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野獸的嘶吼幾乎叫了一個通宵。
當天色逐漸明亮,幾乎已經被煙火烤成了燻肉的山貓終于幸福地昏睡在了布堆上,這是他一生中最恐懼的夜晚,恐懼到了令他如此渴望能在睡夢中遺忘.
即便就此長睡不醒,也是解月兌。
洞外的野獸也已經聞不到洞中的血腥,傳出來的,只有難聞的煙燻味。于是,饑餓疲憊的獸群沿著血跡,分散開來尋找新鮮的肉食。
在距離海邊將近里許的地方,一棵高大的樹干上掛著一個瘦小的黑影。他也是隨著夜叉逃跑的海盜,在叢林中迷失後唯一的幸存者,他只是在與黑熊的搏斗中後背上被熊爪劃去了幾條肉絲,受傷輕微,所以機靈的他在遭遇野獸時象猴子一樣攀上了樹枝,然後就掛在了樹干上。
一滴滴的鮮血滲出傷口,沿著他的背脊,流過臀-溝,浸濕了褲管往樹下滴落。在樹下耐心等待的鬣狗不時地舌忝舐到數滴鮮美的血液,這是它們生活中難以品嘗到得奇妙飲品,帶給它們敏感的味蕾全新的享受。
樹上的施主明顯供應不足,滴落的飲品稀稀拉拉,讓它們漸漸失去了耐心,沒有禮貌地不斷往上吼叫,撕咬樹皮,抓撓樹干,催促上菜的進度。
掛在樹上的海盜,艱難地熬過了一個通宵,也等到了黎明,听到了清晨林間鳥兒的歌唱,可是,他等不到早餐,也等不到,腳下獸群的離開。
他絕望地預見到了自己的命運,將是成為一塊肉干,自動從樹上掉下,落入鬣狗的口中。
季風坐在潮濕的沙地上,旁邊是手下三員大將,一頭熊兩名護衛。左肩和胸月復間的劇痛已慢慢平息,群獸爭食的險惡環境讓他不得不忘記傷痛和疲倦,只能靠著黑熊柔軟的軀體稍作休息。
郭英杰和張柏雄的傷勢不重,他們服下了季風的傷藥後過了將近一個時辰就已經完全恢復,感覺超過了當初敷用季風配置的藥泥。此時只感覺四肢百骸,蘊藏無窮力氣,奇經八脈,一股暖流流轉不息,全身舒泰。自己事自己知,這就是一種月兌胎換骨的奇妙感覺。這不是吃了藥,而是服下了凝聚了天地元氣的仙丹靈藥。
難道,這就是大哥所說的重賞?
那也,太重了!
將近半夜,林中的嘶吼慢慢低沉,細雨也慢慢停歇,估計狩獵已經接近尾聲,季風傷重,可能已經傷到了骨頭,只能靠著黑熊慢慢調息。三個人等待了半夜,追敵已是不能,回撤也是不甘,最後郭張二人低聲商量了一下,報告季風由張柏雄回去報信,郭英杰負責守夜,季風點頭答應。
過了一個時辰,十幾條黑影飛奔而來,除了後勤班守衛基地,余下的十五個男人都隨著張柏雄過來了。
混在男人堆中,還有一個瘦小的身影在躲躲閃閃,仔細一看,正是馮薔,淚光盈盈的雙眼,透著深沉的關切,讓季風心中蕩漾起一股暖流。
眾人席地而坐,十七個人在外圍成一圈,場中只剩下季風、馮薔和一頭熊。
此刻,季風可以安心的享受美女的照顧。馮薔象小女人一般體貼地伺候他喝水,喝湯,擦臉,梳頭,無微不至,生怕他牽引到傷口的疼痛,又怕他躺的不舒服給他揉捏腿部,讓他不由得升起一股熱氣,不可抑止。
只好輕輕地拉開她的手,讓她靠著熊皮默默躺著,握著的小手放在手心里,一動不動,就這樣就好,就讓時間永恆。
可時間如流水,永不回頭,黎明還是在鳥鳴聲中到來。季風令大家先吃早餐,然後還是郭張開路,馮薔扶著季風隨行,一行十九人握刀扛槍,浩浩蕩蕩殺向林中的落腳點。
途中,季風一眼看到了掛在樹上奄奄一息的幸存者,「啪」的一聲槍響,樹下的鬣狗四散而逃,槍聲也驚動了樹上的海盜,他艱難地回過頭來,留戀地再看了看這個世界,呼吸了最後的一口空氣,松開了雙手,「 」的一聲悶響,就此跌落紅塵。
昨晚的血跡還在路上殘留,一直通向洞穴的方向,不過印跡逐漸稀疏,通向各個方向,密林中找不到出口,只有動物的好胃口,迷失其中,生機渺茫。
靠近洞口,季風遠遠地就看到了洞中的情況,直通通的洞穴里,只有一堆灰燼,一堆物資,和兩具人體。能最後到達這里的,已經可以稱得上強者,足以令季風心生敬佩。
郭英杰和張柏雄進洞將兩個昏迷的海盜拖到了洞外,一個斷手,一個完好無缺,看來就是昨天晚上交過手的那對黃金搭檔。此時這兩個人,就像兩具尸體一樣毫無反應,隨身帶的水不宜浪費,季風也就默認了孟海山的提議,讓幾個男人解腰帶放水。
夜叉還是昏迷不醒,山貓被嗆醒過來,看到四周的人群,他眼神中閃過一絲喜悅和冷漠,表情平淡,似乎無喜無悲。
季風抓住了山貓眼中瞬間轉換的神色,他懂得,那是絕望後的解月兌,是听天由命的坦然,也有一絲逃月兌了野獸捕食的慶幸,這個凶悍的海盜,已經放棄了掙扎,心甘情願地听任敵人來割下他的頭顱,對自己的命運漠不關心。
堪破生死,靈魂便得到了解月兌!
