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看過解釋說︰裴秋池只是休息不好,睡眠不足,加上月事導致體寒血虛,才會暈倒的。睡一覺起來,吃些補氣血的要就會好了。
可直到天色大亮了,墨冉圍著裴秋池的床頭繞了很多個圈之後,床上的人兒還是沒有一點動靜。軒逸老頭來過,給裴秋池喂了一次朱紅色的藥丸。上次這種藥丸吃下去,沒有一炷香,裴秋池就醒了,可現在的裴秋池仍舊睡著,睫毛都沒有顫一下。
「冉,我親自帶人去了,可是那老家伙跑的太快都沒有追到。」
到了下午,皇甫允御駕親臨,而且是穿著盔甲來的。因為一早得知了柳王爺和王妃一家出逃的消息,他就馬不停蹄的帶著人去追了。只是沒有想到柳王爺早已經有了防備,一路上居然遇到了伏兵和機關,最後還是沒有追到。
皇甫允站在門口做好了開溜的準備,說完了就邁出門去,正好又有一個探子進來,跪下遞上了一張紙條,皇甫允看過之後眉頭也皺了起來,剛剛準備開溜的腿又邁了回來,進門和墨冉說道︰「金陽關和桐城又有八萬人馬向成明關而去,想必是去和柳王爺回合的。而且麻蘭姑的風謠族還有一萬多人,也伺機而動。這樣一來,他的手里起碼有十二萬多人了。」
丫鬟小梨正從院子往里走,是墨冉吩咐來照顧裴秋池的,只是沒有想到居然看到睡了快一天一夜的裴秋池居然自己從屋里走來出來,忙上前扶住她說道︰「少夫人,少爺才走的。」
「我回娘家取點東西,就回來。你叫人給我派輛車吧。」
「所以呢?池兒現在真是亂了陣腳,我的蠱毒清了沒有告訴她,害她傷心;你又和師父搞出這麼一出,讓裴家上下都亂成了一團,然後再騙池兒去了風情樓?」
「嗯,好,少夫人稍等。」
「應該是七萬多,上次回報過來的數目是這麼多。」
裴秋池點了點頭,拉開了小梨扶著自己的手,又往外走去。
門外的晚霞透出萬縷的金光,將屋里走出的兩個男人周身都鍍上了一層亮麗的金色,王者的氣勢與戰神一般的威嚴,和那團耀眼的金光融在了一起,折射到屋里,晃到了一人緊閉的眼楮。
「少夫人,你要做什麼呀。」
上官嫣是得到皇甫允的消息,過來看裴秋池的,這樣墨冉才能放心和皇甫允去迎戰。
「冉,我叫嫣兒過來裴著她。你帶著乾坤印,我們出城迎敵吧。」
而現在墨冉將那件甲冑重新拿出來,鄭重其事的穿在身上。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還靜靜的躺在床上的裴秋池,大步的走了出去。
從床頭拿過一個小布包,那是從裴秋池閨房里取來的乾坤印,又將那塊墨子令和銀狐面具端端正正的在裴秋池的床頭放好,墨冉起身走到櫃子邊,拉開了最上面的一層,從里面捧出一個香樟木的盒子來。
皇甫允到現在也不敢相信,墨冉研究了那麼久的棋局,裴秋池一下子就給破解了。只是現在所有墨子都在听裴秋池的號令,證明這確實是真的。在皇甫允眼里,裴秋池本來應該變成傻子的,現在……
「嗯,馬上天又要黑了,昨天後半夜到現在,也有七八個時辰了,就連師父的藥她都吃了,還是沒有動靜。」
「我來看裴秋池的,她怎麼還沒醒。」
皇甫允對于那些死傷的墨家軍也是心痛卻又無能為力,但隨即又馬上說道︰「我之前以裴冬凌的事情做幌子,克扣了柳王爺的兩萬兩軍餉,雖然不是很大的數字,但應該會對他用兵有些影響的。」裴秋池咬了咬牙,又讓車夫開車,小梨雖然還是一頭霧水,但裴秋池說少爺知道,也許就知道呢?也就沒有再攔,等到上官嫣趕到墨府的時候,小梨才剛剛進門沒多久。
裴秋池上了馬車,也沒有再說話,放下了車簾子,就讓車夫趕車,小梨卻感覺不對了,忙又攔下問道︰「少夫人,您要去多久?少爺回來問起您,我怎麼說?」
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有十五萬的人馬掉頭往京城圍了回來,這的確是件大事了,也難怪這個探子這麼著急了。
看到墨冉仍然緊皺著眉頭、一臉焦急的沒有回應,皇甫允到床邊看了一眼,問道︰「她還不醒?」
「那裴冬凌呢?別告訴我那里真的有刁民暴動。」
將那只匣子放在桌上,墨冉恭敬的先是對著匣子鞠了三個躬,才上前將盒子打開,里面是一件銀質的戰甲,這也是墨冉的大哥穿過的,是墨家軍副將的象征。而墨先生曾經穿過的那一件主帥的戰甲,已經隨著墨先生的遺體一起入殮,也就是說,現在墨家軍的最高將領,是副將而已。
