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繼續鏖戰,血戰兩日兩夜。
抗倭聯軍的傷亡也開始隨著戰事膠著而上升,已經有近千名聯軍戰士死傷,損失接近一成,其中主要是輪換上前線的黑旗軍。
由于黑旗軍是三十多支義軍組成,素質良莠不齊,是以,戰斗中損傷就比較嚴重了,佔了減員的七成
「總司令,可以開始反攻了吧?」
後林壁堡壘,抗倭聯軍司令部,各位將領齊聚一堂,商量下一步作戰計劃。
「也好,‘射天狼’計劃也差不多可以正式收尾了。林白羽,通知血魔衛,準備阻擊。」
「虎衛軍,繼續堅守防線」
「龍旗軍,近衛軍,黑旗軍,今晚丑時發動總攻!」
「是!」
期待已久的時刻終于到來,許多義軍首領幾乎激動得熱淚盈眶。殲滅倭奴的日子,終于等到了!
‘射天狼’計劃是季風和林少貓根據敵我形勢,地形條件為駐台守備軍量身定制的計劃。
經過了五天血戰,條件,已經成熟了。
入夜,損失慘重的倭軍繼續頑強地攻擊著河谷、土丘沿線,在這一片長寬不到千米的陣地上,倭奴已經留下了一萬多具尸體。
直到戌時,疲憊的倭軍才拖著麻木的身體撤出陣地,退向後方營地。
經歷了一連串的失敗,它們早就已經失去了勝利的信心。為什麼,幾千亂民組成的軍隊,會有如此強大的戰斗力呢?
這是無數倭奴軍人內心的疑惑。
丑時末,夜深人靜,正是睡意正濃的時候。
倭軍營地里,兒玉源太郎卻異常煩悶,無法入睡。這樣的狀態已經持續了幾天。
自從後藤新平生死未卜,部下損失上萬,他就感覺到自己的仕途再也沒有了希望。陣前失大將,全軍慘敗,這是帝國數十年來前所未有的恥辱。他現在唯一可以挽回一點顏面的,就是將台灣抗倭義軍盡數殲滅,然後將功折罪,不至于上軍事法庭。
後半生能落得個平淡度日,已經是不錯的下場了。
「嗖嗖嗖-」
兒玉源太郎疑惑地凝听。
「不好,敵襲!」
「敵襲,敵襲!」
面對從天而降的炮彈,從睡夢中驚醒的倭軍士兵們來不及穿上軍裝,拿上武器,便跑出了營帳,四處亂跑起來。
「轟轟轟-」
「啊-」
「快跑!」
混亂的營地在黑夜中失去了建制,突如其來的炮擊令士兵們驚慌失措。
炸營了!
之前,季風保留了大炮射擊範圍,就是要給敵人造成射程不過如此的假象。
黃昏後,炮兵陣地已經前移到河谷沿線,射程覆蓋了前方十公里範圍,重炮甚至可以打到二十公里,而河對岸八里處就是倭軍營地,早已被偵察兵標明了方位。
「嗖嗖嗖-」
「 -」
重炮與位置更前的迫擊炮同時發威,將近兩萬倭軍炸得哭爹叫娘。
「吹號!」
「滴滴篤篤篤-」
聯軍已經掩近敵營,進攻號角吹響,頓時,龍旗軍,近衛軍,黑旗軍如猛虎般分三路沖向敵營,後面的虎衛軍也跟了上來。
漫天的火光中,倭奴軍營早已經亂了套,在爆炸聲中根本無法組織起抵抗力量,只能拼命後退,後退,再後退!
