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易蟬與杰公子走出這個看起來像極了皇宮的地方,管易蟬回頭看了看,心中當真驚訝。因為這個宮殿根本就是建在一個山腰上的,而且自外面看這里根本沒有入口,這手筆當真讓人震撼。而更讓管易蟬有些不解的是,這個地方他根本沒有來過。
「我昏迷了幾天?」管易蟬問道。
杰公子笑道︰「你是想問這里是哪里吧,放心,這里不是四川的地界,這里是長白山,我們在關外。」
杰公子淡淡的一句話讓管易蟬有些反映不過來。關外?長白山?那自峨眉山到這里,就算是白天黑夜的奔走的話,也要個十幾天吧,那還是管易蟬把自己的功力提升了一大半得出的結論。「你走了幾天?」管易蟬問道。
「半天吧,反正也不急!」杰公子還是那樣子的表情,那樣子根本就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一樣。
但是管易蟬現在好像變的極為遲鈍了一樣,枯燥的手掌撓了撓滿頭白發的腦袋,說道︰「半天?你讓人怎麼相信?而且你還帶著一個人?」
「都對你說了,我現在好幾百歲了,你不信,我是妖人杰公子,我沒有對你說一句慌,自見到你到現在。」杰公子說這話的時候好像在躲避著什麼,眼楮不敢直視管易蟬的眼神。
原本管易蟬以為杰公子在開玩笑,畢竟哪里有人可以活幾百歲的?但是現在他卻知道杰公子根本沒有騙他,心中直接就不是能用震撼這兩個字可以形容的了。微微定了定心神,管易蟬笑道︰「當真可笑,原本我還以為你是我的朋友,現在才知道我是高攀了,不過高攀就高攀吧,我知道你不會看不起我的。」
杰公子听到這番話,猛然轉頭看向了管易蟬,眼中射出了異樣的光芒,身上的氣息也兀自變為陰冷無比,寒聲說道︰「你就是不配做我的朋友,現在你走吧。」
「高傲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自卑的心,你不必這樣子的,因為突然之間我感覺我很懂你,我們是朋友,雖然我快要死了,但是你會記住我的,杰公子。」管易蟬說完話根本無視杰公子越發陰冷的表情,雙手居然按上的杰公子的肩頭。
杰公子冰封的表情立即瓦解苦笑道︰「看來你當真懂我,當年五德也是這麼說的。」說完後臉上好像有些懷念五德。嘆口氣隨即說道︰「難道你真的不怕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嗎?」
管易蟬好似有些不忿的說道︰「我都這麼懂你了,你為什麼不能懂我呢?」說完話自己哈哈的笑了起來,因為他覺的自己這話好像是情侶之間用來吵架的。而杰公子也是大笑起來,笑完後說道︰「我想對你說些事情,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但是我想說。」說完眼楮定定的看著管易蟬。
管易蟬說道︰「你說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問你,我們邊說邊走吧,畢竟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說完笑了一笑,好像根本沒有因為自己的生命快要終結而感到任何傷感。
「三百年前還是四百年前,我忘了,畢竟這麼久的事情誰會記這麼清楚呢,但是我已經有三百五十六年沒有見到她了。」杰公子開口說道。
管易蟬听罷翻翻白眼,心道︰「沒見她的時間你記這麼清楚,自己活了多久你不記得了嗎?」但是隨即想到了林夕,為之恍然,因為管易蟬也記得自己跟她見過多少面,甚至連說的話就能清晰的記起來,黯然一嘆沒有說話。
杰公子看了看管易蟬,面上微微一笑,好似知道管易蟬心中所想的事情,點點頭後接著說道︰「本來我是不應該在這里的,因為我是‘界外輪回’的人,那里的人都是可以活很久很久的,但是他們卻不能出現在他們應該活著的地方,也就是這里。而我就是在那里一個很大的家族里的僕人。」
當管易蟬听到這里的時候,又自一驚,他倒是沒有驚訝听到界外輪回這個地方,他震驚的是以杰公子的才貌武功居然是別人家的家僕。杰公子笑道︰「那時候我的武功沒有這麼高的,不過說起來,如果我現在的武功出現在界外輪回的話,可能當真算不上什麼,畢竟那里的人都太厲害了,不但有人,還有鬼,妖,但是就是沒有神。」說道這里,杰公子拍拍頭說道︰「讓你打岔,我居然跟你說這些事情,我說道哪里了?哦,我在那里就是一個家僕,但是我卻喜歡上了那家的小姐,而且越陷越深無法自拔,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發誓要練好武功,一定要保護她一輩子。」說道這里的時候杰公子還是在那里微微的笑著,但是眼中深深的愛憐之色卻是濃濃的透射出來。
伸手把管易蟬正自喝著的酒葫蘆拿來過來,狠狠的喝了一口接著說道︰「但是那家的小姐卻沒有關注過我,直到有一天她哭了,于是我問是誰欺負她了,她搖頭不說話,隨即跑著離開了。我怎麼能夠允許這種事情出現呢?于是在我明察暗訪之下得知,原來是小姐深愛的人離開了她,找到了一個更為妖艷漂亮的女子。自那以後小姐就沒有笑過,我就百般心思的哄她開心,但是沒有任何效果,直到有一天,她冷冷的對我說,你很煩人,你一個小小的家僕沒有資格跟我說話。當我听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就打算死了,因為那時候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了,也就是那時候,我開始注意了小姐喜歡的人,那個武功出眾的男人,一直跟蹤了三年,而這三年他與小姐復合過很多次。卻每次不過幾天便又去找那個妖艷的女人,而每次小姐還是會很傷心。為了不讓這種事情發生,在第四年的時候我把他們兩個全殺了。每人分成了三十三塊,因為傳說只要人死之後分成了三十三塊他就永世無法超生了,後來才知道那些都是無用功,因為這個輪回早已經破滅了,沒有了輪回,如何超生?」
