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盛凌看到身著酡紅色勁裝的柏軒,以一種獨屬于女子的颯爽飛來,內心忍不住加快了跳動。對于柏軒,盛凌第一次見她時,印象並不好,然而相比于周姿,無疑好上太多。拿購買法寶一事而言,柏軒願意掏出七十塊中品靈石,而周姿的行徑跟強搶相差無幾。
尤其現在,眼看著劉武順危在旦夕,自己也可能小命不保,柏軒的突然出現,無疑給盛凌打了一劑強心針。因為盛凌看得出來,柏軒刁蠻歸刁蠻,卻並不像周姿那般歹毒。
柏軒一個縱身,騰落到劉武順面前,望了眼天空中的火鴉群,不禁皺了皺俏眉,雙臂輕輕一抬,一張流光溢彩的彎弓頓時閃現而出。
「彩銀弓,真的是彩銀弓!」關林兮不由得感嘆道。
彩銀弓,下品寶器,弓臂由流彩銀、蜂蝶卵配以千年溫玉打造,流光溢彩,弓弦由數只千年樹妖的根須糅合、配以粘芯液煉制,具有很大韌性,無須箭矢,煉氣成箭,幻化蜂蝶。
柏軒出現後,劉武順一如既往進入了痴呆狀態,自然沒工夫為盛凌講解彩銀弓的奧妙,但盛凌已然看出,柏軒手中的彩銀弓絕對蘊藏著不可小覷的威力。
咻!咻!咻!
柏軒快速運轉起體內的元氣,迅速凝煉為三支流光溢彩的氣箭,相繼射出,每支氣箭都神奇的幻化為一陣裹著彩色銀光的蜂蝶,三陣蜂蝶一哄而散,卻並不顯得混亂,而是煞有準心的撲向天空中的火鴉群。
天空中頓時展現出一副詭異的畫面,畫面中,成百上千的火鴉正被數量更多的彩銀色蜂蝶圍剿。不出片刻,那些火鴉便一只只變得昏暗無光,仿若掉進深潭里的烏鴉般,紛紛惶恐的飛回到周姿手中的火鴉花籃里,整個天空重新變得平靜非常。
「師姐,你這是什麼意思?」周姿惱怒的凝視著柏軒,態度較之方才有了點改觀。
如果說整個器靈宮跟周姿同輩的人中,還有誰能讓她有些忌憚的話,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柏軒。當然,以周姿的性格,單單忌憚還不足以讓她有所收斂,關鍵在于,柏軒是周姿唯一的朋友,確切的說,柏軒是器靈宮唯一一個願意並敢于跟周姿做朋友的女子。
「師妹,同門相殘,乃是我們器靈宮的大忌,你卻在光天化日之下坦然行凶,我既看到必當阻止。」柏軒淡淡回應道,目光一轉,凜冽的打在歐陽豪身上︰「剛才我好像听到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背地里對我師父不敬,不知這人有無膽量當著我的面將那話重復一遍?」
柏軒一來,歐陽豪就知道情形不妙,暗自憤恨的同時,內心不由得多出一份擔驚,畢竟柏軒的名聲在器靈宮也很有殺傷力。眼下乍听柏軒之言,歐陽豪不禁冷汗直流,眼珠子滑溜溜亂轉幾圈,大跨步挪移到周姿身邊,笑嘻嘻道︰「有嗎?我怎麼沒听到?我們器靈宮有人敢對楚天師叔不敬嗎?咳咳,師姐,你一定听錯了,對,是听錯了。」
「听錯了?你這是在嘲笑我耳朵有毛病嗎?」柏軒冷哼道。
「不敢,不敢,師姐耳朵自然沒毛病,咳咳,若師姐真听到了,一定是方才那說話的人嘴巴有毛病才是。」歐陽豪顫巍巍抹了把額頭的汗珠。
柏軒聞言,鄙夷的瞥了歐陽豪一眼,目光轉回到周姿身上︰「師妹,你我之間尚有情誼存在,做師姐的只想提醒你一句,小心你身邊這個齷齪的男人。」
聲落,柏軒便向廣場外走去,余下緘默的周姿和面色發青的歐陽豪。
「師姐,柏軒師姐,等等,我……我還沒謝謝你的搭救之恩呢!」眼見著柏軒就要御器離去,劉武順匆匆忙忙追上前。
「你這莽夫,休要纏我,我出手並非救你,而是出于器靈宮的角度考慮。」柏軒淡淡作出回應,余光不經意落在緊隨其後的盛凌身上︰「你叫盛凌是吧?听師父說,他已經收了你做記名弟子?盛凌,你要記住,想做我師父的弟子絕非容易之事,必須拿實力說話,切莫丟了師父的名聲,否則有你好果子吃的。」
隨手一揮,一把寶劍從儲物袋中飛出,柏軒再沒有多停留,御劍而去。
……
離開煉器群殿後,像來時一樣,劉武順依然帶著盛凌駕御著他的八卦棍飛行,只是經過煉器群殿的一番境況,二人的內心都有了不小波動。
劉武順愛慕柏軒,這點昭然若見,然而劉武順知道,自己跟柏軒之間存在著很多隔閡,事實上劉武順從未真正想過能跟柏軒發生什麼曖昧的事情,他對柏軒的愛慕一切發自自然,也波動于自然。在劉武順想來,偶爾能看一眼柏軒,已經非常滿足,若是僥幸能跟她說上兩句話,哪怕都是廢話,那也再幸福不過。
至于盛凌,此時也想著柏軒,只是並非想著其人,而是其臨走時丟下的話,當然少不了周姿和歐陽豪這對狗男女。自身的脾性和經歷,決定了盛凌絕非甘心吃虧的人,這點從他策劃暗殺南氏父子的事情上便不難看出。在歐陽豪手上受到的侮辱,盛凌絕對不會輕易忘卻,有仇必報,今日之仇,暫時演化成了一根導火索,深藏在他體內。
