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仙 第九章 赤色光團如深淵

作者 ︰ 江洶

「好了,盛凌,我們要走了,你且放心,竟然你妹妹已經拜到我登天道門下,日後你們定還有見面的機會。」郭量親切的道,從其說話的口氣中不難看出,他對眼前這個十四歲的少年是非常欣賞的。

盛凌嗯了一聲,目光緊緊凝注在盛鮮兒身上。

盛鮮兒迎上盛凌的目光,沒有多言什麼,這對兄妹從小一起長大,早已養成了多方面的默契,甚至有些性格潛移默化下都有了一定的相通。好比眼下,盡管二人知道離別在即,卻都隱隱知道,這個時候越多表現出內心的不舍反倒會讓內心越加難受。

「鮮兒,到了登天道後,記得多听師父的話,不要耍孩子脾氣,你能成為修仙者,哥很高興,哥盼望你日後能成為真正的仙人。」頓了半晌,盛凌忍不住叮囑道。

盛鮮兒乖巧的點點頭︰「哥,鮮兒知道,鮮兒一定會努力的,絕不給哥丟臉。」

「傻丫頭,你別讓自己吃虧就成,哥哪有臉給你丟。」盛凌輕拍著盛鮮兒的臉頰道。

盛鮮兒再次點點頭︰「嗯,鮮兒一定不讓自己吃虧,哥,鮮兒這就要走了。」

這次輪到盛凌點頭了,目光轉向郭量,郭量內心不由得一陣波動,對這個修煉了數百年的人而言,活到今天,最讓他刻骨銘心的莫過于自己跟遷荔的愛情了,直到今天他才恍然發現,原來除了愛情,親情竟也具有如此偉大的力量。

「盛凌,你記住,我們登天道位于大江國境內,隨時歡迎你的到訪。」壓抑住內心的波動,郭量顯然沒有忘記此次前來的真正目的。

「大江國,登天道,我會記住的。」盛凌坦然道。

郭量望了望遷荔和辛承志,三人的眼神中不約而同傳達了什麼後,郭量當即將手伸出,一陣金色光華豁然從手中散射而出,金光消失後,一個古樸的木匣顯露在手中。順手將木匣遞給盛凌,郭量饒有深意的道︰「竟然我們登天道能收到你妹妹這般身具極品靈根的弟子,對你這個哥哥,我們也不能吝嗇,這里也有一件寶貝專門贈送于你。」

盛凌不客氣的接過木匣,打開一看,原來是件金光燦燦的軟甲。

抬起頭來,盛凌正欲道謝,卻發現眼前的人已經消失,就連自己的妹妹也不見了。

……

高空中,三道橙色光霞飛速朝著大江國飛馳,辛承志一邊小心翼翼用護體仙光保護著盛鮮兒,一邊向郭量和遷荔傳音道︰「二位長老,我實在想不通,那盛凌不過是具有死靈根的凡人,當真能化解登天道的大劫嗎?匪夷所思,實在匪夷所思。」

郭量不以為然道︰「世事多變,我等已經修煉數百年了,所知也不過九牛一毛而已,很多明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很可能就會發生,大千萬象,九天玄妙,不可輕易妄言啊。」

辛承志不禁沉默起來,一番沉思的模樣。

遷荔跟著開口道︰「夫君所言不無道理,可具有死靈根的人很少能正式踏入修仙之途,因為築基的幾率太過渺茫,大凡具有死靈根的人,能否進入靈動期都是未知數。夫君方才所贈的金蝟甲,乃是一件中品寶甲,這樣的寶甲如若沒有築基期修為,根本無法穿戴在身。」

郭量笑嘆一聲︰「那金猥甲乃是大長老交給我並特意讓我贈給盛凌防身的,大長老的性格你也知道,對登天祖師信服不已,無論是登天祖師留下來的遺訊還是窺機井,都被大長老視為真理。我想,如果盛凌現在到登天道去,即使是死靈根,大長老也會不惜一切培養他,甚至會將自己畢生所學通通灌輸到他的身上。」

「如此看來也只有听天由命,走一步看一步了。」遷荔若有所思道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一個擁有死靈根的人會成為我們登天道的救星?」別看郭量表面上裝得神乎其神,就內心而言,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為此傷透了腦筋。

可惜,郭量他們三人不知道,就在他們剛離開盛凌不久,一道燦亮的金色光霞緊隨其後落在了附近,看其遁光的速度竟然比三人還要迅疾不少。他們三人更加不知道,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事情,後來卻被這個被稱作器靈老怪的修仙者窺探出了幾分玄機。

