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凌回到器靈宮在炎國的落腳點後,並未鑽進自己的房間,而是簡單向穆明稟報了後,直接尋找楚天去了。當然,向穆明稟報的過程中,盛凌故意略去了自己無意間跟碎星宗結仇的事,在盛凌看來,這些糾葛乃是自己所結下,他寧願自己獨自承受。
讓盛凌感到詫異的是,自己消失了六個月,再次見面,穆明卻沒有過多詢問什麼,也許在穆明看來,作為像盛凌這樣擁有過人天賦的人,閉關修煉實屬平常,尤其當他發現盛凌的修為又精進一層,從靈動中期進入靈動後期,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次,他倒沒有表現的多麼驚訝,似乎對盛凌如此驚人的進階速度都產生了麻木的心理。
不過話說回來,穆明的鎮定,頂多只是表面上的,內心來講,其絕對震撼非常,因為在器靈宮,從來沒人能在二十多天內進入靈動初期,也從來沒人能在三個月內,由靈動初期進入靈動中期,更從來沒人能在六個月內,由靈動中期進入靈動後期。
穆明恨不得立刻收盛凌為正式弟子,畢竟盛凌到現在都只掛著「記名弟子」的頭餃。問題是,當穆明產生這樣的想法後,不禁懷疑,以盛凌目前的狀態來看,自己還有資格正式收他為弟子嗎?想到這點,穆明不禁啞然一笑,當初不收他,多半出于自己不看好他,如今不收他,卻又多半出于自己太看好他,反而不太看好自己了。
世事變遷,境況的輪變,竟是如此古怪和迷離,讓人難以捉模。
「師父,不知什麼時候我再來此?」
「等到你快要築基的時候再來。」
上次與楚天的最後一句對話,重新回響在盛凌耳邊,楚天告訴盛凌,等到快要築基時再去見他。盛凌無法確定,這里所謂的「快要」究竟指何時,在他想來,自己眼下已經是靈動後期的修為,應該可以去見楚天了。
盛凌之所以急切的想見楚天,一來自是出自對楚天的敬重和欽佩,二來則完全是從自己個人的角度出發。因為現在的盛凌實在太渴求實力了。
「殘酷的修仙界,很多時候都以實力說話,以實力為尊,你沒實力,那就很可能連熱鍋上的螞蟻都不如,而你一旦有實力,就等同于掌握了生殺大權。」
劉武順跟自己說過的話,盛凌迄今記憶猶新,尤其是經歷了跟星德子、星陳子、星春子三人的一番糾葛,更是讓他深刻體會到實力的重要性。
所以,略一思量後,盛凌便駕御著瀑火獸,毫不猶豫的再次來到楚天的洞府。
這一次,柏軒沒來迎接,也根本不需要迎接,畢竟盛凌已經來過一次。
依然是那個分外幽深的洞府,仿若一個諾大的迷宮,洞府內的牆壁上每隔段距離都瓖嵌著一顆發光的月華石,月華石放射出來的光芒,輕碎中帶著點柔滑,非但能給人以視覺上的照明,還能或多或少給人以精神上的享受。
依然是那副英俊威武的身姿,全身上下極其自然的透露出一股鋒芒畢露的氣勢。
盛凌看見楚天的時候,楚天正堅毅的揚著手臂,仿佛正在擺弄著握劍時的造型。這個造型不禁讓盛凌想起他的那把鋒天劍,那把外呈赤紅色、護手為球形的長劍,以及那把長劍上帶著的足以貫穿河山的鋒芒,就跟楚天身上自然透露出來的鋒芒一樣。
由于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楚天見到盛凌時,沒有放出自己的意念對他的靈根進行探查,說起來,楚天已經好久沒吐過血了,事隔多年後的吐血,卻是因為盛凌體內的靈根所致,這段日子來,每每想到這點,楚天都不禁尷尬一笑。
盡管不能探查盛凌的靈根,探查他的修為還是可以的,所以,楚天很快就從自己的探查結果中獲悉盛凌眼下的修為。
「靈動後期?恩,不錯,修煉的速度確實驚人。」楚天語氣平靜的評價道。
盛凌對他的評價並未過多留心,而是忍不住問道︰「楚師父,方才你正在練劍嗎?為何不用劍,只是擺一個練劍的姿態?」
楚天沒有避諱的道︰「因為我的劍跟別人的劍不同,我的鋒天劍,每一次亮出,都是為了戰斗和殺戮。」
盛凌嗯了一聲,追問道︰「那你修煉劍法時,從來都不真正用劍嗎?」
楚天略感興趣的打量盛凌一眼,嘴角不禁劃出一絲罕見的微笑︰「那當然不是,沒有人可以不用劍就能修煉出好的劍法,我只是說,我不習慣用鋒天劍來修煉劍法罷了,不用鋒天劍,不代表不可以用其它劍代替。」
「原來如此。」盛凌恍然道。
