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賣我,分明是賣你的。老鴇子,這個丫頭賣給你了,其他的你自己和她說吧,我走了。」
上官嫣一听名頭不對了,自然不肯,把裴秋池往前一推就算給賣了,她自己轉身跑了出去。
「小秋娘子啊,你這是玩的什麼把戲啊,我們這里可是干淨的地方,不做那些逼良為娼的事情,您要是拐了姑娘可別往我這兒送,惹上了官司,我可兜不住啊。」
那老鴇看著精明,人也的確精明,一看裴秋池和上官嫣就是一身的富貴相,不像是來做買賣的,倒像是來砸場子的。
尤其是裴秋池那一張芙蓉面、美人臉,一顰一笑都帶著萬種的風情,偏偏那一雙眼楮清澈見底,這樣的女子,看上去風騷,實則骨子里都是純的,是最能讓男人心動的了。
「不是拐帶人口的,其實……」
說了一半,裴秋池忽地就哽咽了起來,眼淚在眼圈里轉了兩下,一骨碌就落下一滴,剛剛還是風情妖嬈的一張臉,頓時半點哀怨、半點憐的讓人看了心生同情。
「哎呀,這是怎麼啦,小娘子快別這樣啊,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桐五娘欺負了你呢。」
原來那老鴇叫桐五娘,見裴秋池這樣忙幫襯著哄了起來,其實暗地里在觀察者裴秋池的臉色,她見過的人比裴秋池吃過的米都多,一見就知道這丫頭來頭不淺,只是不清楚她要搞什麼花樣而已。
「其實,我是來自賣自身的,我家丈夫瞧不上我,將我休了;我娘家又窮,一個哥哥到現在還說不起媳婦,回去也是沒有我的容身所在。您剛剛看到的,是我表妹,她們家里倒是殷實,只不過也不肯養我這個閑人,要將我賣了,給一個七十歲的老頭子做妾。」
說到這里,裴秋池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看著桐五娘嫣然一笑,又說道︰「我琢磨著,與其嫁給一個老頭子做妾,或是寄人籬下的看人家臉色吃飯,還不如自己找個能活的自在的地方,起碼吃喝不愁了,若是遇到中意的人,還能再嫁個好人家,就想到您這兒來討口飯吃。」「啊!敢情,小娘子是要在我這里討生活的?你可知道,我這里是青樓啊,沒听說過想找人家過日子的姑娘、媳婦,會想到要到這種地方來。」
裴秋池的話,桐五娘信了一半,畢竟給丈夫休了回娘家也難,這倒像是真的,不過後面的,她就不大信了。尤其是裴秋池說到要來這里容身,還說是個自在地方,將來還想要遇到中意的人,真是大膽的想法。
「我知道您這里是爺們找樂子的地方,您這里看著也不錯,想必來的都是些有頭臉的富貴公子,在這里遇到的男人,可比我在家里坐著遇到的多,想尋個良人不是也簡單了嗎?而且五娘需知道,小秋是賣藝不賣身的,到您這里陪個笑,給客人敬杯酒,有口飯吃就行了。」
裴秋池將話說的明白,她可沒傻到要在這里接客的,彈琴歌舞她也不會,只能靠陪聊了。家都過己。
「小秋娘子這想法倒是特別,我這里的確有不少的大官人,但看不看得上你,就不好說了。而且您還說賣藝不賣身,這樣的清倌,我們可養不起的。」zVXC。
桐五娘不傻,這樣一個看著就水靈靈的小娘子,若是掛出牌迎客,自然也紅;若是扮清高,看得吃不得,只怕就要得罪人了。想想來的那些客人,若是哪個銀子多的能砸死人,真要看上她了,她不願意,把客人得罪了,吃虧砸招牌的可是她這「春香樓」。
「您放心,耽誤您生意的事情我不做,還會給您出主意,讓能您這春香樓賺更多的銀子呢。」
裴秋池繞了個彎子,就將自己真正的目的說了出來,其實賣身是假,來出主意才是真,她的計劃可是一步步來的,不然怎麼將那個人引進來。
「主意?小娘子什麼主意?我這里就是給大爺消遣地方,姑娘們要的是模樣和身段,其他的歪門邪道、不干不淨的銀子,我可不敢賺。」
桐五娘在這道兒上混的久了,防人之心自然就多了起來,一下就明白了裴秋池的這個意思,自然也不會那麼容易就上套的。
「我說說,您听听,若是您感覺還行,這點子就算是我送給您的見面禮;若是您感覺不好,我再找別家去看看。估計這花街的四家樓子,總有一家是識貨的,要了我的點子,收了我的人,將來一起數銀子。」
