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七看著殺氣騰騰的石正。在她心中,一開始,這是個像仰望著天鵝的癩蛤蟆的家伙,當然,也是個搏擊技能高明的癩蛤蟆。石正對自己三個條件的承諾,與其說是一種堅決,還不如說是一種無知的狂妄。後來,在綠林鎮外,這只癩蛤蟆變成了振翅的蒼鷹。石正與拉布拉多的一戰,特別是他對自己那種佔有**下的保護姿態,雖說令自己深深不喜,但也有種難以名狀的情愫。
所以,在晏七心中,石正的地位,也就是剛剛由癩蛤蟆變為野蠻人而已!而自己是什麼人,一個已經由聖堂的聖師們裁定為這一代最出色的牧女,極有可能繼承聖牧女衣缽的天之驕女!在聖堂系統的眼里,不管能力的高低,眾生皆如螻蟻,是被踩在聖族巨大陰影下的螻蟻。而聖堂,則是聖族在天空展開的遮住陽光的雙翼。
這樣一個野蠻人,在魔月大陸上對著一個未來的聖牧女如此囂張的說話,讓晏七很惱怒。
「你說過些什麼?那些有和我有何關系?」晏七並不怕石正對自己動粗。她根本沒有考慮,一個武士,會有膽量獨自對抗聖堂的力量,何況,這還是一個拜倒在自己裙下的武士。
石正可不認為自己是拜倒在了晏七的裙下。晏七,只是一個即將屬于自己的好東西而已。當佔有的**遭遇到反抗,那麼,還是由手中的刀來說話吧。或許,這才是最好的加強記憶的方式。
本能的**一瞬間壓倒了人類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石正恢復了冷靜。他手中長刀輕輕一挽,以一個如鉤的彎月軌跡劃過,空氣中飛濺起幾顆血珠,小個子阿祥的左耳,已經與他的頭顱分離。
「她,是我的女人!想活命的話,離她遠點!」石正干脆的藐視了晏七的存在。在刺客列傳的年代,一只耳朵,就是一條生命。割下一種耳朵,有時候比殺死一個人留下的警示還要有意義。從這個簡單的選擇中,石正由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男子,回歸到刺客的本源。
「你,你竟然敢當著一個牧女揮刀?」美女版伊奧尖聲叫了起來。她這聲高分貝的尖叫,不僅讓整個時光走廊的酒客從酒意中驚醒過來,驚駭于晏七的身份,更讓伊奧與甘尼米德從時光的陶醉中蘇醒。
「萬萬不可!」「石正,千萬別再動刀!」甘尼米德與伊奧同時發聲,縱身跳了下圓台。
「有何不可?」石正的眼神有如野獸,已經沒有任何遮掩。
「晏小姐,請息怒,您也了解石正他是一個不大了解世態的……」甘尼米德最近變得越來越像伊奧的?嗦,他的話語,卻因為看見晏七緊握著長鞭,已經蒼白得顫抖的雙手打斷。他知道,這一回的事情,不好斡旋了!
「玫利,你在這里干什麼?」伊奧一眼看見了美女版伊奧,吃驚的問。
「啊,大哥你回來了?快來幫我殺了這個家伙,他竟然當著晏七姐姐動刀!」果然是伊奧的妹妹,不僅長得像,說話也是一樣的快。
「胡鬧!」伊奧見機極快,看見連甘尼米德都壓制不住晏七的憤怒,立即開始打岔。「這是大哥的好朋友,一個重情重義的武士,怎麼會無故得罪人人都尊重的牧女?是不是你又耍脾氣惹是生非了?還不快來道歉?」
玫利小嘴一癟,馬上就要哭出來了。她一指齙牙三︰「什麼跟什麼嘛!我好好的給舞台上的姐姐送花籃,偏偏這個壞蛋來搗亂,還不干不淨的說些難听的話!晏七姐姐叫這個槍客大哥幫我,卻被你這個壞朋友把他的耳朵給割了。他還想冒犯晏七姐姐!」
伊奧心中對石正的佩服無形中再次升華。冒犯晏七,這個膽大妄為的家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在大庭廣眾之下依然我行我素,而且還割掉一個槍客的耳朵,這實在也有些太膽大妄為了吧?要知道,以速度見長的槍客,這是東方古武術的傳承者,他們背後的師門,雖然人數不多,但未必就比武士背後的實力弱小。石正這個家伙,難道真的就不明了一點點這里面錯綜復雜的危險嗎?
