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上寫著我爹的名字了嗎?還是你親眼看到黃金是我爹埋進去的?錢莊里的銀子也多了去了,你能說那些都是錢莊老板的嗎?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要見皇上。」
裴秋池才不甘心就這麼被整死,再說她心里比誰都清楚,八成這次抄家,也是柳王爺沖著自己來的。或是干脆就是那個柳王妃麻蘭姑要把自己給弄死才甘心吧。所以她要見皇上,她知道就算皇甫允不能把柳王爺壓下去,起碼也能保證她們家的命。
「皇上和不是你要見就能見著的,天下的事情多了,貪贓枉法的官也不少,哪能喊冤的都去見皇上呢。不過,要見王爺倒是可以的,畢竟這件事情皇上已經交給柳王爺親自督辦了。」
「怎麼啦,帶我們去見王爺啊,還是皇上啊!家也抄完了,就那麼些個東西,都帶上,正好給王爺送回去。話說,我昨天晚上還在柳王爺的府上做客呢,你們可以問問,是王爺的侍衛把我抬進去的。」
「嗯,池兒說的有道理,我們這里只是說不清楚狀況,皇上會派人明察的,冬凌回來也幫不上忙,反而會給壞人多了一個機會。」皇做出沒。
「……」幾個帶頭抄家的侍衛就是一愣,隨即互相看了一眼,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要說裴秋池和柳延清的事情,就算他們之前不知道,可自從花魁大會上柳延清和墨冉當眾爭人開始,整個京城就都傳遍了。
「嗯,我去外面看看,找些開胃去火的藥回來,要是我爹娘問了,你就照直說。」
那個頭頭說完,把那包東西拿上,帶著幾個手下走了,果然留下了十來個侍衛,在裴侍郎府的外面守著,分明就是怕他們一家子跑了。
而且裴侍郎的清廉真是舉國皆知的,做的又是沒有油水的官職,能討到的好處都不多;現在裴秋池這麼一說,分明是把柳王爺也拖下水了,那些東西來路真的說不清楚了。
「不行,估計我們都出不了京城的。我這里還有些銀子,去近處找間客棧吧。」
不過這偷偷模模的事情,做著雖然不那麼光明正大,可她裴秋池也是有恃無恐的。如果她再給抓住了,先不說暗中有那個人跟著幫忙,但是柳王爺就不敢把她弄死,因為還沒到關鍵時刻,裴秋池要是在柳王府有事了,一定會有人懷疑柳王爺殺人滅口吧。
裴老爺本來也算淡定,可現在家都沒了,他還真淡定不起來了。
裴秋池說完,大模大樣的就走了出去,只是沒有去藥鋪,直接往一家成衣店走了。撿出了一件深色的衣服換上。她可沒有大模大樣的要買夜行衣,只是感覺利落點的裝扮就可以了,而且自己的那功夫做賊的本事還差點,要是被抓住了,就說是串門的。
裴秋池不算是膽大的人,但是她相信一句話︰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她才不想做什麼皇權爭斗的犧牲品。如果說要用她的身家性命來送人情,管你是皇上還是柳王爺,她都給你攪鬧個地覆天翻。
「娘,現在這樣的時候,找哥哥回來也沒用,何況有人要栽贓,那是黑了心的咬住一個算一個,現在哥哥不在反而好,要是把哥哥也找回來,估計也被壞人拉下水了。」
「你們現在只是嫌犯,這些東西既然你能說明來路,想必也不完全是貪贓的,所以我們還需要向皇上和王爺稟明一下。至于裴老爺、夫人和小姐您,還要在這里等一下消息,沒有皇上或是王爺的意思下來,你們還不能到處走的。來人,東西帶走,留下幾個在這里伺候著,剩下的人和我回去交差。」
「爹、娘,你們放心,這件事情顯然是有人栽贓的,皇上英明,對我們裴家也不錯,一定會想辦法幫我們洗月兌的。」
是因為墨冉身體到了危機時刻,皇甫允怕孤掌難鳴,要向柳王爺示弱嗎?還是根本就要把這裴侍郎一家都送了人情,跟柳王爺示好,然後迷惑他,再找機會出手?不管怎樣,現在自己都是個棋子,難道就要坐以待斃!
