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墨冉的馬車,裴秋池下意識的向暗牆角里躲了躲,只是才縮進去身子,就看到墨冉下了馬車,向自己這邊看過來,然後是向著自己這邊招了招手。
「呃,你咋看到我的?」
裴秋池出來的時候,還不忘往自己躲著的地方看了看,感覺很隱蔽的一處牆角,而且剛才墨冉還是在馬車上的,怎麼就會一下車就看到自己了呢。
「不做什麼,允說今天放出消息去找師傅,我還沒見過師傅給他留下的寶貝,所以來看看熱鬧的。」
墨冉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拉了裴秋池就出了習武堂,往花園走去。
「嫣兒,別亂說,寶貝就在里面,墨冉來的正好,你把它抓出來吧。」
「到了,到了,皇上真的在那里。」
墨冉「啊!」是因為他知道原來師傅留下了這個,心就涼了半截。
三個人來到了之前的那個空蕩蕩的習武堂,因為這次有墨冉帶路,走的很順利,也再沒有了機關,只是墨冉進來點起了油燈,也沒見到皇甫允的身影。
以己龜下。皇甫允說完,就將那只瓦罐上的蓋子掀開,然後向里面指了指,示意墨冉來抓。
上官嫣先信了,見皇甫允不敢捉,裴秋池和墨冉又不信,自己先動手捉住了那只小金龜的殼,把它拿到了池塘邊。
「我知道,我知道,花園里有池塘,那里有水的,皇上會在那里對吧。」
而墨冉自從剛剛就知道那是師傅一直養著的金龜了,而皇甫允從小就一直說怕,也不知道怎麼最後師傅就留給了他,八成是怕自己養的如歌喜歡吃魚,一個不留神,這只金龜就給如歌填了肚子。
「像是……像是我舅舅家的咸菜缸呀。」
「也不是要瞞住我,只是師傅說那件寶貝放在我這里不合適,怕我心思重,不會如何的看重,所以才交給了允,讓他好生養著的。」
「你想想,他說沒說那寶貝要到什麼地方去放?如果是只信鴿,打開窗子就可以了,怎麼會特意跑到這麼僻靜的地方來呢?」
「呃,不咬人的,只是……只是我不敢捉而已。」
「上官嫣,上官嫣,這邊,這邊。」
「墨冉,你們師傅留下的啥寶貝啊,這麼神秘,居然還瞞著你啊。」
「嘻嘻,好看吧,也不知道怎麼來的呢。」
裴秋池明顯的比較有頭腦了,她看墨冉都開始撓頭,感覺這事情有點怪了,怎麼師傅的寶貝,還那麼神秘呢。
「到底什麼啊?瓦罐不值錢,我砸開看看。」
「回去吧,也許皇上在寢宮呢?」
裴秋池搖晃了一下墨冉的手,有些替墨冉報不平的問著。
墨冉打開了之前兩人運功療傷的密室,沒有進去,只是在外面喊了一聲,卻沒有听到皇甫允的回應,顯然是不在里面的。
這次上官嫣也來了精神,居然跑到了墨冉的前面。
墨冉也有些撓頭,而且顯然也沒了主意。
「寶貝!好啊,一起看看行不?」
皇甫允對師傅的話倒是深信不疑的,這時候裴秋池也明白了,他師傅為什麼把這金龜給了皇甫允,沒有給墨冉了,果然是個好徒弟啊,這麼白的假話他也信。
「難道,難道師傅說的寶貝是……」zVXC。
「允?」
听到寶貝兩個字,裴秋池的眼楮就開始放光,同時又把手伸進了袖子里,模了模今天收受的賄賂,打算著一會兒就上繳一部分吧,留到了後來,給人家說自己獨吞了,就解釋不清了。
走了不遠,裴秋池眼尖的看到了正在花園里溜達的上官嫣,也不管墨冉什麼意思,也沒想那個什麼師傅的寶貝可不可以給什麼人都看,就招手叫了上官嫣過來。
如果他不這樣神秘還好,估計裴秋池自己就蹦達過去看稀罕了,只是皇甫允掀開蓋子之後就將身子往後挪了挪,雖然是個極為細小的動作,但裴秋池還是發現了,所以也沒敢上前,而且拉著墨冉也退後了一步,謹慎的問道︰「神馬東東,你讓墨冉來抓,萬一咬了手呢?」
「因為……我胸口疼了。」
「可允說那寶貝是師傅留下的,十分秘密,之前也是藏的太隱蔽,以至于他自己都找不到了的,所以我才想到他會來這里放的吧。」
只是,說這只金龜能給師傅報信,墨冉最先就不信了。
上官嫣先叫了起來,墨冉和裴秋池馬上就奔了過去,果然看到皇甫允在池塘中心的那個涼亭里,面前還放著一只像是瓦罐的東西。