可是一兩萬人的隊伍,哪里是說退就能退的。
混亂中,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許多人推搡著,如沒頭的蒼蠅,甚至有些人直接就被推倒踩死。
「殺!」
「總司令有令,不留俘虜!」
看到對面幾乎是一邊倒的屠殺,季風不由心里癢癢。
「少貓兄,有沒有興趣比賽一場?」
「怎麼個比法?」
「看,前面都是一群待宰的豬玀,我們就比殺豬!」
「好!」
林少貓應聲而出,率先沖了出去。
「狡猾!」
季風也不多說,抽出砍刀,戴上頭套,飛奔而去。幾個呼吸間便將少貓超越,接著便是楊方雲等護衛,一個個都象風一樣飄逸,豹子般迅猛,令林少貓目瞪口呆,只能加緊趕上。
一道黑影,猛虎撲入羊群,帶動片片血光,一路向前。
季風的速度早已非往日可比,一年多的鍛煉,讓他跑得更快,閃避更靈活。對準了身披黃狗皮的倭奴,他一手拖刀,一手持著匕首,在人群中奔馳。
所過之處,之間人頭滾滾,血色飛 。
殺得興起,不由豪氣干雲,高聲長嘯︰
「中華地,多豪杰,以一敵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華夏男兒血。
男兒血,自壯烈,豪氣貫胸心如鐵。」
「撲哧撲哧」
身後,兩列倭兵如同中了定身法,不過片刻,便發出殺雞時的「嘎嘎」聲,彌漫起一片血霧。
「手提黃金刀,身佩白玉玨,
饑啖奴酋頭,渴飲蠻夷血。」
「啊-啊-啊-」
又是幾顆頭顱。
「兒女情,且拋卻,
瀚海志,只今決。
男兒仗劍行千里,千里一路斬仇寇。
四海飛戰歌,為我華夏賀。」
殺到盡頭,季風再度返回,沖入敵群。
「東京城內舞屠刀,刀刀盡染倭奴血。
立班超志,守蘇武節,
歌武穆詞,做易水別。
落葉蕭蕭,壯士血熱,
寒風如刀,悲歌聲切。」
不過片刻,又殺了個對穿,正好遇上衛隊與後來跟上的林少貓,便即返身再戰
「哈哈哈,土雞瓦狗,殺啊,少貓兄!」
「好厲害!」林少貓內心震驚,手下卻沒有半刻停留,緊緊跟上。
季風已經再度殺入了敵群,只听到高亢的歌聲在喧擾混亂的營地中傳來︰
「且縱快馬過蔥嶺,又挽長弓射大雕。
巨艦直下波斯灣,一聲驚破大西洋。
西夷運已絕,大漢如中天。
拼將十萬英雄膽,遍染環球炎黃色,
到其時,共飲女兒紅,醉明月。」
男兒行,當暴戾。
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
昔有豪男兒,義氣重然諾。
睚眥即殺人,身比鴻毛輕。
又有雄與霸,殺人亂如麻,
馳騁走天下,只將刀槍夸。
今欲覓此類,徒然撈月影。
君不見,豎儒蜂起壯士死,神州從此夸仁義。
一朝虜夷亂中原,士子豕奔萬民泣。
我欲學古風,重振雄豪氣。
名聲同糞土,不屑仁者譏。
身佩削鐵劍,一怒即殺人。
割股相下酒,談笑鬼神驚。
千里殺仇人,願費十周星。
專諸田光儔,與結冥冥情。
朝出西門去,暮提人頭回。
神倦唯思睡,戰號驀然吹。
西門別母去,母悲兒不悲。
身許丹青事,男兒長不歸。
殺斗天地間,慘烈驚陰-庭。
三步殺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萬里浪,尸枕千尋山。
壯士征戰罷,倦枕敵尸眠。
夢中猶殺人,笑靨映清輝。
女子莫相問,男兒凶何甚?
古來仁德專害人,道義從來無一真。
君不見,獅虎獵物獲威名,可憐麋鹿有誰憐?
世間從來強食弱,縱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問,男兒自有男兒行。
男兒行,當暴戾。事與仁,兩不立。
男兒事在殺斗場,膽似熊羆目如狼。
生若為男即殺人,不教男軀裹女心。
男兒從來不恤身,縱死敵手笑相承。
仇場戰場一百處,處處願與野草青。
男兒莫戰栗,有歌與君听︰
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
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義名,但使今生逞雄風。
不愛美名愛惡名,殺人百萬心不懲。
寧教萬人切齒恨,不教無有罵我名。
我輩熱血好男兒,豈能今人輸古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無處英雄不殺人!」
一首‘殺人歌’唱罷,近萬抗倭聯軍戰士也已經沖入敵群,將混亂的倭奴屠戮一空,即便是跪地求饒的俘虜,也成了刀下亡魂。
尸橫遍野,月如血!
痛快,痛快!
「復生,我以後再不跟你比了,神魔啊!」
林少貓已經殺成了血人,氣喘吁吁。
「報告總司令,前面還有千余倭奴突圍往台南縣城方向去了。」
一名龍旗軍戰士上前來報。
「哦?方雲,還能殺敵嘛?」
季風回頭詢問身後一隊護衛。
「啊啊-」
看到季風詢問,護衛們連連點頭,一臉的興奮溢于言表。
「兒郎們,隨我屠盡豬狗,殺!」
一騎絕塵,黑影已經沖入了夜幕之中。
這個血色之夜,注定了一代梟雄的崛起。
是役,倭國駐台守備軍盡滅,殲敵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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