楚天見盛凌沒了疑問,這才認認真真觀察著他︰「看起來,你似乎剛剛進入靈動後期,若想築基,還需要實戰的磨礪和歷練。」
盛凌道︰「實戰的磨礪和歷練?」
楚天點頭道︰「是的,你修煉的速度雖然足夠驚人,修為進展也足夠迅速,可你的實戰經驗實在太少。恩,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你應該殺過人,甚至殺過修仙者?」
盛凌聞言詫異的道︰「不知楚師父如何看出?」
「我不是看出,而是猜的,根據經驗猜的。」楚天自信的道︰「你知道嗎?在咱們器靈宮,如果要問誰修為最高,那無疑是我的師父器靈老怪,可如果要問誰殺的修仙者最多,那便是我楚天了。每殺一人,尤其是修仙者,殺人者的身上就會積累一點殺氣。」
「殺氣?」
楚天應聲道︰「是的,殺氣,好比你的身上,就有了一點殺氣,記得你第一次來見我的時候,身上雖有殺氣,可絕對沒有今天這般明顯。憑借我對殺氣的熟悉程度,再加上自己的猜測,就不難看出,你最近一定滅殺了修仙者。」
盛凌不禁啞然,想不到連自己最近殺了修仙者的事,都能被楚天猜出,難不成修為高深的人都有這本事?如此那就太可怕了。
事實上,盛凌的顧慮是多余的,因為像楚天這樣的修仙者很少很少,可以說,即便是修為比楚天還要高得多的修仙者,也很少能如眼前這般,根據盛凌身上隱含的殺氣猜出他最近滅殺了修仙者。楚天之所以能猜出,一方面如他所言,是他殺人太多,對殺氣已經十分熟悉,另一方面,則是由于他習慣性的觀察和研究別人身上的殺氣,從而形成了一系列潛在的定律。正是這兩方面因素疊加在一起,楚天才作出了令盛凌詫異的判斷。
見盛凌緘默不語,楚天淡然道︰「你放心,我是不會詢問你究竟殺了誰的。」
被楚天一句話道破了心事,盛凌不由得有點尷尬。
楚天道︰「你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過的話嗎?我說,修仙之路,異常漫長,就中殘酷,攝人心魂。若想在修仙之路上走得更遠,生活中就別隨意浪費時間,沒有價值的事物別過問,沒有意義的事情別涉及,定要潛心修煉,莫要耽誤前程。要知道,在修仙界,有九成以上的修仙者終生只能徘徊在修仙的低級階段,先天因素自然重要,可後天不努力也是關鍵要素。」
「弟子謹記在心,不敢遺忘。」盛凌回應道。
「恩,很好。」楚天滿意的點點頭︰「這話不僅是說給你听的,也是說給我自己听的,你最近殺了誰,這對你來講也許很重要,弄不好事關你的性命安危,對我來講則是一件沒有價值和意義的事。當然,按理說我應該插口問一下,或者還應該幫你想想應對的策略,畢竟你好歹是我的記名弟子,可我要說的是,我不會插手,你自己惹下的事情就該自己解決,如此方能更加適應殘酷的修仙界。我只想提醒你一句,別怕,什麼都別怕,別怕對方擁有怎樣的實力和手段,也別怕殺人,修仙界,向來忌諱手軟和心軟!」
楚天果然是楚天,單單這番話,就不是一般修仙者能說出的。盡管這話多半只代表楚天個人的意志,可在盛凌听來,卻大有道理,很是受用。
「楚師父,實戰真那麼重要嗎?」盛凌繼續問道。
楚天毫不避諱道︰「非常重要,在修仙界,實戰乃是最好的修煉方法,很多修仙者對修為和境界的感悟,都是在實戰中獲得的,甚至很多仙法也是在實戰中得以融會貫通的。」
「我明白了。」盛凌受益匪淺的道。
楚天轉移話題道︰「竟然你的修為已經進入靈動後期,接下來要做的,無疑是沖擊築基期,然而,要想築基,作為修仙者,需得服用一種叫做靈築丹的丹藥,只有這樣才能加快速度和加大效率,這一點,不知你是否知曉?」
「弟子知道。」盛凌實話實說道︰「據弟子所知,那靈築丹,一般呈現為翠青色,由百年茯苓、縴維草、靈艾果,配以妖物千葉藤,並用元火凝煉而成。」
「不錯。」楚天道︰「我這里原本還有幾粒,可惜已經都給了別人,否則大可送你,免得煉制,而一旦要煉制,就需要弄到百年茯苓、縴維草、靈艾果和千葉藤,我這里尚存一些百年茯苓,至于縴維草,我記得你穆明師父那里也存有一些,只是那靈艾果和千葉藤,需得重新搜集了。」
「楚師父,我身上倒有一些靈艾果。」
「你身上有靈艾果?」這次輪到楚天詫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