「劉師兄,你是否走錯路了?」從沉思中醒來的盛凌,驀然發現眼下飛行的方向與來時有了點差別,忍不住向劉武順詢問起來。
劉武順啊了一聲,東張西望了半晌道︰「不好意思,好像是偏離了點。」尷尬的拍了拍額頭,劉武順當即準備調撥方向,不料耳邊倏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聲。
不用劉武順提醒,盛凌已然判斷出,那是瀑火獸發出的聲響。
「瀑火獸!糟糕,咱們器靈宮的這處落腳點別的什麼都不錯,就是瀑火獸多。」劉武順暗自嘆息一聲,謹慎的張望著不遠處一個漸漸放大的火紅色黑點。
待到那黑點逼近,盛凌不由得道︰「是二級瀑火獸,劉師兄,你能對付嗎?」
「咦,師弟,你怎麼也會判斷瀑火獸的修為了?」劉武順不由得詫異,顯然,眼下並非他詫異的時候︰「不就是一頭二級瀑火獸嗎,若是連這點實力都沒有,豈不會讓柏軒師姐小瞧?」劉武順倒也沒忘記柏軒之前說的話,看樣子已銘記在心。
盛凌聞言並未放松警惕,由于有之前與穆明一次遇到三頭瀑火獸的經歷,他覺得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果不其然,很快對面山頭又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嘶吼,又一只二級瀑火獸飛奔而至,通體燃燒著滾滾烈炎。
「兩頭瀑火獸,劉師兄,你能對付嗎?」盛凌再度詢問道。
劉武順不自然的撓著腦袋︰「一頭真的可以,兩頭麼,則有一定難度。」
「好的,我明白了。」盛凌淡淡一笑,從劉武順的話中,他推斷出,劉武順是萬萬不能同時應付兩頭瀑火獸的,只是他多少好些面子,這才說的有點委婉。
「這個……師弟,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緊逃命要緊。」
盛凌聞言暗忖道,逃命,現在還來得及嗎?那兩頭瀑火獸飛行的速度實在讓人訝異,盛凌覺得憑借劉武順的修為,想帶自己臨陣逃月兌很可能比迎面攻堅還要艱難。饒是如此,盛凌並未顯得多麼慌亂,反而表現的甚是堅毅,這點讓劉武順驚愕不已。
「你不怕嗎?」準備迎戰的同時,劉武順向盛凌傳聲問道。
「不怕。」
「你很夠膽。」劉武順發出贊嘆。
我很夠膽?盛凌不以為意,膽量這東西向來是把雙刃劍,如若只是沖動下爆發的膽量,多半帶著愚蠢的味道,眼下的盛凌顯然並非如此。他之所以說自己不怕,在于有了一次與瀑火獸迎面對峙的經歷,而且他清楚記得,當時兩頭三級瀑火獸被自己嚇跑,雖然還不明白確切的緣由,但他幾乎可以肯定,那一定又與自己體內的赤色光團有關。
「劉師兄,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修仙者可以用自己的意念收服妖獸。」
「是這麼回事,收服後的妖獸又稱為靈獸。」劉武順爽朗的作出回應,反應過來後變得更加驚愕︰「怎麼?師弟,難不成你想收服這兩頭二級瀑火獸?」
「恩。」
劉武順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師弟,不是我故意貶你,這想法實在有些幼女敕,憑你眼下的修為,別說兩頭二級瀑火獸,一頭一級瀑火獸都能讓你隕落,更何況是收服?要知道,收服妖獸可比殺死妖獸還要困難的多,非但需要足夠的意念作支撐,還要把握時機用自己的意念在妖獸的腦海中打下烙印。」
「試試看吧,不試又怎麼知道結果呢!」
說完,盛凌再沒有猶豫,搶在劉武順出手前,猛地月兌離半空中的八卦棍,一個縱身迎向那兩頭瀑火獸,迅速調撥周身元氣,盡量作用于下月復內一直處于*狀態的赤色光團。很快,盛凌的周身便隱隱散射出冷冷赤光,多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威嚴。與此同時,盛凌快速將自己的意念釋放到那兩頭瀑火獸身上,隨心所動,試圖打下烙印,加以收服。
結果很快見分曉,雖不算太圓滿,但已足以讓在旁觀望的劉武順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盛凌成功收服了其中一頭二級瀑火獸,至于另一頭二級瀑火獸,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畏懼感,驚慌失措的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