要問她干什麼去?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啊!她裴秋池小女子一個,她愛財就是取只有「盜」了。你柳王爺給我家栽贓,看來銀子是不少了,我也不能便宜了你,讓你過的太舒坦了。
說實話,這柳王府到底什麼地形,什麼結構,她裴秋池根本不知道,而且夜探這種事情,她就是之前去皇宮找墨冉的時候做過,現在做來雖然不那麼輕車熟路,也不是藝高人膽大,但她卻看過太多的古裝劇了,就算沒有穿越守則可循,也懂得一些簡單的道理。
那個頭兒這麼一說,裴秋池忽地就笑了,接著就很大聲的喊了起來︰「哎呀,我見王爺更好,你知道我家這金子,還有這些珠寶哪里來的?就是柳王爺送的聘禮。當初柳王爺的公子柳延清和我青梅竹馬的事情,你們就一點都不知道?不過,當初皇上下旨賜婚了,我們裴家也沒有辦法,這些收了的聘禮也沒法一下就退回去,就找個地方先放著,等我這邊安定下來了,再去退婚的,現在東西給你們翻出來,就要做貪贓的證據,我沒話說,也說不清。不過,柳王爺居然可以拿出這麼多黃金和首飾下聘,家里的底子一定更殷實,你們怎麼不也去查查?」
裴秋池眼淚汪汪的又想到了兒子,現在這樣的時候,總是感覺有人在身邊,她就踏實些。zVXC。
裴夫人本來剛停下的眼淚,又涌了出來。這侍郎府是裴家的祖宅,裴家幾代人都是住在這里的。而且裴老爺又清廉過頭了,現在外面連處別院都沒有,能去哪里安身呢。
想到這里,裴秋池叫來了詩雅,問道︰「老爺和夫人吃飯了嗎?」
裴老爺看了一眼鎮定的女兒,倒是很滿意女兒的做法,放下手里的茶,點了點頭。
裴秋池這話說的真是不假了,昨天晚上,她被那個豬公子捆的像個粽子,的確是柳王府的侍衛抬她進門的,不過現在說起來,那幾個來抄家的侍衛心里就沒底了,還真是弄不清楚這個裴家小姐到底有多大能耐了。更不敢馬上就帶她去見王爺了,怕她在王爺面前給自己和這些兄弟栽贓一下,說他們抄家如何的不客氣,那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要不,我們去冬凌那里落腳吧,今天晚上就出發,後天應該就能到了。」
裴夫人是個本分婦人,一見到這樣的場面先是嚇壞了,現在拉著裴秋池的手就哭了起來。而裴老爺則是不吭聲,皺著眉頭坐在中廳喝茶,其實茶碗里的茶早涼了,裴老爺是心火急,想用涼茶去火呢。
「嗯,正在吃呢,不過夫人說吃不下,還在偷偷的抹眼淚。老爺雖然一直不怎麼出聲,可吃的也不多。」
一直等到了晚上掌燈的時候,忽然有幾個公公過來傳旨,說是皇上正在親自查辦此事,但事情不明之前,裴侍郎一家要馬上搬出侍郎府,侍郎府里的東西一樣都不許帶走,要留作證據整個查封!
而且裴秋池想好了,自己白天才說柳王府底子厚,現在晚上去模了他的老底,他一定不敢聲張的,不然他大張旗鼓的去抄了裴侍郎府,現在晚上他自己王府丟了好些個貴重東西,怎麼能說得過去呢。
「池兒,池兒,你看這是怎麼啦。你爹他斷然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啊!」
裴秋池扶著裴夫人,阿四扶著裴老爺,詩雅和琴韻後面跟著,也沒有行李拿著,因為根本不讓帶,再說侍郎府早就窮的叮當響了,真是啥值錢的東西也沒有,所以還算是輕便出行了。
「那老爺,池兒,用不用叫人傳消息給冬凌,讓他回來啊。」
「老爺,池兒,這,這可怎麼是好啊!這麼晚了,我們到哪里去呢。」
裴秋池一邊拉著裴夫人的手安慰著,一邊仔細的想著辦法,但現在絕對不能讓哥哥回來才對。等到把裴老爺和夫人安頓好了,也快要深夜了。裴秋池盤腿坐在客棧的床上,琢磨著這件事情的蹊蹺。而且感覺皇上的意思也有些奇怪,為什麼柳王爺派人來抄家他不管,現在又干脆把侍郎府都查封了呢?
比如現在她從後面偏僻的地方跳進來,沒有往更偏僻的地方走,而是往靠近前面的書房和正廳方向模過去了。
這樣雖然有違做賊的根本,但越是顯眼的地方,守衛應該是最松懈的。如果真的去找什麼藏寶閣,反而會引人注意。不如找兩間屋子,模到些什麼是什麼,不管是翡翠擺件,還是黃金鎮紙,反正這王府里的東西也都差不到哪里去,只要得手了就好。而且裴秋池根本目的也不完全就是為了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想給他鬧騰一下,讓他柳王爺知道,裴秋池也不是好惹的。
書房里已經媳了燈,裴秋池溜進來四處看了一下,稍微一翻騰,還真的發現了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