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裊裊,悠揚悅耳;笛聲清脆,靈動飄搖;而那琴音和笛聲才想起不久,忽地天邊一道絢麗的七彩霞光而來,飄動間帶著點點耀眼的靈光,就連裴秋池都是一愣。
隨即才看清,那七彩之色根本不是什麼霞光彩雲,而是一直耀天飛行的大鳥,鳥身翠綠色的羽毛,長尾彩翎躍動;雙翅優雅的舞動著,在裴秋池和墨冉之間的上空盤旋往復,像是在隨著韻律輕輕而舞。
「那是青鸞!」
墨冉一笑,輕輕搖了搖頭,轉而靜靜的看著上台的上官嫣,好像在等她表演一樣。
「諸位,剛剛嫣皇妃一曲跳罷,居然有天子大贊,顯然是無人能出其右的,若是眾位無異議……」
眾人看著那只鳥就發出了一陣驚呼聲,眾人都沒有見過鳳凰,但傳說中的鳳凰有一子一女,便是青鸞和火鳳;另有傳說,現在天啟國即有一只青鸞,只是眾人都未見過,如今裴秋池一曲笛聲,墨冉從旁合奏,就引來了傳說中的青鸞,能不叫人驚訝歡呼嘛。
當上官嫣一曲跳罷,最後高高躍起,旋轉著慢慢飛舞而下,伏在台上向龍輦上的皇上跪拜下去的時候,場外的其他人也都跟著跪拜下去,「呼啦」一下就矮下去一大片。
「是啊,琴音引來了青鸞了。」
「噓,招式用老了,就不管用了。」
那老琴師還未說完,裴秋池帶頭喊了起來。自己引來神鳥相助,算是內定了;上官嫣這個也不差,天子啊!咋的也比個鳥強吧,要是不進決賽,顯然也是不給皇上面子呢。
皇甫允拍完了,也說完了,向下面推著龍輦的侍衛一擺手,再次揚長而去,敢情皇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就是來給嫣皇妃捧場的!馬上,那位算是德高望重的老琴師又站了起來,他還沒說話,裴秋池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上官嫣擺弄的黑東西是炭,是裴秋池讓她找東西把炭點著的,可是上官嫣找來火石引了半天,卻還是只見火星,沒有見到火苗出來。
「那個是原生態的烤法,就是那樣的。現在的不一樣,這次保證好吃的。墨冉,你吃不?」
「為什麼,憑什麼啊!」
「笨死的你,火石直接引炭當然不行,你找些紙來,先點著了,把炭放上去,慢慢養著就著了。」
裴秋池看看手里的小竹笛,又看看台下笑得正艷的墨冉,感覺是不是自己之前塞給皇甫允的那疊銀票也有了些作用呢。
而那聲音在墨冉听來,卻猶如天籟。因為古琴也有靈性,認主、諱人;有些人不合這琴意,你若是踫它,它的琴弦就會自動崩斷了。而墨冉久未彈琴,也是因為這琴性和自己一樣孤傲,若是不合它意之人,就算是要听琴的,琴弦也會斷。
那邊上官嫣還沒跳呢,曲子才響了起來,就有內侍高聲的大喊起來,接著便是龍輦到了近處,高高的龍輦上端坐的正是皇甫允。
「好!跳的好,回宮有賞。」
「哈哈,好 ,敢情這花魁大賽也都有內定的潛規則啊。」
「墨冉,你之前都沒說過會撫琴的。」
拉了墨冉去另一邊,正好看到上官嫣準備上場了,裴秋池捅了捅墨冉的胳肢窩,輕聲的問道︰「要不,找如歌再來幫幫場子,讓她一舞引的彩風齊躍,也有了很大的面子了。」
「眾位,眾位靜一靜,現在幾位評委有些話說。」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這位姑娘可以下去休息了,只要三天後的決賽,您再現絕藝即可。」
裴秋池說完,最先鼓動的自然是墨冉,她感覺墨冉和之前不同,自己現在說什麼,他都會同意的。
說起燒烤,上官嫣就想起之前和裴秋池奪了人家的斗雞,烤著吃的那次,弄的那叫一個黑,就里面的一點點肉還算能吃的。
「不吃。」
「嘩」眾人一片嘩然,隨機便有人大聲的嘈雜起來,但是議論紛紛,卻不是有人提出異議,而是都在感嘆著還哪有人會有那樣的本事,能引的神鳥現世呢。
「哈哈,也是,走吧,今天兩天只要看熱鬧就好,不必擔心比賽了呢。」
「我和嫣兒進決賽了啊,得慶祝一下。感覺這花園里的景色還不錯,打算來個自助燒烤啥的。可她笨的連炭都不會引,讓她串肉又不會,得啥時候能吃上啊。」
「無異議,無異議,直接進決賽吧。」
這還是裴秋池自從如歌被自己打的月兌毛之後第一次見到,沒有想到如歌的身形竟然打了一倍之多,而且羽色也更加華麗耀眼了。
