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這七星困獸陣是我師……是星德子布下的?」星春子覺得盛凌所言不無道理,倉促之下作出回應,只是因為習慣使然,差點又稱呼星德子為師父了。
「不能百分百確定,但至少有九成把握。」盛凌道。
事實上,盛凌的猜測十分準確,這七星困獸陣確是星德子所布下。
就在九年前,盛凌和星春子避入祖宗祠堂之後,星德子受到了面壁百年的懲戒,如此一來,越發加深了他與盛凌之間的仇怨。
一個人,最難改變的並非眼前的現實,而是自己,這里的自己,便包括自己的性格,對星德子來講,亦然如此。盡管受到了面壁百年的懲戒,可他絲毫沒有悔悟,反而在面壁的過程中,不斷琢磨著如何滅殺盛凌這個被自己視為寇仇的家伙。
相比于碎星宗的三位長老,星德子對盛凌的了解無疑要深上一些,根據前幾次的經驗,在星德子想來,這盛凌實在詭計多端,且運氣絕佳,往往能夠破鏡重圓,危境重生。
所以,為了確保滅殺盛凌,星德子不惜違背三位長老對自己的嚴厲懲戒,面壁的過程中,擅自出逃,且還主動膽大妄為的找到碎劉子,向碎劉子借七星陣旗,並苦苦哀求碎劉子傳授七星困獸陣的布陣法訣。
碎劉子對于星德子的這種行為著實感到憤怒,可無論如何,他都算是星德子的師祖,從小看著星德子長大,二人間已經有了一定感情,且對于盛凌和星春子,碎劉子也存有滅殺之心。略微猶豫了幾次後,最終在星德子的再三哀求下,將七星困獸陣的布陣法訣傳授于星德子,同時將七星陣旗一並借給了他。
星德子沒有絲毫遲疑,在碎星宗外布下了七星困獸陣。
對于這些,盛凌自是無法知曉,不過既然猜到了是星德子所為,不難想象,自己目前的處境實在很危急,甚至遠遠超過被困在祖宗祠堂地下洞府的時候。
「快,我們得趕快想辦法離開這里才是,若真是星德子布下,你我就危險了。」正當盛凌陷入沉思時,一旁的星春子面色焦急的說道。
盛凌點點頭︰「我也知道,辦法總會有的,此種關頭,最重要的是,別心慌意亂……」
話還未說完,盛凌的面色便倏地一下泛白起來,說是別心慌意亂,剎那之間,盛凌卻真的有點心慌意亂了,因為他分明感覺到,正上方的地面上,有修仙者的元氣波動,不過待到盛凌分析出,那股波動的元氣並非很強大時,方才強迫內心保持了平靜。
「什麼人在上面?」星春子似乎也感覺出什麼來。
「別擔心,情況還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糕,上面的人,不是別人,多半正是星德子。」盛凌果斷的作出判斷︰「方才你觸動了七星困獸陣,引來星德子,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只要來人並非三位長老和那位閉關的大長老,我們還是有很大機會逃月兌的。」
「怎麼逃?」對于盛凌在此種關頭還能表現出鎮定的神情,星春子打心眼里佩服起來,畢竟她深知,盛凌剛才的話,不過是安慰之辭,事實擺在眼前,竟然星德子趕來了,難免有一場不小的打斗,而一旦打斗起來,必會接著引來三位長老。
盛凌嘴角不由得滑出一絲略帶狡詐的微笑。
這絲微笑雖然狡詐,那也只是對敵人而言,星春子現在不是盛凌的敵人,而是跟盛凌站在同一條戰壕里共同進退,所以星春子非但不覺得那一絲微笑狡詐,反倒從中看出一點希望的火花︰「盛凌,你……你是不是想到什麼辦法了?」
「不應該說是想到辦法,確切的講,是想到了一樣寶物。」盛凌略顯神秘的道。
「什麼寶物?」星春子急不可耐的追問起來。
盛凌見關子賣得差不多了,開口道;「難道你忘了「碎星三寶」中的那顆雷珠嗎?」
「雷珠?」星春子聞言,隱隱有了點明悟。
「是的,雷珠。」盛凌點頭示意道︰「記得當初我將雷珠保留在身的時候,就說過,說不定我們逃出去時,它會派上用場,如今果然應驗了。」
星春子的面色終于漸漸好轉了起來︰「看來你的預感還挺準的。」
「這不是什麼預感,而是準備,任何時候,機會都習慣留給做足準備的人。」
話剛說完,盛凌和星春子所在的地下深處,頓時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地下的整個土壤層,都分外強烈的變換起來,這種變換,遽然給盛凌和星春子二人造成莫大的壓力,讓二人剎那之間呼吸變得急促不已,元氣波動也出現了不穩定的情況。
「是七星困獸陣,星德子已經催動七星困獸陣了。」星春子慌忙道。
盛凌點點頭,其實不用星春子解釋,盛凌便能明白,竟然星德子趕了過來,且因為七星困獸陣的緣故,難免發現了自己的行蹤,竟然發現了,就一定會將自己逼出去。
盛凌原本還想硬抗片刻的,可惜七星困獸陣實在太過詭異,催動起來後,根本不給盛凌半分停歇的機會。關鍵是,在周身元氣產生劇烈波動的情況下,盛凌即便想要祭出雷珠,都變得有些困難。
無奈之下,盛凌不得不拉著星春子,一起縱身騰出了地面。
「哈哈,盛凌,咱們又見面了,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九年,這還不算之前的幾年。」方一見到盛凌,監守在地面上的星德子便滿臉凶相的說道。
此話說完,星德子惡毒的目光,快速挪移到星春子身上,勁氣十足的大喝道︰「星春子,你斷然背叛于我,背叛師門,背叛碎星宗,實在膽大妄為,罪不可恕,你難道沒考慮過後果嗎?哼,我現在就告訴你,等你落到我手里,定讓你生不如死。」
乍一听星德子的大喝聲,習慣使然,星春子不由得產生一陣心悸,不過看到一旁神色鎮定的盛凌後,剛剛產生的心悸迅速消沒。
堅定的昂起頭,星春子望向星德子,這還是星春子第一次如此與星德子對視︰「師父,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最後再叫你一聲師父吧,你就別威脅我了,那樣根本無用,生不如死的滋味,我以前跟著你的時候,就或多或少體會到了一些,若非我竭力自保,估計我的清白都早就被你糟蹋了。」
說到這里,星春子不禁面色一紅,再次看了盛凌一眼,見後者沒有反感的意思,繼續朝星德子道︰「有個成語叫作繭自縛,我之所以會背叛你,不僅僅在我,更在你,我相信如果你還不悔過,以前的那些師兄弟,早晚都會離你而去。」
「好,好,你很好……」星德子雙眉緊皺,緊咬牙關道︰「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著那臭小子才幾年,就變得跟他一副臭嘴臉了。」
「喂,該死的畜生,你是在說你自己吧。」盛凌調侃的大喊道。
「哼,臭小子,廢話少說,這次若是再讓你逃了去,我星德子就不是人。」也許是前幾次跟盛凌對峙的經驗,給了星德子不小的刺激,如今再次陷入對峙狀態,星德子可不敢再有絲毫大意,此話剛說完,便一個縱身,朝著盛凌和星春子狂撲而來。
「你本來就不是人,你是該死的畜生。」
盛凌再次得意的調侃一句,眼見星德子已經撲來,卻沒有半點擔心,而是直接從儲物袋中祭出了一顆青色的小珠子,猛然一擲,朝著七星困獸陣的陣法結界砸去。
與此同時,盛凌拉著星春子,飛速閃到了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