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秋池活動了一下手腳,伸手拉過了那條毯子,拍打了一下,馬上就有棉絮和塵土飛了出來。而且那棉絮里還帶著酸臭的味道,很是難聞,看來這地牢的環境還真是差的可以。
「小丫頭,這麼髒的東西,你拍它干嘛。」
近處的那兩個侍衛馬上掩住口鼻,往一邊躲開的遠遠的,而裴秋池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手里的棉毯子往外面那兩個侍衛兜頭蓋腦的就扔了過去。zVXC。
「大俠,您就這麼走了?不求小女子一身相報嗎?要不,咱們嘴一個?」
而鮮血涌出,裴秋池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反而甩了甩手。這一甩,就有幾滴溫熱的血濺到了其中一人的臉上。
而裴秋池向著高牆運氣跳了一下,卻因為著急,輕功不那麼靈光,還差那麼一點沒有直接躍上牆頭,而是伸手抓住了牆沿。本來抓住牆沿用手借力往上一翻,也是可以上牆的,只是裴秋池現在有手腕還流著血,一用勁就疼,險險的抓住了卻是半吊在那里,沒有力氣往上爬了。
于是乎……
見這里空曠了,裴秋池離著自己又遠,估計裴秋池的毒血一下濺不到了,那個侍衛才敢喊了起來。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就感覺喉嚨處一緊,接著就再也喊不出聲了。
看著手腕上纏住傷口的那塊布條,裴秋池感覺之前那個倒地的侍衛也一定是墨冉在暗中幫忙的,所以啊!她就要冒險,來點更刺激的,讓他跟著自己後面,收拾爛攤子也好嘛。
嘆了口氣,裴秋池低頭看看自己腳下的這片屋頂,感覺分外的熟悉,原來這里已經是墨府的房上了。
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裴秋池的腳已經挨到了房頂,那一身黑衣的銀面狐狸男將裴秋池放了下來,卻沒有馬上就走,而是扯下了一片衣襟,裹住了裴秋池還在流血的手腕。
「小姐!」
詩雅听到裴秋池的聲音自然高興,而且她身後那個提著肉的人就更引人注意了,侍郎府這幾天又斷肉了,因為打從君子店被封了,那賣肉的就送的少了。加上前兩天清樓听說也被封了,老爺干脆讓賣肉的不要送來了,說是小姐其實沒了收入,也很清苦。今天好在小姐又來了,她能不高興嘛。
「放你在這里了,回家吧。」
「哇啦啦,歐啦啦,姐就不信作上了天,還弄不出你。」
「不好,小丫頭想跑。」
一早上在客棧醒來,裴秋池感覺身上有些酸痛,這客棧可不是什麼一流的五星級客棧,也不是天字一號房,只是她半夜找到的臨時一個小客棧而已。她還是怕柳王府的人趁夜來抓自己的,所以就找了間看似最不起眼的地方。
不過,既然墨冉最後的心願就是讓自己快樂,那自己就快樂給他看吧。他既然為了自己想要傻傻的承擔,那即便是快樂的假象,自己也要做的完美。因為裴秋池知道,墨冉總是會在某一個地方,悄悄的、傻傻的看著自己。就好象剛剛一樣,會來的那麼即時。
「你,你去追。」其中一個像是小頭目的揮刀指了指其中的一個。而那個被指的雖然害怕,但又不敢抗命,所以只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動,等他挪到了門口,裴秋池早就已經出了門,往旁邊的高牆上躥去。
「謝謝大俠救命之恩。」裴秋池喉嚨發澀,眼圈發熱,但還是嗲著聲音,說的那叫一個春心蕩漾啊。只是這嬌柔軟糯的聲音讓抱著她的身子猛的一僵,游走飛掠在房頂的腳步也是亂了一下。
抬頭就看到月光下閃著銀光的面具,裴秋池感覺這個懷抱也是異常的安全,這個感覺……
「池兒,你才是小傻瓜,只有幾天而已,我們會有一輩子的。」
裴秋池說完,也不跑了,一只受傷流血的手腕舉的老高,示威一樣的大搖大擺的向外面走去。
裴秋池說著就纏了上來,那狐狸男身子又是一頓,但隨後馬上相後退身,向著月亮的方向飄了過去,整個人猶如月光中的一只大鳥,幾個起落就消失了蹤影。