管易蟬听到最後的一句話,身子猛然間僵硬了起來,因為輪回訣中也有這樣子的話‘輪回已然破滅,修來輪回何為?’杰公子此刻卻沒有發現管易蟬的異樣,心神還沉浸幾百年前的事情中,隨即笑了笑接著說道︰「原來那家人的勢力也很大,大到小姐的家族都不可能去抗衡,于是我被追殺了,一個小小的家僕哪里能夠躲的過這麼多高手的追殺?堅持了不到三個月我便被逼到了絕境之中,而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卻不想來到了這個地方。」說完後微微嘆息一聲。看了看管易蟬還在沉吟,以為他不能接受這麼離奇的事情,于是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每當見到一個朋友我都會說上一遍,就跟老太婆一樣,不過幸好遇到的朋友不多,只有五德跟你而已,至于五德是師傅,只是對眼而已,不是朋友。」頓了頓,又自喝了一口酒說道︰「當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的時候,我才知道這就是原本的輪回界,界外輪回中人口中所謂的仙境,好像只要進入了這里便能再次輪回一般,當真可笑,難道他們不知道,這里也是個被輪回丟棄的地方嗎?後來我便喝酒,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快醉的時候就會想起小姐,那時候當真一點醉意都沒有了,每當我想醉一次就把小姐忘記,但是那根本不可能的,後來我也漸漸的習慣了思念與回憶。我也試過很多辦法想要重回界外輪回,但是卻沒有一次可以成功的,當真奇怪。難道是功力不足的原因嗎?」說道這里看著管易蟬還在沉思,沒好氣的說道︰「小子,我正對你說我的往事,你就算沒有用心去听,好壞你也安穩我一下啊,那樣子我會開心一點的。」
卻不料,管易蟬現在布滿皺紋的臉上卻閃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嚴肅的表情說道︰「這個輪回當真是個破滅的輪回。」杰公子無奈的說道︰「當然是破滅的輪回了,早就說了,你相信了?」
管易蟬緩緩的搖搖頭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這個輪回破滅了,但是那時候自己根本沒用心去想這個問題,而當你說還有個界外輪回的時候,我才感覺這事情並不簡單,如果我不是快要死的話,當真要去你說的那個界外輪回看一看,也許可以解開這個謎團。」說完後臉上嚴肅的表情也自不見,笑了笑說道︰「你不是說那里有鬼嗎,你死了不就可以回去了嗎?」這當然玩笑話了。
不想杰公子像看白痴似的看著管易蟬說道︰「鬼,你以為死了就能變成鬼嗎?如果輪回沒有破滅還有可能,但是也是孤魂野鬼,現在輪回都破滅了,哪里還有什麼鬼?也就是在輪回還沒有破滅之前,這個世間還有鬼,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好像自從輪回破滅後,只有界外輪回才有鬼,而且很厲害,必須一次性殺死他們的三魂七魄他們才會死,不然過不了幾天他們又會恢復。」說完搖搖頭說道︰「既然回不去,那麼也不用為這種事情傷神了,呵呵。」
說話見兩人已經自山上走了下來,來到了集市之上,管易蟬要進酒館吃飯,而杰公子自然也跟了過去,當進到酒館的時候,管易蟬就看見了讓他極為憤怒的一幕。只見幾個大漢正在婬笑著欺負一個年輕的女子。正當管易蟬要出手的時候,卻見那幾個大漢已經死了。管易蟬直覺是杰公子出的手,回頭看了看杰公子。只見杰公子正自定定的看著那個正在哭泣的女子,嘴里喃喃的說道︰「她哭的時候也是這種表情的。」
管易蟬見此搖頭嘆道︰「當真是個情痴,明明知道自己回不去了,心中還是無法放棄那一絲執念,每當見到相似的事情都會想起心中的那個人。」想到這里管易蟬也自苦笑,因為每當想起杰公子的痴情,他也不由的會想起林夕。
吃過飯後兩人又自向四川的方向走去,路上管易蟬問道︰「你要送到我什麼時候?」
杰公子微笑的說道︰「不是送你,只是我想出來走走了,不想看到了這一幕,看來以後要長長在世間走一走了,芸芸眾生相中,當真有很多人的表情像極了她的。」說道這里微微一笑,只是眼中的苦澀卻只有管易蟬能夠看的出來了。正想說些時候的時候,杰公子卻對管易蟬說道︰「極度的高傲,誰曾誰想到有一刻這麼自卑的心呢?」
管易蟬心中黯然,這本是他送給杰公子的話,不想此刻卻本杰公子用在了他的身上,但是他卻沒有反駁,這也是對他最好的解釋,對于林夕,管易蟬當真是不敢開口的,只因為怕自己褻瀆了她。
猛然搖了搖頭,想要把這種念頭甩出腦外一般,隨即說道︰「那輪回是什麼時候破滅的?」
杰公子也恢復了常態,沉吟的說道︰「我也知道不是怎麼清楚,好像是比我早幾百年的時候破滅的吧,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習慣,沒有輪回有能如何?」
听到這句話管易蟬猛然又記起了輪回傷的話,開口問道︰「那你知不知道一個叫做逸塵的人。」說完眼中透出濃濃的希望。
杰公子想了一會說道︰「沒有,可能我來的時候他死了吧,就算沒死,我也不經常出來走動的。為什麼你對這個人這麼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