「嫣皇妃好!」
墨冉終于是坐不住了,父親留下的十萬墨家軍這些年來被柳王爺推到最凶險的戰場上,幾乎是自殺式的攻擊,不知道還能有多少勇士幸存下來。
外面有個探子來報,皇甫允看了墨冉一眼,到了門口,那探子就遞上了一張紙,皇甫允看過之後,回來和墨冉說道︰「柳王爺已經到了成明關,那里有他安排的三萬人馬。」
「其實,抄了裴侍郎府可真正是柳王爺搞出來的,我只是借這個機會,把事情捅的大一些而已。如果我不偷偷將裴冬凌調回來,想必柳王爺這會兒已經對他下手了呢。」
而當那團光芒才消失在院子門口,屋里的人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長長的嘆了口氣,按了按還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慢慢的起身下床,又抓過放在床頭的墨子令和面具,搖搖晃晃的出了門。
正在說著,又有探子跑了進來,這次比上兩次來的都急,直接到了門口才跪了下來,而且是大聲的稟報著︰「皇上,柳王爺已經帶著那十二萬五千人馬掉頭而來,中間的幾個小城的將領或是府衙都投了過去,現在估算,已經有近十五萬人馬,正向我京城方向而來。」
墨冉斜了皇甫允一眼,坐下來給裴秋池掖了掖被子,沉聲的問著。而且裴冬凌之前就是在成明關守著的,如果有刁民將他抓了,又勒索五萬兩銀子的事情是真的,就證明這件事情和柳王爺有關,裴冬凌現在只怕也是九死一生了。
小梨亦步亦趨的跟著,卻不知道裴秋池起來就走,也不找少爺究竟是為了什麼。
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昏睡的裴秋池,皇甫允沉聲的說道。現在這樣的時候,他知道墨冉想守著她,可是如果城都破了,他們還談什麼情愛。
「少夫人醒了,剛剛回娘家了。」
小梨馬上跑了出去,過一會兒再回來,就是扶著裴秋池出門上車的。
裴秋池站住身子,感覺自己現在要走出去還真是有些難。
那些肯跟著柳王爺造反的,也無非就是看皇上年輕不得勢,而且國庫空虛,各自沒了好處。正好柳王爺要造反,自然許給他們大大的油水,現在這兩萬兩銀子雖然和那十二萬的軍隊比起來不算什麼,可畢竟也會多少有些牽制的。
皇甫允把手里的帽盔抱在了懷里,說一句,往外退一步,說到了最後,人已經退到了門口,那樣子真不像是一個頂盔掛甲的皇帝,反而像是個做了壞事要被處罰的小子。zVXC。
「我墨家軍還有多少人?」
麻蘭姑的父親是風謠族的族長,也早就倒向了柳王爺那邊,而且風謠族的人都是會施毒的,那一萬多人比幾萬大軍還可怕。
「嗯,我知道,我不找他。」
「那個……這個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裴冬凌其實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我就是怕柳王爺會去成明關,所以提前將他調了回來。至于他被抓的消息,全是我和師父想出來的,想要讓裴秋池亂一下陣腳,然後騙她去風情樓,再然後,就可以配合你的苦肉計了。」
裴秋池其實早就醒了,只是她不想動而已,靜靜的,就是在听,在想著她自己的事情而已。
「什麼都不用說,他明白的。」下起事柳。
「嗯。池兒,等我回來。」
「也許真是累了呢?听說棋局是她破的,會不會是太費心神了?」
墨冉實在不明白,裴秋池看上去臉色已經轉好了,呼吸也平穩了,卻還是不醒。
墨冉的眉頭皺著,伸手按了按微微發疼的太陽穴,感覺這件事情真的麻煩了,裴秋池如果不醒自己很著急,可如果她醒了,這又一樁事情如何向她解釋呢。
「啊!回娘家?」上官嫣微微一愣,雖然心眼沒有那麼多,但也馬上感覺不對,轉身上了自己來時候的那輛車,急急忙忙的往裴侍郎府趕去。
只是,上官嫣走的再急,當她來到侍郎府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裴秋池的影子,因為裴秋池根本就沒有回來過。
而此時的風情樓,正因為這位新晉樓主的到來,有了些小小的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