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我形勢已明,一切了然。
「弟兄們,我陸虎一向待你們不薄,你們也看到了,焦遠張偉勾結倭人奸細厲飛,那人真名叫做石原正雄,是倭國軍中少尉。酒菜下的毒想必也是倭人的陰謀,大家伙不要跟著焦遠他們這幾個反骨仔,一條道走到黑。諸位兄弟快放下槍,我陸虎既往不咎!」
虎爺畢竟是虎爺,數十年年的積威令不少人開始心理動搖。民族大義,兄弟情分,件件在理,為錢財誘惑被權勢拉攏的眾多小頭目小嘍皆是心理動搖,猶豫不決。
「弟兄們,千萬不能上當啊!他陸虎殺人不眨眼,即便現在不追究,日後也會算總賬。早晚是個死,我們人多,里面人少,既然造反,就是不死不休,甩膀子拼吶!」
焦遠半點不肯退讓,誰都能退,唯他和張偉不能,他們已經陷得太深了,諸多謀劃、算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開火!」
「乒乒乓乓」的步槍聲,「突突突突」的機槍掃射聲,「轟轟轟」的手雷爆炸聲,受傷者的慘叫嚎哭聲,響徹寨中,穿透夜晚的沉沉黑幕……
「師父那邊,也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孟海山憂心忡忡,望向遠處的山寨。
黑暗中,不斷閃現火焰,流光,彈痕和紛亂的雜音,痛嚎聲即便隔著三四里遠也依稀可聞,可見戰斗之慘烈。
「長官的吩咐不會錯,我們的任務,就是看好船隊,守護住旗艦上幾位小師娘,還有明珠小姐。要是她們受到什麼損傷,你我兩人百死莫贖。」
鐘鹿鳴站在他身後,顯得很篤定。季風鬼神莫測的手段,早已烙印在老護衛隊員們心里。天大的事,也能安之若素,須臾間便迎刃而解。
沖突甫一爆發,孟海山和鐘鹿鳴就按照季風的命令帶領船隊起錨離港,停留在遠離海岸的洋面上……
「梁上的朋友,可是要我請你們下來嘛?」
季風在子彈橫飛中步入聚義廳,不時有流彈從身邊飛過。听風辨物,他身形游移,左右閃避,避開彈道軌跡,一路有驚無險。
季風雙手放在身後,抬頭看向了廳中屋頂十數根合抱粗的安南黃花梨木橫梁。
頂棚下,橫梁上,隱伏著幾個黑影,如果不用心觀察,根本無法察覺。
「大倭帝國中階忍者,伊藤橫二,請指教!」
幾個黑影從藏身處落下,腳下踏向不同的方位,隱隱形成包圍圈。為首的黑衣忍者拉下臉上的布片,顯露出刻滿傷痕的面容。現出行藏,忍者頭目微微向季風俯首示意。
「跳梁小丑,還沒有資格讓我記住名字。」
季風一臉的鄙夷和藐視,身後的手卻握緊了砍刀,八九個忍者,比之夜叉當時發動絕殺的陣勢不遑多讓。看這幾人的氣勢,身手尤有過之。行動配合默契,瞬間就鎖定了季風四周的方位。首尾相顧,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過對手更強大,季風也已經不復吳下阿蒙,不再是當日剛出道的季風。
經歷了數場大戰的磨練,季風的身手和搏殺技巧已經得到了戰斗進化,不斷升級。力量、速度、反應能力超霸絕世,一時無兩。
如果當時季風的身法如一陣風,現在就是一個不可琢磨的幻影。
「八嘎,你這卑鄙的支那人竟敢侮辱忍者武士的尊嚴,今天就要讓你碎尸萬段,殺雞-雞!」
橫二舉起武士刀,便要發動決死攻擊。
「噗嗤-!「
伊藤橫二的身體瞬間靜止,舉刀的手還沒有放下,鋼刀已經」 當「落地,一道血線從的脖子上莫名出現,阻斷了咆哮的聲音。
刀過,無影,就是殘影,也無人察覺。
「橫二,果然很二!」
「 !」
一顆大好頭顱,瞪大著不甘的眼珠,滾落地面,隨即身體搖晃了一下,失去腦袋的身子轟然倒下,血液如紅霧噴灑,血腥味彌漫空中。
「好快……的……刀……佩服。」
伊藤橫二臨死之際,心底里猶在感嘆。
鐘鹿鳴跟著孟海山走出船艙,隱約看見山貓蹲立船頭,凝視著大寨的方向,瞥了眼兩人,突然如彈簧般躍起,須臾不離的彎刀向兩人當頭劈下。
「撒!」
山貓口里吼著蹩腳的漢語,出手快如閃電,殺氣凜然。
孟海山大驚失色,還沒回過神就被一股大力撞倒在甲板上,後背也受到了一記重刺。
轉頭看向身後,一個黑影摔倒在地,而山貓和鐘鹿鳴正和兩名黑衣人斗得難解難分。
「敵襲!」
「準備戰斗!」
孟海山大喊,驚動了旗艦和船隊上留守的近衛戰士,紛紛端起武器奔出船艙。
頓時,船上槍聲大作,幾名忍者在熱兵器的威懾下慌忙閃避,跳入海水中失去了蹤影,十幾顆手榴彈接連擲出,在水下爆炸,炸出一片血光,再也不見人影,只不知道戰果如何。
無論古武忍術多麼高強,如何神奇,也擋不住人類研制出來的大殺器。遁水的敵人,不死,也要重傷!
幾條小船,載著數十個敵人,剛剛靠近了船隊,在沖突中被戰士們發現,還沒來得及掉頭,也被當頭的手雷爆破,只留下一片碎木板漂浮在水里,船上的襲擊者,則生死不知。
預備中的突襲,還沒來得及發動,便已經胎死月復中。黑暗中,無數槍彈,手雷漫無目的地向著沉船的方向潑灑,直到水面上再也看不到移動的影子。
剛剛幾名忍者悄悄爬上了旗艦,想要拔掉甲板上的崗哨,接應小船上的海盜登船控制旗艦,威脅船隊,山貓無意中的警覺,識破了一身黑衣的忍者,救下了船隊的首腦,同時,也拯救了整個船隊。
孟鐘二人相顧駭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好險!」
「快一點!」
季風游移在忍者中間,不斷嘲弄。這些化妝成海盜的忍者,也學會了漢語,被氣得兩眼翻白。
「再快一點!
忍者依仗的速度,落在季風眼中變成了慢鏡頭,鬼神莫測的隱匿手段,也逃不過銳利的眼神。隱形,藏匿就要靜止不動,就像固定的木樁,只不過是死得更快一點。
「忍者,莫非都是一幫沙比嘛?」
「啊-哼-嗯-」,不時有忍者被切去了手腕,挑斷了腳筋,戰斗力越來越弱,只剩下痛呼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