心里這麼想著,但打岔還是要進行到底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分散開晏七的注意力,讓小姑女乃女乃的怒火慢慢平息。
「我是在問你,你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怎麼可以來這種地方?你就不怕老爹知道了,把你關家里半年?」伊奧聲色俱厲,認真做戲。
「伊奧,你別說了!」石正打斷了他。「這是我的事情,和你妹妹無關!」說罷,他再次看著阿祥,「保證遠遠的離開她,我就放你走!」
「你是我什麼人?你竟敢這樣對我朋友說話?」晏七實在是氣糊涂了。石正不僅這樣說了,關鍵的是,他早已經這樣做了。
「你是屬于我的。屬于我的東西,如果別人想要,就要先問問我答不答應。這個人,他不是你的朋友。因為,他想做你的朋友之前,還沒問過我的刀!」
晏七已經忘記了自己對石正的定義,還從來沒有人在自己面前如此的放肆過,不管是癩蛤蟆還是野蠻人!聖堂的聲譽需要自己去維護,這是從小到大根深蒂固的被灌輸進自己頭腦的東西。她沒得選擇,她只能揚起長鞭。
晏七揚鞭的同時,石正笑了。每一次當他笑起來的時候,伊奧和甘尼米德都有一種動容,因為在石正一貫面沉入水的臉上,這樣難得的笑容會讓他更生動,更有那種奇異的魅力。但是這一次,他們錯了。
石正非常古怪的一笑,似乎只是咧開了嘴,但他的眼光冰冷,甚至比五層冰心技運轉到最高水準的晏七還要冰冷。就在他冰冷微笑的同時,他順著晏七的長鞭逆勢而上,不費摧灰之力的抓住了晏七的雙腕,將她帶入自己的懷中,再回到了自己原來的位置。手里的刀縫,依然指著阿祥。
阿祥眼中終于流露出了恐懼的神情。為了在晏七面前的形象,他一直強打精神裝扮出無所謂的樣子。也許他根本就不相信,還有人敢在牧女面前殺人,尤其是在她警告之後。但石正抓住晏七的身法,以及他曖昧的摟抱晏七的姿態,讓阿祥絕望了。這個家伙他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畏懼,而且,他的身手也確實配得上他目空一切的態度。
伊奧與甘尼米德也吃驚于石正的動作。石正藐視聖堂的存在,這是他們知道的。令他們吃驚的是,經過與拉布拉多的一戰之後,石正的招數更加實用了。簡單,質樸,但是追求最好的效果,難道這才是石正真正的能力?
「死,並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竟然會死!」石正突然冒出來一句玄妙的話語,話音未落,刀鋒掠過,阿祥脖子一軟,倒在了血泊中。
自始自終,除了場中的數人,一直有兩雙眼楮在兩個不同的台子上仔細的看著實證的一舉一動。當石正終于揮刀,圓台上的半老徐娘眼里露出了些微的笑意,似乎是一個藝術家在端詳著一件令自己很滿意的作品。而舞台上那雙湖水一樣深藍的雙眸,除了吃驚,也流露出一種欣賞,一種絕世美女才配有的對不世出的英雄的欣賞。
與槍客阿祥同時倒下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齙牙三。這短短的一刻鐘,獵戶齙牙三經歷了自己有生以來沒有體會過的曲折。從一開始的驚嚇,到獲救後的僥幸,從牧女出現的震驚,到石正悍然的絕殺。人的心髒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變異人也不例外,所以,他終于在百感交集中昏厥了。
石正卻在想,為什麼,總是會有人不明白,生命本來是很珍貴的呢?難道,自己的警告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有說服力?雖說有時候不殺人未必比殺人的效果差,但該殺人的時候,石正是不會手軟的!至于槍客死後可能會給自己留下什麼樣的麻煩,他沒有去想,他也根本不會去想。如果真有那樣的事情,等到它發生的時候,自己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漸漸的,石正對于自己的能力,有了比較之後的信心。對于自己所作所為的責任與後果,也明確了起來。那就是,一切,都應該是建立在鋒利的刀峰為基礎之上的!
眼楮曾經用一種古怪的聲調哼過「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創造人類的幸福全靠我們自己,我們要奪回勞動果實讓思想沖破牢籠,快把那爐火燒得通紅趁熱打鐵才能成功!」
石正一知半解的認為,人類的幸福與自己沒有絲毫關系,但自己心情的愉快確實要靠自己,那些什麼果實什麼的,同樣也要靠自己的摘取與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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