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鼠疫一事,用了大概一個多月時間。首發
歐陽冰率領沙鷹幫眾人全力幫助馬鴻賓處理善後事宜,上上下下倒也出了不少力。事情告一段落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歐陽冰便利用這難得的一段時間,開始專心處理起沙鷹幫的各項事情來,好在有眾位頭領堂主在一旁全力協助,一切均進展順利,沙鷹幫上下也漸漸對歐陽冰這位新任幫主有所了解,對其為人處事多有贊譽,眾人皆漸生佩服尊重之情。達爾牧等人曾被日本人嚴刑拷打,均有傷在身,這一個月來在沙鷹幫中專心調養,身體已經漸漸康復。
這一日歐陽冰正同幾位頭領堂主在廳內議事,忽听侍衛來報,說是馬鴻賓派人前來求見,歐陽冰急忙傳令接見。
一名西北軍軍官走入議事廳中,手上拿著一個公文包。見到歐陽冰等人後,立刻立正行了一個軍禮,說道︰「歐陽幫主多有打擾,在下奉馬主席之命,有要事相告。」
歐陽冰示意這名軍官一旁坐下,命人奉上茶水,說道︰「有何要事,閣下但說無妨。」
軍官打開隨身帶著的公文包,從里面拿住一份文件樣的紙張來遞到了歐陽冰手中。歐陽冰接過來一看,卻是一份發給馬鴻賓的電報,仔細看完電報上的內容之後,歐陽冰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問道︰「他們,他們真的到了嗎?」
軍官點了點頭,說道︰「馬主席已經派出隊伍出城前去迎接,按照電報上所說,他們明天就能進入蘭州城了。」
「如此甚好,歷盡千辛萬苦,他們終于來到甘肅了。來人,快去吧達爾牧等人叫來,說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他們。」歐陽冰笑著對身旁的一名侍衛說道。
侍衛轉身跑出議事廳外,過了一會兒,達爾牧等人走了進來,看歐陽冰滿臉喜悅的神色,急忙問道︰「歐陽兄弟到底有什麼好消息啊,這麼著急的把我們叫來?」
「呵呵,這是一個大大的好消息,你們自己看吧。」歐陽冰便把手中的那份電報交到了達爾牧等人手中。
善英接過電報,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只見他捧著電報的雙手開始微微發抖,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問道︰「這……電報是從哪里來的?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電報乃是馬主席叫人送過來的,上面的內容千真萬確,他們明天就能進入蘭州城了!」歐陽冰笑著答道。
「好……太好了!」善英的聲音微微有些激動,達爾牧等人看著善英,一臉不解的問道︰「到底什麼好消息啊,看把你給激動的。」
善英看著達爾牧等人,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道︰「成陵西遷的隊伍,馬上就要來到蘭州了!」說完便急忙將電報傳給達爾牧等人看,三人看過後,臉上也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一個個相互看著連聲說好,喜悅之情溢于言表。首發
原來這電報乃是一路護送成陵西遷的國民政府軍部隊所發,上面的內容就是告訴馬鴻賓成陵西遷隊伍將于近日進入蘭州境內,叫其做好迎接準備。馬鴻賓不敢怠慢,接到電報之後便立刻派出人馬前去接應,並命人在蘭州城內做好迎接的各項準備,另外想到達爾牧等人此刻正在沙鷹幫總舵,便特意命人前來將此事告訴歐陽冰。
歐陽冰微微嘆了一口氣,不無感慨的說道︰「成陵西遷,一路上不知要歷經了多少艱難困苦,好在上天不負人意,這一路人馬終于平安的來到了甘肅境內,真是讓人欣慰啊!」
達爾牧說道︰「此乃祖先英靈保佑,大汗靈柩才能一路平安的西遷至此,也不枉我們蒙古族人們日夜祈盼禱告啊!」善英等人均點了點頭,心中自是感慨良多。