器靈老怪同樣落在一根挺拔的翠竹頂端,腳踏幾片竹葉,輕盈如林中風,灑月兌若雲中雀。詫異的望著三道橙色光霞遁去的方向,雙眸中金光隱動,器靈老怪暗自嘀咕道︰「嘿嘿,看那遁光透露出來的訊息,如果老怪我沒猜,那三人想必是大江國登天道的修仙者,而且修為還不低,他們三人來這里做什麼?難道也是為了探查九天前出現的天象?」

輕皺著眉頭,器靈老怪的視線不由自主轉移到正獨自一人在竹林中行走的盛凌身上。

……

盛凌將郭量贈予的木匣塞進包裹後,便獨自一人朝著竹林另一頭走去。

形單影只,少了盛鮮兒在身邊,盛凌頓時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無聲無息,無影無蹤,但若被它糾纏上,實在是說不出的難受,與其說離別是難受的,不如說,真正叫人難受的乃是離別後的空虛,而這種空虛多半就體現在孤獨上。因為如此,很多人面對一場自己無法忍受的離別後,都會寧可暫時忘了自己是誰。

盛凌此時就很想忘了自己是誰,忘了自己要到何處去,事實上他確實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如果說之前有盛鮮兒在身邊的話,為了她,盛凌還會不斷做著各種打算,現在盛鮮兒不在了,他竟一時不知從何處打算起。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迷迷糊糊的行走中,盛凌總算穿過了偌大竹林,來到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邊,小溪對面有一座山丘,盡管往日來過數次,眼下盛凌還是思索了半晌才想起,過了那座山丘便是另一座城池。

換句話說,過了那座山丘,也就徹底月兌離了炎旺城的管轄範圍。

到了那里,一切都可以重頭開始,只要隱姓埋名,對于盛凌而言,還是不難渡過眼前的困境,問題是,眼下盛凌還有一件急待處理的難題等著解決,而這難題跟之前自己突然產生的異變有關。

盡管盛凌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他此時還是能清楚感覺到,那場可怕的異變絕對與自己的下月復息息相關。與盛鮮兒見面的時候,異變其實並未完全消退,只是被盛凌頑強的意志強行壓制住罷了,後來面對郭量三人,盛凌本以為體內的異常瞞不過他們,卻沒想到他們竟什麼都沒發現。當然,盛凌也有過詢問三人的想法,但很快被自己不知所以的制止。

四下張望了片刻,確定無人後,盛凌走向眼前的小溪,也顧不得月兌下衣服,直接縱身跳入清澈的溪水,躬身後,將整個頭也埋進水里,感受著那股透骨的清涼。

沒辦法,盛凌覺得體內實在太熱了,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火爐在不斷烘烤似的。

終于,盛凌逼不得已收回自己所有的意志,任由體內隱藏的異變重新爆發出來。

跟之前一樣,盛凌仰首對著黑壓壓的夜空大吼一聲,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其口中噴射而出,伴隨著這聲大吼,頭發全部不由自主披散開,神奇的轉化為赤紅色,肌膚、眼珠和指甲等等也都變成了赤紅色,不同的是,這次身體並沒有被赤紅色的光暈籠罩。

盛凌繼續大吼著,猛地一下,整個人躺進溪水中,原本靜靜流淌的小溪,頓時沸騰出無數氣泡,仿佛盛凌的身體就是一個巨大的火爐。

距離小溪不到百米的半空中,器靈老怪的身影詭異的浮現,驚愕的望著溪水中橫躺的盛凌,雙眸中金光隱閃,發展到後來,雙眸中的金光竟然暴閃開,兩只眼楮成了兩團熾熱的烈火,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器靈老怪在身體周圍布下了充足的禁制。

「死靈根?哦,確實是死靈根,可是……經過我的金楮眼觀察,那小子體內似乎有一股可怕的赤色光團,像一個無比深邃的無底深淵,且還是蘊藏著不可思議的能量的深淵……能夠改造靈根的深淵?」

器靈老怪見過的怪事多了,像這樣的驚奇還是想都未敢想過。

「那赤色光團究竟是什麼鬼玩意兒?」

器靈老怪一邊吧嗒著嘴巴,一邊陷入了沉思,視線卻一刻也不曾從盛凌身上月兌離,直到發現盛凌身上所有的赤色主動褪去,整條小溪成了一條干涸得一塌糊涂的深溝,直到盛凌沉沉的陷入夢鄉,器靈老怪才干笑著走上前,隨手一揮,一層金色氣罩裹住了盛凌的身體,將他小心翼翼的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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