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淺淺的骷髏頭骨圖案,經過了數十年的水流沖刷後仍然猙獰奪目。
在山谷的洞壁上,在基地的洞窟中,他已經兩度看到這個骷髏標記。
謎底慢慢露出了端倪,這個恐怖的骷髏頭骨圖案,顯然是海神的標記。而湖口石壩,便是海盜們掩藏寶藏的手筆。
「水落石出」,石壩就是解題的一把鑰匙。
三合土澆築的石壩厚重堅實,歷數十載而不倒,雖稍有破損,依然可以抵擋住洪水沖擊。
季風潛在水里,終于找到了水壩的控制機關。自水下兩米處往下,三四米的石牆上排列著六個石柱,象瓶塞一樣插在臉盆大小的排水口里。
這樣的裝置季風見過幾次,五六十年代大修水利,修築的水庫排水口都是用塞子形狀的石柱或者水泥樁控制。
以前到了旱季要給田里澆水,他也曾潛水拔過塞子。下水的時候,邊上要有人照應著,否則巨大的水壓會將人體緊緊吸住,堵在洞口直到被活活淹死。
幾米深的水壓對季風已經構不成威脅,他利索的清理干淨石塞上的水苔,隨手將栓柱拔出。
頓時,巨大的水壓形成了漩渦,吸扯著他的身體。
季風手腳支撐在排水口邊,向著其他幾個水栓移動。不過一口氣的功夫,便將幾個塞子拔掉,游出了水面。
湖水如同出籠的猛虎,從排水口中呼嘯而下,在河谷中轟鳴。
無數游魚隨著激流落在壩下,被水流打暈,浮在水面上,載沉載浮,隨波逐流漂向下游。
這麼多魚,可惜了了!
嘗到過饑餓滋味的季風不會浪費獲得食物的機會,趕緊返回基地,吩咐範偉帶上一隊人馬拉網捕魚。
三張大網重疊起來,用纜繩固定住放在排水口下方,一頭高,一頭低,落網的魚蝦便自動滾向尾端,被網兜輕輕撈起。細密的網眼,除了小魚苗,大魚小魚都逃不掉。
上千畝的湖泊,數十年無人侵擾,孕育了數十條凶猛巨大的鱷魚,更不知養育了多少魚蝦。
兩天下來,後勤部的男人女人們忙得腳不著地,運回了百數十噸鮮魚。蝦米螃蟹,烏龜甲魚更是數不勝數,甚至還混雜著十幾條水蟒,被做成了鮮美的蝦醬,蟹粉包,鱉湯,蛇羹,讓季風大快朵頤。
隨著女人們在河邊剖魚丟棄的內髒越來越多,下游峽灣甚至是海里的水獸都循蹤而來,鱷魚,林蟒,食人鯧,黑魚,海鰻,海狸……洶涌而來,河面如沸水般翻滾。
叢林中的野獸也聞到了腥味,鑽出了灌木叢,聚集在河岸上,向著河對岸咆哮,躁動不已。在分群對峙的獸群中,能看到獅子,花豹,灰狼,鬣狗,野豬的身影。
甚至還有幾頭難得一見的黑熊,受不了食物的誘惑,終于踏足到托尼的領地。
好在季風早有準備,在湖口水壩的另一頭挖了一道兩米深度的壕溝,又砌起一堵近兩米高的石牆,加上有虎衛的戰士輪流警戒,整個捕撈行動沒有發生絲毫意外。
作為對陸地動物的補償,近一半的魚內髒拋給了獸群,頓時引起了紛爭,野獸們打斗,撕咬,哀嚎,咆哮,顯露出最原始的血腥與殘暴。
排了兩天水,湖面水位慢慢低落,露出水底的淤泥,上千畝湖泊變成了十幾畝大小的水窪。
無數魚蝦在狹窄的水面跳躍,游竄,身體拍打著水面,發出「 啪啪」的巨響,象燒開的油鍋,沸騰不止。
這是一個豐收的時節!
海盜們大多出身于漁民,撒網捕魚是老本行,就是闖蕩大海也有食物短缺的時候,少不了漁網漁具。基地了數百口男女,除了當班的士兵,都拿來漁網,兜籠,水桶,木盆,砧板,菜刀……一時間捕撈的場面熱火朝天。
有經驗的戰士在淤泥里尋模螺絲,湖蚌,泥鰍,黃鱔,而被季風召來的幾十個俘虜佃農則負責拉網捕魚。
未知風險的任務,自然要著落在這些二等公民頭上。即便有損失,對基地而言無足輕重。以目前來說,食物並不是問題。
熱帶海島出產豐盛,海鮮,湖鮮,獵獲,糧食,蔬菜,水果,種類繁多,生長迅速,一個人干活可以養活十個人,以基地八百多人口,有百人足矣。
而他現在手下有一百五十多個農民,皆非同族,生死無關痛癢。他們辛苦一天的報酬,是他們能夠扛得動的鮮魚。
處在任人宰割地位的佃農們,只能听從新主人的吩咐,拉起漁網,趟過淤泥,慢慢圍攏向湖心。
仿佛察覺到了危險降臨,水泊中的大小魚類轟然跳起,想要掙月兌生命的圍欄,卻又只能無奈屈服于地球引力,重新掉落水中,砸起片片水花。
「嘩嘩嘩——」,水浪破空,湖底卷起巨大的波濤,三條七八米長的大魚從水里竄出來,撲向拉網的漁夫,碩大的黑影,象一艘潛艇般壓過淤泥,驚得曾經凶悍的海盜俘虜們呆若木雞,眼睜睜被撲倒在淤泥中,又被吞進血盆大口。
一轉眼,一條生命就已經消失,余下的幸存者趕緊丟下漁網,向岸邊掙扎,然而淤泥深過膝蓋,人哪里跑得過這幾條成了精的大黑魚?
不過幾個呼吸的瞬間,又有兩人變成了大魚的口中食。好在人群分散,在生存與滅亡的緊急關頭爆發出了強大的力量,其余人終于逃離了大黑魚逞凶的泥潭。
岸上的人呆了,饒是大多數人已經見識過史前大海怪的凶猛,面對如此巨大的湖中巨獸,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射擊!」
季風身邊沒有帶槍,只能就近搶過附近虎衛戰士的一把步槍,瞄準一頭大黑魚的眼球,「啪」的一聲,發散著凶光的魚眼崩裂,濺出花花綠綠的黏液。
大魚在淤泥中翻滾,反應過來的眾人趕緊瞄準了困在泥灘上的大魚射擊。
「啪啪啪啪」,周圍數十桿長槍瞄準了打,以現在虎衛戰士的實力,加之目標巨大,距離不遠,可謂彈無虛發,百發百中。
未幾,翻滾的大黑魚消停了下來,躺在淤泥中一動不動,身上布滿了血洞,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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