那名軍官接著對歐陽冰說道︰「馬主席已經布置妥當,明天在城內將會有隆重的歡迎儀式來迎接移陵隊伍,馬主席叫我來一是要把成陵西遷隊伍即將到達蘭州一事相告,另外便是邀請歐陽幫主同諸位一起參加明天的歡迎儀式了。」
「請回去轉告馬主席,我們明天一定參加歡迎儀式。」歐陽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是啊,我們一定要去,一定要去!」達爾牧有些激動的說道。
木日和微微躬身向這名軍官行了一禮,說道︰「請回去向馬主席轉達我們的謝意,感謝他的盛情安排,我們代表蒙古族人們,向馬主席表示深深的感謝。」善英等人也一同行禮。
軍官便辭別了歐陽冰等人,回去向馬鴻賓復命。
第二日清晨,歐陽冰同達爾牧等人一早就來到了蘭州城內。城門內的幾條街道已經被刷洗的干干淨淨,街道兩旁的一些商販攤點也被臨時撤去,擺上了各式蒙古風格的祭台供桌等物,有幾處還安放著蘭州各界人士所敬獻的花圈。正門的街道上掛著幾個大大的橫幅,上面寫著「熱烈歡迎成陵西遷隊伍」、「恭迎成吉思汗靈柩」等標語,蘭州城內的百姓也都想一睹成陵西遷隊伍的風采,一個個走出家門來到大街上等候,一時間城內的街道上人頭攢動,車馬往來如梭,好一派熱鬧景象。
馬鴻賓在進城的主道上按照蒙古人的風俗傳統搭建了一座靈棚,專門用來迎候成吉思汗的靈柩,自己則帶著西北行政官署一眾官員守在靈棚之中,另外也邀請歐陽冰同達爾牧等人一起在靈棚內迎候成吉思汗靈柩的到來。
上午九時許,一名士兵騎著快馬從城門外飛奔到靈棚前,翻身下馬後向馬鴻賓報告說︰「馬主席,遷陵隊伍已經來到城門外,馬上就要進成了。」
馬鴻賓急忙站起身來,轉頭向城門方向望去,身旁的諸位官員也跟著站了以來,一個個整肅衣冠,準備迎候成吉思汗靈柩的到來。
城門處傳來一陣 里啪啦的鞭炮聲,乃是守在城門邊上等候的民眾看到成吉思汗的靈柩入城所特意燃放的。響聲過後,街道上彌漫著鞭炮燃放所產生的煙霧,只見一對浩浩蕩蕩的人馬穿過蘭州城的正門,在薄薄煙霧的籠罩下,緩緩地向城內走來。
隊伍的正前方,乃是一輛覆蓋著黃色緞幔的靈車,車上載著的便是安放有成吉思汗遺物的銀棺。靈車前懸掛著成吉思汗身著長衣、背負利劍的巨幅畫像,畫中的成吉思汗面色威嚴,雙目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一代天驕的英武豪邁之氣顯露無疑。靈車緩緩前行,穿過街道兩旁歡迎的隊伍,人群中立刻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有人還高喊著「蒙漢聯合起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保護伊金霍洛、保衛內蒙古、保衛祖國!"的口號聲,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靈車後面所安放著的便是成吉思汗的銀棺,史書上記載,成吉思汗逝世後,真身被秘密下葬于一處不為人知的陵穴之中,而隨身衣物、馬鞍、弓箭、佩刀等物品則被運回蒙古,安放在衣冠冢之中供奉起來,這銀棺中所裝的,正是成吉思汗的這些遺物。銀質棺槨在陽關的照耀下閃閃發光,四名手執長刀的達爾扈特勇士站在棺槨的四角護衛著成吉思汗的靈柩,臉上的表情莊重嚴肅,絲毫不為歡呼吶喊的人群所動。
達爾牧等人迎著靈車駛來的方向跪下,雙手交叉著疊放于胸前,嘴里默默地叨念著什麼,四人眼中皆有淚水灑落胸前,神色虔誠肅穆。歐陽冰看著這四人,心中也是一陣感嘆︰若不是日本人虎視眈眈打算劫掠成陵,成吉思汗的靈柩此刻恐怕還在伊金霍洛的八白室之中,在幾百年不熄的長明燈前,享受著達爾扈特們的祭祀與供奉。幾百年來,成吉思汗的靈柩從未離開過蒙古的土地,此時卻在外敵的威脅下,被迫遷往別處,這國仇家恨合在一起,怎不讓這些忠肝義膽的達爾扈特勇士們淚灑胸前!