而裴秋池和上官嫣「啊!」是因為那個東西怎麼看都不像是可以報信的玩意啊。
上官嫣四處看了看,也沒發現人影,積極的建議著。
「那你給它放水里試試啊。」
看到皇甫允那個樣子,從小和皇甫允一起長大的墨冉面色更不好看了,而且有兩條明顯的黑線從額角垂了下來,他知道是什麼東西了。
上官嫣頗為天真的一句話說出來,墨冉、裴秋池加上皇甫允的臉上都是一陣發青,如果真是師傅留下的一罐子咸菜,估計也不用放出去了,吃進去更合適些。
不過,再回頭看墨冉,倒是只見他笑盈盈的,沒見他有什麼不高興。
裴秋池也模模自己的額頭,馬上又想起墨冉來這里的目的,眯起眼楮瞪著他,虎虎的問道︰「你來這里,又做什麼?」
「養魚的吧!」
只是身子笨拙了點,動作也不怎麼協調,尤其是背上的龜殼似乎有些礙事,爬了一小段就被其中的一塊瓦片絆倒了,來了個仰面朝天,四肢小短腿蹬了好半天,也沒有翻過來,最後還是裴秋池忍不住上前幫了它一把,它才可以翻身的。
「你們師傅真搞笑,就留下這麼個東西讓你們給他報信嗎?給它一年時間,能爬出這皇宮就不錯了,前提還得是它不摔倒。」
裴秋池歪著小腦袋想了想,感覺這個種可能倒是有的,再看看墨冉,笑眯眯的好看的一張臉,但眼神的確很睿智,應該是很內斂的人,而且悶騷。
「好像說,要有水的地方就行。」
拉過了裴秋池的手腕,墨冉淡淡的笑了起來,只是好久沒有拉著她手腕的感覺了,這次再將她縴細的手腕握在掌心,感覺細瘦了許多,再回頭看時,裴秋池那一臉的媚色讓墨冉蹙起了眉頭,伸出修長的指尖,在她的眉間輕輕的觸了一下。
墨冉之前就听到皇甫允答應他去找師傅,只是今天才听說他要放出寶貝了,雖然感覺晚了點,可听皇甫允說是放的久了,才找到的,有些無奈,但總感覺找到比沒有好,加上不知道師傅走的時候究竟給他留下的是什麼報信的寶貝所以才進宮來看的。
「允,師傅給你的寶貝在這里?」
裴秋池更大膽,過去將那只瓦罐敲了敲,發現上面有蓋子,但里面的聲音有些悶,輕輕晃晃還有水聲。
「呃,心思重就是想的多,是怕你想的太多,看出什麼破綻吧,估計皇甫允沒有你心眼多,所以才給了他的。」
看著爬的有些跌跌撞撞的小金龜,裴秋池想無語都難了,這兩個人的師傅分明就是不想人他們給找到的,不然留只信鴿或是干脆留個地址也行啊。
上官嫣倒是爽快,低頭拾起塊石頭就甩了過去,力道雖然不大,但也將那只瓦罐正好打碎了,里面先是一道金光閃過,隨即,眾人都是「啊!」的一聲。
皇甫允「啊!」是因為他其實真的怕那個東西。
墨冉拉著裴秋池進去,一路的向後走,這次裴秋池才發現,原來是往之前自己來過的那個什麼禁地去的,也就是在那里,裴秋池第一次見到了上官嫣,也見到了墨冉和皇甫允的「奸情」。
看著那只瓦罐,墨冉的嘴角微微抽了抽,好像這里面放的不像是信鴿之類的東西啊。
在碎裂開來的瓦罐中,水都已經流干淨了,里面露出了一只金燦燦的小烏龜來。只有掌心大小,但整只龜殼都是金黃色的,頭頸和四肢是蛋黃色的,上面還有白色和褐色交織的花紋,一雙烏溜溜的眼楮四處看了看,從那對碎了的瓦片中慢慢的往外爬。
「行,走吧。」皇甫允說完他不敢,掃了一眼墨冉,面上微微一紅。
「師傅當初說的,金龜通靈,又可以識主,只要將它放進水里,就可以從水路找到師傅的。我把它帶到這池塘邊,也是為了讓它走水路過去嘛。」
「等等,允,你確信它真的可以找到師傅嗎?不要把它放跑了,師傅卻沒回來,等到師傅真回來的時候,它又不回來了,師傅向你要,你再去哪里尋它?」
墨冉的確想的多了,師傅四海為家,這次說是去游歷,又說是給自己找解毒的方子,可怎麼想怎麼覺得是出去躲清閑了,所以才會一走幾年沒有音訊的。
但這只金龜的確是師傅的心愛之物,而且只以黃金蝦為食,如果不是因為黃金蝦金貴,別處尋不到,只有每年番邦會進貢十幾只,恐怕師傅也不會將這只金龜留下給皇甫允來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