先是有人驚呼,繼而變成了寥寥的掌聲,再後來,掌聲和歡呼聲一片響起,等到裴秋池的那只小曲吹完,七彩青鸞遠去,那掌聲卻還是久久不歇。
可是,墨冉回答的這樣干脆,倒是真的出乎裴秋池的預料了。
果然……
「她說要跳個鳳舞九天呢,我得好好學學,看看決賽的時候能不能再來個出彩的節目。」
墨冉和皇甫允听到消息說嫣皇妃和墨少夫人在後花園,就一起趕了過來,就看到上官嫣兩只小手都是黑的,裴秋池則是滿手的油光,蹲在地上各自的裙擺也髒了,還都在認真的擺弄著各自的手里的東西。
到了晚上,皇宮的一隅,裴秋池蹲在地上鼓搗著什麼,而上官嫣則是在一邊擺弄著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看著裴秋池笑眯眯的樣子,墨冉眼底的溫柔好像都能溢出水來,既然池兒喜歡,笑成這個樣子,這花魁大會才是開的對了。
「池兒,要做什麼?」
墨冉笑著拉了裴秋池便隱到了角落,小心翼翼的擺擺手,好像真的做了弊,怕被人說一樣。
「剛剛如歌倒是捧場呢,它的樣子好看多了,個中也大了,估計最近都吃的多,在家養尊處優吧。」
裴秋池笑的那叫一個猥瑣啊,小手捂住嘴,一雙眼楮都笑彎了。
「別听她的,之前說烤雞呢,烤出來的黑溜溜的一坨,惡心死了。」
裴秋池轉過頭來,手里舉著的只一只竹簽子,正在往上面串著小肉塊,敢情是打算自助燒烤的。
剛剛宣布開場地那位老琴師,又站了起來,伸手向下虛空按了按,做了個大家噤聲的動作,等到場中靜了下來,才繼續說道︰「剛剛這位姑娘的一曲,雖然音調簡單,曲韻平常,但卻可以引來青鸞耀舞,實屬世間奇曲。所以我有提議,請這位姑娘直接參加最後的決賽即可,這中間的幾場,不比也罷。若是有人異議,也可以獻出自己的絕技,若也能引的百鳥傾听,或是青鸞現世,自然也可以直接參加決賽的。」
皇甫允坐在那里也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示意比賽可以繼續了,那只給上官嫣伴奏的小樂隊才再次彈奏起來,只是這次明顯賣力了不少,而上官嫣似乎也更有了精神,手里的彩帶舞的如漫天的紅雨,身下的裙擺飄的如水上浮蓮,果然美艷華麗。
「莫要說破,怕別人認為我們作弊呢。」
裴秋池倒是不在意是不是作弊,或是被內定了,反正一切隨意就好,沒有打算著那什麼花魁,能走進決賽也算是幸運了。
今天墨冉打算捧琴相合,也只是試探的心思在多半,卻沒有想到裴秋池那簡單的小曲,卻讓這琴音都靈動異常,顯出許多歡快來,像是久未謀面的朋友,相見甚歡。而剛拉了裴秋池的小手撫琴,琴聲中果然有喜悅之音,墨冉才徹底放下心來,原來師父所說的天定之人,真的沒錯。
裴秋池笑眯眯的從台上下來,來到了墨冉身邊。墨冉已經站起身來,一只手環抱著那只古琴,一只手拉過了裴秋池的小手,用她的小手在自己懷里的琴弦上輕輕撩撥而過,頓時發出了異常清脆婉約的聲音。
「裴秋池,這個怎麼還不著啊。」
這次海選蒙混過關了,裴秋池還真惦記上決賽了。
而就是不說青鸞,單是那台下合奏的男子,也有天人之資了!天上有神鳥耀天,地上有傾世美男相攜,試問天下還有誰有這樣的能耐呢。
「皇上到!」
裴秋池瞥了上官嫣一眼,感覺她真不是個好幫手,然後晃晃手里的肉串,感覺自己做的還不錯。
那位老評委說完,就連旁邊坐著的幾位青樓的老鴇也一起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她們樓里的姑娘她們自己心里都有數,如果有人有引來青鸞的本事,早就不在樓里做姑娘了。
皇甫允贊了一聲,拍了幾下巴掌,下面看熱鬧的自然也都不敢怠慢了,「 里啪啦」的也都跟著鼓起掌來,一時間掌聲雷動,竟然也不輸給剛剛引來青鸞的裴秋池了。
「呃,貌似我也是內定的了。」
裴秋池急了,自己硬著頭皮上台的時候,他可以給自己幫忙,怎麼現在要他吃個燒烤這麼難呢。
「池兒燒菜的水平,實在是……」
墨冉說不下去了,自己吃過兩次,卻是同一道菜,而且都可以辣到嘴巴發麻的,這次再讓自己吃,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