那幾個侍衛見裴秋池進來的時候是被綁著的,一直以為她就是個普通的女子而已,所以才沒有多加防備,現在看到裴秋池身法靈活、動作迅速就知道是個練家子,也顧不得髒臭了,急忙撲了上來,還有兩個竟然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哈哈,你們還不知道吧,我身上有一種東西,叫做蠱。是用我的心血飼喂長大的,這還要拜你們的那個王妃所賜,就是她將這厲害的蠱種到了我的身上。現在我的血濺到你們哪一個,哪個也就中了蠱,將來雖然不會死,可也要月月受蠱毒噬心之苦,而且踫不得女人了,一旦和女人有了肌膚之親,馬上就七竅流血而死。」
「我只是來和你說,我走了。讓墨冉別來找我了,沒有他,姐一樣過的好。」裴秋池說完,轉身大步的走出了書房,只是背影過于縴細了,那如歌看不到的臉上,也掛上了苦苦的一笑。
大模大樣的回了侍郎府,裴秋池手里拿著水果籃,後面還吩咐人送來好大的一塊排骨。
******千千丁香結*****
說完,那修長的身影躍上了房梁,坐在了如歌的身邊,修長的大手輕輕的撫模著如歌光滑艷麗的羽毛,淺淺的帶著魅惑的笑容。
當裴秋池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黑色的身影才又落了下來,看了看還蹲在房頂上,不知所以的如歌。如歌畢竟還是只鳥,它可以懂兵書戰法,卻不懂感情。而裴秋池那落寞的背影,更是讓墨冉心里狠狠的一疼。
那兩個侍衛顯然也嫌髒,一邊躲一邊捂著口鼻,裴秋池嬌小靈巧的身子就已經跳出了地牢的門口。
裴秋池剛說完,那個被血滴濺到臉上的侍衛就是一聲哀嚎,隨即倒在了地上,而另外幾個听到裴秋池說的,本來是將信將疑的,但他們的王妃麻蘭姑來自異族,的確經常擺弄蠱蟲這些東西,現在見裴秋池又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加上同伴在地上哀嚎,都開始慢慢的後退,再沒有人敢上前了。
裴秋池從屋頂跳了下來,直奔書房,推開門叫了一聲如歌。如歌看到是裴秋池又回來了,撲騰了一下翅膀,馬上從鳥籠架上飛到了房梁,一雙烏溜溜的眼楮緊緊的盯著裴秋池的動作,戒備的怕她再過來給自己身上拔毛。盤起腿來,往那過硬的板床上一坐,裴秋池感覺要抓住些快樂的尾巴,起碼這幾天,她身邊還是有墨冉陪著的,她想見他,又該如何?讓他不知不覺的和自己有著某種聯系吧,這樣也算是有了兩個人回憶了。
「當當當」即使就是一聲,加上後面的侍衛也沖了上來,馬上有人鳴鑼示警,院子里也一下就亮了起來。
「來吧,姐和你們同歸于盡。」
「你?!!」
「站住,人犯要跑了。」
而後面的侍衛也向這邊圍了過來,還有人將火把往這邊拋,有一只差點就燒到了裴秋池的裙擺。
「傻瓜,蒙住臉而已,以為姐就……」血他經麼。
「詩雅,姐回來了。」
「現在我身上有傷,你抓我、踫我的時候,難免就沾到血跡了。所以,追不追是你們的事,死不死也是你們的事,姐要先走了。」
听到柳延清的解釋,裴秋池就已經知道了墨冉的心思,知道了他為什麼傻傻的要給自己休書了。可這個傻子不知道應該兩個人來承擔痛苦嗎?即使只有最後的那麼幾天,她也想要一些快樂的日子啊!哪怕最後只有一些美好的回憶,也好過今後的日子都讓自己在遺憾和追憶中痛苦度過。
「哈哈,你看你那眼楮吧,都放光了。走,和我到後面池子看看去。」
「如歌。」
「完了……」裴秋池暗叫了一聲,已經做好了被繼續俘虜的準備,卻感覺那只完好的手腕處一緊,接著是自己的身子騰空而起,從半吊的牆頭飛躍過去,已經落進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裴秋池一下又站住了身形,不躲也不逃了,反而伸著細白的手臂向著其中一人的刀口迎了上去。幾個侍衛都沒有想到裴秋池會來這招,更沒有想到會有人自己用手臂往刀上撞的,才一愣神的功夫,就聞到了血腥味,原來是裴秋池的手腕已經被刀鋒割破,鮮血馬上就涌了出來。
不過,她倒是沒有向如歌說的那麼自在,她昨天打算著要做個快樂的樣子,可現在總是感覺東躲西藏的不是辦法,快樂究竟該是什麼樣子的?只是笑嗎?
「池子?」听到裴秋池一回來不是說要見老爺夫人,反而要去後面的池子,詩雅就是一愣。
「我找點東西,很重要的。」
裴秋池想了好久,都感覺之前的裴秋池死的蹊蹺,而且那池子里面一定也有古怪,不然她怎麼就挑那個時候,要進去找東西呢,所以今天也是要來看看,究竟什麼東西。最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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