裴秋池笑的很隨意,其實心里打好了主意,桐五娘先答應收了自己,她才說。不然她先把這好主意說了,桐五娘臉色一變,給自己趕出去,這點子真就白費了。
「小秋娘子的意思是,你想留下,但還要點自由,要你看上的才接客,平時就是我這樓里的擺設對吧。」
「呵呵,您若非要這麼說,也行啊。不過我也算給您當軍師了,幫您出謀劃策啊。」
「那好吧,我這里也不多一張嘴,你將那好主意說出來听听,沒有人嫌銀子扎手的。」
桐五娘橫下一條心,算是答應了裴秋池。一來感覺裴秋池的目的絕對不簡單;二來,她這樣胸有成竹的和自己談條件,想必也是有些斤兩的,不然不會這麼的自信了。
「好,就這麼定了。我這法子說簡單也簡單,就是辦個花魁大會,找人出銀子贊助一下,大大的操辦起來,將你這春香樓的牌子打響啊。」
裴秋池說的洋洋得意、眉飛色舞的,卻發現桐五娘的臉上沒有欣喜的樣子,倒是有了幾分的冷笑。
「小秋娘子說了半天,原來就是這個調調啊。花魁大賽我們這里一季一次;一年下來,還有要再賽一場,將四季花魁湊到一起,加上每季的二、三名,一共十二位娘子一起,選出一個總花魁來。你這點子實在不稀奇了,若是你想報名,下一季我給你加上試試,但報名費的那五兩銀子,可要姑娘們自己出的。」
桐五娘這麼一說,裴秋池的嘴角就抽了抽。自己怎麼忘了,這次穿越和之前的大不同啊,若是其他的女主穿越了,隨便念首詩就叫才女,唱支歌都是名伶了;一塊磚頭能砸上五個王爺,嫁人的不是皇後就是王妃;可自己這次穿越沒有規則可循,老套路自然就行不通了。
而且之前想找個投資項目都那麼難,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視啊!看看這花魁大賽,都趕上二十一世紀的選美了。分明就是海選、初賽、復賽到最後的總決賽嘛!就是不知道有沒有潛規則了。
「那好吧,麻煩您到時候給我報個名吧,我也開開眼界、見見世面。」
裴秋池有些郁悶了,嘴上這麼說,可若是真的給自己推到了花魁大賽上,真的連海選都冒不出泡了,就直接淹死算了。
「呵呵,行啊。若是小秋想要勝出,也有個法子,道理也簡單的很,就是你找個靠山出來,多砸些銀子,保證你拿個名次。」
「呃」裴秋池感覺額頭有只小烏鴉嘎嘎的叫著飛了過去,敢情潛規則自古就有啊,名次都是內定的,就看你的贊助商硬不硬了。
「呵呵,好吧,我明白了,等到比賽的時候我再來,現在家里還有點事呢,我先回了,拜拜!」
裴秋池說完,就往外走,這個路子行不通,她還留下干啥,若是有銀子或是能拉來贊助,她也不能真去當什麼花魁吧,辦法還得想。
「不用拜了,我就知道小娘子不是這路子上的人,您以後要是想砸場子,也先打听打听我桐五娘的名號。」
桐五娘最後終于認定了裴秋池就是要砸場子的,不然這樣貌美如花的一個小娘子,怎麼就會自己送上門呢。
「呼!」出了那家春香樓,裴秋池長長的嘆了口氣,感覺這從妓之路還真不容易。低著頭忙無目的的走著,再回神的時候,發現居然到了絮兒家不遠的地方。
「算了,先去換了衣服再說吧。」
裴秋池想起出來的時候帶了早上的衣服的,若是這樣回去,門房一定不準自己進門的,換了衣服摘了臉上面具再回吧。
「這位姐姐找誰?」
絮兒听到有人敲門,過來打開卻不認識。
「借姑娘的地方,我想換件衣裳行嗎?」
裴秋池想逗逗絮兒,故意細著嗓子,嗲著嬌滴滴的聲音說了一句。
「換衣服?行啊,進來吧。」
絮兒明顯一愣,看著裴秋池上衣下裙都很整齊的樣子,也不明白她換衣服要干嘛,卻又不好拒絕,便拉開門讓裴秋池進來。
「謝謝姑娘了,我去里間,你可別偷看啊。」
裴秋池說完,就徑自抱著衣服包往里屋跑去,倒是有些輕車熟路的意思,絮兒一見倒是納悶,不知道這位美貌的少婦怎麼對自己家如此熟悉,卻又不見外的就往里跑。
「麻煩姑娘,幫我系個帶子。」
里屋傳來了聲音,明顯是叫絮兒過去幫忙的,絮兒應了一聲進去,才掀開簾子,就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