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鬧出任何響動,就把明波弄成如此模樣,即使我親自動手,也不過如此。嘖嘖,想不到百年不見,那絕情的修為竟然精進如斯。」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風華不咸不淡的發出這麼一聲感慨。
劉守本怎麼听怎麼覺得不是滋味,那明波明明是風華的弟子,可是弟子死了,師父卻連一點悲傷的樣子都沒有,這樣的師徒感情實在是有夠炎涼淡薄的。
「只有讓心變硬,讓血變冷,殺伐果決,這才是真人界的生存之道啊!」
經過幾年來和真人界中的這些人接觸,劉守本越來越覺得他們不論正邪,一個個都一心為己,自私自利,心中不禁警覺自己如果不能及早適應這種心態,以後肯定會因此吃大虧,
稍作商議,極樂宮主和吞陽、噬陰各自把明波、鷺元等人的尸體都處理了之後,一行人五十余人一起朝著西南幽山的方向進發。
劉守本一路上都謹守「話少說、多聆听」的原則,緊緊跟在鹿陽的身後,低調克制,在所有人里漸漸成為了邊緣化的人物。
穿過黃龍沙海,很快就進入西南的地界,經過一連幾天仔細聆听「前輩們」的交談,劉守本終于大致對西南各個宗門的勢力分布有了一定的了解。
在西南,最大的宗門有兩個,分別是落英宗和一元宗。
這兩個宗門分別佔據著宗門南北兩個門戶落英山和乘龍幻谷,互成犄角之勢。
一直以來,落英宗擅長御氣為劍,氣劍之術練到極致的時候,能化為千千萬萬道,如同落英繽紛一般,華麗無比,因此得名落英宗。
而一元宗的混元一氣功也聞名四海,號稱能萬堅不摧,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則狠辣非常。
因為落英宗是正道宗門,而一元宗是邪道宗門,因此兩宗向來水火不容,多年來一直相互爭斗,怨隙是由來已久。
而夾在這兩個宗門之間,還有許多小宗小派,像什麼牽尸宗啊,神農門啊之類的,大都有那麼一技之長,不過听「長輩們」的語氣,大概是不怎麼看得起它們的。
這一次擺明了去西南奪寶,劉守本對奪寶不抱什麼希望,他心知肚明以自己這樣的修為,能保證個人人身安全就已經阿彌陀佛了,至于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那也只能在生存權得到保障之後再談發展了。
越接近西南的月復地,路上遇到的修道之士也越多,看起來都是收到血魔陵冢出世的消息,趕過去踫運氣的。
那些家伙大多是獨自一人,最多也就三四人,看到這邊一大群人後立即就遠遠避開,不敢接近。
而吞陽、風華她們看起來不想在路上多惹麻煩,所以也沒有去理會那些家伙,只是很從容帶著眾人繼續趕路。
這日正飛過一片荒野山林,噬陰突然「嗯」了一聲,然後徑自停下了身形,舉目望向北面茫茫天際。
吞陽、風華隨即也停了下來,雖然只慢了一線,但是顯然她們也有所察覺,所以目光都落在北方。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遙望北方,不一會兒那邊傳過來一陣陣強大的靈力波動,顯然有人正急速趕過來。
劉守本見狀不禁心生警惕,從一開始噬陰的表現就非常不引人注目,以至于讓自己不自覺的忽略了他。可是直到這個時候,劉守本才發覺原來噬陰在修為上,其實要比吞陽和風華都高出一籌,因此他才能最先發現北面的事情什麼。
數十道劍光轉眼即至,人數上一點也不比吞陽噬陰宗和極樂宮這邊少。
劉守本遠遠感應到來人的靈力波動,心中不禁一突,暗道︰「怎麼他們也來了?不是這麼冤家路窄吧!」
事實上,就是這麼冤家路窄,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天星劍宗的白?,以及一眾劉守本的師叔、同門。
又是考驗演技的時候,劉守本眼觀鼻、鼻觀心,讓自己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鎮定下來,然後一臉沉著的看著面前「這些人」,他的雙眼還逼真無比的流露出訝異和疑慮的神色,不論是誰看到他這種神情,都絕對看不出他和天星劍宗有任何瓜葛。
不過劉守本還是很焦慮,他的焦慮不在于自己這一邊,而來自天星劍宗的眾人。
他不知道天星劍宗的所有人能不能都競逐到最佳男配角的獎項,尤其是青澄,就怕白?沒有交代好他,讓他在這種突然相逢的場面下路出破綻。
「干,這種事真不是人做的,一定要和他們盡快撇清!現在就撇清!」
跟沒有受過專業訓練的人演對手戲,實在危險到極點的事情,劉守本的擔心不是沒有緣由,因為他清楚看到對方眾人中果然有青澄,盡管青澄這個時候在對方眾人中並不起眼,但是他的目光很不智的投到了劉守本的身上,並且流露出了不該有的一絲驚訝。
幸好只是一瞬之間,青澄又恢復了原狀,目光極速移開,也算是知機得快的。
劉守本不動聲色的朝著自己前方吞陽、噬陰和風華等「長輩」瞄了一眼,見他們都沒有異狀,這才松了一口大氣。
「白?老道,你不守在星願山參你的星辰演化之道,卻跑到西南來湊什麼熱鬧啊?」
雙方因為《星河圖》早就結怨,這麼突然狹路相逢,吞陽立即就毫不客氣的語帶譏諷起來。
「要打了!」
劉守本一听就知道要糟,真要打起來他的身份可就尷尬了,被自己人殺的滋味一點也不好。
心中急轉中他極快鎖定了青澄,暗想著自己如果主動找上他或許還能得到點手下留情的待遇……不過轉念一想,真打真殺還好點,要是自己和青澄真的造馬,以吞陽、噬陰這樣的眼力無所遁形,想想還是不要亂搞的好。
不斷這麼轉動著心思,耳中卻听白?說道︰「吞陽仙子,多年不見,你的語鋒還是如此尖利,看來在修為上你並沒有多大長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