載著成吉思汗靈柩的靈車緩緩駛過,後面跟著的仍是幾輛覆蓋著黃色緞縵的靈車,上面裝載的乃是成吉思汗諸位王妃的銀棺和聖物,每輛靈車上都有四名手執長刀的達爾扈特勇士守護,他們如同一具具雕塑一般巍然立于車上,任憑四周怎樣的歡呼吶喊,仍是恢然不動。
緊跟在靈車後面的是一隊達爾扈特騎兵,他們座下跨著黑色戰馬,身上穿著傳統的蒙古騎甲,銀白 亮的甲片在陽光的照耀下如同魚鱗一般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這些騎兵個個身材魁梧,左手握著一個圓盾,右手執者一把長刀,身後還插著長弓和箭袋,一個個英武不凡,如同當年縱橫天下的蒙古騎兵再世一般。街道兩旁的民眾看到如此威武的騎兵隊伍,無不眼前一亮,又發出一陣喝彩來。
緊跟在騎兵後面的是十幾個達爾扈特祭司們,他們手中舉著靈幡,一邊走一邊嘴里默念著什麼,似乎在感謝祖先以及長生天的保佑,讓他們一路能夠順利平安的來到甘肅境內。祭司們身後是一群隨行的蒙古族人,他們已經被這熱烈隆重的歡迎儀式所感動,不停地朝街道兩旁夾道歡迎的民眾揮手致意。不時有民眾自發的端去茶水糕點慰勞他們,他們不住的躬身拜謝,眼中隱隱噙有淚花。這一路來風餐露宿,飽受奔波勞頓之苦,此時在這里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接待,讓這些遠離故土的蒙古族人們心中倍感溫暖。
隊伍的最後面是十幾輛軍用卡車,卡車後廂上整齊的站著一排排身著戎裝的**士兵,他們胸前挎著美式卡賓槍,一個個軍容整肅,舉手向街道兩旁的民眾行著軍禮。這便是一路護送成陵西遷的國民政府特派部隊。
靈車駛到主道上的靈棚前緩緩停住,馬鴻賓親自帶領幾名西北行政官署的主要官員敬獻花圈,並親筆為成吉思汗的靈柩提上挽聯,上聯︰「功蓋華夏威加海內一代天驕誰可擋」,下聯︰「同仇敵愾共御外侮蒙漢團結無人敵」。沙王在護送成陵西遷途中,因族中有事,臨時從陝西境內折返回伊克昭盟,此時負責護送遷陵隊伍的另一名蒙古親王從馬鴻賓手中接過花圈挽聯,躬下腰來深深一拜,代表全體蒙古族人們向馬鴻賓表示感謝。
成吉思汗的靈柩被臨時安放在靈棚之中,馬鴻賓隨即命人開始舉行公祭儀式,政府各部官員,蘭州城內的士紳大戶紛紛前來拜祭,歐陽冰也代表沙鷹幫上下向成吉思汗的靈柩敬獻了花圈,隨行的達爾扈特祭司們在靈柩前舉行了簡短的祭祀儀式,祈求成吉思汗的在天英靈能夠保佑他們最終順利的到達目的地——甘肅省榆中縣興隆山。(原先擬定的遷陵地址是青海省西北的克利格貝子旗,後來沙王等人考慮到成吉思汗曾經在甘肅境內同西夏作戰並最終病逝于甘肅境內的六盤山上,所以最終將遷陵地址選定為甘肅省榆中縣境內的興隆山)。
公祭結束後,遷陵隊伍繼續向前行進,一路上不斷有群眾自發的為成吉思汗的靈柩敬獻花圈,還有一些定居當地的蒙古族人,見到成吉思汗的靈柩後竟失聲痛哭一路向隨,久久不忍離去,場景十分的感人。
歐陽冰同達爾牧等人一路跟隨遷陵隊伍來到了蘭州城外,眼看天色已晚,這才折返回沙鷹幫總舵,達爾牧等人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竟夜失眠。
馬鴻賓率部親自護送遷陵隊伍繼續西行,幾日後終于順利到達了榆中縣境內。在舉行了盛大的迎祭儀式之後,馬鴻賓親自扶棺登上興隆山,將成吉思汗的靈柩安奉在東山的大佛殿之中,隨行的達爾扈特人分住于興隆山上下的5座廟里,主持日常祭奠事務。馬鴻賓還特意從蘭州派來一支部隊駐扎在興隆山上,日夜守護著成吉思汗的靈柩。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的英靈終于在草原之外的興隆山上得到了安息,浩浩蕩蕩的成陵西遷,路途中經歷了無數的艱難險阻,至此終于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