一紅,羞澀地點了點頭︰「嗯,只要能治好我的腿,一切都听弟弟的……」
事不宜遲,既然葉飄雪已經答應,鐘海便伸手將那些用來探知病因的銀針一一拔去,然後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按在葉飄雪的小腿兩側,開始來回往復地揉捏搓按……
在葉飄雪的眼中,鐘海的按摩手法很是平常,只是一直重復著在自己腿上來回畫圓的動作,要不是小腿處不斷傳來讓她驚喜的酥麻酸漲感,她都要以為這個好弟弟是在故意佔自己的便宜呢!
鐘海不知葉飄雪的難明心思,此時他正在全神貫注地控制著輸出去的游絲氣勁。
這些侵入到葉飄雪腿內無數的游絲氣勁,用途就是幫助理順接通那些斷裂堵塞的經脈,這每一道氣勁都需要鐘海分出心神去掌控,半點馬虎不得,不然,可能一個失誤,之前所做的清理工作便要前功盡棄。
此時此刻,鐘海感覺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台超級計算機,每一道氣勁就是系統內的一個進程,都需要他分出‘資源’去調配,而如何組織這些‘進程’順利進行,不會互相沖突、互相死鎖,對他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沒過多久,鐘海就發現這種控制游絲氣勁的方法不但耗費心神,而且體內的元力也消耗的極快,眼看就要入不敷出了。
鐘海嘆了口氣,無奈地停下手來,心道︰看來正如零依所說,我體內蘊含的元力還不能自由地供我支配啊!
葉飄雪忽然感到鐘海的動作停了下來,抬眼看去,只見他的臉上滿是汗水,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不由心疼地勸道︰「弟弟,不要勉強,治不好就……也無礙的。」
鐘海一把抹去頭上汗水,抬頭一笑︰「怎麼會治不好?姐姐你別多想了,只是因為你的腿傷耽擱的有些久,我怕一次幫你完全疏通你的身體會承受不了。俗話說的好,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的腿傷我們還是采取保守治療為好,哈哈,保守治療……」
「這樣吧,接下來的一個月里,我每天放學後就來給姐姐你按摩疏通經脈,你也可以教我彈琴不是?」鐘海定下計較。
葉飄雪點點頭,等鐘海站起來後,才把推到膝上的白紗裙放下,對他說道︰「弟弟,多謝你,是你讓姐姐重新看到了能站起來的希望,不管最終能不能治好,只要有你這份心,姐姐就……很感激、很滿足了!」
言畢,臉上晶瑩的淚花已是簌簌落下。
鐘海見了,心中一驚,也顧不上疲憊,慌忙巧言去哄這位臉帶梨花、哭泣不停的姐姐,不過估計葉飄雪的情感壓抑得太久,這會閘門一開,任憑鐘海使勁渾身解數,也是勸止不了。
無奈之下,鐘海只得坐到鋼琴前,挑了一首曲調悠揚的曲子彈出,才總算哄得葉飄雪破涕為笑。
就在鐘海彈奏鋼琴當會,黃大仙也從外邊回來了,見到鐘海之後,不由先驚後喜,便開始張羅午飯,硬是留下他好生吃了一頓。
而在飯桌上,鐘海把有希望治好葉飄雪的事一說,黃大仙也是感動得熱淚盈眶,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吃完午飯,鐘海千說萬說才好不容易告別滿臉感激的黃大仙母女,出得樓來。誰知剛剛走到馬路上,邊上草叢里卻突然跳出一個人影,衣服雜亂、面色蠟黃、橫眉豎目,好一副凶相。
「閎連天?」鐘海看清這人面目後,詫道︰「你怎麼還沒回去?躲在這里準備打劫過路行人麼?」
「鐘海,可把我餓死了!」流氓臉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你在里面和那小美人風流快活,倒苦了小天我,一個人在外面挨餓受凍,你……你于心何忍?」
鐘海仰頭看了看天上熾熱的太陽,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流氓臉‘受凍’的證據,便不由好笑︰「你要是餓了怎麼不去吃飯?別告訴我你身上沒帶錢哦!」
你是流氓嘛,如果真的沒帶錢,也可以去吃一頓霸王餐,憑你的造型,估計沒誰敢攔你的!
流氓臉一副苦瓜相,三角眼垂涎地盯著鐘海的書包,道︰「鐘……海,你讓小天我辦的事都已辦好了,那本秘笈是不是該賞給小天了?」
鐘海啞然失笑,原來你候在這里的目的卻是為了這個?
他從書包里掏出那本《點穴記要》,正要扔給流氓臉,忽然想起一事,問道︰「閎連天,那粒藥丸你沒吃下去吧?快點還我。」
照零依的說法,那血珠可是限量供應的,當然要盡可能不浪費才行。
流氓臉一听,咧了咧嘴道︰「鐘海,為了演戲盡量真實,所以我把那玩意給吞下去了,事後大不了拉幾天肚子,沒關系的。」
鐘海一听,心里不禁有些後悔︰果然被這個不知輕重的家伙給吃了!不過他臉上也沒露出什麼異樣的神色,免得讓流氓臉知道了到處聲張。
吃了就吃了唄,反正鐘海對閎連天的印象也不算太壞。
鐘海一手將《點穴記要》交給流氓臉,口中道︰「這本雖然不是什麼上乘的武功,但也足夠你學一陣的了。記住,我跟你約法三章︰第一,不許把這本書給第三人觀看,第二,未經過我的同意,不許把這上面的點穴功夫外傳,第三,不懂的地方不許來問我。」
流氓臉一听,忙道︰「這第一第二我可以遵守,但是這第三點嘛,要是我實在看不懂,又不能來問你,這功夫可怎麼練呢?」
鐘海一甩手,道︰「那就不關我的事了,這次給你的獎賞只有這本書而已,學不學的會就看你自個的天資了。要我講解?也行,到你成為一個真正的高中生時再說吧。」
「啊?」
流氓臉死死地抱著那本《點穴記要》,站在原地發愣,目送鐘海大搖大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