季風揮手讓周圍的人散開,分組搜索山洞附近,確保沒有漏網之魚或者潛伏的野獸。雖然還是早上,不過經過了一夜的蹲守,沒有休息好,還淋了雨,休整一下是有必要的。
船上可能剩下的人不多,不過大炮不是功夫高就可以拿下的。畢竟昨天夜叉搜索的時候,船上的炮聲就響個不停,留守的海盜中一定有擅長操炮的人才。
冒然行事,只會導致功敗垂成。
季風冷冷地盯著表情漠然的山貓,這頭垂死的野獸,已經失去了信念和對生存的渴求,看來他這番挫折,受到的打擊不小。
也許夜叉是他一直追隨的偶像,或者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不過海盜群中,弱肉強食的規則不會比叢林中更溫存,生死殺戮中頂多也就是長期形成了一種依存的關系,就像強者豢養的野獸,他也只不過是更強者手下的殺戮工具。
季風不相信面前的這個海盜會是所謂忠心耿耿之輩,或許,將這頭暗夜凶獸熬上一段時間,也可以收服作為自己的爪牙,就像黑熊托尼一樣。
夜叉已經醒了,流盡體內鮮血之後黑色的皮膚發灰,一種死灰之色浮現。或許他自己已經陷入了臨死之前的彌留,不過大概回光返照,他的眼楮緊盯著季風,充滿了不甘。
昨夜的廝殺本來是他擅長的手段,完美的陷阱屢試不爽,可惜因為一頭黑熊的出現打亂了他的一番布置,提前暴露了他小心設置的圈套。
他自信自己的功夫和手下的強悍,這幫手下精銳是百戰余生的悍匪,配合默契,他也幾乎就成功了。現在,經過了殺戮之後,他失去了手臂,險惡的局面又不給他包扎傷口的時間,野獸圍殺下的一路逃亡更耗盡了他的體力。再加上大半個晚上無人照料,血已流干,再也沒有反抗的力量,一個晚上的燻烤更是讓他窒息,加劇了他的虛弱。
他只是不甘心地觀察自己的敵人,似乎要記住仇敵的模樣,季風象惡魔一樣的造型,加上一旁的高大猛獸,讓他知道一切已是絕望,這是他闖出凶名之後頭一次對自己的力量失去了信心,就是完好無缺,又能如何?
季風一腳把夜叉踢開,就像他當初將腳下的烤魚踢開,夜叉,像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掉落到一道石溝中,發出聲悶響,隨他而去的是黑熊帶起的微風。
山貓冷漠地看著季風折騰自己的伙伴,听著夜叉落地的聲音,黑熊撕裂肢體的聲音,咀嚼的聲音,他已經完全听天由命了,他不指望敵人會放過他,任他逃走,況且他已是全身乏力,虛弱不堪。
季風讓人把山貓高高掛在樹枝上,再讓人將山洞清理干淨,把裝布匹、煙草、香料的袋子擺成兩排,就像北方車馬店的大通鋪,十幾個人就躺在麻包上吃飯休息。
馮薔還是無微不至地服侍著,為了讓季風睡得舒服,也顧不得少女的羞澀,讓他把腦袋枕在了她的大腿上,溫暖,柔軟。
一股處子的芬芳鑽進了季風的鼻子,沒有一會,他就進入了酣睡,從未有這樣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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